开学一周,他们也没说上几句话,都只是干巴巴的几句问候,平淡无奇,心酸凉低。
不只是与她一人很少说话,其他人皆一样,周小溪盯着他白皙如女孩般的侧脸想,如非必要,他是不是都不说话的。
还有浓浓的疑惑,他似乎变了,何从前不太一样了,从前没那么冷漠,周小溪仍记得,他那阳光般的笑,不知为何,近来他对人越来越淡漠了。
她的疑惑在去外婆家有了解答,原来他父母离婚了,他的爸爸是她们这个县的县长,好似他妈妈生病了,最后就离婚了。
听到外婆那带惋惜的话,周小溪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离婚对孩子的造成的后果,周小溪是知道且清楚,周灵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心底很心疼他,他是不是很难过,他是不是很伤心,父母离婚他跟着谁呢?他会不会离开这里?
众多疑惑环绕在心头,弄的她心烦意乱的,她习惯性的扒拉扒拉短发,微蹙着眉,对着正在做饭的外婆就匆匆道:“我出去一下,待会回来。”不等外婆说什么,她便急匆匆的冲出了门。
她急的想也没有想到去坐公交车,或是去坐出租车,便像疯子一样穿梭在热闹的街头。9月的天,热的让她心慌,路上人来人往,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她站在中央,感受这个城市的飞速发展,感受汽车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危险感,才知道了自己是有多么的渺小,多么地微不足道,世界并不会因她而改变,她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知道这个事实后,莫名的她的步伐慢了下来,心情也不如开始那般急躁,反而沉淀了下来,慢慢思索自己所存在的价值。
对于“他”自己所存在的价值?
想着想着她竟笑了,眼里尽是嘲弄,笑容有些悲凉,或许对于“他”来说,自己也不过是个路人吧!
她不由的叹了口气,望着蓝蓝的天空,吐露心中的凉意。
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广场中央,看见几个大妈级别的老年人,正聚精会神的练习太极拳,看着她们崴脚的动作,周小溪莫名的觉得好笑,她找了个好位置坐在花旁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那认真地模样,搞笑的姿态。
其实她亦是如此,认真而又搞笑。
看了不知有多久,直到肚子呱呱叫了,她才惊醒自己该回家吃午饭了,那时候没有带手机,她也没有手表,想着出来那么久了,知道回去又是一顿臭骂,留恋的看了看依旧认真学习的老太太,才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起身离开。
踏着飞快的步子回到外婆家,发现门正虚掩着,周小溪满脸疑惑的进了门踮起脚尖一探,见外婆背对着她和人聊天,让她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她撅着嘴,轻声关上门,才大声说:“我回来了。”
余林这才转过头来,语气中刻意的亲热,“回来了啊,这孩子,真是的,去哪也不跟我说一声。”接着又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又道:“你小姨来了,还不快过来。”
外婆的人前人后的行为,周小溪已经懒的去计较太多,她撇了撇嘴,才慢悠悠地说了句“哦。”
郑静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周小溪走了过来,乖巧的坐在她身边,礼貌地说了句,“小姨,你来了。”
理了理她乱七八糟的短发,郑静看着她,笑容不减,“去哪了?”
“我就出去转了转,没去哪呀!”周小溪眨着大眼睛,露出无辜的神色,随意瞟了瞟外婆,见她正慈爱地看着自己,她立刻了然,知道她又在背后说了自己什么坏话了。
郑静点了点头又道:“嗯,以后出去的时候还是要告诉外婆一声,免得她担心,知道吗?”
周小溪撇了撇嘴,乖巧的点了点头。
郑静这才满意的笑了,锊了锊她那参差不齐的短发,“待会吃了饭我陪你去把头发给剪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像个女孩子。”
周小溪摸了摸头发,发现有些长了,就点了点头。
见她没有反驳,也没有向以往那样发脾气,郑静倒又些惊讶,随即又提议,“那今天就跟我回家,去我们家玩?怎么样?”
周小溪一愣,心里盘算着,如果去了,似乎预料着就可以见到何堪,也可以了解她想了解的事了,想到这里,她立马激动了起来,扬起声就道,:“好啊,好啊!”
