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道奋力冲向了东旭。虽然力道依然,但是眼神完全变了。对练的过程中,英道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冷静,让东旭有了一种不同以往的感觉。只一瞬间,英道发现了东旭的破绽,直接冲了上去。坏了,当东旭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英道撂倒在地了。是被英道的侧踢,结结实实地踢中了要害。虽然一直希望有这么一天,但当真赢了爸爸,英道的心情却并没有那么开心。东旭慢慢站了起来。
“第一次把我赢了呀。”
“是。”
“你想要什么,说说看吧。”
“……妈妈。告诉我,妈妈在哪儿。”
“……真遗憾,这个我没办法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你妈妈在哪里。”
英道强忍着眼泪,苦涩地笑了笑。
“……幸亏如此。”
英道转身走下了摔跤垫,东旭看着英道那略显陌生的背影。
像往常一样,英道独自一个人坐在小吃店里。他故意没有看墙上的字迹。在饭店里忙碌的老板娘,把炒年糕放到英道面前,无意间看到英道的名签。她微笑着跟英道说:
“原来你就是崔英道啊?”
“……嗯。您认识我吗?”
“脸当然认识,但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
老板娘走到前台,拿出一张名片,放到了英道面前。
“这个拿去吧。有人放在这里,让我转交给你的。”
“……是谁?”
英道莫名其妙地收下了名片。
“是个挺漂亮的女人来着。”
柳京兰。名片上印着妈妈的名字。看到名字的瞬间,英道僵在了原地。他顿时感觉喘不上气来,就这样一直看着名片,呆坐在那里。
真是好久没开广播部会议了。宝娜和恩尚坐在孝信对面。跟恩尚不同,宝娜的脸看起来有些绯红。
“这周,有两个外部的合作邀请要处理。一个是世轮高中,说是要弄个广播节,要跟我们借设备和女主播,该怎么处理?”
“那可是世轮高中,还用问吗,当然要借啦。”
宝娜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恩尚则一脸疑惑地问宝娜:
“为什么必须要借呀?”
“世轮高中广播部的人,都长得可帅了。”
“你不是有男朋友嘛。”
“喂,我有男朋友,跟他们长得帅有什么关系?”
搞不好,两个人又要吵一架了。孝信急忙插了进来。
“那女主播的问题,就跟世轮高中开完会再定吧。恩尚你一起去吗?”
“我还要打工。”
“这么快就又开始打工了?那就在你打工的地方见好了。走吧。”
本以为宝娜会找茬,结果她一改往日的态度,挽起了恩尚的胳膊。恩尚好像也没有讨厌的意思,瞪圆了双眼,开始问起关于世轮高中男生的事情。
“不过,他们真的那么帅吗?”
“当然了。你也知道,我眼光很高的。”
“小心安全。”
恩尚和宝娜刚兴致勃勃地走出广播室,孝信就拿起了手机。
“叹。你在哪儿……灿荣在附近吗?”
孝信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世轮高中来的是两个长相帅气的男学生,他们和恩尚、宝娜面对面坐在咖啡店里。恩尚居然还戴了个发卡。恩尚和宝娜故作清高地坐在那里,很明显,两个男生对她俩很有好感。
“这位是我们新来的编导,打个招呼吧。这位是世轮高中的编导,这位是主播。”
宝娜以前就见过他们,所以先介绍了一下恩尚。恩尚很害羞地打了个招呼。
“你们学校的女孩子,都这么漂亮啊。”
“其实宝娜和我,尤其漂亮。”
恩尚的厚脸皮让男生扑哧笑了出来。
“你性格真不错。有男朋友吗?”
当他们都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中时,从咖啡店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婆!”
世轮高中男生、恩尚,还有宝娜,全都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叹和灿荣就站在门口,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很生气。
“她可是有夫之妇了。还搞不清状况吗,还不快走?”
