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丰德川的山谷里,薛上校和金炳哲率领的韩军由于人数和武器装备的匮乏,最后不得不撤出阵地,向釜山前进,因为他们得到军部的命令,要在洛东川建立新的防线,包围他们最后的领土——釜山。
在经历了从汉江南岸开始后撤直到洛东江边的尚州这整整300公里的长征后,金炳哲带领着手下的韩军终于达到了洛东江边。到了这里,他已经是无路可退了。薛上校奉命要送威尔逊到釜山机场,把他送上飞往东京的飞机,去向麦克阿瑟汇报当下汉军的最新情况,所以,金炳哲就率领着这支从汉城撤下来的部队,进入到了洛东江防线。这一个月不停的撤退,可以说是金炳哲最痛苦的记忆,也是最难忘的经历。因为在这段时间内,他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新的情况发生,除了在丰德川打了一个小小的胜仗之外,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撤退,而且总是感到敌军就要追上来了,全身的神经时时刻刻都处于紧张的状态。好在是现在有大量的原来被打散了的韩军重新集中到了这里,这是让金炳哲觉得十分欣慰的事,使他坚信胜利一定会属于他们的。又过了一天,薛上校匆匆的赶到了金炳哲助手的防线,告诉他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美军的B—29轰炸机编队已经是整装待发,马上就要投入到朝鲜战争当中,“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威尔逊到达了东京后,从麦克阿瑟的嘴里得知,美军的地面部队准备要登陆朝鲜半岛”,“真的吗?美国人真的要来,那可真是太好了”,金炳哲听到了这条消息后,激动得都要哭了,因为他知道,只要美国陆军登陆朝鲜参战,那么朝鲜战争的天平就会立刻倾倒韩军这一边,打败敌人是不成问题的,回家也是指日可待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部署洛东江防线的问题了,情况是非常的棘手。首先是防守阵地的阵型,薛上校认为“X”型,他认为这样的阵型可以互相兼顾,互相策应。但是金炳哲却有不同的意见,“上校,这个‘X’型固然是好,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多,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阵地就很难守住了”,“那你认为呢?我们应该如何布置”,薛上校认真地听取金炳哲的建议,因为他知道,这名年轻的韩军将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觉得应该采取‘Y’型,您看”,说着,金炳哲打开了地图,“‘Y’型防线,以倭馆为中心,向南到洛东江,向东到浦项,这样一来,就能把大邱和釜山保护起来了”,“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必须与敌人拼了”,“对,上校,仗打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地步了”,“好,就这么来!”薛上校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说道。
“薛上校,金少尉”,这时候,崔正植扛着一个崭新的火箭筒高高兴兴的向他们跑来,“金少尉您看,这是咱们得兄弟部队给咱们分的新型火箭筒,3。5英寸的反坦克火箭筒”,“是吗?”金炳哲听到了崔正植的这话后,立刻把火箭筒从他的手里拿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肩头试了试,“嗯,是比原来的2。5的要沉多了,听说在乌山,咱们用这个家伙击溃了好几辆T—34”,金炳哲对薛上校说道,“没错,有了这家伙,咱们的士兵就不至于一听到坦克声,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不过,要是美国支援咱们几辆‘潘兴’式坦克,那就更好了”,金炳哲说着,把火箭筒重新交到了崔正植的手里,“这东西可不能落到敌人的手里知道吗?”,“明白,您放心吧,我就是把它砸了,也不会留给敌人的”,崔正植说道。
