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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槃凰-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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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闹申贵妃自然也没心情再将宴会进行下去了,随便找了点借口就把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而回府之后,秦般毓脸上的笑意终于若有似无的浮现出来了。从母亲的事上她恨透了江家,从相国寺那件事上她恨透了江珉铄。今日这一场闹剧,她想灭掉江家的愿望终于往前走了一步!
    慕容琛脸上也有了些喜色,他拉过秦般毓,两人在榻上依偎着躺下,他低声在秦般毓耳边道,“你知道今日为什么阿爷那么生气吗?是那封奏折起的作用。”
    “难不成是你搞的鬼?怎么能这么巧?”秦般毓奇道。
    “那封折子里写的是江家为修建自家的祖坟而强占民田,有百姓已经告到了京兆尹那里。前年我负责上京城守卫的时候和京兆尹熟识了,如今我们两个算是很好的朋友。这件事让苏侯挖出来之后我就把折子写好压在京兆尹哪儿了,楚玉一准备入宫我就让人把消息传出去了,京兆尹才会在这个时候把奏折呈上去。”

  ☆、割袍断恩义(2)

“强占民田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陛下对江家的恩宠来说也能让陛下这么生气?”
    慕容琛不由有些得意,“多亏苏侯心细,开始发现这事他也只当是江家强占民田,可是他派人去那片祖坟里看过了,竟发现祖坟里面不少石碑下都刻着龙纹,所以阿爷才会生气。”
    秦般毓惊得直接坐了起来,除了帝后和姓慕容的人可以在衣饰上带着龙纹之外,其余人等不论是什么身份都不准用龙纹。江家居然敢用龙纹,这不是谋反这是什么!
    慕容琛见秦般毓有些惊讶,拉她躺下继续说道,“我在公主府安了几个眼线,所以他们昨日两个吵架的事情我也知道,我想着楚玉今日定然会入宫哭诉,所以就稍稍准备了一下。”
    秦般毓听了这话,忽然撅了嘴道“不是说夫妻两个要坦诚相待吗?这事你都不告诉我,害得我今日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说错了话!”说完之后秦般毓就背过身去不理他。
    慕容琛连忙哄道,“这事是我不对,下次我绝对不敢了,阿毓,你可别生气呀。”他声音温柔了许多,好似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
    秦般毓噗嗤一笑,转过身道,“你还真以为我生气了?”
    “我可怕极了,生怕你生气了就不理我了。”慕容琛见秦般毓如此,脸上显出了几分委屈的神色,“可你居然骗我……。”
    “好了好了,以后不骗你了。咱们说点正经事,强占民田致使百姓上京告御状这不奇怪,可陛下没看过那石碑上的龙纹,口说无凭陛下也会信?”
    “我猜过不了多久阿爷就会让血蝠卫去查了,可是当时他正处在气头上,一看见这封奏折自然是怒火中烧,但是却又无法确定此事真假,所以才会把阿铄关起来。等到人都散了他想明白了就该去查了,这件事要是子虚乌有他自然就罢了,可若是真有龙纹,你想想该是什么后果。”
    “江家难逃惩戒,甚至公主都未必能幸免。”门外忽然传来王忠的声音,“郡王,陛下召您入宫,说是有事商量。”
    慕容琛了然的从榻上坐了起来,对秦般毓颇为得意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让我说中了吧。”
    “行了,知道你厉害,快进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秦般毓嘱咐道。她起身给慕容琛整理了一下衣衫,之后又把慕容琛送到了门口,这才转身回房了。
    慕容琛骑着马一路狂奔,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建章宫。春江将他带去了太极殿,而慕容逍此时正捧着京兆尹送过来的那道折子仔细看着。
    “儿臣拜见父皇,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有何事吩咐?”慕容琛行礼道。
    “京兆尹今天送上来的折子说江家重修祖坟的时候强占民田,被抢了土地的百姓都告状告到上京城了,还说那祖坟的石碑下刻着龙纹。朕要你马上派血蝠卫的人去江家的故里查一查,看看江家到底有没有在做这样的事情。”
    江珉铄心中暗喜,但是面上却是一付惊诧的神色,“龙纹?江家虽是国戚但却不是慕容氏的后裔,他们难道不知这龙纹不可乱用?这可别是那告状的人胡诌的!”
