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莘借口还要补妆撑着风度看他俩进了电梯,红宝石消失后她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更衣室。更衣室噼里啪啦传来一阵声响。
电梯里。
“刚刚宁莘说,沈箴没有到,宋清挽没有到,但是我到了。”
聪明如顾铂峥闻言皱了皱眉:“你觉得呢?”
“那是她们没有这个能力。”
顾铂峥笑,果然是叶昕虞扬式的回答。
“很好。”
电梯停到十七层,顾氏集团宴会大厅。顾铂峥微微抬起胳膊,叶昕虞扬挽了进去,两人对视一眼,相携而出。
未来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一个天真纯洁不喑世事需要你全力保护什么都不会的小女人,而是无限与你接近可以与你共进退勇敢独立的女性。生理构造决定了男人在社会环境中需要承受更多,但并不代表他们要承受一切。女人们幻想着这样一个男人——他高大帅气,风度翩翩,谈吐不凡,稳重又不失幽默,霸道又不缺细心。他既能壁咚也能熬红糖水,他对别人冷心冷面对你宛如暖男。他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美貌如花。
可是凭什么?
难道他和你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成全你的美丽?
余生还很长,要走一辈子的人,不是插在水里观赏几天的花,而是种在土里长在你旁边和你一起经受风吹雨淋熬过无数白天黑夜的树,有阳光的时候我们都晒阳光,有雨来的时候我们都吸雨露,你可以比我长得高长得壮将我荫蔽其中但我并不会因此停下成长的脚步,根缠根,叶绕叶,别人拉不走我,也带不走你。
宁莘爱了他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想过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
自以为给了最美的情怀,却没有想过对方是不是要。这样的爱,说好听点儿叫肆意潇洒,说难听点儿就是自私。
顾铂峥作为顾家第三代中最小的一个且唯一一个未婚的,自然是整场宴会的中心,全场有一半的老一辈带了自己女儿来,没女儿的都扯了侄女,万一瞎猫咬上死耗子了呢?
顾铂峥无视一圈儿饿狼似的眼光,带着叶昕虞扬就往主桌上走,他今天必须来,是因为顾家老一辈的全都出席了,作为一个晚辈,不来实在不像话。但他今天没打算相亲,也没打算在宴会上认识些什么人,该认识的人平常就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他没空搭理。说到底,顾铂峥因为是搞艺术的,骨子里清高尚存,他和一般商人不一样,更何况他也不想搞大了顾南城不好做人。
“爷爷,大伯,二伯,爸。”他依次叫了人,今天到场的全是顾家男性,不是说顾家重男轻女有大男子主义倾向,而是顾家男人普遍护短,才不想带老婆出来和这些人你来我往,夫人们有夫人们要做的事,做做指甲啊,逛逛街啊,美个容啊,要做的事情非常多好吗!
顾铂峥眼光一转,竟然看见平常连给老公送饭也不进公司都叫司机送进去自己坐在车里等的母上大人笑盈盈的坐在顾盛雄旁边,他顿了顿,有些谨慎的喊:“妈。”
顾母敷衍性的点点头,笑盈盈的目光依旧落在叶昕虞扬身上,叶昕虞扬朝在座的父辈们打招呼:“顾爷爷好,顾伯好。”然后转向顾母,笑了:“顾姨好。”
“哎,好好好。”顾太太有些怜爱的拉着她的手,心疼道:“这几年过得还好?总觉得瘦了。”
叶昕虞扬笑:“没呢,吃得好睡得好,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吃不胖的。”
顾铂峥在一旁心情很微妙——吃得好睡得好?
