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解决家里的困境几乎全靠苑冬儿操心。现在则不同,苑冬儿几乎什么都不用想,官人就把一切给解决了。老天究竟施展了什么魔法,让官人在这两个月内有了脱胎换骨变化?相形而下,官人失去记忆的事情似乎也不再重要了。
晚饭过后,江逐流又捞了几个老河蚌。他取出河蚌肉洗刷干净,然后放进清水中开始煮。
“官人,你这是干嘛?”
“呵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大火烧开小火炖,一直折腾了几个时辰,锅中的河蚌肉完全融化在汤中,汤也越来月浓稠了。
“好了!”
江逐流熄灭灶中的柴火,用冰凉的井水把河蚌汤镇了起来。半个时辰后,河蚌汤上层慢慢出现一层白色的乳状物。
江逐流小心地江这白色的乳状物撇出来放在瓷碗中。然后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巨大的蜂巢。
“官人?这是从哪里来的?”
苑冬儿更是好奇。
“哈,下午劈柴的时候,从一个枯树干中发现的。”
江逐流用刀割开蜂巢,取出里面的蜂蜡,放入铁盆中,在下面生起火来。蜂蜡就慢慢地在铁盆中融化开来。
等蜂蜡完全融化成液体后,江逐流将里面的杂质挑出来,然后将从河蚌中提出的乳状物倒入蜂蜡中搅拌均匀。
“哈,大功告成!”
江逐流拍了拍双手,将铁盆拿给苑冬儿看。
“待会儿将铁盆放在井中冰起来,明天早上就可以用了。”
江逐流爱怜地拉着冬儿粗糙的小手,抚摸着上面一道道裂纹。
“冬儿,以后,你的手再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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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章 讹诈
吃饭的问题暂时解决了,接下来是考虑钱的问题了。江舟家里几乎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平日里的盐巴灯油等生活必需品,都是靠攒几个鸡蛋到镇上换来的。若是遇到一些比较大的开销,就要靠粜些粮来解决了。今年的春夏秋三季连旱,把他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也给掐断了。
盐巴眼看要没了,菜油灯里的菜籽油也只剩下一点点,恐怕点不了几个晚上了。这两项是江逐流眼下最紧要解决的事情,可是问题是他一个大子儿也没有,家里那只营养不良的老母鸡也半死不活地不再下蛋。
那么就想办法赚钱养吧。可是在江村江逐流显然挖掘不出什么商机。江村这个小山村才五百来人,都是典型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若是偶尔需要点针头线脑盐巴灯油的,都到十多里外的清化镇去买,这样一个小村子里,江逐流用什么办法赚钱?
可是要到外面赚钱,江逐流又有点不放心。这两天他一直看到江大海那个狗贼在附近贼头贼脑地晃悠,假如他离家外出赚钱,江大海再到家里欺负冬儿,又有谁能来救她呢?
一时间江逐流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赚钱的事暂时就拖了下来。
一晃十多日过去了。
这天江逐流到自家地里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利用现有的条件找出一条赚钱的门路。可是寻思来寻思去也想不去什么好的办法。这么旱的地,除非种那些高产又抗旱的粮食作物,比如玉米、红薯、马铃薯。可是这个时代,去哪里寻找这些作物呢?江逐流真恨自己,为什么穿越的时候不带一些作物种子过来。
江逐流回到村口,迎面看见一个人提着酒葫芦踉踉跄跄地过来。他认得这个人,是江村有名的泼皮江大虎。
江逐流不想生事,就避让在路边。没想到江大虎摇摇晃晃地就直奔他而来,江逐流闪了两闪都没有让过去,江大虎正撞在他肩膀上。
江逐流这边还没有如何反应,江大虎那边已经趁势滚到在地上,手中的酒葫芦甩出去好远,里面的液体汩汩地从葫芦嘴中流了出来。
“你怎么撞人?”
江大虎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把自己弄得满身尘土,躺在地上抱住腿哎哟哟地惨叫起来。
“大虎兄,对不起。你可摔坏了哪里?”
江逐流弯腰去扶江大虎,可是任凭他怎么扶,江大虎躺在地上只是不起。
江逐流正在犯难时,江大海忽然又领了几个泼皮冒了出来。
“大虎,你这是怎么了?”
