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玥衣服还没有穿戴齐整,乔老夫人就被婆子掐醒了,一醒来就指着乔玥怒骂道,“不要脸的贱人!这般下作的事你也能做出来!”
乔玥气得泪水唰唰地往下掉,“母亲,不是这样子……”
“贱人,不是这样子的,那是怎样的?不要脸的贱人!不知廉耻,难道我儿还不能满足你不成?瘦瘦弱弱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原是个不要脸的骚蹄子!我齐家的脸今日都被你丢光了!这满府里的小厮,侍卫,谁不能偷,你竟把自己的儿子偷上了床?不要脸的贱人,骚蹄子,臭不要脸的荡妇!”
齐老夫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齐亮穿戴好了衣服,半点不在乎就挑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我的乖孙孙哟。”齐老夫人看着长孙又是一顿心疼,又指着乔玥一顿骂道,“你让我亮儿以后怎么做人?怎么娶媳妇?你个没良心,不知廉耻的yin妇!你这是要害了亮儿一辈子啊,黑心肝的,不要脸的,你下作的小娼妇,定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母亲……”乔玥脸色煞白煞白的,哇的一口喷了一口血出来。
“你做样子给谁看呢?”齐老夫人拍着手跳了起来,“小娼妇,什么身子不好,装给谁看呢?我儿正值壮年,你还偷人……”
“母亲!”宣平侯黑着脸进了屋。
身后跟着一脸黑沉的西宁侯和乔羽庭。
一见乔玥脸色煞白,嘴角带着血丝,乔羽庭急切地走了过去,“玥儿,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齐老夫人直接就跳脚,“谁打她了,谁打她了?你看见了吗?这般不知廉耻的人,打她还怕脏了手呢!”
这对亡妻留下的儿女,西宁侯一向不怎么关心,可不关心那也是他的儿子和女儿,是乔家的血脉,刚远远就听得齐老夫人不堪入耳的话,眼下这一听,西宁侯额角的青筋砰砰地跳。
齐老夫人虽年纪比他大,但自己的女儿嫁给宣平侯,那他与齐老夫人就是平辈,不过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和一位老太太过不去。
但乔羽庭就没有那么过的顾忌了,坐在床边仔细看了看一番乔玥,转头就道,“亲家老夫人,我可没说有人打玥儿!我不过是关心妹妹而已。”
齐老夫人还要跳起来骂,宣平侯忙扶着她坐下去,“母亲,您坐!”然后又请西宁侯道,“岳父,请坐。”
西宁侯黑着脸坐在了椅子上。
丫头和婆子都自发退了下去。
自己的儿子给自己带了个绿帽子,这绿帽子戴得真是——宣平侯心里的怒火没处发,见得坐在一旁吊儿郎当,跟没事一样的齐亮,就气得一脚踹了过去,“不孝子,你做的好事!”
虽他是想一脚踹向乔玥,可人家父兄在,他是不敢的。
“父亲,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冤枉的!”齐亮一下跳开了,道。
“难道还是我的错?”乔玥指着齐亮,颤声反问道。
“玥儿从小就熟读女戒,从来是个规规矩矩的,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西宁侯冷着脸问道。
自己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总归是丢脸的事。
但西宁侯也相信,自己的女儿是断不会做出这般丢脸的事的。
而齐亮,就不好说了。
这齐家父子都是好美色是出了名的。
“侯爷是什么意思?”齐老夫人立马尖声道,“她规规矩矩,难道亮儿就是个没规矩的?有规矩的人,会和自己的继子上床?”
“京城哪个不知道,宣平侯世子是个寻花问柳的好手?”乔羽庭反驳道,“玥儿自小是知书达理,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孝的东西!”宣平侯双目欲裂地瞪向齐亮。
齐亮不以为意说道,“我都说了不是我的错,不是你们……”
“你还敢顶嘴?”宣平侯怒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齐亮撇撇嘴,停住了话。
不过心里却是不以为意的。
府里俏丽的丫头们,被父亲睡过的,他和弟弟也都被不知睡过多少,一个乔玥而已,又如何?
