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的一声‘抱歉’旁边过来一人把一杯酒全翻在龚猪头身上。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来人不住的道歉。引来边上众人侧目。
龚猪头只得放开秦苏的手,愠怒的斥责来人。“哪来的没礼貌的,这么不长眼。”
陈祺对着秦苏笑笑。一本正经恭维龚猪头。“原来是龚处长。得罪得罪。”招呼服务生。“快拿餐巾替龚处长擦擦。”
龚处长这才认出来,此人不正是景澜集团的驸马爷,他们省的纳税大户。立马转怒为笑。“哪里哪里,一点小事。不打紧。”
陈祺继续拍着他马屁。“那怎么行,龚处长这西装阿玛尼的吧。都被我毁了。改天给你送套新的去。”
“没事,没事,冒牌的,我们公务员哪穿得起阿玛尼啊。陈总见笑了。”见驸马爷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自知一时半会也不能再跟佳人调笑。只得假惺惺道。“你们聊,我先去看看今天新闻发布会的情况。省里对景澜这次的成功落户还是很重视的啊。”
“多谢龚处长。”
目送龚猪头讪讪的离开。秦苏向陈祺道谢。“多谢帮忙。”
“哪里,该谢我的应该是他,我再晚来一步,你的高跟鞋估计得把他的猪蹄踩个窟窿。”
秦苏被他逗乐了,掩嘴轻笑。
陈祺怔怔的看着她轻启朱唇,笑靥生辉;眼神柔软似水流转。“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自有狂夫在,空持劳使君。”
“什么?”秦苏听他喃喃自语不知在念白什么。
“没什么……”陈祺朝她伸出手。“不能当我舞伴,陪我跳支舞总是可以的吧。”
秦苏不疑有他的将手放到他掌间。
陈祺满意的扶着她细腰,移步厅中舞池。浪漫的舞曲,曲调似曾相似。
“秦苏,你记不记得大学时,有次你跟我一起去参加隔壁学校的舞会,跳的也是这首曲子。”
太遥远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秦苏不置可否。
晚会结束后,陈祺送秦苏回去。
幽静的湖畔别墅。
两人停在爬满藤萝和蔷薇的铁艺雕花大门前。
秦苏跟陈祺道别。“谢谢你今天的款待,也替我向简董道谢。”
陈祺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那次我们参加完舞会回去,我送你到家门口,也是这样月色清明。”
秦苏尴尬,不知他为何要说起这些。“是吗?”
“嗯,那晚我一路上筹谋了半天,鼓起勇气想吻你,刚抓了下你手,你却不好意思的扭头跑了。”然后,没几天就成了颜孜群的女朋友……
秦苏不知该如何作答。
陈祺自顾自一个劲说。“我常常在想,若当时我抓住你,这以后的岁月是不是会不一样。”
“陈祺,你喝醉了吗?”秦苏抬头审视他眼中讯息。
“醉了,也没醉。”幽深黑眸竟是从未见过的深沉。“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秦苏心头一颤。“我今天太累了,我们下次再说吧。”
欲转身逃进门。却被陈祺一把抓住。“秦苏——”
秦苏慌乱的抽回手。
陈祺一使劲将她拉过,轻轻一推,将她双手按到身侧,抵在大理石墙上。倾身贴近。“秦苏,都已经三年了,你还有什么忘不了的,我们都已经是经历过婚姻的,是时候放开过去重新开始。”
秦苏惊怒,挣扎到。“陈祺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陈祺眼神迷乱。“颜孜群已经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等了。你知道吗,你这样子,我看得都心疼。”
秦苏被他狂乱的样子吓到。她从不知道陈祺竟然还有这样一面。“陈祺,你冷静点。”
“我已经够冷静的了。”他忍了这么多年,默默扫清眼前所有障碍。该是时候采摘胜利果实。眼前泛着樱桃般水润色泽的红唇,是他第一个目标。噙着一抹诡谲笑容,倾身低首覆上。
“不要——”秦苏强撑住他胸膛,试图阻止他进犯。
☆、五十一 那个男人
陈祺的唇带着一丝夜风的凉意,只差一点便堪堪抵上秦苏的。
远处却响起一阵阴阳怪气的调侃。“两位这拉拉扯扯的是干什么呢?”
