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喻思吟急急地跑来找我时我刚放下我妈从德国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无非是问候几句,问我最近怎么样,中国的天气怎么样,需不需要来看我。
“宫以沫,你猜我刚发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
我给足她面子,装作无比惊讶,用手捂着张成“O”字型的嘴巴:“怎么了,发现什么大新闻了?”
“我刚在学校超市里听到了萧娆讲电话。”
“她讲电话有什么新闻可控的!”
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往往小拇指般的事情她总是站着就和我抱怨完,这次她居然还坐了下来,卷起袖子,像是要给我讲完一千零一夜故事般兴师动众,看来萧娆的电话里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故事情节是这样的:喻思吟去学校超市买零食,恰巧萧娆在她面前也在挑着各种薯片,她左手拿着手机,右手顺手拿起一包薯片,电话里不知道是谁,萧娆讲得太投入连后面一直有个人在偷听都没注意。
“不知道……反正我不管,今天我不和他一起回去,你来接我。”
“等下去酒吧。”
“他还不知道我们在一起。”
“反正我不管!”
说到这儿,喻思吟还故意想吐地恶心了一下,“她还发嗲地撒娇!我真受不了!她说的他我敢保证一定是林一祁!”
林一祁和萧娆每个周五都一起回家这我是知道的,从他们交往后不久便是如此。我都在公交车上遇见过他们好几回。
明明事不关己,心却猛地抽了一下,照喻思吟的分析看来,十有□□萧娆说的“他”就是林一祁。
我脑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定要调查清楚。我不想林一祁受伤。
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头好久,发了短信给他:“你和萧娆最近还好吧。”
他却又是冷淡地回给我一个“嗯”字。
一个头两个大,心力憔悴。林一祁的事还没弄清楚,宮升又传来消息——后妈怀孕了。家里就连奶奶都兴奋地睡不着觉,宮升已经激动地还不知是男是女就把崭新的婴儿床、摇步车都搬回了家,后妈一下子地位从一位普通□□上升到了皇后娘娘,有什么想吃的宮升便第一时间去买回来,都还怀孕不到三个月,宮升便不容许她做任何家务,连着请了两位保姆来伺候她。还真是不一样的级别待遇!
几个月后的今天,便是她腹中的这个婴儿将我趋境出国,和我的朋友,和我的家人斩断了联系。
证实萧娆和林一祁的感情出现了裂缝还是我亲眼目睹的。
我妈从德国回来看我,我们母女俩约了个咖啡厅见面,我已落座我妈发来信息,告诉我市中心车堵得水泄不通,让我暂时等她一会。我便叫来了服务员自顾点了一杯卡布奇诺,闲的没事干,在整个咖啡厅里东张西望起来。
萧娆和一个陌生男子坐在我正前方,她刚好背对着我,所以我看见了她,而她看不见我。男生大概和我们年龄都相仿,也许是看惯了林一祁清秀的脸庞,再看其他男生时一个个都难以入眼。总觉得世界上林一祁最好看,他们都不及他。
我刚开始还不确定这个男生与萧娆是什么关系,从他们在咖啡厅里的二十多分钟来看,举止正常,虽然我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话,可从他们谈吐间来看还是保持着一定礼貌的距离。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离开了座位,男生拉着萧娆从我的视线离开。我看见外面停着的一辆跑车,目测应该在两三百万以上,果然是个富家公子!男生捧起萧娆的脸轻轻吻了下去,直至这一幕,我才讶异,原来萧娆真的劈了腿!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想着林一祁该怎么办,林一祁知道了会怎么办。看着男生为萧娆拉开车门,随后两人坐着跑车急驰而去,我眼神空洞地只映着林一祁的身影,看到他的漠然、无助的神情,心被扭得发疼。
连我妈坐在我面前都没有发觉,她用手使劲地在我眼前晃动,我才回过神,都不知道她是哪一刻入座的。
“想什么呢,想那么入神!”
