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长相,还有与司尔同胎出生的心心,怀疑起孩子们身世那该怎么办?
她这才开始后怕,糟了,她冲动让他留在这里养伤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那个……我说啊……”她咬着唇,手里不安的来回捏着医药箱的提把,有些迟疑的开口。
黑言迩闻声,慢慢睁开了眼,静静瞅凝着她,语气淡然的问,“有事?”
乔唯恩深吸了口气,站起身鼓起勇气道,“咳,我是想说,虽然我在街上救了你回来,答应这段时间受伤的你可以留在我家休憩养伤,但那是不得已的,既然我们必须同屋‘共居’一段时间,我想,我必须要先跟你约法三章……”
她立在他床前,一双漆黑灵亮的大眼莫名有些闪烁,她对他举起了三根手指,提出了收留条件。
“约法三章?”黑言迩面无表情的从薄唇吐出这句质疑回问,并耐心的等着她说出条件,“什么约法三章?”
“就是……”她一面扳着手指,一面对他说着,“第一,你不可以随便出房间和出门,我收留你是秘密行事的,我的孩子并不知道你存在,为了避免他们被你这个陌生人吓到,还有为了不让邻居误会,希望你住在这的日子里,都不要随便出门,但你放心,若是你有任何需要,我一定会帮忙你的。”
总之,就是不希望他走出这扇房门,让人看见就是了。
“第二个条件呢?”听完她第一个条件,他不做任何回应,只是淡淡的开口询问。
“第二个条件就是,伤好了你就得马上离开,不可以以任何理由或借口继续留在我家。”
“第三呢?”仿佛没有看见她脸上隐隐显露的担忧,他开口接着问道。
“第三,”她咬了咬唇,“假使……真的不小心与我的孩子们见面了,不许随便跟他们说话,也不准随便碰他们、问他们问题,一定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直到现在,她这才真正忧惧起来,万一,他跟孩子们真的碰面了怎么办?万一,他对乔司尔那与他相似的长相与眸色产生怀疑怎么办?
她知道他有多追根究底的,现在,她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一时心软,带他回来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黑言迩则是眯眸静静盯着眼前的她,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居然开出这样诡异又古怪的收留条件,难道,她以为他会对她的孩子做什么事吗?竟然护犊成这样?
“怎么样?你……答应吗?”乔唯恩瞅视着他,小手紧张的握起成拳抵在大腿双侧,等着他回答。
“我知道了。”虽然内心对此疑惑不解,但他依旧答应了她这看似荒谬的条件。
见他答应了自己,她好似安心的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心的朝他绽出笑颜。
“那好,我不吵你了,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再帮你买几套干净的衣服来,让你盥洗替换,很晚了,我先出去喽,晚安。”
说完,她拉过床尾的旧毯子替他盖上保暖,而后急急抱着医药箱,转身便往外头走,像是深怕他突然反悔似的。
离去前,她还不忘为他关上房门,没有瞧见身后那半倚靠在床头、男人若有所思的表情……
隔日一大早,被人秘密藏在储藏室里休息养伤的黑言迩是被房门外的谈话声音给吵醒的。
他皱着眉,微微吃力的半撑起受伤的身驱,斜倚靠到床头,仔细聆听从门外传来的对话……
“司尔,对不起,真的是因为会议临时延长,所以我才晚回家的,我绝对不是故意失信没去接你们的,你别生气,原谅我嘛!”
是昨晚那个女人的声音,她似乎在跟什么人道歉,声音里,听得出来她隐带的委屈与歉意,然后,一个小男孩愤怒的训骂声透过薄薄的门板传来。
“因为工作,所以不得已晚回家我们可以体谅,但是,你怎么可以连隔天一早,都不来接我们,还要林奶奶送我们回家”
之后,是另一个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妈咪,你昨晚忘了给心心晚安吻,心心好难过,也想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睡过头了,你们相信妈咪,妈咪真的有调闹钟要起床去接你们的,可是不晓得为什么闹钟没响,你们千万别生我的气啊!”女人拚命的道歉。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那小男孩哼了一声,对她这么说道。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但下不为例,以后即使有事再晚回家,也一定要来接我们,绝不可以忘记喔。”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那小男孩哼了一声,对她这么说道。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但下不为例,以后即使有事再晚回家,也一定要来接我们,绝不可以忘记喔。”
“是的,长官,保证绝不再犯。”
然后,是一阵女人与孩子们嘻笑的欢乐声,正当他以为一切就此结束,蓦地,他所待的储藏室门把突然向右转动,仿佛有人正要开门进来。
“等等、等等!司尔,你要干什么?”