陈祺背脊一僵,不得不放开钳制秦苏的手。
秦苏松了口气。转头望去。潘韵如自湖畔小路过来,身边竟然还跟着龚猪头。
两人走到跟着。潘韵如解释道。“秦小姐,龚处长有急事找你。在会场没见你,我正好顺路,就带他过来。”
秦苏皱眉。眼前一个还没送走,这龚猪头又来干什么。
“我们不会是打扰了什么好事吧?”潘韵如嘲讽。
“没有。陈总只是送我回来。”
又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这架势明显是在亲热嘛。当他们是三岁小孩啊。潘韵如腹诽。
龚处长也暗忖,难怪刚刚这个倒插门的小白脸会冒出来,原来两人还有这一手。面上却是堆着笑。“陈总真是绅士风度。”
陈祺不动声色。
秦苏倒是一阵尴尬。“龚处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龚猪头腆着脸要求。“方便进去说吗?”
秦苏略微沉吟。“不如大家一起进来喝杯茶吧。刚刚在酒会也喝了不少酒,品点茶也能解一解。”
四人进屋。
陈祺按下内线让度假村的茶艺师过来服务。
龚猪头眉开眼笑。“陈总想的真周到。”
袅袅茶香漫起,龚猪头终于道明来意。“我上次听人说起秦小姐丈夫的遭遇,真是深表痛心。”低头品了口茶艺师刚泡好的茶。假惺惺的惋惜。“大好青年才俊。”
秦苏不知他大半夜跑来她这里发表这番悲叹是何意。难道是跟潘韵如一伙来寻她晦气的。虽然若不是他俩突然出现。刚才陈祺就……“龚处长言重了。”
龚猪头习惯性的发表完开场演说,终于抖出重点。“自从上次和秦小姐分别后,我就一直惦记着这事,这一惦记还真让我惦记倒了。”
秦苏怕的就是他的惦记。“是吗。那还得多谢龚处长费心了。”
“哪里哪里。”被美人一夸。龚猪头顿时又轻飘飘。
陈祺略不屑的提醒他。“那龚处长惦记出什么了?”
对于这样半天说不到重点,只会打官腔的色狼。陈祺实在不觉得他能有什么实质性东西拿出来,无非是找个借口跟秦苏搭讪罢了。
但龚猪头接下来的话,却结结实实吓他一跳。
“我找到秦小姐丈夫的下落了。”
陈祺手一抖,半杯茶水溅到身上。幸而秦苏啪的摔了杯子。众人倒也没注意到他。
“你说什么?”秦苏丝毫不理会身上裙子都被打湿。蹭的跳起来。“他在哪?”一把抓住龚猪头的手。“快告诉我,他在哪?”
被美人纤纤柔夷抓着,龚猪头心神一荡。
陈祺迅速回过神来。把秦苏扶回沙发上。“秦苏,你先听听是怎么回事。”
龚猪头现宝似的掏出手机,翻出手机里存着的一张照片。“就是这个人,你看看跟你先生是不是很像。”
波浪翻滚的海边。龚猪头背对着海面站在青砖砌筑的海堤上。在他身后另一侧的扶栏边斜倚着一人。海风吹乱了他过长的头发,露出一张英俊的脸,眉目深刻,鼻梁高挺。
秦苏的心倏然紧缩。指尖冰凉发颤。“你这张照片哪里拍的?”
“我们隔壁省下属一县城。靠近海边的一小渔村,目前保存最完好的古渔村,还未被完全开发过。那古朴风貌,渔船落日,海鸥飞翔,就可惜路不好走。”龚猪头又习惯性的发表演说。
秦苏焦急。“能不能带我去?”
