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文自从升仙以后,三观一路向北,奔腾不回。他相信慰心所写的命格都有定数,他也总能在对方产生伤害慰心的想法时,条件反射般地为她说话。比如在玉帝那,比如在魔头这。
魔头被激怒,举剑就朝他刺来,池锦文做凡人时打架不行,但躲避逃跑是一等一的水平,于是天庭更加大乱,天兵天将都难以阻挡魔头的孤注一掷,阻得了其他小妖小魔,但一味朝着池锦元君发力的魔头他们无法控制。
池锦文边躲还在说一些废话,“慰心啊,我若元神俱灭,你可不要太伤心啊……”
“小心!!!”众仙僚齐齐高喊,声音大得快把天掀倒个个儿来。
果然不能思想抛锚,池锦文深深挨了一剑,剑没入的时刻,他的胸膛映出淡黄色的光,他还在喃喃自语,“老子不是成神仙了嘛,怎么还这么多破事儿……”
在他以为自己要烟消云散了的时候,他用余光看见,慰心喷出了一口血。
我被戳,她吐什么血啊?池锦文还在想。
魔头没有料到这一剑竟没能让他寂灭,这一愣怔的时机,天庭的武将已经将他活拿押下。
所有仙君这才同时发现了一个事实,司命星君将仙元给了池锦元君一半,也帮他分担了一半伤害,所以两人都身负重伤,灵神皆损。
这下子,整个天庭都知道,池锦元君未经修炼,只是因为司命供出了自己一半的仙元庇佑,才升了仙,这是胡闹的大事,非同儿戏,连玉帝都罩不了她。
这次重创,慰心的修为足足减了七成,她白着脸跪在大殿中央,各位仙僚均肃穆以对。
玉帝抬声问道:“司命星君不得众心,那就只能换别人来做了,慰心,你有意见吗?”
慰心叩首,“臣不敢有。”
玉帝又道:“贬你去守蓬莱仙岛,做个低级散仙,你可愿意?”
“谢玉帝圣恩。”慰心再叩首,末了又抬头问玉帝,“那池锦元君呢?”
“他?他并不知情,由你代他受罚。”
这是玉帝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
9尾声
池锦文不知混混沌沌睡了多少日夜,终于醒来,一打听,才知如此巨变。他赶忙驾着刚学会招的祥云去找慰心。
蓬莱仙岛,万物皆有灵性,看见她悠闲自在地摆花弄草,那一姿一态没有落魄,仿若天生,池锦文只觉头脑一热。
冲上前,按住她,豁出去,吻下来。
这回换慰心愣住了。
“你、你身为神仙,怎么这么容易被亵渎,快去反省!”池锦文终于将她说的话,还给了她,他得意地不分南北。“对了,你什么时候给我的仙元,我怎么不知道?”池锦文巴巴地追问道。
慰心扶额,说了句真的不能再真的话,“你对我做禽兽事的时候,自己吸走的,我也很冤枉。”
池锦文:“……”
原来连乌龙,都是命中注定。池锦文这下终于相信自己是个神仙了,否则,此刻他不会比神仙还快活。
——————————全文完——————————
☆、《驸马他哥》
作者有话要说: 文/连翘 出版于《桃之夭夭》杂志2014年02期A版
1 往事可堪回首
今日艳阳高照,大岐国的皇宫里却一阵鸡飞狗跳。
这丝毫没什么奇怪,作为皇上唯一的女儿傅嘤嘤最擅长于制造各种混乱,此时皇上忧心忡忡地遥望了一下事发地,然后对皇后说道:“还有半个月嘤嘤就要成亲了,也不知谢相家的小儿子……”
皇后善解人意地接上话,“能受得住,驸马的性子温软,一定能承受下来今后的狂风暴雨。”
对于父皇和母后在背后嚼她舌根的事,傅嘤嘤完全预料不到,她现在整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去丞相府做客上。
说是做客,其实说白了就是去见见驸马,这门亲事选中了当今丞相家的小儿子,完全是傅嘤嘤的意思。她派人装了几大车满满的奇珍海味玲珑珠宝,又装了一大车自己这两天要换洗的衣裳首饰,满是一副要争做“随礼界的风向标”的架势。
知道的会说公主殿下要去见驸马爷了心情好所以皇宫闹腾得过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迁都。
吉时起轿,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目标丞相府。
一路上,傅嘤嘤掀开帘子露出脑袋,不断接收着百姓的羡慕与狂热,可是也不巧让她听到了不怎么悦耳的声调——
“唉,公主殿下这是跟驸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马上成亲了,现在才去培养感情,真没有必要。”
“是啊,皇家哪有什么真感情啊,都是政治筹码。”
……
傅嘤嘤不悦了,是狠狠控制着自己的双手,才没有把鞋砸出去。
第一次见面?没有感情?怎么会呢!有一年春猎,全体朝臣携眷伴驾,傅嘤嘤就是在那里遇见了她的驸马。
丞相的两个儿子是双生子,大一个时辰的那个冷若冰霜,小的温和如絮,傅嘤嘤头一回见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光明正大地瞅了好几眼,最后觉得不过瘾,又跑过去摸了摸。
哥哥谢殊自然没让她得逞,一脸冰寒地后退了几丈远。
可弟弟谢谧就不一样了,眉梢眼角全都挂着笑,完全是一副全身上下裤裆内外任凭公主殿下揉捏的姿态。
傅嘤嘤觉得无趣,别人狩猎她就去河边喂鱼。可不曾想,狩猎场上纷争正起,这边的傅嘤嘤却脚一滑掉河里去了!
