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心领神会,她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体会过,但同时她也知道容曜对她亦是如此,似乎有些话她不用说不口,他也知道。
就因为这样她很恼眼前的这个男人,凭什么他一个古代陌生人会这么了解她,那让她有些无所遁形,好的坏的似乎都被他看透。
“随便你吧!”气氛刹那间有些暧昧不明,顾潇雅不想继续下去,爱情,她从未奢求过。
容曜也不逼她,这样对他说话的顾潇雅已经让他心里窃喜不已,至少她不再那么排斥他,或许,他应该改变自己追妻的计划。
这个女人在他眼中就像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他不想强硬地拔去她那些刺,让她变得不再是自己,如果那些刺是她保护自己的外壳,那么他会变成保护她的刺,长在她身上,直到有一天扎根在她心里。
这一刻,容曜丢掉了他准备用来追妻的那些兵法计谋,他准备用最笨的一种方法去获得顾潇雅的真心,那就是把自己的真心奉上,毫无保留,而这虽是最笨也是最危险的方法,因为如果他输了,那就什么也没有了。做她的傻男人,他愿意!
“夫人,你喜欢吃什么?”顾潇雅觉得只有她和容曜所在的内室有些闷,起身去开窗的时候,容曜突然在她身后问道。
顾潇雅转头看他,发现此时的容曜和那日在密林中问她去哪儿时的表情一样,有些慌乱和忐忑,如果不是容曜自始至终都在这间屋子里,顾潇雅会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要不然,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给人很多种不同的感觉,大闹皇宫时胆大妄为、不惧生死的他,密林中舍身相救、纯情善良的他,永和镇上冷厉霸道又无赖邪魅的他,这个男人真是太复杂了。
见顾潇雅不回答自己,还很奇怪地盯着自己,容曜有些尴尬地咳一声,起身说道:“你先休息吧,我出去看看子杰。”
这个男人怎么转脸又变得不一样了,不是问她喜欢吃什么吗?不会是不好意思听她说答案吧!
容曜出门的时候耳朵有些红,顾潇雅发现了,容老爷子也发现了,不知道小夫妻在屋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是容老爷子觉得很开心,甚至都在想着要不要提前给他的小曾孙起名字。
“曜儿,孙媳妇是不是很累?”
容老爷子刚从东厢房出来,现在向少杰刚被动过刀子,雪梅说最好不要挪动他,于是明阳王爷准备让向少杰在大将军府休养,有顾潇雅这个女神医在,他也放心,留下几个平常伺候在向少杰身边的王府小厮,就先回王府取些东西。
“爷爷,雅儿她还好。清霞、清月你们去给少夫人烧热水沐浴,雪梅,你过来,我有事情问你!”容曜喊住了刚给向少杰吃过药的雪梅。
雪梅规规矩矩地走到容曜面前问道:“少将军有何事问奴婢?”
“你家小姐平时最喜欢吃什么?”容曜语气有些冷,但熟悉他的容老爷子憋着笑,一向寡言内敛的大孙子能问自家媳妇喜欢吃什么,这可是容家男人很大的进步。
雪梅被容曜问愣住了,虽然她跟在顾潇雅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对于顾潇雅真正的了解还是很少的,所以她实话实说地说道:“回少将军话,奴婢是小姐嫁过来的前两天才到小姐身边服侍的,虽然这段日子一直和小姐在一起,可也没见小姐特别喜欢吃什么,只知道小姐最怕饿。”
最怕饿?容曜皱了皱眉,他让手下调查顾潇雅的事情时也没发现她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而且她在宁远侯府实在是太不起眼了,除了经常被欺负和生病,没有其他事情。
也不知道她这样的性子,在宁远侯府怎么就忍下来了,他还记得陆展鹏在大街上企图调戏她,被她折磨的死去活来,这样的她不像是爱受欺负的主儿。
屋里的顾潇雅也听到了容曜问雪梅的话,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古代将军丈夫了!