叹的威胁让世轮高中的男生有些犹豫。
“我们还没谈关于广播节的内容呢。”
“今天,咱们还是先走吧。”
“回头再联系吧。”
其中一个男生对宝娜说道。这回换灿荣瞪大了双眼。
“再敢联系试试!”
恩尚和宝娜,一脸抱怨地看着灿荣和叹。叹和灿荣也没躲避。男生走后,叹和灿荣立马坐到了空位置上。
“你脑袋上戴的什么东西?”
叹责备着恩尚,恩尚“切”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发卡摘了下来。
“李宝娜,这大白天的,你带着别人女朋友干什么呢?”
“真是岂有此理。”
宝娜毫不退让地反击道。
“你跟谁发脾气呢,你当车恩尚是什么修女吗?她在男人方面,可是一向桃花爆满呢。”
“尹灿荣,你怎么能编故事造谣呢?”
“车恩尚,你干什么冲灿荣大喊大叫?”
“难道你这么做就对了吗?”
宝娜冲着恩尚大喊了一声,叹急忙插了一脚进来。不管怎样,叹还是看不得别人欺负恩尚。
“你管得着吗,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那你还出来跟别的男人约会。”
这次灿荣又对宝娜发起了火。叹应声附和着,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恩尚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的,不但不帮忙,还火上浇油……”
“金叹是那种,特别容易让人厌倦的类型吧?”
“光是脸长得帅有什么用。长相?那玩意儿的有效期最多也就三个月。”
“自古以来,理性的男人最有魅力。”
在宝娜和灿荣的一唱一和下,恩尚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当我们两个是嫉妒心爆棚的男生,行了吧?”
被逼无奈的叹,可爱地发着牢骚。
一直到走回恩尚家的胡同,叹还在喋喋不休:
“我就喜欢这样,怎样!我就喜欢互相束缚,偏执,就喜欢那样的。看到别的家伙瞧你一下,我都想杀人。一想到他们会想你,我都快烦死了。”
“哪有那么多可烦的!”
“是你不了解男人。男人都是一样的,除了我!”
“为什么除了你,要是在这儿把你剔除了,这话还有可信度吗?”
“我就是很纯洁地喜欢你,把你当生命一样宝贵!”
“纯洁?”
“喂,我的心灵……可是洁白无瑕的!”
“你怎么证明,能掏出来给我看看吗?”
“算了,太让我失望了,车恩尚。”
叹转过身,朝着反方向走起来。恩尚静静地看着突然转身而去的叹,小心翼翼地问道:
“……喂,金叹,你真的走啊?”
叹没有回答,一直走着。
“我的钱包,什么时候给我?”
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叹又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
“现在。”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购物袋,扔给了恩尚。恩尚莫名其妙地接过购物袋。
“这是什么?”
“钱包。不是因为特别情况,而是单纯地因为我们俩的问题而吵架,我真是幸福死了。以后每天都这么吵架吧。我走了!”
恩尚看了看远去的叹,低头从购物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个漂亮的钱包。切,搞什么啊。叹把所有东西从原来的钱包里拿出来,放到了新的钱包里,还加了一张自己的相片。叹如此可爱的举动,让恩尚不由得笑了出来。
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没有再来过这个地方。对自己来说,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他并不想刻意把回忆勾起来,再一次确认自己的伤口。可不知为何,今天却很想来这个地方。
载镐打开通往贺林咖啡店的门,慢慢走了上去。在深藏的记忆中,自己的身旁一直都有艾斯特陪伴着。而当他打开咖啡店门的时候,和记忆中的一样,艾斯特正独自坐在桌子的一旁,就像正在等待自己一样。艾斯特拿起包,打算起身离去,结果也发现了站在门前的载镐。载镐和艾斯特都看到了对方,就如从前一样。
就像约好了似的,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艾斯特一直默默地把玩着咖啡杯,突然开口说道:
“听说你要做副社长了。”
“听说你和崔代表取消婚约了。”
“因为宙斯酒店要被检察厅调查。”
“真是聪明啊!二十年前这样,现在也这样。”
载镐话里带刺,这让艾斯特很心痛。不,或许艾斯特自己才是那根刺。她好像偷窥到了载镐的伤口。
“瑞秋呢,她还好吗?”