“没事。”
“我听说宮升老婆怀孕了?”
“嗯,都快四个月了。”
“拿她岂不是现在更放肆,更嚣张了!”
“反正一向以来都是如此。”
“沫沫,妈妈这次回国是想和你商量,要不你跟我去德国生活吧。”
我被震住了。开什么玩笑呢,我在这儿有我的学业,有我的生活,“无缘无故干嘛现在又要把我领回去了?”
“我总觉得现在的你不快乐,宮升那个混蛋,也从来没对你尽过义务!”
我承认我是不快乐。所有的天真烂漫都早已随着岁月的年轮被偷走了,我们在成长的滑轮上苟且前行,有多少童真与笑容已经被磨灭地没有印记。可我也有放不下的担,虽然山高路远,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可有些必须完成的事,不能放下,也放不下。
萧娆的事要不要告诉林一祁让我失眠了好几个晚上,说与不说只是一句话的事,但说会显得我多管闲事,毕竟我的身份是外人,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种种,我若要管是打八辈子的杆也够不着的,可不说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一祁在这个泥沼中沦陷,这种被扣帽子的事不好受。
喻思吟看我这般难受,告诉我干脆来个痛快,直接一封电话杀过去告诉林一祁:“你女朋友早就外面有新欢了!”
这样一句话对任何一个旁人说都是不用花费任何力气轻易能脱出口的,可对林一祁说却是那样煎熬。
“这个萧娆也不是个好东西!要换作是我,如果左手已经拎着一个了,早就痛快地放了右手,告诉他‘我有别人了,分手吧’这么扭扭捏捏,踏着两只船算什么!”
我想萧娆的新欢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应该是她心动的点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 伙伴们 《借你》已经进入最后的尾声了~(┬_┬)虽然看的人不多 可毕竟也是我的一个宝贝 多少有点不舍 不过新文在继续 偷偷地告诉你们 新文很好看o(∩_∩)o 哈哈
☆、第三十一章
可我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一片土地,离开了,就代表着我要踏上另一片与我没有关联的地方,从头一切来过了。
……
余川男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打电话给他总是无人接听或直接关机。上一次在他家里他妈妈讲的那番话和他的眼神居然让我现在不敢那么直接地面对他了。
或许他对我不止朋友的那份情,那该怎么办?
……
我决定还是先试探性地问一下林一祁,他究竟知道了还是在装糊涂。
“你最近在忙什么?”
“学院里组织了一场篮球比赛,在忙着训练。”
篮球是你的最爱,这种活动你是一定会参加,而且会拿下好成绩的,我知道。
“那……你不要太累,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谢谢。”他加了那么客气的两个字。
“你和……萧娆最近怎么样了。”
他回复的那条信息直到今天我都没收到,你是故意还是有意?
是你已经知道了不想再回复我关于她的内容了,还是你依然蒙在迷里却为别的事而忙忽略了我的信息?
我妈在国内呆了一个星期又飞回了德国,一个多月后她火急火燎地打来电话:“沫沫,快!这几天你整理一下你从初中到大学的所有证书,还有大一到这一个学期的成绩单,寄给妈妈!”
我妈显少有那么端急的时候,电话打来一开口便是要我的证书和成绩单,这是为何?“为什么突然要我的证书和成绩单,你要拿去做什么?”
“送你来德国留学,和妈妈一起生活!”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从上一次她提起这件事到现在中间连半个字都未再说起过,现在语气那么冲,那么直,不发生点什么她是不会这个样子的。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宮升和你说了什么?”
“你爸倒没怎么碍着我,你爸那小老婆我真恨不得一脚踢翻她肚子里的那个种!”
我继续听她说下去,“前几天我倒觉得奇怪了,她怎么打电话给我了!你知道她和我说什么吗!居然说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生活,这是一个后妈应该讲的话吗!!说她呀,前几天刚B超查出来肚子里是个少爷,还真是高兴死她了,装模作样地说现在两个孩子了负担也重,怕她们给你的爱更少了,希望我能将你带回德国,让你和我在一起。”
她的意思我算是听出来了,我妈也给我解释:“其实还不是怕你将来和她两个孩子抢财产,现在生个儿子更神气了,总觉得以后宮升那点钱归她儿子了,让你啊,想都别想!”
