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率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为了让恩尚听到。恩尚淡定地离开洗漱台,走向了帐篷。从对面走过来的灿荣,和恩尚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向了洗漱台。
“整理好行李,八点整集合,到酒店之后会分配房间。九点开始是有关于全球领导力的演讲,主讲人是毕业于哈佛大学的学长。”
大家好像都不怎么爱听,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洗漱台。留下来的人,只有宝娜。
“嗯,知道了,灿荣。”
“睡得好吗?”
灿荣看着宝娜,温暖地笑了笑。
第一个来到酒店演讲厅的人,是瑞秋。同学们走进来,看见瑞秋,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宝娜和艺率小心翼翼地向瑞秋走来,开口问道:
“你昨天真的是在这里睡的吗?”
“嗯。怎么了?”
“和金叹?一起?”
“还可以这样说啊?”
瑞秋并不想解释这件事,反倒希望同学们能够如此认为。
孝信和叹,先一步来到了餐厅。听过演讲来到餐厅的同学们,都在与孝信和叹打招呼。看到恩尚走进餐厅,孝信开心地说道:
“是恩尚啊!”
“学长好。”
恩尚行了个礼,迅速坐到了叹身后的餐桌。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英道,又看了看身后的恩尚,朝英道把椅子踢了出去。
“要坐吗?”
叹是怕英道坐到恩尚那桌,故意这么做的。英道看出了叹打的算盘,咧嘴笑了笑。
“好吧。”
晚一步走进来的瑞秋,拿着装满食物的盘子,自然地坐到了叹身边。
“我今天起早了。你睡好了吗?”
“……嗯。”
宝娜和艺率紧接着走了进来,看到孝信,开心地跑了过来。
“嘿,李宝娜主播,在校外见到你,好高兴啊!”
“是啊,不过学长也是在这儿睡的吗?”
“嗯。和叹一起。”
“和叹一起?那她呢?”
宝娜指了指坐在一旁的瑞秋,马上搞清了状况,了然地笑了笑。
“什么啊,那她是自己睡的咯?”
“我还以为你俩是一起睡的呢。搞什么啊!”
艺率也跟着起哄道,瑞秋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自己会在同学面前如此出丑。叹眼力超快,开口说道:
“我可是在走廊熬了一夜呢,因为刘瑞秋都不给我开门。太狠心了。”
看着叹如此维护自己的自尊心,瑞秋既感谢,又埋怨。
“用餐愉快,你俩也是。我们走吧。”
切,不就是未婚妻么?宝娜向孝信点了点头,和艺率走到了其他桌子。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的英道,把叉子放到了餐盘上。
“你为什么要过得那么忙?想见面的人是一个,想一起睡觉的人又是另一个,这是美国风格吗?”
叹和恩尚同时停下了手。瑞秋愤怒地瞪着英道,英道却一直从容地微笑着。
“是我失误了。是你走呢,还是我走呢?”
听到叹的话,英道没有起身,反倒是恩尚站了起来。英道也拿着餐盘,跟着站了起来。
“我走吧。想和你一起吃个饭,还真难啊。”
直到英道起身离开餐桌,叹才转头看向正离开餐厅的恩尚。恩尚走向了餐厅外的游泳池,英道则跟在她身后。叹皱起眉头一直看着恩尚,这让瑞秋很是不满。
恩尚走过游泳池,正向酒店走去。这时,英道拦在了她面前。恩尚轻轻叹了口气,打算绕过英道,结果英道又挡住了恩尚的去路。看来无法安静地离开那里了。叹目不转睛地盯着英道和恩尚。
“忘了我昨天说的话了吗?别看了!”
瑞秋生气地对叹说道。叹却依旧没有收回视线。
恩尚安静地转过了身,结果英道马上伸出手,把恩尚拽了回来。那一瞬间,恩尚的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掉进泳池里了。就在这时,英道伸出手,迅速抱住了恩尚的腰。两个人的脸靠得有点近。英道冲恩尚邪恶地笑了笑,然后,故意放开了抱着恩尚的手。恩尚就这样直挺挺地掉进了泳池。
看着恩尚掉进泳池,餐厅里的同学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叹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向了游泳池。
“谁都不许出来,我说了,谁都不许!”