只听见门板一阵震动,像是有人及时扑挡在储藏室门口,阻止了开门的那人进入。
“我要进去拿画板啊,今天上课要用。”
小男孩疑惑的声音传来,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何要阻止。
那是老师交代他们今日上课要带去的。
“呃……画板不在里头,在妈咪的房间,等会儿妈咪拿给你,这里面很脏,有、有老鼠,很可怕的,我们就别进去了。”
那女人似乎慌了,竟随便编了个有老鼠的理由,想吓阻小男孩进入。
“老鼠?”
下一秒,他听见小女孩兴奋开心的叫嚷声。“妈咪、妈咪,是会帮灰姑娘做礼服的善良老鼠吗?”“呃……不是,是臭水沟里那种脏脏臭臭、有着尖尖的利牙,会咬人的黑色大老鼠……”
而储藏室里,莫名被比喻成老鼠的黑言迩不满了,他眛起翡翠绿眸,冷冷瞅视着储藏室那扁薄薄的门板,仿佛这样做,便可以将他如刃般冷厉的目光,迸射进门外那女人身上。
这女人,竟然胆敢将他比喻成水沟里的老鼠,这笔帐,他暂且记下了……
之后,是小男孩满含怀疑的不信嗓音响起。
“……你今天很奇怪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像是被小男孩的敏锐吓了一跳,女人直干笑不停。
“哈哈,没有,怎么会有呢,我只是在想,现在都七点半了,你们的娃娃车快来了,是不是该准备换衣服上课了呢?”
然后,他听见了她催促着小男孩与小女孩进房的声音。
“快快快!快去房间换衣服,再拖下去就真的赶不及搭娃娃车了,妈咪去帮你们准备早餐……”
门外的说话声,到此全数结束。
直到这时,黑言迩才搭抚着腰上的伤口,缓缓眛起了眼,暗自思考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状况。
原来这个认识他的陌生女人,是个有两个小孩的妈妈吗?一直都未听见屋中的男主人出声或现身,莫非,她是个单亲妈妈?
蓦地,储藏室的房门开了,就见女人额上冒汗、急匆匆地端着食物餐盘走了进来。
“我没有太多时间耽搁,先简单跟你说一下,这是我帮你准备的早、午餐三明治,还有一壶温开水,份量应该足够撑到我下午回家,孩子等等去上课,中午便会回家,你记得千万别出去让他们瞧见,等我今日去出版社开完会后,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乔唯恩对他这么交代。
“嗯。”黑言迩轻点了下头当作回应。
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独立扶养孩子的单亲妈妈,他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想快点养好伤后离开这里,回去处理家族那些意图夺取他位子与性命的不长眼家伙,这才是他首要该做的事。
“那好,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小心。”语毕,她已关门匆匆离去。
之后,伤势比预期来得重的他闭上眼休息,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过了好几个钟头,当他再度张开眼,见的,便是一双漂亮的女孩童眸,晶灿闪亮地趴在他窄小的单人床边,睁大了眼,一瞬也不瞬地直瞅着他……
“黑国王……哇,真的是黑国王耶。”看着他翡翠绿的眼珠,心心兴奋的嚷叫了起来,她随即转头朝房外的人喊道,“哥哥、哥哥,快来,黑国王来我们家了耶!”
在幼儿园上完课回来,因为口渴,踩在厨房矮凳上喝水的乔司尔,听到妹妹的叫喊,吃惊得喷出口中的水,连忙抛下手中的水杯急急赶了过来。
一奔进储藏室,见到半躺坐在床上,身上未着寸绫、腰应上还缠着纱布的陌生男人,立即指着他厉声质问。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家?!”