左右,又不是他的生母。
睡了就睡了呗,大惊小怪。
“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哥哥和父亲定会给你讨个说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乔羽庭看向乔玥问道。
“父亲,哥哥……”乔玥有苦难言。
是她和齐老夫人,宣平侯商议好的,把徐家姑娘和齐亮关在一个屋子里,然后再她和婆母带了人过来撞见两人孤男寡女在一起,那徐家和齐家的亲事也就会顺理成章。
比起徐流光,宣平侯和老夫人更中意徐霞光,不过,她却直接挑了徐流光,不为其他的,因为徐流光是叶容华的手帕交!
想想叶容华的手帕交成了自己的儿媳妇,任她搓圆揉扁,想想她都能笑出声来。
所以,就按计划,把那下了作料的茶给了徐流光,这屋子里的熏炉里放了东西的,两方合起来,就能使人昏眩。
然后,又如计划好的徐流光被茶浇了裙裾,所以,她亲自带了徐流光过来这屋子里,然后屏退了丫头婆子,陪着她坐了会,见她有了些倦意了就笑着让她这这里小憩会,然后自己带了连翘回戏台那边。
不想,没走多远,就被人一下从后面打晕了,然后再醒来就是她在屋子里,浑身热得难受,一开始她是婉拒了宣平侯,可后来也是跟他行房了的,她是从心底厌恶宣平侯,可作为妻子,伺候他是应当的,而且在房事上宣平侯每每都能让她欲仙欲死。
所以,她很明白那滋味代表着什么。
而让她惊恐的是,屋里还有同样欲火难耐的齐亮。
再然后,他们自然而然就滚到这床上了。
乔羽庭关怀地看向乔玥道,“嗯,玥儿,不要急,你慢慢说,我和父亲都在。”
宣平侯和齐老夫人目光立即紧张地看向乔玥。
他们算计徐家姑娘不成,倒是如今成了京城的笑柄了!继母和儿子睡到了一起去了。
只怕这会,整个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乔玥斟酌了着怎么开口,一旁的齐老夫人就先开了口,“有什么好说的?她和亮儿两人睡在一起,这是大家都看到了的,西宁侯,你虽是没有看到,可当时候可是不少人看到了的,你若是不相信,随便把当时在场的让人叫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看是我齐家冤枉她乔玥不成?”齐老夫人义正言辞,先发制人,“侯爷,这样的儿媳妇,我齐家不敢要,你还是领回西宁侯府吧!”
“老夫人可别忘了,当初是你们求到了皇上面前,赐的婚!”西宁侯沉声道。
不管如何,乔家的名声都因为这个女儿坏了,两个儿子和次女以后要怎么结亲?
女儿再这么不明不白地领回去,那所有的污水都要乔家来背!
这女儿不守妇道,一根绳子直接勒死也不值得可怜,可这污名却是不能让全由乔家来背!
这会休她?乔玥冷冰冰地看向齐老夫人说道,“齐亮是冤枉的,难道我不冤枉了?要不是母亲您和侯爷想要算计徐家的姑娘,别人怎么会算计到我头上来?”
齐家想把这黑锅扣在自己的头上,想都别想!西宁侯府里是哥哥的,自己怎么能背着这黑锅回西宁侯府?
哥哥还没有定亲呢,因为自己,哥哥以后结亲可能都难。
自己这些年来,在京城的口碑不错,性情娴雅,端庄大方,要不是那圣旨,自己怎么会嫁给宣平侯这色中饿鬼?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和齐亮有什么,又怎么会挑齐家办宴会的时候行事?就这么急不可耐?
所有,但凡有脑子的人,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其中的猫腻。
可自己怎么会如此呢?
定是徐流光那丫头做的!
跟叶容华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的!竟还能反手就玩出了这么一出来?
乔玥咬牙,呼吸都带了几分急促,干脆就把事情和盘而出。
“原是如此,你们要和徐家结亲就光明正大地去上门提亲就是了,竟是要趁着这机会算计人家,好了,人没有算计到,倒是把玥儿害了!”乔羽庭咄咄说道。
西宁侯是脸色黑如锅底,怒其不争地看了眼乔玥。
竟是帮助齐家人去算计徐家的姑娘,这算计成了,又能如何?徐家岂会那么乖乖认栽的?
好了,如今是窃鸡不成蚀把米!