“大海哥,你可要与我做主啊。”江大虎呼天喊地的抢叫起来,“我正好好在路上走,江舟去猛然撞了过来,不但将我刚打的酒撞洒了,而且还撞坏了我的腿,哎呦妈呀,疼死我了。”
“江大虎,你怎么血口喷人!”江逐流气愤道,“明明是你硬撞过来的,怎么反过来说是我撞的你?”
“大海哥,你看,他还恐吓我!”
江大虎装出一副可怜相。
“江舟,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办?”江大海义正词严地逼问江逐流,“大虎兄弟的酒也被你撞洒了,人被你撞坏了,你说怎么解决吧?”
江逐流看看江大海,又看了看他身边几个凶神恶煞地泼皮,心中明白过来了。这是个圈套,是江大海联合江大虎这几个泼皮陷于他。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江逐流冷笑起来,“这分明就是你们合谋陷害我的。”
江大海奸笑两声,点头道:“好,好嘛。既然江舟兄弟打算耍光棍,那就好办多了。”他一会手,对身后的几个泼皮骂道:“还愣什么?给我喊呀!”
那几个泼皮就把双手围成喇叭状放在嘴巴上向村里大喊道:“老少爷们儿,快来看啊!江舟撞伤了人,在这里耍无赖啊!”
村民们一下子都出来了,哗啦啦地围上一群人。江逐流看了看,心道还好,幸亏江舟家距此比较远,冬儿和江母不会听到。他最怕的事情就让冬儿和江母看到这一切后为他担心。
见大家都围了上来,江大海向周围拱了拱手,“各位叔伯兄弟们,江舟方才在路口将大虎兄弟撞伤,不但不赔钱,而且还在这里耍无赖。”
江大虎适时地抱住腿哀嚎起来。
周围人发出一片哄笑声。大家都知道江大海江大虎的为人,看这样子他们肯定是设计好了圈套来敲诈江舟。
见大家都笑了,江大海得意洋洋地说道:“江舟兄弟,看见了吗?大家都在耻笑你呢。还不快点赔钱了事。”
江逐流见江大海带着一帮泼皮,以为大不了就是一场殴斗。打架他是不怕,虽然江大海人多,江逐流真发起狠来不见得谁会吃亏。可是万没有想到,江大海竟然会来这么一套,把村里的老少爷们都叫过来了。这可有点让江逐流脸上挂不住了,他什么时候让人跟看猴子一样看过热闹啊?
“江大海,你说吧,怎么个陪法?”
江逐流决定自认倒霉,这个场子以后自然是要找回,不过当下最紧要的是先从这里脱身再说。
“哈,江舟兄弟,你早这样说多好啊。先前有是何苦呢?”江大海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个陪法?当然是陪钱啦!难道说也让我们打断你一条腿吗?”
江大海指了指地上的酒葫芦,“这葫芦中的酒嘛,是有名的竹叶青,十个大钱一斤,里面共装两斤,要你二十个大钱。”
“大虎兄弟这里医药费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不过大家都是同族兄弟,我们也不好收你太多,三十个大钱吧。”
江大海伸出一个巴掌冲江逐流比划着,“一共五十个大钱。你现在交钱,我们马上让你走人。”
江逐流满腔怒火,他心想,五十个大钱?不如去抢好了。可是眼下最当紧的是赶快从这场是非中脱身,让这么多人指指点点的总不是滋味啊。
“好,五十个大钱我认下了。”江逐流点头说道,“只是我现在手头没有,可否宽限我几日呢?”
“手头没有啊?”江大海一脸同情,“这个嘛,宽限几日也不是不可以。江舟兄弟,只要你现在当着老少爷们儿的面把裤子脱下来,我们可以十天后再来收你这五十个大钱!”
第一卷 第十一章 你要敢死我就敢埋
“江大海,让我当众脱裤子?”江逐流忽然笑了起来,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确、定、吗?”