听到叹的威胁,同学们都不敢走出餐厅,全都贴到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三个人。
恩尚艰难地把头探出了水面,她擦了擦脸上的水,无语地瞪着英道。英道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抱歉,手滑了。”
“你真的要恶劣到这种地步吗?这就是你托人转达的真心吗?”
“不,刚才我所做的,是金叹将来会对你做的事:看似要抓住你,到最后却还是会放手。”
英道的眼神很认真。
“所以,在那之前,你先放手吧。放开他,远离他。我这么说都是为了你好。”
“多谢你的忠告,我自己也知道。而且,我想告诉你,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真的。”
“真的吗?我会死在你的手里吗?”
这时,叹走过来,把蹲在泳池边上的英道,一把推进了泳池。英道毫无防备地掉进了泳池。他游出水面,把湿头发抿过去,饶有兴致地看着叹。
“抱歉,脚滑了。”
“完全理解。感觉还不赖呢,而且总觉得是我赢了。”
叹向恩尚伸出了手。
“出来。”
走出泳池的英道,对叹挑衅道:
“你到底想怎样啊!怎么,想让车恩尚像某人一样,顶着小三的名号过日子吗?”
怒火中烧的叹,把伸向恩尚的手收回来,一把抓住了英道的衣领。
“你给我闭嘴!你承担得了后果吗?”
英道也毫不示弱,抓住了叹的衣领。
“刚才我也问过你了,你的婚约,你承担得了后果吗?”
孝信从餐厅跑出来,强势地介入到两人中间。
“你们两个是疯了吗!给我放手,两个混蛋!学习成绩一塌糊涂,怎么整天就知道打架啊。托父母的福,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随后跑出来的宝娜和灿荣,径直跑向了恩尚。
“没事吧?能上来吗?”
看着灿荣伸出手,宝娜吓得把灿荣推到一边,连忙伸出了自己的手。
“别抓灿荣的手!抓我的!”
这种情况,居然还会吃醋。情况虽然很糟糕,但恩尚却扑哧笑了出来。她抓住了宝娜的手。
“金叹,你回酒店去。”
孝信喊了一声,把躺椅上晾着的毛巾扔给了英道。英道轻松接过孝信扔过来的毛巾。
“学长果然还是骂人的时候,嗓音最好听。”
“再让我抓到一次试试!你干吗呢,还不给我上去!你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学长了吗?”
孝信冲英道喊完,又对叹喊了一声。叹无可奈何地走向了酒店。英道把手中的毛巾一把盖到了恩尚脑袋上。
“天冷,别感冒了。”
是谁把恩尚弄成这样的?!宝娜无语地看着英道,气愤地冲英道喊道:
“喂,你个小学生!”
“你别听他的,干脆感冒得了。”
恩尚总是能因为天然呆的宝娜而扑哧笑出来。恩尚虽然在笑,但看起来依旧很悲惨。
刚从露营地回来,就全都是闹心事。网上,因为艾斯特和东旭的再婚消息,已经吵得沸沸扬扬的了。网上都那般热闹了,学校同学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瑞秋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周围同学的议论。
“真是个心情不同的早晨啊,小妹!”
“还有闲心来讽刺我,看来你心情不错啊。”
“照常理来说,成为兄妹之后,就会彼此相爱了呢。”
“突然觉得,想要破坏这桩婚事,这也算是个不错的方法。还不算太迟吧?”
“可惜已经迟了,因为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你该不会……”
“做好心理准备,今天一天会很累的。有什么事就叫哥哥。”
英道的话刚一落地,同学们就一窝蜂走过来,围住了英道和瑞秋。
“我们看到新闻了,恭喜啊。”
“你家股票都涨疯了。”
“那是当然的了,这可是RS国际跟宙斯酒店的合并啊。”
“你们家和我家在财经界排位上,究竟要拉开多远的距离啊?”
