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下当着苏婷婷,若果如此,则她岂不误会?
那知苏婷婷故意作怪,她默默的垂睑静坐,像是睡着了一般,对梅凌霜所言,竟像根本未曾听见。
梅凌霜冷笑一声,道:“怎么?舍不得吗?那这只我老人家也不要啦!”
府小兰在一旁,见师父一反常态,故意找人家麻烦,心中颇为不忍,便道:“师父……”
小龙见府小兰秀眉紧皱,可怜兮兮,心中暗叹一声,伸手将剑上另一只取了下来,道:“哇噻—老人家休得生气,这烤鸡并非珍贵之物,在下怎会吝啬?”
梅凌霜这才转怒为喜,一手接过,拉着府小兰坐落在溪畔,用手撕着,吃得滋滋有味,边吃边含糊的说好。
小龙看在眼里,间身对苏婷婷悄声道:“哇噻!姐,我再去抓两只来好吗?”
苏婷婷已猜知梅凌霜的用心,心中暗自好笑,表面上不动声色,点头示可!
小龙疾步出林,到林外之后,方才大大的透了口气。
府小兰直当苏婷婷不懂汉话,此时一见小龙出林,立即过去,将鸡还给苏婷婷,打个手势,表示还给她吃!
苏婷婷默默的接过鸡来,芳心中不由对她又增了几分好感!
梅凌霜看见府小兰乱打手势,笑道:“徒儿,你也哑巴了吗?这姑娘可是通汉话呢!”
苏婷婷闻言一惊,心说:“方才龙弟弟,语声极低,怎的她竟能听见?”
府小兰喜道:“哎呀—你真懂吗?”
苏婷婷点点头,却不开口,府小兰仔细端详着她,又道:“唉,你真是漂亮极了!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梅凌霜见爱徒突然高兴起来,心中也十分快慰。
府小兰这时活似又恢复了童心,拉起苏婷婷的纤手,与自己的此着,又喜又叹的说:“唉!好白呀!师父,你说说,我若同她站在一块,不真的黑多了吗?”
梅凌霜“哦”了一声,“啧啧”而言道:“真是,你们两一比,乖徒你真戍了小黑炭啦!”
苏婷婷与府小兰见她说得认真,都格格娇笑起来。
苏婷婷听府小兰一直夸赞她美,心中十分受用,好感更形增加,故尔,笑声方乐,忍不住开口说道:“姑娘你也是个大美人呀!”
府小兰一听,她不但会说汉话,语音声调,竟无不悦耳好听之极。
顿时大喜过望,道:“哎呀!原来你会说汉话啊?好极啦!我和你做个朋友好不好?”
说毕,不待苏婷婷回答,立即便说了自己姓名、年龄,说要与她结的姐妹!
苏婷婷见府小兰如此纯真坦率,竟为所动,便也照实说出自己的姓名年纪。
府小兰逐对她敛袵施礼,口称姐姐,便要下拜。
苏婷婷一把将她拉住,道:“俗言说“相贵知心”,妹妹既折节和愚姐相交,但求知心,何须俗礼!”
又道:“到是我应该拜见令师才对!”
说着站起身来,携着府小兰的素手,缓缓走到梅凌霜面前,拜了下去!
梅凌霜已将她拉住,大笑道:“老身亦非俗人,姑娘何必以俗礼烦我?”
此际,小龙在山上活抓了两只野鸡回来,瞥见三人凑在一起,嘻嘻哈哈,大为诧异。
苏婷婷回头瞥见了他,招手唤道:“龙弟弟快来见过伯母及兰妹妹!”
小龙闻言一怔,暗忖:“哇噻!她这是搞什么名堂?”却听苏婷婷对梅凌霜说道:“伯母,他名小龙,是我的……是我的弟弟!!”
小龙这才算放下心事,走过去对梅凌霜叩了个头,起来又朝着府小兰作一个揖,却呐呐不知应如何称呼。
苏婷婷知他为难,嗤的一笑,道:“我和兰妹妹,如今已结为异性姐妹,弟弟你比她大,以后可不许欺负她,知道吗?”
小龙暗暗皱眉,表面上连头也不愿抬。
苏婷婷见状,笑声更脆,半晌方道:“儍弟弟,你哑了吗?快把鸡放了吧!咱们有得吃啦!”
说着,将手中烤鸡举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梅凌霜转觉得小龙老实得可怜,接口道:“老身适才有意相戏,公子休要放在心上!”
小龙连称不敢,接过苏婷婷撕给他的半只烤鸡,默默的退坐一边,边吃边垂头猜想着苏婷婷对府小兰亲热的原因!