见到小男孩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翡翠绿眸,黑言迩惊讶不已。
这双眼……分明是身上有黑家血统的人才会拥有的特殊眸色,这孩子到底是他内心起疑,但表情却维持冷静不动声色,只漠然地启唇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带我回来的。”简单的几个字,便说明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知道!”乔司尔气得直跺脚,“果然是她,我就说早上她很奇怪,一直阻止我,坚持不让我进储藏室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竟然瞒着我们偷偷捡了个人回来!”
她以为这像以前捡流浪受伤小动物吗?这是个人、是个人耶,还是个身强体壮、话生生的大男人耶!她难道就不怕她捡回来的是个坏人吗?
她一点也不晓得保护自己与他们两个孩子的安全,竟然随便在路上带个受伤的陌生人回家,真是气死他了!
她又翻开几页,里头满满都是他的画像,有他坐、他卧,他于草地散步、站在阳台眺望远方风景……等各式各样的素描作品,更有着许多的黑氏大宅庄园为背景的景物画作。
他看着画册里的画作,眉头越锁越紧,内心不禁多了几分凝重。
这个地方,为何会有他的素描画像?还有,画册里描绘黑氏庄园各处的景致,若非绘画的人曾在黑家待过,绝无法如此完整的描绘出来。
更别提,方才小男孩那双令他惊诧,与黑家人相似的眸色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多的谜团,如同一层一层解不开的黑幕,伴随着耳边小女孩叨叨絮絮的说话声,逐渐笼罩了他……
乔唯恩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司尔与心心今天幼儿园只有半天课,虽然她交代了他们下课后,先到楼下林奶奶家等她,她还是怕他们回家放书包时,发现了她的秘密。
“我回来了!”一进门,她习惯性的道出回家招呼用语。
客厅暗暗的没有开灯,却见应待在林奶奶家的乔司尔,那小小的身影,端坐在客厅那张正对大门的单人沙发里,似乎正等着她回来。
“回来啦?”乔司尔板着小脸,很有气势的双手搭靠在沙发椅把上,冷冷瞅着她,“不知道我亲爱的妈咪,能不能为她亲爱的孩子
解释一下,为什么储藏室里会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男人呢?”
“呢……”乔唯恩闻言心忍不住狠狠惊跳了下,槽糕,事情曝光了,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呃,司尔,你听我说……”她试着想解释,但下一秒却被他给打断了。
“乔唯恩一一”他咬牙怒拍了下沙发椅把,扬高声调斥责道,“你怎么可以随便捡个人回来?还把他藏在储藏室里,说都没说一声?!”
她以为这像她以前所捡的那些流浪动物一样吗?这可是个来路不明、不知身份的陌生人啊!
乔唯恩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草草编了个理由。
“司尔,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只是他受伤倒在我回家的路上,我总不能装作没看见,见死不救啊!”她装出一副极为无辜又委屈的表情,希望这理由能说服他。
乔司尔不听还好,一听他更气了,他愤怒的再重拍了椅把一下,涨红了一张小脸骂道。
“你是笨糊涂了是不是,你就没想过,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我们一家全是瘦弱的女人与小孩,如果他动起坏心眼想要伤害我们,我们之中谁能阻止他?”
更别说,那个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简单的人物,若他真动手,恐怕他们三个没有一个能从他手中逃过。
“你放心,我保证他不是坏人,绝对不会伤害我们的。”她下意识的开口为黑言迩辩解。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难不成……你认识他?”乔司尔不禁用种奇怪的怀疑目光盯着她。
“呃……不,我不认识。”她被问得一窒,险些将她认识他的事说漏了嘴,连忙摇头否认。
“那你还敢打包票?你真是……”乔司尔小手指着她,统是一连串不客气、亳不间断的凶狠炮轰,从下午四点开始,直到夕阳渐渐落下,足足两个小时的轰炸,最后,在她双手合十的哀切求饶道歉下,他才暂时放过了她……好不容易才从挨骂中脱身的乔唯恩,越想越不甘心,趁孩子们晚餐前进房写功课,她气冲冲进黑言迩所待的储藏室中,愤懑的扬声质问这个害她被骂的罪魁祸首。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