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气、震摄。
李楷固拍了王画的肩膀,说道:“还算不错,再来。”
王画没有客气。实际上人命关天,但心静下来,射这三箭的难度比射三只小麻雀的难度要小得多。毕竟这些人只是一些匠师,画家或者文人,也不会闪躲,更不会招架,如果在战场上,两军在厮杀,战马在奔腾,战士在移动,还有盾牌在做保护,三箭连续中的,那才叫本事。
再次将弓拉起来,下面微沉,腰部挺直,姿势十分地标准。
第二箭第三箭连续飞了出去。
这两箭同样正中两个人的幞头,不过这两箭王画的速度很快,几乎在用连环箭射击的。因此。当他将箭交到李楷固手上的时候,场中响起一阵泼天般的喝彩声。
只有这几十个人面如土色,后悔当初不该答应郑家了。
不管今天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这件事传出去,这个面子也丢光了。到了他们这地步,也要一个脸面,难道以后蒙着头出去见人?
看到王画的表现,李楷固起了好胜的心。他没有站在原地射箭了,走了几步观察了一下。反正也没有将对方当作一个人,而是一只只猎物。看了看,拿出箭来,一支箭射出去,这支箭射得巧妙,连续从两个人的幞头上穿过去。尽管第二个幞头落下时,箭支的方向略略有些偏。不过这一箭内似那传说中的一箭双雕了。场中再一次喝彩。
第三箭依然一箭双幞。
王画看到他三箭射完,也喝了一声彩:“武将军好箭法。”
李楷固很高兴,拍了他一下肩膀说道:“你也不错,最难得你岁数还小。又不象我,自小就习惯打猎,而你做的乌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分了心。”
说完哈哈大笑。
本来武则天不想提起这件事的。可让李楷固这一句话提醒了。是啊,王画做的事情是太多了,能抽出练飞射箭与武艺的功夫有限,能有这地步,已经是十分地不错了。另外教导他的这个人也不简单,于是招了招手。
王画走过去,说:“陛下。”
“朕问你,你的箭法向谁学的?”
咦?你都派人对我注视了,难道这个没有调查?王画略一沉思,说道:“陛下。有一件事,小臣想要禀明。”
“说。”
“当年周兴、来俊臣数位大臣制造了一些冤案。”王画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察看着武则天的脸色,武则天也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心中想笑,对于这两人早几年前就下了定论,他们不过是武则天用的一只咬人的狗,兔子死完了,这狗要来也没有用了。但武则天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王画看不出什么,只好小心地继续说道:“我这个师父也被他们卷入了这些冤案当中。只好逃了出来,做了一个逃户。”
说着在心里面还在想:孔大叔,不要怪我不帮你保守秘密,是没有办法保守了,不如挑明了,反而对你有好处。他继续说道:“后来被我死乞白赖地跟在后面磨,没有办法,他只好传了一些武艺以及箭技。这种箭技也不是他悟出来的,而是他在军中,蒙受薛仁贵大将军厚爱,侥幸传授了一些技巧给他。”
说这话是有原因的,武则天对薛仁贵一向不薄,不但对薛仁贵,连对他儿子薛讷同样也采用了重用的态度。
树的影儿,人的名儿。不看到李楷固听到薛仁贵三个字时。也悚然动容,纵然他很牛,也不会牛到想把自己与薛仁贵相提并论的地步。
武则天听了终于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是这个薛哑巴的师侄。”
薛讷字,慎言,确实话不多,但武则天对他十分喜爱,来俊臣最得宠时,几次想弄薛讷,都没有将他弄倒。这也是武则天在保护他有着关系。
狄仁杰在一旁一看,这样下去。越扯越远了,呆会儿自己还要与这个少年人谈一会心,看看现在日头都渐渐高了起来,他们呆在这里还有着黄伞盖遮着太阳,连上还有宫女扇着扇子,可这几万老百姓怎么办?