顾太太似有似无的瞥了旁边一眼,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种,母子连心,顾铂峥一点点细微情绪变化都逃不过她眼睛,顾太太起身,把位子让给顾铂峥:“你们几个大男人聊吧,我带扬扬去转转。”
顾母从小就这样叫她,七年未见,叫起来亲切又自然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好像就是要透过这个称呼告诉她老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疼她。
但顾铂峥就不这样认为了,今天场合太特殊,他实在不想让叶昕虞扬离开自己视线,即便是要作战,也得两个人在一起,单打独斗什么的,他还没那个准备。自己母亲从来不插手公司的事情,也从来不出席这样的聚会,今天居然破天荒来了,来了之后还对叶昕虞扬这么亲热,怎么想怎么诡异。母上大人虽然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成人之美什么的还是愿意的。比如,他就记得好像他妈有个闺蜜,儿子和他差不多大且单身来着……
顾铂峥一脸“你是我亲妈吗”的表情看着顾母,顾母一脸“我怎么不是你亲妈了”的表情望回去,顾铂峥错开视线,这样的场合有些话不能说,而他想说的话不仅这样的场合不能说好像什么样的场合都不适合和他母亲大人说。毕竟喜欢一个人二十多年了还没说出口这样的事一定会遭到雷厉风行的顾太太笑话,岂止笑话,估计要被笑一辈子。
顾铂峥有些心塞。
“最多半个小时。”顾铂峥抿抿唇,望了他妈一眼又看了叶昕虞扬。
顾太太翻了一个大白眼——扬扬是你家的吗这不还没是吗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蠢儿子!你有本事规定时间你有本事把人娶进来啊,没立场没资格偏偏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老娘要是人家姑娘一定骂你自作多情!
叶昕虞扬原本以为顾母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她好好聊天,结果顾母竟然带她去自助区晃了一圈,想着两个人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拿不好和人打招呼,顺手就拿了两杯鸡尾酒,又想想顾母好像不怎么喝酒又换了一杯石榴汁儿,就在她换酒的空隙有人耐不住寂寞上来和顾母搭讪。
“想不到今年顾太太会来,荣幸荣幸。”好像是周家夫人,唔,带着自己精心打扮过的女儿,“这是我家小女,周莹莹。莹莹呀,这是顾家三夫人,顾先生母亲。”
穿着白色紧身礼服的年轻女人笑容得体,一颦一笑恰到好处,她问:“哪个顾先生?”嘴上这么问,眼神却露出一种期待和羞怯,真是好不动人。
周太太佯装责怪:“还有哪个顾先生?就是你常常念叨那个……母子长得这么像,你天天看人照片居然没认出来?”
小女儿不说话,脸却红了。
叶昕虞扬在心中暗叹一声精彩,她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周莹莹就眼睛一亮,好似很惊喜似的:“这是叶姐姐吧?顾先生的妹妹呢,好羡慕姐姐能有顾先生当哥哥。”
叶昕虞扬将石榴汁儿递给顾母,侧过头去对她道:“还行,有这样一个哥哥也挺困扰的。”
“为什么?”这个问题倒是真心想问的,近水楼台先得月,高兴还不及,傻逼才困扰。
叶昕虞扬面色冷淡:“我哥没那个心思找嫂子,但总有些女人凑到我面前来说想当我嫂子。烦不胜烦!”
周莹莹:“……”
周母:“……”
顾母在旁边笑了。叶昕虞扬对外人说话从来不会客气,按她早些年的脾气刚刚说的话就该是“顾铂峥不会看上你的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想了想刚刚叶昕虞扬的话顾母有些不赞同,她皱眉道:“扬扬。”
周家母女一看顾母皱眉头还是对着叶昕虞扬的心里的尴尬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耳朵都不自觉的竖起来。
“你还想披着‘妹妹’的身份躲到几时?”
此话一出,不仅是周家母女就连叶昕虞扬也不淡定了,她甚至有点儿结巴:“顾,顾姨?”
劳烦您老再说一遍?
顾太太脸不红心不跳的,竟还笑得出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嘛,青梅,考虑一下竹马?”那样子好像还是为顾铂峥试水的,“你也老大不小啦,这些年也没谈个恋爱,我家峥峥也单着,你俩从小就在一起,感情好,要不就这样好一辈子?我一想到以后家里得有一个陌生女人和我家峥峥出双入对假笑着叫我‘妈’心口就疼,哎哟疼得不行。”条条在理,字字带情,“再说啦,哎,也不是我说,这几年峥峥身边出现过不少女人,我瞅着没哪一个镇得住他,就顾铂峥那邪气劲儿,除了你谁压得住?”捧得高,捧得很高,顾母叽里呱啦说了好大一通,最后来了一句,“哎,我记得你二十岁那年峥峥不是说娶你吗,你不也答应了吗。怎么还没结婚?”
一个不是问句的问句把叶昕虞扬噎住了。
喂,您作为顾铂峥的母亲问这个真的合适吗?还在外人面前?
叶昕虞扬看了看对面的母女,只好顺着顾母把戏演下去:“顾姨,我和铂峥的事您就别操心啦,那些都是人小不懂事。”
此时刚好碰到溜完董事会进来的顾南城,顾南城问:“什么人小不懂事?”