七月时节,烈日当空,连从太行山上吹下的山风都是干热的,仿佛一把火就可以点着。
可是江大海好像忽然间从被人从火山口扔进冰窖一般,一股浸澈到骨头里的寒冷涌了出来,一根根汗毛直愣愣地立着,鸡皮疙瘩都布满了全身,额头上的汗珠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江大海恐惧地指着江逐流,虽然他身后有五六个泼皮护驾,可是江大海却没有一点安全感。他才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平静的笑容也这样可怕。
按照江逐流的设想,江大海是一定要除掉的,只是不是现在,他本不打算这么早就动手,因为现在还不是最好时机,他还没有把江母和冬儿安排好。做为一个男人,责任永远是第一位的,一个不懂得背负责任的男人绝对不是真正的男人。有的时候,冲动固然痛快,但是忍耐却更加不易。
可是,现在江逐流却不打算再忍下去,因为对一个真正的男人来说,也有些事情是永远不能忍的。
和别人不同,江逐流即使是在被逼无奈下动手,他也要通过周密的计算,选择一条对他最有利的方案。就在这么一问一答之间,江逐流已经找出了最佳行动方案:
眼前这几个泼皮无赖江逐流还没有放在眼里,他忌惮的时候江氏大房的势力,所以江逐流一定不能给江金川召集江氏大房青壮年的机会。
一旦动手,江逐流首先要废掉江大海的命根子,然后一路冲向族长江金川的住所,劫持江金川做人质,这样江氏大房纵使人员再多,也要投鼠忌器。
劫持了江金川后,江逐流首先要江氏大房准备一辆马车,然后载着冬儿和江母一起赶赴河内县衙。刘县令是个好官,又欣赏江逐流的诗文,江逐流到县衙告状刘县令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江逐流首先就要在公堂上揭露江金川、江大海的丑行,江金川仗着族长势力从本族贫民地中抢水、江大海妄图染指同宗本家弟媳,这两条哪一个抛出来都是重磅炸弹,都足以让江金川和江氏大房身败名裂。
“你这杀才!你既然敢死,我就敢埋!”
江逐流指着脸色青白的江大海,迈前一步,就要动手!
江大海身后的泼皮都战战兢兢地,不知道该跑还是该打。人多欺负人少,他们第一次这么狼狈。
“哎,慢着!江舟小哥且慢动手!”
一个青衣老者分开围观的人群走了进来,他向江舟拱手说道:“江舟小哥,可否容老朽先说几句?”
青衣老者面目清矍,一脸正气,看着不似坏人。江逐流就暂且收住脚步,看他要说些什么。
青衣老者转过身来面对着江大海等人厉声说道:“不知道江金川是怎么管教子弟的,江氏大房的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兀那老头!你是何人?在这里不知死活的聒噪!”江大海等人惧怕江逐流,却并不把眼前这个糟老头子放在眼里。
“老朽泰顺号王魁发,你们回去告诉江金川,如果他再不约束子弟,那么我就要出面替他管教了。你们还不给我滚!”王魁发冷笑着说道。
泰顺号是河内县最大的商号,分号遍布大宋全境,王魁发就是泰顺号的东家,是跺一脚河内县都要摇三摇的人物。江金川算什么?一个小山村的族长而已,怎么能和泰顺号的东家相提并论呢?
江大海知道今天碰到硬钉子了,江逐流和王魁发,一个比一个扎手啊。他灰溜溜地拱了拱手,带着众无赖转身就走,江大虎也慌忙准备从地上爬起来。
“慢着!”
江逐流却喝了一声。
“大虎兄弟,你先别走。”江逐流两步跨了过去,“你的腿不是被我撞一下摔坏了吗?我帮你正一下骨头再走吧。”
不待江大虎有所反应,江逐流一把抓住江大虎的脚把他倒拎了起来,他用力一抖,只听喀嚓一声,江大虎的腿就向反方向撇了过来。
“哎呦!我的妈呀!”
江大虎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
“呵呵,这才对嘛!”江逐流笑了起来,“这样听起来才真象断了腿呢!放心,三日内,我必将三十个大钱的医药费送到你家里!”
江逐流随手一甩,江大虎飞出去两米多远滚落在地上。这下子,江大虎身上的骨头恐怕又要多断几根了。
王魁发看江逐流的手法干净利落,不由得摇头叹道:“江舟小哥,没料想你如此神勇,看来是老朽多事了。
江逐流连忙拱手道:“多谢王前辈,若非你仗义执言,恐怕今日之事不会善了呢!”
江逐流说的倒是实话,虽然他已经计划好行动的方案了,但是这毕竟是一种被逼无奈之下的选择。在古代很多事情都是用族规来处理,江金川、江大海虽然可恶,但是他们和江舟毕竟是一个宗族的,无论是发生什么纠纷都会被视作家务事。虽然江逐流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来制裁江金川、江大海,但是在外人看来总是不光彩的。解决这种宗族纠纷,最好的办法还是凭借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