因此说道:“陛下,不会先让他们将这场瓷器比赛完了,再叙。”
武则天一听有道理,说道:“就如国老所言。”
看到自己祖母今天儿真高兴,李裹儿动了心思。她说道:“陛下,孙儿也有话要禀报。”
“有什么话快点说,辰光不早了。”
“陛下,现在这些担任评判决的人,一看就知道来路不明,”她这句话声音还不小,那几十个人也正好听到了,一个个心想,好啊,敢情我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被小贼偷来的赃物了。
“因此,孙儿也想担任这个评判。”
听了李裹儿的话,武则天略略有点不高兴。不过也没有表露出来,她扭过头,对张易之、张昌宗说道:“小裹儿说得也有道理,五郎、六郎,你们也去担任这个评判吧。记住了,既然是比赛,一定要公正。”
郑四郎差点气死,有这三尊大神压阵,今天他还想得逞么?
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难道不让他们三人评判?或者说他们没有资格评比?好象郑家势力再大,也不敢这样做吧。
李裹儿高兴地走到场中,在经过王画身边时还悄悄使了一个眼色。
看到了这个漂亮的七姐,又要与这个可恶的小家伙“亲近”,小玉真有些不乐意了,噘着小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武则天也在想事情,她看着张易之也走到王画身边。他可没有李裹儿的顾忌,与王画说着话。人家不管人品吧,刚才总是在相帮自己,因此王画也有礼貌地与他说着话。
武则天点了一下头。不过李裹儿的动向,让她有些不是很乐意,正好看到小玉真在咬着手指头,看着王画发呆。她笑了起来。喊了声:“小九儿,你过来。”
小玉真瑟瑟发抖地走过来。
她比李裹儿还要畏惧这个祖母。
武则天说道:“朕问你一件事。”
声音问得很低,这是在拉家常了。边上的大臣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小玉真怯生生地说道:“什么事?”
“这个王画如何?”
李旦没有来,但李隆基来了,他听了一愣,今天这位奶奶发了什么神经,怎么好好地问这个问题?
“很讨厌,”小姑娘恨恨地说道。
武则天一乐,她说道:“但这个讨厌的小家伙长大了,也到了定亲的时候了。”
听了这句话,小玉真抬起头,眼睛转了转,看到武则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这个小家伙是有点讨厌,可是他也有他的好处,比如画画得好,诗作得好,琴弹得也好,还有射箭本领也不错。最主要是他的气度,连朕也十分地喜欢。因此,朕想在宗室里为他找一个弟子,与他定下这门亲事。”
李隆基听了狂晕。你想赐婚就赐婚,与我这个蛋大的九妹商量什么?
可小姑娘听了不是滋味,现在她也八岁了,许多事情也明白一点。她比王画小八岁,就是赐婚也不会赐她的。咬着手指头不说话,不过眼里似乎有些湿意。
武则天又说道:“小九,你过来。”
小玉真走近了一点,武则天将她的手拉住,声音更低,悄声问道:“如果我将赐你下嫁给他如何?”
别人不敢听,可李隆基一直聚着耳朵听她们在说什么,毕竟是自己最痛爱的妹妹。听到这句话时,他站在哪里踉跄好几下,身体才站稳。
第二卷 花之绽苞 第八十章 青岗岭之战
第八十章 青岗岭之战(快乐)(第三更)
听到武则天这句话。小姑娘小。但不要认为小,就什么不懂了,有的小孩子几岁就开始扮演家家的游戏。况且小姑娘天姿高,也顾不得武则天的威严了,双手捂着小脸儿,跑走了。
武则天坐在龙辇上呵呵一笑。
她对自己选择的这个人选是十分满意的,唯一不满就是玉真小了一点,不过这个小家伙想要成亲,也要等几年,悬殊不大。
李隆基这才醒悟过来,这件事显然不是祖母在开玩笑了。
他着着前方,李裹穿着一条紧身的鹅黄长裙,正笑盈盈地站在王画身边,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当真是男的才华过人,气质洒脱,女的千娇百媚,如花似玉。怎么看怎么相配。而且自己这个美丽的姐姐对这个小家伙有好感,祖母相信也应当知道。
从年龄上来看,他们也十分相般配。如果武则天将赐婚的对象选了李裹儿,要不了一年两年。这两个人就可以成婚了。
可为什么选择自己这个才八岁的妹妹?