生生把自己赔了进去,还搭上乔家的名声。
西宁侯恨不得把一巴掌打过去。
“玥儿别胡说。”宣平侯当然是不承认,“前人贵妃娘娘是有心为亮儿求娶徐家姑娘,不过,因为八字不合,所以就没有成,玥儿,你这样说,可是会坏了人家姑娘的闺誉的!”左右乔玥是做这见不得人的事,乔家和齐家名誉扫地了,如今是不能再把徐家拉进来了,徐家要知道自家算计他们家的七姑娘,那还不得气得不得了?
乔玥气得牙齿都打颤,指着宣平侯,“你,你……。”
“这样的儿媳妇,我们齐家没这个脸再要的,侯爷,你还是领回去吧,回头,我们会把嫁妆点好了,送过去!”齐老夫人直接看向西宁侯道。
“老夫人,别忘了,这是皇上赐的婚,不是我想接玥儿回去就能回去的!”西宁侯冷着脸说道,“玥儿刚说的是事实,还是随口胡编的,你们心里有数!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我乔家女儿也不是随意任人欺负的,我们大可以圣上面前去辩个是非曲直!到时候定是要请徐家七姑娘出来一问就知道了。”西宁侯看了一眼面色如纸的乔玥,又看向宣平侯沉声道,“我乔家家教严谨,女婿,所谓堂前教子,床前教子,女婿,你身为人夫,人父……”
西宁侯顿住了话,失望地摇了摇头。
齐老夫人心口如是压了一块石头。
宣平侯也是一口气郁结在心口,异常难受。
当初为了儿子能早日好,才听得了传言求了娘娘求得了这圣旨赐婚,如今,出了这样丑事,当日的圣旨束住他们手脚的绳索。
不能休了乔玥这贱人。
不能休了!但西宁侯也没有说不能弄死啊?
宣平侯和齐老夫人对视了一眼。
齐家母子听出了西宁侯的话,身为儿女十多年,乔羽庭和乔玥自也听了出来,乔羽庭心里一跳,立即道,“玥儿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我定会求皇上做主!”左右如今是把圣旨捧为护身符了。
宣平侯又是讪笑,又是请西宁侯和乔羽庭不要把关于徐家的事说出去,如此一番,才把西宁侯和乔羽庭送了回去。
“哼!”齐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起身一边吩咐道,“去,给我查,是谁搞的鬼!”
身边的妈妈忙是应了。
“不孝子,你跟我来!”宣平侯怒目朝着齐亮大吼,看都没看乔玥一眼。
齐亮一点都不怕,不慌不忙地放下了茶杯,拍了拍衣襟起身,还摸着下巴扭头看了眼乔玥,给她飞了一个媚眼。
乔玥恶心得想吐,低了头扶着甘草的手,下床,一边吩咐说道,“你去派人找找连翘…”下了床,没走两步,就脸色煞白,唇色发紫地晕在了甘草的身上。
“夫人。”甘草忙是伸手搂住了她,见得她雪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还有乌青的唇,大声叫道,“来人,救命啊,夫人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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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啊,要不要她死呢
☆、第六十章 及笄
自家主子从小身子羸弱,生母又去得早,所以免不得就会捧着心窝时常装上病,然甘草是她贴身丫头多年,自然是看得出来,这是真病还是假病的,一瞧她的脸色,甘草就吓得脸色苍白,大声呼救。
走在前头的齐老夫人是置若罔闻。
这么一个儿媳妇,死了的好,可偏这还赐婚,若是乔家追究起来,那他们齐家也落不了好,所以齐老夫人是一肚子的气,脚步生风,对于身后屋子里甘草的呼救声似是没有听到一般。
甘草声音急切,尖锐。
宣平侯是顿住了脚步。
跟在他后面的齐亮也停了脚步,嬉笑着道,“父亲还是回去看看母亲吧,母亲好像是挺急的。”一点廉耻和羞愧的神态都没。
宣平侯看见他,就能想象自己头顶的绿云有多浓烈,一巴掌挥了过去,“混账的东西,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齐亮笑嘻嘻地往旁边一躲,躲开了宣平侯的巴掌,“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父亲你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她虽是我的母亲,但左右也不过是个女人,父亲如此小气作甚?”
“你还敢口出狂言?她是你母亲,你们这是*……”宣平侯差点气得吐血。
“什么*不*的,我不在乎,父亲也不在意,管旁人说什么作甚?我们自个活得舒坦就行了。”齐亮脚底生风赶上了前头的齐老夫人,“祖母,孙儿送您回去。”
祖孙两人渐渐远去。
屋里的甘草还在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