“解除婚约的事情?瑞秋哭了。本来并不是爱哭的孩子。看样子,她是真的很喜欢叹呢。但是,她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喜欢一个人。我没能教会她这些东西,因为我也不懂。”
艾斯特的眼神看起来很空虚。载镐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瑞秋,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你是怎么活的?”
“钱挣得这么多,过得这么富有,却没有尹载镐。”
艾斯特苦涩地笑了笑。载镐想起了当年那个毫无掩饰地在自己面前开怀大笑的艾斯特。那时的我们,是不是也像那些孩子们一样,爱得如此光芒四射?我们究竟为何失去了那些光芒?载镐看着艾斯特孤独的脸庞。
金会长晕倒了。在没有元、叹和琦爱的那个房子里,自己孤独地倒下了。接到通知的元和叹,还有琦爱,都一脸担忧地来到了医院。金会长的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像个雕像一样躺在病床上。琦爱带着哭腔,紧紧地抓住了金会长的手。
“是蛛网膜下脑出血。现在不能做手术。”
金会长的主治医生姜医生,给元和叹说明了金会长的病情。
“现在不做手术,难道要一直这样昏迷下去吗?”
元像今天这样失态,还是第一次。
“正因为是昏迷状态,所以现在做手术更危险。破裂的血管,位置也非常不好。因为脑水肿,现在根本无从下手,只能等到恢复意识后再做手术……”
“那如果醒不过来呢!”
“……只能祈祷他醒来了。”
对于叹的问题,姜医生也没能给出满意的答复。因为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太差了。琦爱紧紧地抓住金会长的手,祈祷着闭上了双眼。
载镐晚来一步,面色凝重地对元说了些什么。元像是早有预料一样,看起来很冷静。
“在这种状况下说这些,真的很抱歉……”
“说吧。这可是父亲不惜操纵儿子们的人生,也要守住的公司。”
“如果会长的状态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会长的表决权将会全权委任给理事长。”
“得到父亲的表决权委任之后,她就会以此召开股东大会,来罢免我父亲。合法配偶的位子,就是可以做那种事情的位置。看来,我们没办法阻止她召开股东大会了。”
“她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没有来医院吧?”
叹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开口问道。
“你守在父亲身边。我得去趟公司,晚上再来。”
叹默默地点了点头。
“首先,要召开会议。”
叹很害怕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埋怨着自己,竟一点忙也帮不上。叹只能默默地做着他能做的事情。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病房。
“妈,父亲醒来的话,我给你打电话。你先去酒店休息吧。”
“不用担心我。如果你爸醒过来,找我怎么办?”
“我不是在担心妈妈你,是在担心公司,也是在担心父亲。”
这句话,叹实在是不忍心说出口。但也只有叹说出这话,才不会伤到琦爱。至少叹是这么认为的。
“理事长那边的苗头好像不太对。我不希望她跟妈妈在这里碰上。哥哥和我,还有父亲,可能会变得很不利。”
琦爱听懂了叹的意思,马上收拾起行李和衣服。看着琦爱的样子,叹很是心痛。
“啊……我没想那么多。记得给我打电话。”
“妈。”
“妈全明白。没关系。好好照顾你父亲。”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叹心疼地看着打开病房门走出去的琦爱,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金会长。他总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英道盯着放在桌子上的名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妈妈的出现,让他有些怨恨,有些想念,还有些害怕。英道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一直看着名片,突然站起身,拿起围裙走了出去。
英道想心无杂念地刷碗,结果突然听到职员们在看着门口,还小声议论着什么。什么事情?英道一边刷碗,一边瞥了一眼门口。当看到门外的情景,他感觉大事不妙,急忙脱下胶皮手套和围裙,跑了出去。
办公室里站满了搜查官,他们往盒子里装着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