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社会后期,娼妓的情况十分严重。很多女孩被卖掉之后都会成为娼妓,而家庭基本就要依靠这些女孩维持。被卖掉的女孩也毫无怨言,因为她们接受到的教育就是为了‘家’的利益,为了孝敬父母,牺牲自己的幸福是应该的。”
静然惊讶道:“简直不可思议,父母怎么可以把自己的亲生骨肉往火坑里推呢?”静怡说:“好多父母往往是生活所迫,当然主要的还是风俗文化所然。日本人认为武士为领主,仆人为主人服务是奉公,而女人出卖肉体同样也是奉公,是高尚的,是为了尽孝道。到了19世纪明治时代,妓院更加兴旺。1894年发生‘中日甲午战争’之时,日本的军人在一年之内就在人口只有10万的出兵港口广岛,留下了2000多个私生子。明治后期,日本在日俄战争中取得了胜利,嫖娼的情况更加严重。当时吉原一家妓院,晚上八点到九点,一个小时的嫖客人数,就达1900多人,男人逛妓院就像上厕所。男人的人生哲学,认为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明治之后的大正时期,色情业发展到了极致,各种各样的艺伎馆和私娼馆相继出现,数量比公娼多出了两倍还多。1932年之后的昭和时期,由于日本东北地区的饥荒和太平洋战争,‘慰安妇’制度在此时出现。渐渐的,男人为了国家牺牲,女人为了战士献身,都成为了十分正常的事情。”
静然十分不理解:“这岂不是一个道德沦丧的国家吗?他们哪还像中国祖宗的子孙?”静怡道:“这就是日本民族。日本妓女甚至不惜为国家卖身。明治时期,政府提出了富国强兵的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日本政府不择手段,还无耻从女性身上下手,动员女性去海外卖身。日本女性觉得既然为了家庭可以卖身,那么为了国家卖身又何尝不可呢?于是一批又一批被称为‘黄色娘子军‘的日本妇女,大约2万多人,离开了自己的故乡和亲人,到海外卖淫。这些日本妓女被人们称为‘南洋姐’。当时,在西伯利亚,在中国内地,在东南亚各国,甚至印度、非洲都能看到日本妓女的身影。”
静然道:“这真是一个厚颜无耻的民族。妇女的命运,多么悲惨呀!”静怡说:“慰安妇是日本妓女中命运最悲惨的一种妓女。她们就是为了满足日本军人的兽欲,以便提高军人的战斗能力。慰安妇中,虽然也有一些风尘女子,不过最多的还是因为家里贫穷而欠债的农村女孩。日本政府对这些家庭做出了允诺,只要把身体当作交换条件去战场做慰安妇,就可以把欠债一笔勾销。慰安妇的代名词是‘军用品’。她们就和真正的军用品一样,一旦到了战场,就不再有人在乎她们的死活。日本军队每到一处便会首先建立兵营以及‘慰安所’。所谓‘慰安所’,一般就是用草席围成一个小屋,然后在地上铺一块褥子而已。慰安妇的命运十分悲惨。由于慰安妇数量有限,一般在一两千人的日军部队中,只能配备五六个慰安妇,平均每个女人要给五六百个男人提供性服务。”
“天哪,这些女人真是生不如死呀!”静然忍不住惊叫道。静怡说:“可日本到了被侵略的国家,为了解决慰安妇的需求,就从被侵略的国家大量强征慰安妇。比如在中国、朝鲜、缅甸、菲律宾、新加坡等国家,他们到处抓妇女,特别是年轻妇女。妇女一旦被抓做慰安妇,就等于掉进了魔窟。每当‘慰安’的时候,在‘慰安所’的门口都会排着长长的队伍。一个慰安妇在3个小时里,大概需要接待七八十名名日本兽兵。如果稍有不从或是反抗,日本兽兵轻则施以饥饿,重则用军刀割她们的乳房,捅他们的下身,剁她们的手脚,甚至让狼狗把她们一片片撕烂以警告其他人。在被称为‘色性地狱’的慰安所里,很多慰安妇常常因为连续接客数量太多,在躺下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有的甚至刚刚生完孩子,也被强迫接客,从此染病身亡。他们的下身成了兽兵泄欲的工具,简直就是尿池便坑,有的大小便失禁,有的下身肿痛,有的感染性病被虐杀致死,也有的不堪蹂躏自杀身亡,能活着的很少很少,即使活着,也是一身疾病。慰安妇们所受的肉体精神的折磨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她们是战争中最悲惨的牺牲者。”