丫头们慌了手脚呼救不止,水淹过她的头顶,她脑袋里立刻嗡的一声,差点没吓晕过去。正在这关头,有人跳下河将她拽起置于怀中,傅嘤嘤脸贴着坚硬的狩猎服,竟生出一种“她此生即将遇到的所有危难都提前烟硝在了这怀抱中”的错觉。
随着那人一同上岸,傅嘤嘤还是哆嗦得不知所措,眼里都是水光,看上去可怜兮兮。
男人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沉而低柔,“别怕,有我在。”
早春还有些凉意,衬得那怀抱更加温暖,傅嘤嘤不舍离去。直到被御医带走前她才又望了他一眼。
是谢家的儿子。
她只记得那时的感觉,想要永远靠在他怀里,像小女人一般依附于他。
×××
2 殿下你太可爱了
丞相府全体人员都出门接驾,谢家的两个儿子都站在其中,一人气宇轩昂,一人温文尔雅。
“恭迎公主殿下。”
傅嘤嘤终于从回忆里拔回神智,她下轿步行至人前,“有传闻说整个丞相府的人想本宫想得心都碎了,可有此事?”
她话语不羁,那眼睛一笑就像两弯豆角,还依稀能看得见“小魔王”的影子。
丞相大人连连称是,驸马爷笑而不语,只有一人眸色深深地瞥了瞥远处的行礼车马,“殿下不要轻信传闻。”
那人自然是驸马他哥,谢殊。
先撇开谢殊身上的那件猕猴桃色的外袍不谈,他整个人冷淡又深沉地气质让傅嘤嘤觉得极其反胃,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长得一样的两个人,她的驸马那张脸光是瞧着就让她觉得通体舒畅,而谢殊就让她满心口添堵呢?
奇了大怪了。
傅嘤嘤不想罢休,继续道:“本宫不巧给信了。”
可谢殊采取了逃避,“臣先去安顿一下车马。”说完,人就不见了。
整个场面真的很尴尬,谢夫人假笑到法令纹都快要僵了,连驸马都默默地在心里为他哥烧了两摞纸钱。
不管是地位作祟,还是因为相貌过人,傅嘤嘤认为这世上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她,谢家能当上皇亲国戚已经算得上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可谢殊对她的态度,真是让她深感意外。
怎么能对一个后台强大的美人如此不友好呢?这家教也太不应该了!
“你哥哥是不是有什么病但是他没给别人说啊?”傅嘤嘤私下追问驸马。
驸马一听,嘴角就扬了起来,“能有什么病?”
“就是那种……嗯……”她抓耳挠腮,“类似于什么练了寒冰掌走火入魔导致面部神经瘫痪之类的病症。”
“呵呵,殿下你太可爱了。”驸马冲她宠溺地弯起嘴角,那笑甜得要死,可傅嘤嘤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太甜的东西。
“私下就你我相称吧,”傅嘤嘤对驸马道,“我睡不惯别的床,所以扛来了床你看到了吗?”