顾母看了顾南城一眼,道:“峥峥不是说娶扬扬吗?”
顾南城想了想:“二十岁那年?”
“嗯。”
顾南城拿了一杯香槟,语气极淡:“谁说那是人小不懂事了?”说完就走,收了周家母女两个下巴。
所以说,男人还是要比女人有气度,叶昕虞扬一个清一色杠上炮记了十多年,顾南城转身就忘了刚刚遇见叶昕虞扬时叶女王的讽刺还以德报怨的神助攻了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爱如山(8)
顾母心中那个乐呀,这一唱一和简直不能更默契!她抿了一口石榴汁儿,眼睑一低,唔,果真是石榴汁儿,一看叶昕虞扬,香槟,心下顿时有一股暖流滑过,两边人简单说了几句客气话周家母女撑着尴尬的笑灰溜溜走了。
叶昕虞扬很快明白了顾母的目的,两个人之后断断续续遇见了各种来推销女儿的,全部都被顾母以一种“我家峥峥有对象了”且对象就是身旁的叶昕虞扬的引导性谈话艺术给忽悠过去了,叶昕虞扬只需要“默认”,偶尔帮着引导一下就够了。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不死心,暗地里的把戏虽然没拿出来,但肯定是有的。毕竟顾铂峥在顾家的地位实在是让人想忽视都不行。再说,你看顾家基因,个个妻奴啊!哪一个女人不想找一个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家大业大品性又好,做梦都要笑醒了好吗?
两个人晃了一圈儿,顾母心中有数了,拉着叶昕虞扬在休息区吃点心。
“回来之后去拜访老纪了吗?”
叶昕虞扬摇摇头:“过几天去。”
“峥峥回来也没来得及去看你爷爷,等他忙完了这阵子你俩一起去吧。”
叶昕虞扬笑笑:“我知道了。”
叶昕虞扬师从纪重庭,学书法;顾铂峥师从叶藏山,学画画。本来叶藏山想亲自教孙女儿的,但毕竟是亲孙女,小小的软软的,怎么也没法儿狠下心来严厉,每当看到四五岁的小虞扬撒娇偷懒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个儿教了一年,叶昕虞扬只能勉勉强强把“一”写平了丝毫没有艺术感而顾铂峥那时候都能写“三”了还分外好看,叶老爷子心一横只好将叶昕虞扬扔给纪重庭,自己不舍得打拿给别人打去,但纪重庭家就在叶家斜对面,两家人站在各自的二楼还能隔空碰一杯,叶昕虞扬被罚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疼,嚎得叶老爷子在后院都能听到,叶昕虞扬被纪重庭打,打完了眼带泪花可怜兮兮回去,叶藏山额上青筋突突跳十次有九次会忍不住跑去纪家挑事儿,两个在书画界堪称泰山北斗的人常常幼稚得对骂,甚至大打出手。
顾母问了问这些年叶昕虞扬的生活,得知叶昕虞扬竟然就在离C市不远B市呆了七年时,嗔怪道:“明明离得这么近,一个半小时车程就到了,也不回来看看。还以为你走了多远呢。”
叶昕虞扬笑笑:“顾姨,您就别说我啦!我是做小文青出去找灵感呢!”
想想也是,如今交通这么发达,叶昕虞扬又不缺钱,不管离家多远,一趟飞机不就完事儿?这七年没回来想来是刻意的。学艺术的怎么能被困在一个地方,到处走走是好的。
顾母拉着她,叹了一口气:“你爷爷也舍得你在外面呆这么久。”
叶昕虞扬心里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要是真舍得就好了,只怕这次回去指不定被怎样吹胡子瞪眼呢。
“你走,峥峥也走,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连武东也说‘没人气儿’了。哎,我说,你俩当初是商量好的吧?”
叶昕虞扬心中一顿,面色却很如常:“我哥去法国是为了进修,顺便拓展海外生意。我只是出去走走。”
“如果只是走走,去法国走走挺好的呀,你当初不是还去法国当了一年交换生吗。”顾母说,语气真是正常得不行,叶昕虞扬硬着头皮道:“当初没想那么多,况且我法语也不是很好,真要在那边呆七年估计够呛。”
顾母挥挥手,满不在意的说:“你当初去法国一年,峥峥为了了解你那边的情况请了三个法语老师,晚上做梦都在念法语,他现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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