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肤白皙,浓浓的眉,清澈的黑眸,不薄不厚的红唇,这模样让占小溪想到两个字:俊秀。这样瞧着少年不免让她的脸微微发烫。少年似有些察觉来自占小溪打探的目光觉得有点不自在,于是将身子侧向洞口方向。
他的这一动作让占小溪将自己的视线收回不再看他,倒是瞧见了少年一旁的竹篓里的猎物,有野山鸡和野兔,方才看到少年身上的弓箭,想来他是打猎的。占小溪想到阿爹有时候也打猎,但她不会打猎,阿爹没教过她。
细细的春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不见停歇。少年在整理被淋湿的衣发,之后就安静的坐着,占小溪想要休息一下可肚子开始“咕咕”不安起来,睡是睡不了了,随手解开腰上带的干粮,拿出面饼大口的啃了起来,或许是吃的过猛噎着了,占小溪拍拍胸脯,在慌忙中总算是找到了水袋。
少年听到不远处的声响回头瞧了一眼,只见那女孩两个小腮帮鼓鼓的,嘴巴沾满了饼屑,好像被噎着了,那样子让他有些诧异。正准备喝水的占小溪对着少年的眼光有些羞意,急急的灌了一口水,食物是下了肚里,竟不料打起了嗝。
洞里的空间不算大,这打嗝的声音显得有些大。那少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占小溪听到这笑声分明是在笑她,羞怒的不行,开口道:“喂…嗝…你笑什么!”
少年回过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结巴的道:“没…没什么。”
占小溪觉得他就是在笑她,还说没什么!便语气不太友好的问道:“你叫什么?”少年迟疑了一下道:“任子延”还没等任子延开口问她,占小溪就小声的回了句“我叫占小溪。”
过了会儿后俩人都不再说话,占小溪的嗝也逐渐的停息了,洞内恢复了平静。
渐渐的洞外传来几声春雷闷闷的,须臾,雨停了下来。任子延站起走到洞外看着雨停了就利索的背上了竹篓,占小溪朝洞外走去瞧着不下雨了也背好了竹篓跟在任子延身后。
阳光透过白云洒满了紫月山间,占小溪就这么追随在任子延的身后,二人也无话可说。
路上气氛有些闷,但占小溪是谁?她是一个胆大的姑娘,可调皮着呢!刚才的尴尬早就被她抛掷云外,朝着任子延就喊道:“任子延,你多大了?”“十八”任子延缓缓道。
“哦!我十六”随后她继续追问:“你也住在紫月山吗?”任子延没有直视占小溪就只看着她一身浅绿衣裙缓缓地“嗯”一声。
任子延大步地走着想拉开与她的距离,占小溪便向前跑了几部和他并肩的走着,她发现这人的话也忒少了。过了小山坡,一条小溪呈现在眼前。山里的人家不似山下小镇住的人家一户挨一户,山上各户人家的住处离的有些远,占小溪想想说:“你要往哪边走?”
任子延指着溪边的西侧道“这边”
占小溪望着相反的方向“我家在东边,那……再见喽!”说着就跑走了。任子延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太阳已经西斜,背着竹篓的占小溪跑跑跳跳到了家门口,打开门上的铁锁推开门就喊“阿爹,阿娘,我回来了。”家里没人应,想来阿爹带阿娘去山下看病还没回来。
占小溪来到自家的小院里将竹篓里的草药拿出来铺好,之后到从院里的水井打些水提到厨房,开始烧水,望着锅洞里噼里啪啦燃烧的柴火,火光映着她红扑扑的脸颊,让占小溪想起了今天遇到的任子延,傻傻地笑了。
水烧好后,穿过厨房到旁边的房里脱下被雨淋湿的浅绿衣裙,开始好好的清洗一番,洗去一上午的疲惫,她整个人浸泡在温热的水中不由地说了声“真是舒服啊!”
舒舒服服的清理好自己后,占小溪踏着院里的石块铺的路来到前屋,在屋前坐着向远方眺望寻找爹娘的身影,不一会儿占小溪就看见了夕阳下互相搀扶阿爹和阿娘,她跑过去软软的叫了声:“阿爹,阿娘”占初远看到眼前的女儿问道“今个儿被雨淋了吧?有没有不舒服?”
占小溪摇摇头“我去山洞里躲雨了,阿爹,放心,我没有生病啦!”
又缠着她阿娘的胳膊“阿娘,你累了么?大夫怎么说?”林玉晚对女儿笑笑,说:“阿娘不累,老毛病了没事。”三人回到家中,占初远拎出背篓里的药往后院的厨房去。占小溪点起蜡烛,和她娘说今天才草药碰到的事,林玉晚细细的听着,瞧着女儿打趣地说“一晃,我们的小溪就长大了喽!”