“嘤嘤放心,我哥他会办妥的。”如此大张旗鼓的探访谢谧完全可以平心静气的接受。
傅嘤嘤的要求还没完了,“噢还有,我不喜欢吃甜,膳食的口味要重一点。我夜里睡着以后,整个宅子里都不得有动静,小声说话都不行,不然我会醒。”
“好的。”
所有人都说和当今皇上攀亲家的事儿就像是从阎王殿走一遭,傅嘤嘤被皇上宠坏了,导致她的脾气秉性都异于常人,极难对付。
可谢谧是这么想的,也许傅嘤嘤的脾气真的很坏,但是她长得这么漂亮,就算是坏成渣也能接受。再者公主选择了他,他并没有权力说不。即使他都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选择他?
×××
3 连找借口都撞台词
得知公主殿下要来,谢夫人是提前三天就让下人在客房的床上多铺了三床褥子,皇家儿女多娇贵,生怕让傅嘤嘤吃不好睡不好招来一肚子抱怨,从而影响老爷子的仕途。
可一看傅嘤嘤自带床榻,谢夫人的示好计划全权泡汤,她想跟公主嘘寒问暖一下,一进门,公主却已经轻鼾连连……
到了不熟悉的环境,傅嘤嘤吃饱就犯困,她一睡,全府上下的人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公主睡觉不是听不得半点声响吗,那大白天的大家都不用作业了!可是这样消极怠工丞相大人回府后会不会责怪我们啊?
大伙集体用着求助的眼光望向夫人,谢夫人小幅度痛心疾首地摇头叹气,大伙又集体地看向二少爷,二少爷面露微笑不言不语。就当大伙准备跪求大少爷指点迷津时,大少爷背着剑上了房顶飞走了……
走了……
了……
公主殿下一觉睡起来的时候满眼都是黑暗,忘了带掌灯仕女出来可真是不慎。她懒得唤人,便披了外袍自己推开了房门——
然后她就惊呆了!
人呢?人呢?硕大的丞相府怎么连根鸟毛都看不见,这多像戏本子里写的空宅遇鬼事件啊!傅嘤嘤有点小怕,裹紧了袍子才跨出门槛四处找人。
都以为公主这种皇宫蛀虫肯定一觉到天亮,下人们今个也是头一回被放了大假,统一早休,此时早不知跟周公酣战几个回合了。
傅嘤嘤顺着回廊往前走,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小院,里面昏暗的灯光隐约伴随着水声。
应该有人吧……傅嘤嘤壮了壮胆就跑进了院子。
然后她受到了今晚的第二次惊吓!
谢殊正半裸上身,在院中冲澡,男人强壮的胸膛上面还有许多代表功勋的伤疤,满目灯火微光,傅嘤嘤简直快要瞎了眼,“你……”
谢殊看见她微微一愣,稍后才放下帕子去穿衣服,“我怎么了?”
傅嘤嘤受到惊吓后脑子里产生的千头万绪,直堵得她说不出话,也移不开眼,憋了半晌才脸通红的爆出了一句,“你要不要脸!”
沐浴后的谢殊带着几分慵懒,仿佛寒冰尽被褪去,他听到这声责骂觉得好笑,倒也真的笑了,“你偷看我,还说我不要脸?噢,也许这是公主殿下的特权。”
不爱笑的人突然露出的笑容,简直能让人失了神志,傅嘤嘤转身急忙冲了出去,神似野鸡崽见到秃鹰之后的必然落跑,却不想,一头撞到了打着灯笼的驸马怀里。
“殿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驸马询问道。
“噢那个……吃、吃得有点撑,散步消消食。”
看着傅嘤嘤刚睡起来的头发还有些凌乱,驸马爷伸出手去拨弄那撮头发调戏道,“公主殿下你发现没有,你现在特别地紧张。”是因为见到了我吗?
后半句话驸马还没说,就已经被打断,“啊?我、我有吗?”
傅嘤嘤一边否认,一边又把自己那颗跳动的少女心往怀里揣了揣。这时谢殊正从院里出来,姿态清冽,像是偶遇他们,无事发生。
“咦,哥哥怎么也在这里,衣裳怎么湿了?”驸马好奇。
驸马他哥没有迟疑,答道:“嗯,我方才在练剑,吃太多了睡不着。”
老天真是玩心肆起啊,害他俩默契到连找借口都撞台词,又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要扯谎呢?傅嘤嘤红着脸想。
驸马摸着下巴琢磨道,“有吗,都吃一样的量,我怎么不觉得撑?”
“不然呢?”傅嘤嘤叉腰相瞪,“本宫跟你哥这么不对路数,难不成心血来潮夜晚相会啊?”
谢殊朝她看了过来,那表情似乎有点意味深长。
傅嘤嘤淡定腹诽,“……句句属实,你还真的没必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