阵型布置好了,新的武器也有了,但是又有一件让金炳哲头疼的事摆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难民,每天有不计其数的难民从汉江南岸撤离到这里,而且在这些难民当中有不少都是北朝鲜的间谍,他们有的是实施破坏,有的是实施侦察,让韩国军队是防不胜防,好在金炳哲还是比较精明的,逮捕不少北朝鲜的奸细,从他们的口中,得知金日成已经下达了最的指令,要求北朝鲜人民军在八月十五“光复日”之前,全面占领朝鲜半岛,金炳哲听到了这条消息后,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场恶战是迫在眉睫啊”,果然不错所料,在八月四日凌晨,北朝鲜的T—34坦克旅开到了洛东江边,“金少尉,敌人的坦克正在通过浮桥,向我们的阵地逼进”,崔正植慌慌张张的对金炳哲说道,“好,弟兄们,冤家杀来了,准备战斗”,说着,他抄起了一旁的M—1自动步枪,“上刺刀!”,他高声的命令道。
☆、死守阵地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洛东江阵地前是硝烟弥漫,横尸遍野。金炳哲斜靠在战壕里,手里紧紧地握着M—1自动步枪,步枪上的刺刀此刻已是血迹斑斑,由于刚才和敌人拼刺刀的时候,他的腿被刺了两刀,崔正植正在给他包扎伤口,“少尉,怎么样啊,还疼不疼”,金炳哲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国亡身殒今何有,只留离骚在世间”,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想的就是,洛东江的阵地决不能再失手,釜山一定要守住,因为已经没有退路了,再撤就要撤到大海里去了。正在这个时候,从阵地的另一头一瘸一拐的走来了薛上校,只见他一只手拿着一把卡宾枪,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军衔,见到了金炳哲后,他快走几步来到了他的跟前,“金炳哲少尉,国防部根据你镇守洛东江防线的英勇表现,特此嘉奖你晋升上尉,这战况紧急,咱们就不搞那些仪式了,我直接就给你换了”,说着,他从手里把一个上位的军衔袖章,戴在了金炳哲的肩头,“你手下的人,只要活着的,都晋升一级”,“是!薛上校,您放心吧,我们人在阵地在,誓死保卫我们的阵地,不让让敌人前进一步”,金炳哲庄严地给薛上校敬了军礼,“我知道,你是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大韩民国有你们这样的钢铁战士,就不会被敌人打败,兄弟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美军的B—29轰炸机编队,在三十分钟前,已经从冲绳基地起飞了,马上就要对敌人进行地毯式轰炸,我们只要在坚持一会儿,飞机马上就会到了”,听到这薛上校的这番鼓舞后,阵地上的韩军士兵欢呼雀跃,因为大家得知美军的飞机要来,这个消息就像在黑夜中带来了一丝的曙光。
“上尉,你看,敌人的坦克又上来了”,在一旁的崔正植大声的对金炳哲喊道,“别慌,把火箭筒给我拿过来,你装弹,我射击”,“明白!”崔正植答应了一声后,急忙从旁边把最新型的3。5英寸的反坦克火箭筒驾到给了金炳哲的肩头,他瞄准好了一辆正向他们开过来的北朝鲜T—34坦克,“装弹”,崔正植迅速的将一枚火箭弹装进了炮膛里,随后,金炳哲扣动扳机,“嗖”,一枚火箭弹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迎面而来的坦克,“轰隆”一声,坦克站住不动了,但金炳哲知道,这辆坦克并没有被摧毁,“继续装弹”,他大声的向崔正植喊道,就在这时,这敌人的辆坦克发现了手持火箭筒的金炳哲,只见炮塔慢慢的向他移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架F—86喷气式战斗机出现在阵地的上空,快速的俯冲到这辆T—34坦克的跟前,投下了一颗炸弹,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这辆坦克瞬间被炸毁,“上尉,你看,美国的飞机来了”,崔正植兴奋的指着天空上的美军轰炸机编队喊道,“哎呦,你们可算是来了,兔崽子们”,金炳哲说完这话后,“扑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一艘密苏里号战列舰缓缓地使出了冲绳的美军基地,汤姆和米勒,还有上等兵史蒂芬,三个人站在海港边,向舰上的官兵是挥手告别。“我们过些天是不是也会走啊”,汤姆对他们俩个人问道,“我已经接到了命令,过两天去釜山,去协助那里的韩国军队”,史提芬说道“是吗?你是要帮助他们反攻吗?我听说韩军被北朝鲜打的是狼狈不堪啊”,米勒问道,“估计应该是吧,不过我们这次去的人并不多,我也听说过要在朝鲜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登陆,但是,我们这次估计不是”,“他们也就是算个先遣部队吧,去釜山帮助韩军他们一下,如果釜山在守不住,那朝鲜半岛就归了金日成”,汤姆面朝着大海笑着说道吗“史提芬,你所属的部队准备集结了,你还不赶紧去”,这时候,从远方传来了一名美军战士的喊声,“好了,我该走了,兄弟们,我们朝鲜见吧”,“一定会见的,史提芬,祝你好运”,“一切小心,愿上帝保佑你”,“上帝也会保佑你们的,我的好兄弟”,说完了这话后,史提芬转身走了。