其实我也没我妈想象中那么震惊难过,从8年前她嫁给我爸后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没有善意后,这么多年来表面上看去我们其乐融融,只是我偶尔耍点小脾气,孩子总与后妈要有一段适应时间,背地里我们谁也看不惯谁,各自都在相拥的时候背手拿着一根毒针,找合适机会就扎下去。
显然,是她比我先找到了机会。
“也好,我也正想把你接过来,反正你现在学的也是德语专业,过来德国刚好不用愁语言问题,你Mike老爸也同意你过来与我们一起生活,你妈我现在也没有孩子只有你一个女儿,我们可以把两个人的爱和关心都给你。”
我感觉自己又站在了悬崖边上。跳与不跳只在一个念头间。它与十字路口不同,十字路口至少有好几个方向等你走,任何一条路都可以行驶只是目的地不同而已,可悬崖上,跳下我便万劫不复,若不跳,我依然可以逗留欣赏这个世界,唯一遗憾的是看不见千里之外的亲人朋友和重要的人。
“你让我考虑考虑吧。”我实在一时间狠不下心作不了决定。
我们活在这世上,地球不是绕着我们转而是要我们迎合着它去绕,身在其中实在太多的无可奈何。
“也行,和你奶奶也去商量商量。”
我倒情愿没有接起这一通电话,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和抉择。
回到家已经是夜幕降临将近六点钟了。奶奶已经忙完两个人的饭菜,三四个菜正搁在桌上用盘子一个个扣着,以防我到家时已凉掉,奶奶正在听宮升买给她的录音机里播放的戏曲。
我舍不得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那个白发苍苍,十多年以来照顾我疼爱我的长者。
“奶奶……我妈白天打电话给我说想接我过去和她一起生活。”
她揭开扣在菜上的盘子时手顿了一下,也没有预想到,“你怎么想的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给我盛好饭,递到我面前,有递给我一双筷子,“以沫啊,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事情你想放手去做可奶奶总是拌着你。”
不是的,奶奶!是我心甘情愿,是我舍不得你,“奶奶……”
“奶奶虽然老了,可还没有老到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起居,时时刻刻搀扶,你还年轻,你要有你自己的生活,将来你若要嫁人,难道奶奶也陪着你嫁过去?”
我一赌气,直接道出:“那我就一辈子不结婚!”
“说什么傻话!现在你阿姨也又有了身孕,到时候你爸爸就不会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地来看我们了,你爸很早就和我说了,你阿姨的孩子出生后希望我能去一起帮忙照顾。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去做吧,不用考虑奶奶。”
这么多年来,我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其实她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当我走进这件酒吧时心里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这真的是第一次。
电话里的你好像喝了不少酒,讲话眩晕,语气迷离,只一直催着我:“宫以沫,快点来,快点来!”我担心着你出了事连踏在地上的脚步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连出租车司机找我的零钱都不顾直奔里面找你。
坐在吧台前,你看上去心情糟透了,虽然没有一滴眼泪,可我看见了你心底的眼泪。
面前三四瓶空酒瓶,杯子里还倒着满满一杯,我叹着气将你手中的酒杯夺下,你一把抢过,侧着头问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他在问萧娆的事。
我不语。再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少喝点吧。”
你直起身子,两只手窟紧我的手臂,眼睛里是可怕的火焰,好像要杀人般的恐怖,大声地问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难受,我比他更难受。难受他为别的女生难受,难受他从来没为我的难受而难受过。
我也大声地反击他:“对!没错!我早就知道了!”
一点点松开我,看到他软弱无力地滑座在椅子上,讥嘲自己,“嗬!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算什么?我被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