“行啊,秦总什么时候有空。”龚猪头正是求之不得。
“明天就去。不。现在就走。”秦苏立马起身要去整理东西。
陈祺拉住她。“秦苏,你不要冲动。仅凭一张照片,你怎么能肯定那就是颜孜群。何况茫茫人海,你怎么找。”
“我可以一家家的问。”
龚猪头趁机自荐。“那一带我熟,我有个哥们在那里当县长。那小渔村统共才百来户人家。我们找当地民警帮帮忙,排查起来很快的。”
陈祺狠瞪他一眼。“龚处长倒是个热心人。”
“哪里哪里,为人民服务嘛,我辈职责。”对秦苏热情建议。“秦小姐也别忙,我先回去联系联系。明天早上我们再出发也不迟。”
秦苏按捺住内心激动。“那好,龚处长我们明天见。”
将四人送到门口。
龚猪头和潘韵如先行离去。
陈祺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喊住转身欲进门的秦苏。“秦苏,刚刚对不起,我酒喝多了有点失控。”
秦苏咬唇没作声。
陈祺撑着铁门懊恼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有点情不自禁,我发誓,下次没有你同意,绝对不碰你一根手指头。”
秦苏神色略微缓和。“我现在不想谈这个事情。”她现在满脑子只有那张照片。
陈祺皱眉。“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龚胖子明显没安好心,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秦苏犹豫半晌,婉言拒绝他。“刚刚潘小姐说同她另一个朋友一起顺路去玩一玩,有他们同行应该不会有事。”
陈祺咬咬牙,道声‘晚安’转身走了。
第二天。龚胖子开了辆别克商务车来接秦苏。同行的果然还有潘韵如和她的一个闺蜜,秦苏在培训班见过此女,一直跟在潘韵如身边的小跟班,貌似姓邓。四人一路朝G省开去。到下午时分终于到了龚胖子口中的古渔村。
四人来不及游玩,直奔派出所。
龚胖子去疏通了下关节。回来告诉秦苏,要等两天才能有结果。
“要不我们先回去,等有结果出来,我电话告诉你。”龚胖子提议。
潘韵如是打定主意来玩的。当然不肯走。“我跟小邓在这里玩两天,秦总要不你也住下玩一玩散散心再回去。”
三年追寻就在眼前,让秦苏回去等,她自然也是不肯。“我去找家酒店住。”
龚胖子告诉她。这里没酒店,只有家庭式旅舍。“秦总,你要是住不惯,我就先送你回去。”
秦苏不想跟龚胖子单独乘车回去。“没事,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倒是潘小姐怕不适应。”
潘韵如满不在乎。“我就当体验生活。”
四人找了家看着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一人一间房,正好把整栋楼的客房都住满。
晚餐是客栈主人亲自炒的菜。满满一桌海鲜,全是当地盛产的沙虫,牡蛎、青蟹等。主人还拿出自家酿的土酒招呼众人,其余三人皆喝得酒酣耳热。秦苏谨慎的滴酒未沾。
餐后,四人各自回房。秦苏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阵阵浪涛声。一夜无法入眠。
第二天,龚胖子又领着三人到渔村和周围的几个景点转了转。傍晚时分接到电话。有人认出照片上这人,是当地一户渔民家的儿子叫李凯。
“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龚胖子放下电话告知秦苏。“他本人不在家,前不久刚去其他城市打工了。但他父母证实,这就是他本人,那天是观潮日,他们一家三口到海堤上来看海潮,顺便到附近买东西。”
秦苏一颗心似刚充满气的气球,瞬间被戳破,嘭一声炸得她直发晕。“他家在哪?我能去看看吗?”
龚胖子领着秦苏来到村里一栋破旧的青砖矮平房。一看就是并不富裕的人家。佝偻着背的老两口正在院子里晒沙虫。
“找李凯啊。去城里打工了。”老太太给两人各倒了杯蜂蜜水。“找他撒事啊?”
龚胖子自我介绍一番。老太太一听他是个处长,顿时肃然起敬。“领导这是来给我们发贫困补助,还是给我们阿凯安排工作啊?”
秦苏拿出龚胖子那张照片。“大娘,这照片里是您儿子吗?”
“是啊,我家阿凯。他身上这件白衬衫还是我亲自给他买的。”
秦苏顿时失望不已。又问老太太。“大娘,您儿子的其他照片能让我看看吗?”
老太太拿出一本照相本。一张张泛黄照片,全是一个青涩的少年。秦苏看着这五官神色,倒真是跟颜孜群有几分相似。
“没有最近的嘛?”
“最近都时兴用那个数码相机、手机拍照。我们老两口又不会弄,我儿子手机里倒是有。”
秦苏黯然从包里掏出一张颜孜群的照片,递到老太手上。“大娘,你要是看到照片上这人,请随时联系我。”又递了张名片给她。“这里有我电话。”
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根本毫无意义。一辈子在渔村的老人,每天能接触到几个人。但似乎只有这么无意义的举动,才能宣誓自己仍没有放弃。
老太太拿起照片在光亮处看了半晌。“闺女,这照片上是谁啊?”
“我丈夫。”
老太太手微微抖了抖。喃喃道。“哦,长的挺俊的。”
秦苏和龚胖子起身告辞。
目送两人离去。一直在边上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