听到阿娘的话占小溪有些急急的说“哪有,阿娘你休息吧,我去帮阿爹的忙。”一股脑的跑到后院帮她阿爹烧饭。
夜悄然而至,林中的屋子淹没在黑色之中。任子延早已赶回来,将打回的猎物的皮毛除去,之后到厨房指准备晚饭。屋子很宽敞,可是也只有他和娘两个人,屋子里寂静得很。任子延坐在椅子上想到今天遇到那个大眼的姑娘,不禁地笑了,或许这是他碰到最逗人的场景了。
他的日子太过单调:读书,练剑,照顾自己和娘。正想着,就听到娘的声音。“子延,你的剑练的如何了?”一位妇人走近他,这妇人便是秦叶芳,任子延的娘。虽然是上了些年纪也不难看出她的美貌。
任子延将挽起衣袖放下道:“娘,练到第六重了。”
秦叶芳上前摸着儿子的脸颊欣慰的说:“子延,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娘,您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娘!”秦叶芳听了儿子的话欣慰的点头“嗯,那就好。”
晚饭后林中院内,回荡着练剑的声响。
☆、第三章 那时:一起抓鱼吧
成群的鸟儿停留在树梢上,欢快的奏起了它们的共鸣曲,日子缓缓地在山间游走。
阳光透过枝桠的缝隙洒在竹屋上,占小溪从床上爬起打开窗户呼吸着清新空气。今天会是一个好天,她的直觉是这么告诉她的。
她一番整理后,跑到后院,只见占小溪凑到她娘跟前问道:“阿娘,阿爹采草药去了吗?”林玉晚将早饭端来放在桌上,坐下说:“你阿爹去打猎了,小溪快吃吧。”
占小溪伸手抓了个馍,喝一口粥道:“嗯,阿娘,您的咳嗽怎么样了?阿爹说还要吃几帖药,待会儿我下山给您抓药去。”
“快好了,你啊,路上要小心点。”林玉晚嘱咐道。
“阿娘,尽管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小心的啦!”占小溪笑嘻嘻的说,她迅速解决了早饭,好久没下山了,她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兴奋。
占小溪背着空空的竹篓一下子就闯入阳光下,微风轻拂着她的衣裙,天气真是好的没话说。走着走着她便踏入了葱葱郁郁的小竹林,穿过竹林,那漫山的绿映入眼帘。
不自觉的占小溪便轻轻地哼起了不知名的歌,手里也拿着不知从哪儿揪的一株长长的草,不安分的在空气中晃动,渐渐地,一抹粉色的身影消失在山坡。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离这紫月山下最近的近的小镇便不远了,占小溪来到人多的镇上,比起山里的杳无人烟,镇上可热闹多了。不过她依然喜欢山间的生活,恬静安逸。“山下人多是多,可人多,事儿也多。”阿爹曾这样对她说过。
好不容易到了街上的药铺,占小溪将带来的药方给药铺里的小陈。“小溪啊,不卖草药吗?”说话的正是何掌柜,他们家采的草药都送到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自然很熟悉。
“何叔,我过几天再来,今天我是来给阿娘抓药的。”“占姑娘,你的药包好了,你拿好。”“嗯,谢谢啦!”小陈对她灿烂的一笑“不客气!”占小溪接过药包把几帖药放进竹篓里,对着何掌柜道“何叔,那我先走了,您忙吧!”转身出了药铺到去街上瞧瞧新鲜的玩意儿。
街上的买着形状各异的风筝,有鲢鱼的、小燕子的、白鸽的、蜈蚣的、蝴蝶、蜜蜂形状的……这可把占小溪给弄花了眼,拿起这个瞧瞧,又拿起那个看看,犹豫一番,最终她将嫩绿色的小蝴蝶风筝带走了。
玩了一会儿后占小溪进了一家糕点店,她知道这家的糕点可美味了,不是很甜,她总吃不腻。她买了桂花糕和绿豆糕回去给阿爹阿娘尝尝,她自己的手里则是多了一串糖葫芦。
在街上占小溪可算是游玩好了,药买好了,东西也买好了,占小溪心满意足的朝家的方向赶去。路上她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沿着小溪慢悠悠的踏着步子走着,溪水清澈见底,溪底的小石子在溪流中显得珊珊可爱。
最吸引占小溪的是小溪里的鱼儿,结队的几条鱼在水中悠闲的待着,偶然间,柔和的风拂过水面也惊动不了它们,在一旁的占小溪越看这些呆呆的鱼儿越叫她手痒痒,她想抓鱼呀!