“恭喜了,英道。”
英道不耐烦地转过了头。结果,他发现了恩尚。恩尚就站在不远处。
恩尚瞥了一眼英道,打开了储物箱。身旁的宝娜,看了一眼那群人,嘲讽地笑了笑。
“真够虚伪的!心里骂着人家乱搞,脸上还挂着一坨笑去套近乎。”
“都是朋友,应该是真心恭喜吧。”
“唉,这个学校里哪有什么朋友。在这里,大家都当彼此是一条人脉而已。”
没错,这所学校就是如此可怕的地方。恩尚重新思考着帝国高中的冷漠。瑞秋一脸高傲地从恩尚身边走过了。她真的没关系吗?想这些没用的问题干什么呢,恩尚小心地关上了储物箱的门。
瑞秋走到没人的地方,终于松了口气。她已经悲惨得快要崩溃了,结果叹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走到了瑞秋身边。
“还好吗?”
“你不是希望看到我不好吗?说实话,我被人嘲笑,你是不是很高兴?”
“这件事,过两天就会被淡忘,不要太在意。”
“别管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跑来装什么未婚夫。”
“我是你朋友。”
“你最坏了。你为什么连虚伪的话都不会说?”
“连怎么发火都不知道,装什么大人。”
在叹面前,瑞秋终究是没有抗住,她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着。叹犹豫了一下,拍了拍瑞秋的背。
恩尚看到叹和瑞秋,真的是纯属偶然,她总觉得不应该看到这一幕,急忙转过了身。结果,英道不知是什么时候跟来的,挡在了恩尚面前。
“你要是羡慕,我可以替他抱抱你。”
“你呢?你还好吗?”
“什么?”
“新闻上说的,也是你的事啊。”
恩尚出人意料的安慰,让英道的心被莫名地重击了一下。
“但愿你没事。细想起来,其实你也只有十八岁而已。”
还有谁,曾这样安慰过我吗?
“我就把收拾你的计划,往后延一延好了。”
恩尚转身离开了那里,英道却久久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叹正安慰着瑞秋,结果发现了英道和恩尚。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表情复杂的英道。
叹本想到广播室找恩尚,结果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正打算转身离开时,透过窗户,他看到了带着耳麦呆呆地坐在播音室里的恩尚。叹走近窗户,看着里面的恩尚,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把桌子推过来,挡住了播音室的门,然后按下了播音室话筒的开关。
“喂,喂,话筒测试。”
突然听到声音的恩尚,关掉了音乐。
“Hello Sydney?”
是叹。恩尚站起来,打算走出播音室。
“等一下,听我说两句。就一分钟。”
听到叹的话,恩尚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我吧,我的存在,本身就很容易会成为别人的误会。”
叹就坐在那里,用温柔的口气,把他脆弱而满是伤口的心交给恩尚。恩尚静静地看着播音室窗外。
“而且还是无法解开的误会。所以,可以解开的误会,我都会尽全力去解开。第一,刚刚你看到的瑞秋和我,就只是友情而已,不要误会;第二,你掉进泳池里的时候,我没能拉你上来,很抱歉。因为大家都在,我不想让你为难,才忍着没有拉你。但是,早知道这件事会让我如此在意,当时就该拉你上来让你为难才对,我很后悔。”
恩尚感受到了叹的真心,微微笑了笑。
“还有最重要的第三条,你刚才跟崔英道说什么了?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搞得那小子的眼神,就像地震了一样在动摇?你再敢那样去动摇崔英道的心试试?你想死是吧!”
真是,说得好好的,怎么就跑偏了呢!恩尚摘下耳机,走向了播音室的门。
“喂,你别出来,你没有发言权。反正我已经挡住了,你出不……”
恩尚一把拉开了门。播音室的门,不是向外开的,而是向内开的。叹辛辛苦苦堆起来的桌子和椅子,看来完全没有用了。
“啊,这门怎么是朝里开的啊!”
“这又是什么?”
“是我堵住的,为了不让你出来。你整天都讲大道理,用说的,我根本赢不了你。”
“受不了,怪不得你会考第100名呢。”
“你看见了?喂,你干吗看人家排名啊!你这人太奇怪了!”
“那你呢?!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和全校倒数第一说话呢,感觉好新奇。”
“哈,真是无语。这时候你就不能说一句,‘你觉得哪门课最难,用不用我帮你’之类的话吗?”
“你倒是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