望着史蒂芬远去的背影,汤姆是长长的缓了一口气,米勒来到了他的身边,“我看你很紧张啊”,“是有点儿,不过应该说是兴奋”汤姆用手指了指正在往船上搬用的辎重,整整齐齐的码放在船上的甲板,“又怎么多的坦克,装甲车,大炮,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的”,正在他说话的时候,突然有几个身穿着日本衣服的男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手里还不停的记着什么,“他们是什么人啊”,汤姆对米勒问道,“日本人吧,穿着都是日本人的衣服啊”,“是啊,不过这亚洲人长得差不多,他们不会是北朝鲜人吧,是不是间谍啊”,“不会吧,我看他们就像日本人,说的都是日本话”,“那照你说的,说日本话就一定是日本人,其他的国家的人就不会说日本话”,“也没准,算了,别管他们了,这是不是咱们的事,该吃晚饭了,走吧”,说着,他们两个人离开了这里。汤姆说的没错,这些人的确不是日本人,他们是旅日华侨,正在帮助中国政府收集大量的军事情报,当远在北京的周恩来总理得知这些军事情报后,特意的告诫金日成,美军正在枕戈待旦,准备出兵朝鲜,但是这些忠告却未得到重视。
“混蛋,混蛋”,在洛东江北朝鲜的指挥部内,由于薛锡浩率领的部队攻击韩军阵地屡屡受挫,被他的顶头上司连抽了两个嘴巴,“对不起,参谋长,现在因为美军战机参战,使得我们的进攻伤亡太大,所以……”,“我不听你的任何解释,薛锡浩,我只告诉你,如果明天晚上你还不能占领洛东江的韩军阵地,你不要来见我了”,“啊?”,薛锡浩听到了参谋长对他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后,也是为之一惊,“明晚之前就要拿下对面敌人的阵地,怎么可能呢,现在只要一到我们进攻的时候,对面阵地上的韩军就会立刻通知美军战机,用不了几分钟,他们的轰炸机编队就会进行地毯式轰炸,我们的坦克几乎都要被炸没了,现在的敌人可不是当初那么好打了,有了美国人,他们的士气一下子就涨了起来,相反,我们现在是今不如昔”,想到这些,薛锡浩脸色有些为难,“参谋长,这也……”,“怎么,你做不到吗?”,薛锡浩听到他的参谋长说出这样的话后,就知道他对自己已经是很不满意了,“朴参谋长”,“哈,哈,薛锡浩,你竟然敢称呼我的名字,你是不是想造反啊?”,这位薛锡浩的参谋长叫朴志成,但是在北朝鲜的军队当中,是决不允许直呼上级将领的名字的,甚至连姓都不可以,因为北朝鲜的军队里,等级制度是极为严格的,下属直接称呼上级的姓名就是大不敬,有造反的嫌疑,单凭这一点,就可以将下属处死。
“没有,没有,参谋长,我绝对服从您的命令,我将亲自率领‘插旗军’,明万向敌人洛东江阵地发动总攻”,薛锡浩所说的‘插旗军’,是一支不使用任何枪支的部队,他们只是徒手拿着一直绣着红旗的长矛枪,在北朝鲜的部队当中,其实这些人组成的就是一支‘敢死队’,每个人都受过极端的‘洗脑’,可称得上是东方的‘盖世太保’—纳粹党卫军。在在这些人的眼中,除了他们的领袖金日成,剩下谁也不认识,就算是自己的亲爹娘,他们也是毫不留情,照样是痛下黑手。薛锡浩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而且还是队长。
“好,你去准备吧,希望明天能在洛东江,敌人的阵地上再见到你”,参谋长向他挥挥手,“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把长矛枪插入到敌人的心脏!”,说完这话后,薛锡浩转身走出了作战室,来到了外面,抬头望去之间是皓月当空,“闻道欲来相问讯,西楼望月几回圆”,自己明天就要率领‘插旗军’向敌人进行最后的进攻了,不知道是生还是死,“哥哥,你听到了我的心声了吗?希望你的在天之灵,能过保佑我冲上敌人的阵地,如果胜利了,战争就会结束了”,想到这时候,他闭上了眼睛,泪水不禁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