当晚唐立又跑来大将军府找顾潇雅,他到的时候,明阳王爷也在,而且正和容老爷子、容曜、顾潇雅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哇,好香呀!”大老远唐立就喊道,进门之后就盯着桌子上的几碗粥,他光顾着查案,晚饭还没吃呢。
“他是谁?”明阳王爷看着唐立问道,容家这些年皇都相交的人,他可是都知道,但眼前的唐立却一点儿也没印象。
☆、第五十四章玉坠再现
“他是刑狱司唐大人家的公子唐立,雅儿的徒弟!”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容老爷子很喜欢唐立这个年轻人。
唐立见顾潇雅没有出言反驳容老爷子的话,就知道她已经默许了他的身份,激动极了,给明阳王、容老爷子和容曜见礼之后,乖乖地站在了顾潇雅的身后,一幅小心翼翼地样子。
“你找我有事?”唐立一站在自己身后,容曜就转脸看向了自己,顺便还瞪了一眼唐立,顾潇雅觉得这饭怕是难顺利地吃完。
唐立被容曜瞪的瑟缩了一下脖子,不过,他现在可是有师父罩着了,依照顾潇雅护短的性子,绝对不会让容曜欺负他。
“师父,听说泣血鸳鸯玉坠出现了!”唐立不过是早一步来告知顾潇雅这个消息,也不避着容老爷子他们,反正现在皇都有大半人差不多都得到了消息。
明阳王爷看了一眼顾潇雅和唐立,端起面前的粥起身说道:“本王去看看少杰!”他不想掺合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
容老爷子了解明阳王最怕麻烦的性子,他主动避开也表明了自己对于左家一案的态度,这样也好,少一个人参与也就多一分安全。
“吃完饭再说!”容曜又给顾潇雅夹了一些菜,雪梅说顾潇雅最怕饿,而唐立偏偏赶在吃饭的时候来,这让他微微有些不悦,但没表现出来,只是很自然地在饭桌上照顾顾潇雅。
顾潇雅喝完自己亲手熬制的药粥,又吃了几口菜,然后就先起身带着唐立离开了,容曜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没吭声,继续气定神闲地喝粥吃菜,倒是容老爷子皱起了眉头。
回到后院之后,唐立告诉顾潇雅有人亲眼在陆丞相的书房暗格发现了泣血鸳鸯玉坠,并且将这个消息在江湖中传来了,听说陆丞相已经被皇帝召进宫中。
“师父,你说这泣血鸳鸯真在陆家吗?”唐立有些狐疑,他并没有亲眼看到玉坠在陆府,只是夜闯陆府的江湖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儿,还说差一步就能将玉坠从陆府偷出来。
“十有八九是假的!”这种低级的传言也就骗骗没脑子的人,如果有关宝藏的玉坠真的在陆府,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肯定不会扩散,谁不想独吞宝藏,又怎么会傻得到处去告诉别人线索。
“我想也不是真的,可的确有不少人盯上了陆府,连皇上都惊动了。”唐立想着肯定是有人故意要把视线引到陆府,而背后的人也一定和陆家有仇,要闹得陆府鸡犬不宁。
“无论这消息是真是假,现在已经传言满天飞,当今皇帝又是个疑心重的,陆家怕是要走左家的老路。”陆家在大秦朝的权势太大,顾潇雅想着皇帝应该早就有铲除陆家的想法,就算皇帝不想,其他人也不会看着陆家支持的二皇子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唐立也陷入沉默之中,他虽然对朝堂上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大皇子向绍、二皇子向云和早早被封为王爷的惠王向郁是储君的热门人选,相比较来说,他更倾向于向郁,毕竟惠王贤德的名声早就深入人心。
“师父,这泣血鸳鸯的事情咱们还要接着往下查吗?”现在已经不是单纯地查案,这泣血鸳鸯的玉坠牵连甚广,不但与左家灭族、林家灭门有关,还和贤王造反有着最直接的关系,如果继续追查下去,唐立认为可能会引火烧身。
“你暗中注意些就行,对了,林长贵交给冷言之后如何?”林长海一样的案子应该还有幕后之人,不知道这个查狱使冷言有没有能耐查出来。
说起林长贵的事情,唐立有些生气,他告诉顾潇雅,人交给冷言之后的当天晚上就死了,和顺堂也被衙门封了,没有了线索,冷言也查不出什么,不过那位查狱使还没放弃,正在找其他的线索。
顾潇雅等唐立走后,又把雪梅、清霞和清月叫进自己房里,这几天清霞、清月跟着她表现还算不错,而她现在要做的事情的确需要很多人手。