    “是真是假,血蝠卫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江家族人世代居于弋阳郡,离上京城并不算远,朕给你五天时间,务必把这件事给朕查清楚了。”
    “儿臣遵旨。儿臣斗胆问父皇一句,若是此事为假,京兆尹该如何处置那刁民?”
    慕容逍冷哼一声,“朕倒觉得,那个来告状的未必是刁民。江家这几年私下里做的事情不少,强占民田的事情也绝对干的出来,朕有心整饬但却没有由头。再说了,阿铄这两年的做的糊涂事是一件接一件,朕不惩罚他一番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阿铄他自小被姑母宠坏了,人品上倒是还好,不是什么有坏心眼的人。”慕容琛故意说道,只要他越这么说慕容逍就会越生气。
    “没有坏心眼?三郎,你看事情还是有些简单了。你看看他这两年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大大的错了。头一件就是那个叫阿稚的事,你的郡王妃当时被公然诬陷为冒牌,阿铄不仅不替太傅说话,反而公然承认是将秦般毓视作替身,之后又把那个女子带回到上京,这分明就是对太傅不尊,对秦家不尊。你老师在朝中的地位你也是知道的,他可有一点尊师的意思?”
    “这第二件就是他在相国寺做的那件龌龊事,这是他第二次惹到秦家,而且这份羞辱可是人人都受不了的!太傅没出言弹劾江家就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第三件就是公然杀人,虽然拂樱身份卑微,但是阿铄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他,这是他对莲翩那个面首的不满,可是却不能成为他杀人的借口!这第四件就是他要阿稚为妾还打了楚玉这件事。他这已经是从藐视重臣上升到了藐视皇室,你说朕还能坐视不理吗?”
    慕容琛顿了一顿,“父皇说的有理,的确是儿臣思虑不周,儿臣现在就下去安排血蝠卫的人出去查探此事。”
    慕容逍点点头,示意慕容琛可以退出去了,就在慕容琛即将踏出殿门的时候,慕容逍又叫住了他,对他说道,“有些事情旁人跟你说了别全信,朕跟你说的话你也别全信。”说完这话慕容逍就背着手向内间走去了。
    慕容琛愣了一下,见慕容逍已经走了只好将这句话放在心里仔细思量了。
    他赶回府上的时候远远就听见正院里传出了秦般毓和猗傩的笑声,这两个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笑的十分开心。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慕容琛走进去问道。
    猗傩见慕容琛进来了,笑着站起身走到他跟前行了一个大礼道,“妾身恭喜王爷,咱们的阿毓又有身孕了!”
    “真的?”慕容琛大喜,赶忙上前做到秦般毓身边,“真的有身孕了?”
    “你走了之后我就感觉胃里不舒服,猗傩正好来看我,就非要请奉御来看看,然后就说我有了身孕,快两个月了……。算起来是在围场时有的,你回来之前奉御刚走。”
    “今天真是喜事连连呀。”慕容琛不由抚掌大笑,“那你还不快进屋歇着去!”
    秦般毓推了他一把,“你猴急什么呀!奉御说我这胎比怀着懿之那会儿好多了,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
    “我看呀阿琛是欢喜疯了,我怀着福佑时可没这个待遇。”猗傩假装生气道,“阿毓有孕是喜事,可就要苦了我了,到时候府里这一大摊子事不都要扔到我身上了?”
    “那就辛苦你几个月了。”秦般毓拉着猗傩坐下,笑吟吟道。几个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意,那笑声和王妃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的郡王府。
    东苑的桓尔芙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对此毫不在意,依旧是拨弄着手上的琴弦。松蕊端过茶盏来说道,“娘子,郡王妃有了身孕,咱们送什么过去合适?”
    “你随便在我的嫁妆里挑上一件送过去就是了。”桓尔芙显得非常淡漠。
    “郡王妃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娘子多少得重视几分,更何况一开始娘子和郡王妃不也很谈得来嘛。”
    “现在已经和那会儿不同了,她是妻我是妾,地位有云泥之别,何必再上赶着去巴结,你快去挑了东西就是。”
    松蕊无奈,只好去挑了些东西准备送到正院去。刚踏出房门就遇见了去灶房端东西回来的水秋。水秋见松蕊手里拿了东西连忙上前问道,“松蕊姐姐这是做什么去呀?”