静怡说完了,长长出了口气。静然掉下泪来:“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悲惨的事情。日寇侵略者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
天不亮,小徐霞就醒了。静怡和静然一夜说话,睡得很晚,依旧在梦中。小徐霞理理头发,裹了裹大衣,走出洞外观察情况。天依旧阴云密布,瓢着细雨,山风从山谷爬上山顶,晃动着树木,荒草,呜呜地响,寒气笼罩着整个群山。鬼子一般雨天不会出动,小徐霞心里踏实许多。
她刚要转身回洞,却见山下隐约有两个人影。半天,人影越来越近,只见是一男一女。男的背着包袱,女的抱着孩子,低头顶着风雨,吃力向她走来。小徐霞疑惑是不是坏人,正要隐蔽,却见那人影向她挥手,并传来熟悉的喊叫声。
她一听是聂诚大哥,心里又不解,他每天都是天黑来送饭,今天怎么回事呢,连聂大嫂也来了?她还是非常高兴,赶忙迎上去,把聂大哥大嫂引进洞中。
静怡和妹妹听到洞外动静已经醒了。聂大哥大嫂气喘嘘嘘,亲热地问候了文姐和妹妹,接着有点紧张地说:“文姐,今天鬼子又要来搜山!”静怡问:“情况严重吗?”聂大哥郑重地说:“比较严重。天不亮付洁主任就派人告诉我,并要我转告您,说是根据上级情报,今天上午可能有大批鬼子由南向北作拉网式行动。”
小徐霞有点着急:“那文姐怎么办?”聂诚说:“付主任要文姐做好准备,她将派人来帮助转移。”小徐霞松了口气。聂大嫂望着文姐依然苍白虚弱的脸和打着绷带的双腿,心疼而又担心。她想救国会都是女的,谁能抬呢?抬着,又能跑得动吗?这么好的姑娘,要是有个闪失,那有多让人痛心啊!不禁眼睛湿润,转过头去抹泪。
静怡看到聂大嫂为自己伤心,劝慰说:“大嫂,不要为我伤心。每个抗日战士都随时准备牺牲。再说,人早晚都要死的,为打鬼子去死,为救国而流血,值得!”聂大嫂痛恨地说:“万恶的鬼子,千刀当剐,他们杀了多少中国人呀!”
静怡说:“中国人是杀不绝的。我们的血不会白流!”看看聂大哥背着包袱,聂大嫂抱着孩子,关切地问,“你们要到哪里去呢?”“这一带已无藏身之处了,我们准备往深山躲藏。”聂大哥一边说,一边解开包袱,拿出一叠煎饼和几个咸鸡蛋,说:“这个,给你们留下充饥。”
静怡拒绝道:“大哥,你们更需要啊!”静然也歉意:“大哥,你们还有孩子……”“好妹妹,不要为我们担忧。”聂大哥动情地说:“我带了很多,再说,真吃没了,我人熟地熟呀!可你们不行……”不由分说,塞到小徐霞手里。小徐霞感激地望着大哥大嫂,不知说什么好。静怡觉得天已不早,催促道:“大哥大嫂,抓紧时间,你们赶快走吧,别等鬼子来了!”
聂大哥大嫂又反复地安慰一番文姐后,依依而别。静然和小徐霞在洞口久久伫立,泪眼蒙蒙地目送大哥大嫂离开洞口,直到翻过山头,消逝在茫茫雨雾中。
小徐霞和静然将要转身回到洞口,却突然发现聂大哥来的方向又走来四个人影,一个人扛着一样什么东西。人影越来越近,定睛辨别,竟是白姐和自己的同志,扛着简易担架来了。小徐霞和静然惊喜地迎上去。
白素云气喘嘘嘘,和小徐霞静然寒暄后,匆匆进洞对静怡道:“文姐,接到上级情报,鬼子今天又开始扫荡,侦察员已在西南方向不远处发现鬼子踪影,付洁主任派我们抬您转移!”静怡问:“往哪儿转移?”白素云说:“翻过猫头山,那儿树木茂密,沟壑纵横,鬼子无法进。我们带来了简易担架。”
说着弯腰去背静怡,不想静怡制止道:“素云,此次鬼子杀回马枪,来势必更凶猛。考虑到万一,我有一件事拜托。”她从上衣兜中取出那个红色的笔记本,双手郑重地举到白素云眼前,“素云,这是陈浩那天在大古村和我分手时送给我的,上面有他当时对我的叮嘱。现在我在上面给他,给父母,还有组织,拟的遗书,请你收下。万一我光荣了,请你代表组织转交陈浩。”
白素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在场的同志也都一下子不知所措。静怡以为大家不明白她的意思,解释说:“今天情况严重,同志们抬着我转移,万一遭遇鬼子,我决不能连累大家,咱们多活一个人,就多一份打鬼子的力量呀。所以,我早就准备下遗书……”