“那好,赶紧去吃饭,然后我们就出去。”郑静看了看时间。
她的话刚落音,周小溪就已经跑进了厨房。
见她了进了厨房,郑静这才摇了摇头,对着坐在对面有些不开心的母亲道:“妈,她只是一个孩子,您就别跟她置气了。”她有些哀伤,眼神中有着浓浓疼惜。
“你就惯着她吧!你看看她现在什么样子,脾气大的谁也惹不得,到了以后谁还敢管她,一个女孩子整天在外耍,也不注意些。”余林抱着手臂,压低了声音,满脸怒意。
抬眼看了看厨房,郑静叹了一口气,声音极低极低的说了句,“妈,那你要我怎么做?”午后的阳光照射在沙发上,郑静那满是无奈的神情,一览无遗。
她的话,让满是怒意的余林彻底熄了火,好半晌她才开口,“都随你吧!”说完便朝厨房走去。
留下满怀心事的郑静,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深处流露出一丝后悔与深深无奈。
她们并不知道,她们所说的话,被靠在厨房门旁的周小溪一一捕获。
郑静带她去了一家高档的理发店,叫理发师给她剪了一个当下最流行的波波头,厚厚的刘海,明亮的眼眸,圆圆的脸被刘海遮住,瞬间变成女生最期盼的鹅蛋脸,粉嫩的唇,脸蛋嫩的能掐出水,可爱又娇小的让人忍不住去呵护。
男理发师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着道:“这样的发型很适合你,显得你脸小。”
周小溪语塞的点了点头,心想自己的脸是有多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眼之间由语塞演变成了惊讶,惊讶换个头型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她眨了眨眼,摸着厚厚的刘海,似乎还有些不相信自己也可以变得那么可爱,美丽。
男孩变女孩只在一瞬间,不需要做什么变性手术了。
“怎么样?好看吗?”周小溪转身眨巴眨巴眼,急需要别人的证明与肯定,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期待的朝坐在一旁正在看时尚杂志的郑静询问道!
郑静放下杂志,抬眼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小女生,如小兔子般,娇小玲珑,她的眼神悠远流长,怔怔地看了她半晌,起身走了过来,摸着她的头发,说了一句不相关联却意味深长的话,“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大了?都有些不习惯了。”又像是感叹又像是疑惑。
周小溪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疑惑地看着郑静那满是惆怅的眼,让她莫名觉得心头酸涩,还没等她说什么,郑静又笑了,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头,“你这样子才像个小女生嘛。”
周小溪嘿嘿一笑,有些羞涩,又问,“好看吗?”
郑静神色温柔,眼里淌着笑意,点着头说,“嗯,好看,可爱的公主,这下可不能随便乱揉头发了。”
周小溪摸着头发,笑着放下手,垂在身侧,心底满满的都是被人夸赞后的喜悦,想的却是待会见到何堪,他会觉得自己好看吗?
剪完头发后,郑静又带着周小溪逛街,正是秋装上式之际,又给她买了几件秋装,价格贵的令人咂舌,周小溪不好意思的说不要,她也眼不眨硬买了下来,让周小溪颇感无奈和尴尬,当然更多的还是感谢,因为长这么大,连她妈妈都没有给她买过几件衣服,除了过年会领着她去买衣服和过年礼物,大多都是把钱给她,让她自己去买。
开始也会觉得心酸难过,习惯了也倒觉得自然,无期待就无失望,她已习惯。
坐在车里,周小溪使劲捶了捶了下自己早已酸痛的腿,有些佩服郑静那疯狂的购物欲,看着车里大包小包的口袋,她捂住头,有些头痛。
她想,她终于有了最讨厌和最痛苦的事了,那就是“逛街”。
现在的她还不能去理解和感受,逛街对于女人来说,是一场视觉盛宴更是一种娱乐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偶尔不喜欢逛街
☆、第八章
到了郑静家,周小溪实在是倍感无聊,站在阳台左顾右盼,东瞅瞅西瞅瞅,其实她是特别想见到何堪,又不好主动提起,只好站在阳台望望。
见她实在是无聊,坐在沙发上郑静说:“要不你出去转转,或者是看看电视,何言要一会才能回来。”
周小溪转头一探,“他去哪了?”