府小兰见他闷闷不言,便悄悄向苏婷婷,道:“姐姐,你这位弟弟怎么不高兴呀!”
苏婷婷“嗤”的一笑,故意大声说道:““什么你这位弟弟”你叫“哥哥”知道吗?”
府小兰粉面微红,螓首微垂,只听苏婷婷又道:“他呀!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傻了些,兰妹妹以后,町要多让着他一点才行呢!”
府小兰娇颜嫣红,却并无欢愉之色。
而小龙秀眉微皱,白眼相加,似在怪她多言。
一会功夫,四人将烤鸡食尽,苏婷婷在溪边净了手,看看小龙的头发已然乾了,便走到了他的身后,为他梳发。
小龙当着府小兰和梅凌霜,却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他并未提出反对。
他想:让这份亲热的举动,落在府小兰的眼中,先让她心生警惕,而日后碍於有苏婷婷渗杂其间,而不好意思,向他纠缠了!
府小兰果然有些赧然,觉得他们是太过“亲热”、“恩爱”了些,但,垂头想一想,若自己在“龙哥哥”身边,岂不也愿意担任这一项工作吗?
但如今“龙哥哥”呢?却不知落在何方,天涯茫茫,自己该从何处下手寻找?
府小兰想到这里,凤目之中,不由酸酸的有点湿润。
梅凌霜可由此肯定,认为苏婷婷他俩,即使不是夫妻,也必是情侣,但她有点不解,适才苏婷婷的话语之中,为什么有许多暗示,要设法摄合府小兰与小龙之意呢!
她不解,一时却想不出是何道理!
苏婷婷替小龙梳理完毕,走到府小兰身畔坐下,一边信口与府小兰闲扯,道:“兰妹妹,你准备到那儿去呀!”
只听她幽幽一叹,道:“我也不大清楚,我和师父要去找一个人,姐姐,你到何处去啊!”
苏婷婷闻言,心中暗暗嘉许,似有意的回盼了小龙一眼,却见小龙,正皱着双眉发呆。
她暗中一笑,道:“我和弟弟,要周游天下名山大川,并顺路拜访各大门派见识见识各派的武学。最近的一个目标,是黄山七十二峯,妹妹你可有兴趣,与我们同去玩玩吗?”
府小兰抬头目射兴奋之光,注视在苏婷婷脸上,许久之后,霍又光芒尽饮,幽幽一叹道:“姐姐的壮举与大志,愚妹有幸参予,本该雀跃三尺,无奈愚妹另有急事,暂时尚不克分身,故尔不能与姐姐同行,真是抱歉,只是,只是日后,若愚妹私事解决,定必往各大山川,去追随姐姐吧!”
说着,神色凄然,几乎流下泪来!
第三十四章
苏婷婷身为女人,自然了解女人的心事,这时见府小兰对一个貌丑如鬼的男子,如此热爱,不由感动得嫉念全消,舒玉臂一把搂住府小兰的身子,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啊!妹妹,你要找的可是那奇丑的石小龙吗?”
府小兰闻言,似在黑夜中突然望见了一盏明灯,又惊又喜,顿时忘其所以,霍然抬起头来,道:“姐姐,你,你怎么知道呀?”
苏婷婷神秘的眨眨眼,反问道:“我问你是不是啊?”
府小兰这时虽有些羞意,但还是抵不住迫切的希望,闻言幽幽的点点头,霍又抬眼望看苏婷婷,口虽不言,双眸中却射着冀求的光彩。
府小兰与苏婷婷对视片刻,羞意转浓,怯生生嘤声道:“姐姐,你……”
苏婷婷望见她那羞怯之态,舒皓腕握住她的纤手,绽颜而笑道:“妹妹,你找的那人,我知道他的去处,只要妹妹愿意与姐姐同行,姐姐保你能遇看他就是!”
府小兰张开樱唇,欲想问个清楚,但话到口边,却又被女性的自尊与羞意,挡了同去。
但是,却不好意思率直回答,推说要请示师父,便走回到梅凌霜身边。
小龙适才已听见苏婷婷之言,心中早在吃惊,皆因她言中虽未指明,但若与事实两相对照,岂不又昭然若揭?
府小兰一走,小龙立即跑过去,悄声责问苏婷婷道:“哇噻!姐姐,你搞什么鬼啊?……”
苏婷婷“咯咯”娇笑,道:“弟弟,我邀兰妹妹一块往游黄山,你高兴吗?”
小龙气在心里,只好勉强打个哈哈,道:“哇噻!我当然也高兴啦!”
