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一世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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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一世风华-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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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最紧要的是谁陪你终老

  第三卷序言:
  他对她的好总是这样沉静无声的方式,如果不是到最后,她真的失去他,只怕倾她一生也无法听见他说一句我爱你。他这样的人,不明白爱,也学不会情深。可他心里惦念着她,惦念着这个心里太过冰冷的女孩子过得好不好。他太心疼她,却什么都给不了。终其一生,他能够给她的,全是愧疚,全是不安,全是视而不见。他一样说过他会忘记她,可他即便是用偶尔的时光才想起她,亦会觉得心疼。如心疼臂上的疼。
  正文:
  翠绿的草坪上,一个一身条纹病服的男子独自坐在长椅上,懒怠无力的晒着太阳。一个女子自他对面缓步走来,将一本被翻得已是褶皱的杂志递给他。那男子接过,脸上才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呢喃道:“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也是不错的。”
  那女子眸中一痛,随即压下,若无其事的在他旁边坐下。这篇短小说,连带着她也跟着看了太多遍,反反复复,不过是些平常的句子,怎不知到了他的眼里,全部变成嗜血利刃,伤了他们彼此。小说里全是化名,可是言希就是林。太容易就看清。
  寺院的暮钟在夕阳的余晖中敲响,佛像前跪坐着一个一袭素衣的女子,暂且勉强称为女子吧!她的面容宁静安详,映着闪烁金光的佛陀,是一般的慈悯宽容。漆黑的长发直直的披在肩上,一直垂落在地上,染了俗世的尘埃。案台上的烛火不甚明媚,依是映照出她轮廓分明的脸。她闭着眼,睫毛却是在黄色光影下微微颤动,煞是好看。……………………题记
  一、佛陀
  言希,我跪坐在蒲团上,一个人。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出走,从前不过都是有关灵魂的逃离,只这一次,我终于有勇气带上这具躯体。我知道,它同我一样样渴望自由,渴望新鲜的空气,还有爬上这座山的无畏。
  佛陀和我想象的一样,目光沉静悲悯的注视着世人,万年不变。我在想,他会不会也有他的悲哀呢?我须得足够仰起脑袋,才能够看清他的全貌。有一瞬间,我觉得他也是一样的冰冷,金铜塑身,仍是一样的没有体温。就像……你与我说再也不要联系的时候。只不过,不是每一次,我都懂得适当收敛,懂得安守本分,懂得欲扬先抑。
  我总以为我们还会重逢,你是我曾刻入骨髓一种习惯,不论你变了怎样模样,我想我都会记得你。可是我忘了,每一次挥手道别,都是诀别。你不是我的。我不再悲怆痛哭,不再贪婪恐惧。我失去你,只是和从前的自己说一声再见,而已。那场仪式,寂静而沉闷,眼眶里没有泪水流淌,无知无觉,我甚至不知道已是天涯之遥。
  我曾天真的想,我可以等,等时间洗去我们彼此间的恼,恨,相看两厌,等它带走所有的不愉快,我知道余生再不能这样爱一个人,再不能如此倾注全部,等我对你只有想念,等我们赶在白发苍老之前,再勇敢的在一起。
  言希,我终于还是成为佛陀下跪着的女子,心事荒芜,长发留到一定程度便显得有些鬼魅吓人。双手合十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忘记登山时的祈愿。
  我想起我们在一起时的情景,可是言希,该怎么办呢?我想起我们的开始也还是不觉得美好。仔细想来,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我算得上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却终究是念了一年大学的姑娘。我以为世界变得广阔,以为好人多过于坏人,自然,我还以为,只要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就会有小孩儿。
  言希,这是我到现在为止同别人讲起依然觉得很搞笑的事情。我幼时的家教很严,但你一定没想到会封闭到这种地步。
  可惜,我早已不再年轻,距离最初相遇那天,已经过了整整六年。我二十四岁。
  我记得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夕阳很美,只是那时人群熙攘骚动,不如此刻,我口袋里放着上山时买的佛珠,闭目祈祷,祈求上天还我一场声势浩大的相逢,抑或,还我一个不一样的你。你突然就跳到我眼前来,明眸皓齿,笑容干净怡人。即使过了这么久,我依然甘愿承认,那一刻心动,来势汹汹,是我十八年生命中未有过的情景。只可惜,从一开始我便将自己摆错了位置。我想你是我极好的朋友,是我难过与开心都足以想起聊天的哥们,也是你喝醉了会想起给我打电话的那个知己。我们彼此可以喋喋不休,可以是我同你讲少女时期暗恋的男生,可以是你失恋了不同我诉苦,我却可以看穿你失魂落魄的模样。那般丢脸,却要我怨恨,那些个姑娘怎的那般没有眼力?