白素云颤抖着双手,从静怡手中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笔记本,轻轻地打开,慢慢地阅过,然后紧紧地贴在胸口,心如刀绞。她想陈浩早已牺牲了呀,大家都知道,可就是文姐还蒙在鼓里!而今,这说不定是死别的时刻,还能瞒着她吗?可是,怎么对她讲呢?她又能承受得了吗?白素云矛盾着,犹豫着,痛苦着,泪水竟夺眶而出,同志们也都转过脸去忍不住流泪。
静怡看着大家,似乎明白了什么,说:“素云,陈浩他……从那天下山,爸爸妈妈躲躲闪闪,萧文和你们也都支支吾吾,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们说吧,天塌下来,我也能承受住。”
白素云突然双手捂脸,失声哭泣道:“文姐,陈浩哥,他早已……”“什么……”静怡虽然早有预感,但真的噩耗到来,她还是一下子停止了呼吸。“文姐……”白素云哽咽,恸哭地说不下去。洞内洞外一片哭泣。静然一下子上去抱住姐姐,哭泣道:“姐姐,姐姐……”
惊天噩耗,文姐顿感头昏脑胀,天旋地转,仿佛世界到了末日一般。大家等着她失声痛哭,然而半天,却只见她神情悲伤,目光呆滞,一语不发。白素云说:“文姐,你就哭吧,哭出来舒服!”同志们也都说:“文姐,你就哭吧,大声地哭吧!”
静怡回想那天下山她提到陈浩时,爸爸一番“要坚强”的教导,立刻用理智战胜感情,抹了把控制不住的泪水说:“同志们,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现在需要的是坚强!只有坚强,我们才能挺过难关!”
白素云喃喃道:“陈浩哥就是在您负伤的那天下午牺牲的。”小徐霞恍然大悟道:“是的,次日拂晓文姐做了一个梦,对我说陈浩哥来看她,这一定是陈浩哥的在天之灵呀!听娘说,人死了是有灵魂的,他想念谁,就托梦给睡!”
“唔,也许……”静怡说。她不信鬼神,可她又无法解释,那个拂晓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安,为什么冥冥中感觉洞外有陈浩的身影,为什么特别地想念起陈浩,为什么朦胧中陈浩就真的来了,难道人死了真的有神灵吗?要是真的有,也好,自己若死了,就可以和他在黄泉相伴了,那该多好呀!
白素云说:“不管怎样,陈浩哥在天之灵是一定想念你的。那天早晨,他和你在大古村分手后,带一个警卫连和抗联支队,率机关干部和抗大分校学员二百多人到在大青山一条山峪隐蔽,突然遭遇一千多日寇的包围。”
静怡问:“我们损失严重吗?”“损失不严重。”白素云说:“陈浩哥沉着指挥,双方激烈交火,战场一片火海,最后大部突围。可就在陈浩哥最后突围时,遭到一群日寇追击。他和4名随行人员撤到一条小河沟时,有3名随行人员中弹身亡,最后只剩下他和秘书萧文边打边撤……”白素云说不下去了。
“后来呢……”静怡问。白素云沉痛道:“后来……天不作美,陈浩哥和萧文撤到小河沟崖时,陈浩哥突然腿部中弹,跑不动了。萧文要背他,他断然拒绝,反命令萧文快跑。但萧文怎么也不离开他,扶他撤到沟崖下,可是沟崖陡峭,萧文托着陈浩哥想让他先爬上去,但由于陈浩哥腿部中弹,怎么也爬不上去。陈浩哥当即命令萧文快爬,不要管他,但萧文不走,要和陈浩哥生死与共。陈浩哥于是厉声命他服从命令,他才不得不离开陈浩哥。日寇看陈浩哥是指挥官,吆喝捉活的,四面包围了陈浩哥。陈浩哥背靠着悬崖,举枪射击,打出一发子弹后,佯装弹尽。日寇军官高兴异常,一步一步逼近。就在日寇军官叫嚷要他举起手来时,他倏地举枪扣动扳机,朝日寇军官连发两枪,那个军官‘扑通’倒地,然后他转过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扣动了扳机……”
静怡脱口道:“好男儿,有骨气!”白素云惋惜道:“陈浩哥,他是我们党的一位优秀的理论家,抗日根据地的卓越领导,他的殉国,是我们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