想到还不如去做,于是占小溪脱了花鞋,放下竹篓,将一双白皙的小脚浸入溪水中,虽已至春天,天气暖和了许多,但这水可没那么快就变暖烘烘的,只听得她一声“呀,这溪水还有些凉!”
溪水浅浅的,而她的举动无疑是吓跑了刚才乖乖不动的鱼儿们,身着的裙子有点碍事,占小溪想都没想就提起自己的裙子,专注的看着那些鱼儿迅速的游去的方向。
跟随着鱼儿,占小溪也趟着溪水往前走,嘴里还小声道“鱼儿,鱼儿,快过来啊,看有糖葫芦吃……”说着咬了一小块糖葫芦丢进溪水里,不过鱼儿可听不懂她的话也不想吃糖葫芦,逃命要紧啊!占小溪一心就扑在捉鱼上了,没注意到周围的其他事物,包括站在不远处的任子延。
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鱼,看着鱼儿们静立在水中,她也停下追逐的脚步,就这么站着不走了,急急的将手里的糖葫芦啃完,将提在手中裙角放下,“好了,你们等着我啊!”
此刻,占小溪两手空空,只为抓鱼,她静静的站着,等了片刻,一条鱼停留在前方,占小溪立刻弯下腰,看着近在眼前的鱼儿,以为可以捉的这鱼儿,不料她的手刚刚触及溪水,鱼儿竟然就有所察觉的溜了,这让她有些叹气。
半天的功夫,什么哪怕一丁点儿的小鱼占小溪也没有捉到,她还一直猫着腰,这不得不让她觉得累了,占小溪刚站起身,直直自己酸酸的腰,一身着白衣的少年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而这白衣少年正是她前月碰到的任子延。
占小溪率先打起了招呼:“嗯?你……你怎么也在这儿?”任子延听闻怔怔的看着她,觉得似乎她的每次出现都让人意想不到,眼前的她穿着粉色的裙衫,有着小巧的瓜子脸,挺翘的小鼻子,经过一番的折腾,鼻尖上有薄薄的汗。
水灵的大眼睛里透着一丝惊讶,红润的唇张开了口:“嘿嘿,你是在抓鱼吗?”占小溪有些局促道。她万万没想到任子延会出现在这儿,不过瞧着眼前的他,手里的竹棍上已有鱼,看来他是来捉鱼的。
人家是抓到鱼,她则是追不到鱼。“嗯”任子延淡淡的道,便没话说,也不再看她,他有条不紊的将竹尖上的鱼放到鱼篓里。看着俊秀的他,占小溪的小心脏可是咚咚乱跳呢!不过她向来是个话唠子,阿爹说她像小麻雀。
加上她也非常想亲手体验抓鱼的乐趣,于是厚脸皮的对任子延说:“我可以和你一起抓鱼吗?”说着一双纤细的手身在空中做猫抓状。任子延抿抿唇道“可以。”
如果任子延知道接下来因为她的存在,他的收获寥寥无几,他还会答应她吗?占小溪听了他的回答很开心,生怕他后悔,又开口道:“我不要你的鱼,抓到了都给你,那么一起抓鱼吧?”
任子延首先让她握好削尖竹棍,教她如何的看到鱼迅速下手。学习了一番后,他们安静下来,等着鱼儿的出现。他们的身后不远处是小小的瀑布,水流缓缓的。很快就有鱼儿从上游流下来,游到他们这儿。
任子延用手指着占小溪跟前的鱼,占小溪还未反应过来,看到他的指示后握紧手中的竹棍提起来对准鱼儿的斜一点的位置迅速插入水中“啊哈,抓到了,抓到了,任子延你看鱼鱼鱼……”兴奋的说道。
一条倒霉鱼被她抓住了,她提起手中的竹棍那鱼儿还在甩尾巴。迎着阳光任子延看着她的甜甜笑容,他抿着唇道微笑道:“嗯,我看见了,你抓到鱼了!”
在第一次就有这么好的战果后,占小溪很是自豪啊,可她难道不知也许那条鱼刚刚是在犯迷糊才被她碰到的?事实证明是对的,因为之后她没有抓到鱼了,反而还影响任子延抓鱼。
大约半个时辰后占小溪累了便上了岸,将不远处的竹篓背上肩膀,穿好鞋子,朝正在收拾鱼篓的任子延走去,抬头看向他微笑道:“嗯……今天,谢谢你教我抓鱼。”
“不用,是你学的好。”任子延的白皙的脸上微微地发红,说完他穿上靴子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