“他啊,和他哥哥去书店了。”郑静的神色宠溺十足。何言是郑静的宝贝儿子。
“哦!”周小溪点了点头,她是知道他常去书店在哪里的,思忖片刻她扬起笑,“那我去找他吧。”可能觉得这样说有些明显,她接着又加了一句话,“反正我也想买几本书。”她乐滋滋的提议,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郑静倒没太注意,她略急迫的神色,她绣着十字绣的手一顿,想了一会,郑静才说:“嗯,那好吧,但要早点回来吃饭,晚上我们去转夜市。”
又逛,周小溪吞吞了吞口水,压下心中的惊叹,她习惯性的想揉头发,却想起刚剪了头发,理发师特别注意的说,不能随便揉,3天也不能洗,要好好护理,她只好锊了锊飘扬在耳边的发,点头有些无奈地说:“好哦。”
随即她出了门,只奔杏花书店,离他家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有些复杂,又忐忑不安又欣喜若狂。
进了书店,周小溪睁着大眼睛,到处寻找他们,周末的书店,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人,但却很安静,他们大多各自捧着书或站或席地而坐在那看得津津有味,找了许久,都未曾寻到他们,周小溪垂着眼帘,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暗自伤神。
她漫无目的地游荡在书店,显得无所事事,看见路过的女生手里捧着英语练习册,她才想起,她真的需要买一本英语词典,来好好学习英语,数学本就已经拖后腿了,英语再不能了。
其实最重要的是不能在他面前丢脸。
想到这里,她径直走向英语版块,看着那么多英语词典,选择恐惧症不由自主的爆发,她头痛的抚着额,随手抽出一本,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书,轻轻翻开,半晌才放下书,眼睛随意一瞥,正打算离开,却看见不远处的男生正朝这里走来。
他穿着墨绿色外套,黑色休闲裤,戴着黑色眼镜,毫无表情的正迈步过来,很平常的穿着,可周小溪还是不免的激动。
“hi,你也在这里?”周小溪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完美的笑,朝他挥着手。
何堪一愣,带着浓浓疑惑,半晌才认出她来,眼里有一抹异样一闪而过,他象征性的露出一抹笑,“你也在这里。”
明明是肯定句,可周小溪却听出了问句,她想起一首歌,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
多年后,她听着这首歌,想的还是他。
她莫名觉得幸福,“对啊,我在看书,你呢?”问出口她才觉得有些傻气,到书店不买或看书,难道来约会。
顿时手无局促,有些尴尬的笑了。
何堪倒没察觉什么,他抽出一本词典,“我也跟你一样。”随即翻开粗略的看了看,正打算离开,见她正杵在那,埋着头,不知想什么,他想了会,“你要走了吗?”他的声音不低不高,足以让周小溪听见。
周小溪猛然抬头,湿漉漉的如小兔子的眼急切地说:“要啊,我们一起走吧!”或是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她揪着手有些局促,又说:”我要去小姨家,我们可以一起的。”
何堪深如墨色的眸,看着她拒绝的话,咽在口中,不由自主地点着头,首先迈着步走向收银台,跟在他身后的周小溪紧紧握着拳放在嘴边,万般努力下才控制住嘴角的弧度,眉飞色舞,大眼睛转着流动的光,那模样让人忍不住去□□。
他的个子很高,大长腿,背影看起来又斯文又文雅,周小溪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悲凉感,还没弄清这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他却停下脚步,转身说:“你把书给我。”他伸出干净又修长的手。
幸好距离隔着远,不然免不了撞进他怀里,虽然周小溪期盼着这样一天,但也知道不是这样下的情况,在他怀里,应该是幸福而不是尴尬的。
周小溪微愣,没有丝毫犹豫地双手奉上,他接过英语词典转身连同自己的书一起递给收银员,周小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略带潇洒地动作,嘴巴微微抖动着,扯着他袖子,糯糯又细细地声音,“我……可以自己来。”
何堪头也回的接过收银员递给他的纸币,顺手拿起书,或许是看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