  我以为你是个好人,至少对我。
  二、路途
  言希,请你原谅我,在多年以前,即使我面对父母离异,即使我和小妹成为无人管束的孤儿,即使,我曾暗恋了三年的那个男生他从未注意到我,我依然忘记了人心难测。我以为你也是个简单纯粹的人,至少比我简单。
  我艰难的站起身,没忘记拍拍身上的尘土,这蒲团承托过太多的人。
  走出门那一刻,对着天空我闭上眼,看见血色的光。忽然就想起一句经典之极的话来,那是,你利用了谁的感情,心安理得享用。可是想想,似乎与你我并无多大关系,便也甩甩脑袋丢弃到一旁。
  下山远比上山要难,尤其我这副坏了的身体,能够上来,已经废了全身的气力。想想也就寻了另一处的悠闲,盘腿坐在地上,看世间一切皆在脚下的美景。不甚应景的季节,是我们初遇的秋天,树叶凋零,草木枯萎,这座山是一样的干涩。可就是这样的一无所有,恰恰让我抽出灵魂,得以俯视坐在山尖的我,得以望见山下纷扰,山间寂静。还有佛陀,他依旧凝视着世间众人,不偏不倚,慈善悲悯。哪怕,他们都在路上,不曾回头望一眼那容纳一切的目光。
  言希,我做过一个梦,极美。为此,我还无比矫情的写了几句勉强称之为诗的东西。
  直到失去你,我才开始学会怀念了/那梦美得,恨不得死在里面才好呢/手牵手走过的街,你抱我时还闭着眼睛/你选择的是我/可这是假的/如果不适合你断了联系,一百通电话也找不到你/我不会发现,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是真的。
  眼看入夜,天气微凉,我终是央求了小师父留宿一晚。言希,你一定知道,我在许多年前便勾描了今天的一切,我要我的生命在路上,遇见不同的风景,不同的人,唯有路途不停歇,哪怕繁忙匆匆,亦是我爱的方式。
  坚硬的木板床比想象的更让人难以入眠,如此,只得一个人安静等夜更深。
  黑夜长久以来都是让我恐惧的东西,它常常让我丢却掉日光下的睿智冷静,一个人变得没完没了,无论你能否看到,都会编一条又一条冗长无序的短信给你,喋喋不休,仿若一个怨妇一般。你一定厌极了那样的我,至少你未曾想过我会纠缠你,骚扰你,打乱你的生活。
  我一边极端厌恶自己这般没出息的纠缠,却又反反复复的追问你,至少该给我个答案。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得以无声无息消失不见,这是我以为。可是,在我的世界里,你就那样突然没了任何音信。
  和一圈的同事在麦霸里唱歌的时候,她们不比我这样五音不全,声音只有响度大小,没有音调高低,那般附和,极是完美。我想,或许谁是原配并不重要,关键,是谁不可或缺。只可惜,那时的我尚且不知道,我不是原配,不是第三者,更加谈不上不可或缺,我是你的无所谓,有没有都可以。
  三、随缘
  早晨清醒的时候,我依旧固执的以为,或许我们还会重逢,是多年不见的恋人。只是,定会少了那份熟稔,多了太多疏离。你曾伤害我,我想过,定要报复你,至死方休。可这许久过后,不过徒留一个再见。我须得同过去的自己道别,那样表面安静,骨子里却是疯癫的女孩,我知道我在父母离异那一刻就已经长大,或许更早。只是后来遇见你,想要再次用尽全力相信一个人。只可惜你要我失望,你要我绝望透顶,你要我再没了一丝一毫足以奢望的力气。
  院外的阳光明丽的灼眼,我眯起眼,重新在佛陀前的蒲团上坐好。我想,是该与他道别。也与曾经的那份执念告别。
  佛的面容经过这一晚,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是宁静慈祥。
  这庙堂因了是早些的时辰,便清静的有些鬼魅吓人。只我静静地跪坐在那里,身无一物,连同耳朵也封闭起来,听不到一切声音。想起和朋友们提起过的玩笑,一姑娘被男友伤了心,堪堪是悲痛欲绝,我们都找不来合适的词安慰。约莫是口径一致骂完那个男生之后,便又逗她,如此难过,不如出家好了!不晓得入了佛门需不需剃度呢?那姑娘极爱她的秀发,如此一说,倒是真的咧了咧嘴,只泪珠仍在肉肉的小脸上挂着,稍显滑稽。