    松蕊不想跟她多说话,便简单说了一句,“王妃有身孕了,我去替我家娘子送贺礼。”说罢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水秋捧着东西回了自家主子的偏院,如今的偏院可谓是荒凉无比,原本福宝的东西被撒的一地都是,闵沛玉呆愣愣的坐在床边,怀里还抱着一个布娃娃。
    水秋见到此景,又联想到秦般毓有身孕的事情,掌不住叹道,“郡王妃这次要是生了个儿子,恐怕以后就更没娘子呆的地方了。”
    闵沛玉闻言抬头问道,“王妃又有身孕了?”
    “可不是,听说王爷高兴地了不得呢。王爷当初还说要再给娘子您一个孩子,现在您的孩子没来,王妃倒是又有身孕了。”水秋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闵沛玉的神色,果然闵沛玉的眼神已经不对了,她只作不觉,仍旧絮絮叨叨的说着秦般毓怀孕的事情。
    血蝠卫效率果然了得,慕容逍给了他们五天时间,实际上三天后血蝠卫就已经将所有的结果带回来了。慕容逍看过折子之后脸色黑到了极点,江家私刻龙纹的事情的确不是假的,血蝠卫偷偷将一块石碑下的龙纹给扒了下来呈到了他跟前,由不得他不信。不仅如此,血蝠卫还查到许多别的事情。

  ☆、割袍断恩义(3)

江家不仅在石碑下刻了龙纹,江氏族人还假借着公主的名义在弋阳郡里鱼肉百姓,包揽词讼,甚至于弋阳郡里人们只知有江氏,不知有皇帝就连弋阳郡和驻军统领也和江家称兄道弟。
    慕容逍看完这些大怒,他当然知道这几年江家私底下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却没想到会做的这么过火,这这次一定要好好处理这件事了。
    用不上多说别的,私刻龙纹就已是谋反大罪,慕容逍当即下旨抄了江家老宅,江家族长和一系列帮凶处斩,之后无论老少皆投到了牢里,等候慕容逍的发落。
    信阳公主虽然未被牵连,但是独子依旧被关在黑牢之中,她只好换了素服,褪去发上簪钗首饰,跪在慕容逍跟前,恳求慕容逍留独子一条性命。
    慕容逍桌前摆满了奏折,里面的内容均是臣僚上表请求言称江氏。慕容逍的一系列行动让人们看出了江家和信阳公主的衰败,所以他们不介意落井下石,不介意再踩上一脚,纷纷上书指责江珉铄所作所为,请求慕容逍不要姑息纵容。
    “莲翩,你看看这些奏折,也替朕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免了阿铄的罪孽。慕容逍指着那如山高的奏折说道,“你看看能有什么反驳的话吗?”
    信阳公主悲愤道,“皇兄,他们这是落井下石,难道这样的这样的折子你也相信吗?!”
    “他们的确是落井下石,可是莲翩,这些事情是不是江家做的,是不是阿铄做的?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朕不能坐视不理!说到底是朕做错了,朕不应该太纵容你们母子,否则也不会让阿铄变成这个样子。”
    信阳公主匍匐在地上哀哀哭泣,“臣妹知道江家做了许多错事,皇兄要惩罚他们我绝无怨言,只是我已年过四十,膝下只有阿琛一个儿子,皇兄不能看着我老来无依吧!只求皇兄能保住阿铄一条性命,莲翩也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了呀,皇兄!”
    “莲翩,你到底要朕怎么办呢?”慕容逍叹了口气,“朕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也该明白朕这些年对你有多纵容。朕总是觉得你早年丧夫过得太不容易,却不想会落得今天这个结果。回去吧,朕自有处理的方式。”
    “皇兄,能不能保住阿铄一条命,你给我个准话好不好。”信阳公主拉住慕容逍的衣角,苦苦哀求道。
    慕容逍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却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还记得十七年前你丈夫的一道奏折吗?”语毕,也不待信阳公主反应过来,他直接就让春江把信阳公主请出去。
    建章宫里力气大的宫女已经将信阳公主半推半拉的请出了殿门,又有专人送了公主回府,之后公主的一言一行都被控制住了,压根就出不了公主府。
    而信阳公主在想明白了那句话之后也不再挣扎着去求慕容逍了,反而提出要让瑞午离开公主府,说是自己已经厌弃了瑞午,所以不想再看到他了。三天之内,公主将府里能打发走的人全都打发走了,曾经煊赫一时的公主府很快就沉寂了下来。
    而慕容逍对江府的处置终于下达了,弋阳郡的江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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