嘴里说看高兴,眼中却送给苏婷婷,恨恨的一瞥。
苏婷婷睹状,心中笃定个郎专情对已,不愿招惹麻烦,一丝甜意,使得她更加“咯咯”
娇笑起来!
小龙不敢询问,抱定不问不闻之态,道:“哇噻!好啦!咱们该走了吧?”
四人合在一齐,苏婷婷将两个大包行囊,缚在府小兰马后,一同起程,梅凌霜目睹小龙、苏婷婷一双璧人,举止落落大方,风姿雍容端庄,异常喜爱,对小龙则存有着异样望冀之念。
四人顺路往南,一路上府小兰与苏婷婷牵马步行,依偎一起窃窃私语,低声谈笑。
梅凌霜则乘机对小龙问长问短,考问不休!
这日中午,四人到达“仓头”打尖休息!
这“仓头”已距长江不远,镇西有一河弯,为贯通长江与巢湖的水路。
四人,找了家乾净的饭店落坐,正在用饭,忽见门外,步履杂踏,接看走进四位大汉,与一位商人!
那知一看之下,却发现那后进的一位商人,正是自己在巢湖附近,夏阁镇上重托其救济灾民的王敬实!
心中一动,不由忖道:“哇噻!不知这王老板,有没有去救济灾民?”
想着,忽见王敬实突然离开那四位大汉,向这边走来!
小龙心头一惊,以为他认出自己,下意识的摸摸面颊。
此际,却见那王敬实,走到府小兰跟前,一揖到地,追:“姑娘可好!
石少侠不曾来吗……”
府小兰柳眉紧紧一皱,道:“王老板少礼,石少侠另有要事到别处去了,王老板有什么事吗?”
说毕,又介绍王敬实与众人见面。
小龙装作不识,寒喧着请他落坐,每人均知当日小龙慨然赠金之事,故想知道他是否已用於救灾,便都客气的让他坐下!
王敬实略一逊谢,落坐道:“石少侠侠风盖世,小人衷心感载,近半月来;小人东奔西走,便是为着变买少侠所遗的珍宝,购买粮米用器,以济巢湖灾民……”
接看便将处理方法,述说一番!
原来,小龙果然是慧眼识人,王敬实虽则是一介商民,却具有侠义肝胆。
他自取回小龙一袋珍物,连夜兼程,赶往合肥,估价变卖。
但那一袋宝物,价值百万以上,无一件不是价值万贯,合肥虽是皖省的省会,却也无一家珠宝行,能够一起买去!
无可奈何之下;只卖了少许,共值廿几万,换了数千斤米粮,雇人运回巢湖,馀钱则在湖滨四周的镇上,自己则决定携看珠宝,前往金陵加以变卖,另购下十多家米栈粮行;雇请忠诚可靠之人,主持救灾放账之事。
经过这数宗巨大的买卖及放账,王敬实顿时成了巢湖附近的名人财主,万家生佛,成了无人不知的人物!
王敬实不敢自满,更且居安思危的想到,目下巢湖,天下黑白两道之雄,云集未散,若此举传入黑道绿林耳中,多半会引起垂涎,而必恩图劫执—故此,他不敢过份招摇,悄悄的雇了合肥最大一家“四剑镖局”的四位镖师,充当保镖,循水路前往金陵,今日正是路过此地!
梅凌霜听罢,喟然叹息,道:“以老身推断,此次金陵之行,前途必有阻碍,老身亦曾闻及,王老关身携重宝,买卖救灾之事。绿林黑道,素操无本生涯,像王老板这等肥羊,岂肯放过?以老身想,可能近日因正当群雄云集之际,使黑道中人不敢下手之故,但若再前往,就不敢一定了!”
王敬实闻言大惊色变,道:“若老人家所言属实,小人蚁命虽不足惜,但岂不有负石少依托!损及巢湖一带数千百口性命吗?”
府小兰亦急了起来,道:“师父,这事我们可不能不管呢……”
小龙不待府小兰语毕,抢着道:“哇噻!王老板但请宽心,俗语说:“吉人天相”,王老板上体天心,想来便有那毛贼之流,亦必不能得逞的!”
梅凌霜不明白他弦外之音,闻言尝了他一眼,心中却以为他乃是读书人之见;不务实际喟然长叹一声,说:“年轻人那知江湖多诈,世事险恶,黑道绿林,却多如牛毛,如今王老板身挟重宝,价值不赀,以老身推断,毛贼们绝不会仅取常规索费,便能满足的!”
语音一顿,又造:“不过老身既然遇上,说不得只好重作冯妇,与毛贼们周旋一番了!”
此刻,一位方面大耳,年约四旬的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