他不是一般世子,脑子很聪明。一想明白了,自己这个祖母十分看重王画,于是想赐婚,拢络他的心。一般宗室女子,祖母又怕不相配。但李裹儿也不行,一是毕竟一旦他娶了李裹儿,可就是附马了,对他仁途有影响,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王画尽管人才出众,可是出身还是寒酸了一点。因此选来选去,自己这个九妹却成了最好的人选了。
其实武则天这样的安排,原因还有很多,不过这个连李隆基也想不到了。
想到这里,李隆基看着前面的王画,眼神里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王画并不知道,他的婚姻有可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定了下来,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不要说别的,就是这年龄,说多邪恶就是有多邪恶。
李隆基是站不稳,估计王画不但站不稳,都有可能直接晕倒在地上了。
他来到郑四郎的身前说道:“郑四郎,请问我们的赌约呢?”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转让股份的契约,也就是说今天他输了,立即在上面签字画押。然后聘请里正做一个公正,郑家就拥有他那三座瓷窑的一半股份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既然拥有了这么多股份,那么以后郑家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派人进入管理,一步步地将这个瓷窑郑氏化。当然,也未必,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他们也会做出退让。或者效益不好,他们也不值得出手。不过这两种可能性对于现在王家的瓷窑来说,概率极低。
郑四郎拍了一下手。仆人们下去了。
一会儿人群分开,带来了三个人。
第一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眉目有些清秀,但可能在岭南时间呆长了,皮肤让强烈的阳光晒黝黑,同时也因为营养不良,身体偏瘦。但他看到香茑,嘴巴张了张,终于喊了出来:“你是大姐?”
“你是四娃子?”香茑辨认了一会儿,说道。
两个人都以为再也见不到对方了,没有想到还有今天团圆的时候,都开始走近。凝视着对方,泪如雨下。
这边在上演着一场感人泪下的相认大戏,那边也不好到哪里去。
另一个也是一个青年,只不过比这个四娃子岁数要小一点,眉宇长得更干净一点。李红性格有点外向,直接扑进他的怀抱,喊大哥。
王画并没有顾他们,他在看第三个人,一个少女,小杜同志。
现在一双眼睛睁得多大的,似乎都要将王画生吞活咽了。
王画呵呵一笑,他来到杜蕤面前,说道:“杜小娘子,你看现在的局面,你们有几份赢的把握,如果输了,你怎么办?我首先申明哦,你到了我家中,可甭想做妻做妾,最多只能做一个婢女哦,这个任务对你可有点困难。请问你会洗衣服吗?你会做饭吗?或者你会铺床叠被吗?如果不会,到时候我可要责骂的哦。”
小杜同志听得毛骨悚然,她一下子扑到杜鹏怀里,喊到:“耶耶,救我。”
吓得。
李裹儿在王画背后乘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掐了一把。
王画回过头来,低声说道:“殿下,不用担心。我本来就不想与这两家为敌,可他们也跟着郑家对付我。现在是故意吓唬他们一下的。”
李裹儿听了咯咯笑了起来。
这个二郎有时候也很狡猾,她在宫中就听说了王画将王申张质两家,弄垮了。最主要他弄得还漂亮,是王申与张质自己找上门去送死的。但李裹儿更喜欢。
王画这才来到李红与香茑面前说道:“两位,别哭了,一会儿慢慢回家哭吧。”
郑四郎听了后,脸上一阵抽搐,这还没有比呢,你就断定你赢了?
但于林与杜鹏两个人都有些紧张,虽然他们准备的瓷器也不错,可现在王画在制器上本领比他作画写诗的本领还要大。如果这几件瓷器象白马寺比拼的那件漆器一样,又在武则天强行插手,他们在裁判没有优势的情况下,胜面并不大。难道真将杜蕤送到王家做婢女?到时候两个人真正是名声扫地了。
王画最后才来到郑四郎面前,他温和地一笑,说道:“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