  临下山时,整理背包的东西,无意翻出从前的笔记来。该是很久之前写的话来,带了极强小女生的委屈。
  我说,你太多的话都想说给那个人听,可是你找不到他。只可惜,时间过了太久,我几乎忘了那时拥着的该是怎样神情。只不曾忘记你的性情,言希,你是个生活恣意而为的人,心中所思所想也过分简单。倘或我打电话给你,你没有接到,或是短信你晚了些时辰看见,便是不会回复的。你常常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还是什么都不说得好。
  你以为我是你肚中的蛔虫。红颜知己,不过如是。
  可你却是忘了,我在你的肚中一圈一圈的攀爬,我走过每一个可能不可能抵达的角落,可我不在你心里。不是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懂。
  言希,我记得你说,我让你觉得有压力。你宁可我与你争吵,宁可我窝在你怀里哭泣,宁可我一通电话过去冲你吼叫。你是讨厌我用文字发泄的,至少,你厌恶我的喋喋不休。可我终究还是成长为在佛前安稳跪坐的女子,心事被摊开来洗脱干净,得以新生。
  我从未告诉过你,我活了这二十多年,只与人红过一次脸。且是我一个人的事情。那次癫狂,在我意料之外。只那时我已失去你,便无法告知。
  一个小我六岁的表妹,她遇见一个男生,是传统说来大家认知的阳光帅气。我只是听她说,他对她很好,越过了朋友界限的好。那一天,是她像我炫耀,有如此要好的哥们的确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后来的事自然按照预定的发展,她无知无觉便深陷,那人却觉得和谁在一起都是基本无所谓的事。和她,可能会更合拍。于是,牵手,接吻,拥抱。再后来,便是她一个人偷偷哭泣。
  小表妹是个极其高傲的女子,说散便散,自然不会哀求,更不可能纠缠。然那难过,却是一般无二的。我听说时,到底是不可避免的说了句,我理解她的感受,时间久了,慢慢就好了。
  她突然就嚷叫起来,压抑已久的委屈怨恨倾泻而出。你怎么会懂?你从来都没有恋爱过,你装什么好人?
  她向来尖刻,若是从前我自是忍了,一句话不再多说。可那时,到底是没忍住,一双眼睛圆鼓鼓的瞪着她,直到她蹲下身低声抽泣,才一个人甩手离开。
  感同身受的定义应该是我经历过你经历的一切。到底什么都没说,却是因为,如果是旁人如此说我,我一定也是不愿听的。身在其中,总是难捱。毕竟,谁都不需要一面镜子。
  走至山下,遇见一个问路的男子,面容严谨,棱角分明,略显刻薄。可仍旧耐心指了方向,他转身前低声道谢,颔首微笑时,露出一排整齐干净的牙齿,笑容灿烂且温暖。
  我足足愣怔了三秒,最后确认他已经完全错过我的身体,方才由衷赞了句,漂亮!
  我不知道是不是心底那个小女孩睡醒了,还是我得以看见除你之外的异性?
  静看着身旁苍白无力的男子,终是没办法开口。他的以为从来都是错的。林只看到在这篇短小说的最后,那个女子遇上了别的人,势必是要将他忘了的。可是,同是女子,她又怎会看不出,这个故事通篇都在怀念他一个人,结尾不过是应了读者美好的愿望,让主角不再孤身一人。她对他,从不曾离弃。
  林紧握着那本杂志,灵魂一丝丝抽离,足以望见这世间的一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后悔的呢?
  是她固执的要来找他,他视而不见,终于抵不过,然后见便见了。接过她亲手递来的那两张照片,是他年轻时候的模样。英俊帅气,笑容干净爽朗。是他自己都开始忘记的最初。上面的字是她很早之前打上。是:谁愿许你一世风华,纤尘褪尽,君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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