“雪梅,你去找容禄,让他在皇都最繁华的街上给我买个好点的铺子,就说我要开酒楼。清霞你擅长医术,这有几个药方你拿到药庄熬制成药丸和药膏,以后就帮我在药庄坐镇,清月你帮我配一些毒药,我以后有用!好了,你们去忙吧!”顾潇雅吩咐完三人,换了件男式衣服,然后就出去了。
她在街上转了两圈,接着就进了琳琅仙阁的后院,很快小丫鬟就带着向瀚进了她所在的房间。
“雅儿,你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情?”自从与顾潇雅兄妹相认之后,向瀚行事更加小心,向郁虽然信任他,但向郁和皇帝一样都很多疑,他如今身在虎穴,不得不小心。
“哥,我急着找你来,是想问清楚一件事情,你上次在永和镇的时候,为什么让我要小心惠王?你是不是知道永和镇林家灭门命案的背后之人根本不是大皇子,而是惠王?”顾潇雅想了很多遍,都觉得向瀚那日不像是没头没尾地告诫她那么一句,她要彻查林长海家的命案,而他去阻止她,还让她小心惠王,那岂不是说这件事情和惠王有着关联。
“雅儿,你怎么知道的!”向瀚问的有些急切,现在他们兄妹刚刚团圆,而且彼此的身份地位都很尴尬,更没有靠山,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仇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我猜的!如果林长海一家背后主谋是惠王,那么这段时间皇都有关泣血鸳鸯的传闻,想必也是他让人传出去的吧,毕竟向绍那个草包只知道沉迷酒色,身边也没什么谋士,想不出这样的计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办这件事情。”顾潇雅将自己全部的猜测都说了出来。
向郁那个人她虽然看得不是很透,但在惠王府和他相处的短暂时间里,这个男人留给她的印象很深刻,道行浅的都会被他温和有礼的谦逊外表所骗,这个男人可不好对付。
“你猜的没错,这件事情他当初原想着让我去做,但后来改变了主意,派别的人去故意陷害容家的人。其实,真正的泣血鸳鸯其中的一个玉坠,现在就在向郁的手中,一个月前我亲眼看到过。”
提起向郁,向瀚眼中就忍不出迸发出仇恨,想着前世向郁登上皇位之后,连他两岁的儿子都不放过,他就恨不得现在就动手杀了他,可是论心计、论武功,他都不是向郁的对手。
“在他的手中……”顾潇雅沉默下来,这个惠王如今闹出这样大的动静,难道是为了引出另一个玉坠?
☆、第五十五章鹬蚌相争
“没错,以前为了对付兵权在握的左家,蒋、陆、刘、林四家曾经暗中联手,只是左家一灭族,他们四家就开始分裂,刘、林两家势力最弱,陆家势力最强,向郁必须要尽快铲除陆家,这样他争夺储君才有更大的机会。”
向瀚没有重生之前,他是向郁最信任和帮助他的兄弟,可是向郁上辈子卸磨杀驴的残忍做法早已经让他们兄弟两个离了心,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皇家的人。
经过向瀚这样一说,顾潇雅明白过来,这一次泣血鸳鸯的秘密泄露出去,而且直指陆家,向郁是想来个一箭三雕,既让皇帝对陆家更为疑心,又让其他势力对陆家反戈相向,同时说不定还能引出另一个玉坠,让他顺藤摸瓜找出宝藏。
“哥,你觉得向郁此人能为帝君吗?”向瀚在顾潇雅面前从来没隐藏过对向郁的敌意,但他又不明说两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恨,毕竟从她得到的消息看,向郁对向瀚非常好。
“不能!”向瀚毫不迟疑地说道,“雅儿,你根本不了解向郁这个人,你们所有人都被他温润如玉的外表给骗了,他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他要的不仅是大秦朝的国君之位,他还要成为这天下所有臣民的帝君。为了达成这一目的,杀兄轼弟毫不手软,挑起四国之战,令百姓生灵涂炭,他也根本都不在乎,如果他登上帝位,那么天下百姓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向瀚说这些的时候,仿佛他亲身经历了向郁杀兄轼弟的残忍场面,亦看到了因向郁而挑起的烽火连天,眼神里的恨意、悲凉、不忍还有恐惧,都让顾潇雅一震。
“哥,大皇子向绍不堪大用,二皇子、惠王也都不是合适的储君人选,皇帝一共就有六个儿子,谁又最适合做储君呢?还是说,哥你想当皇帝?”顾潇雅试探地问道。
向瀚摇摇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眼神悠远地说道:“雅儿,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