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问题的原因,王画也做过反思。肯定不是工艺的问题,主要还是配方,以及气泡“死亡”,本来宋瓷经过特殊的配方,所裹杂在瓷釉里的气泡少而密,经过漫长的时间过去后,这些气泡消失,造成许多瓷器没有气泡存在的假像。这也是古玩界考证宋朝一些瓷器的一个证据。
王画最后无奈,只好放弃。
现在这种情况,王画也不是完全复古,也没有那个条件。因此主要还是仿制为主,造出那个味就行了。
看着儿子说完了,又在察看那一大堆伴着瓷器进炉烧的碎片,王迤也知道了。敢情这个儿子没有将这炉瓷当作一回事。成功更好,那怕失败了也无所谓。只要不亏本就成了。
王迤没有再与王画说话了,他带领着工人,将烧出的瓷器成成几个等级。实际上中间还有许多极品瓷器产生。特别这种白不象以前那些瓷器的刺眼白,白中发黄,色泽柔和,就象这冬天的暖阳一样。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尽管还没有售出,王迤也知道这些瓷器在市场上价格将会很高。
当然了,他看着更多的次品,还是很惋惜,如果次品概率降低一半,可以想像这一炉瓷产生的巨大利润。
而且这个芒口的存在,等级也是必须分的。上等的镀金,次等的镀银,再次的能镀铜镀铁卖几个是几个吧,实在不行送人得了。巩县窑现在是最繁荣的时期,因为离洛阳近,水路交通发达正是这种繁荣,造成取料越加困难,到了天宝末期开始衰落。有人没有甘心,于是进行革新,这时在巩县窑出现了原始的青花瓷。但效果不显著,最后也再次湮灭。直到元青花的出现。这个瓷器上的一个极光辉点,青花瓷才开始在瓷器中占着一份重要的角色。
现在天陵山一带,人们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不泛瓷器使用,但都是用的次品。家家户户都有一大堆瓶啊罐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王迤虽然被村子人视为败家子,不是一无是处。他对瓷器的眼光还是存在的,不能单以流失釉太多就将这件瓷器当作废品,有的釉流得恰到好处,正好形成一幅天然的图案了,又能当作上等品存在了。
因此要一件件地甄别。
当他带着几个熟练的工人忙完了,王画也才忙完。
王画要察看每一件瓷片的胎,有时候还把它打碎,看里面的胎结情况,甚至还相互敲打,听它们声音的区别。这一次烧制的瓷片,来自上百个地方的土质。王画在地图上做了记号,然后烧制时再次在瓷片上做了记号。最后仔细辨别之下,才确定两处土源。
这还是初步的试验,以后要试验温度,以及釉面更准备的配方,还有上釉方法以及釉彩。最让他郁闷的是,为了科考,以后还要抽出大量时间,与那些学子们一样,苦读经义。
招待完来的族人与新戚,送走了下旨的太监,王画将陆二狗四个人喊了过来,说了一些话。
这回陆二狗他们又不明白了,王画仔细地解释了一会儿。
陆二狗几人这才叹道:“果然是妙计,难怪你当初让我们到洛阳那样做。”
几个人带着王画存在洛阳钱柜里的银票,到洛阳取了钱,办事去了。
天开始冷下来,青山沟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小雪。只是雪不大,纷纷扬扬地下了一会儿就停止了。一会儿化为寒水,涔入地下不见。
这个恶劣的天气里,王迤也将瓷窑上的工人放了假。
他回到家中,坐在火坑上,王画正在读书,王迤不敢打搅,轻声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三凤泡上一杯茶过来。王画母亲在一旁悄声地教李红针线活,公孙大娘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虽然没有恢复到当年王家鼎盛的时候,但现在一家人也其乐融融。只有一个人例外,王画越想前途,越是烦恼。
忽然这时候来了一个客人。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仆人,只是王迤看到这个客人后,脸色大变。
王画好奇地看着这个中年人,应当只能算是青中年,因为年龄不过在三十岁左右。长相儒雅,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可是王画从他身上看到了那种上位者才有的威压。
他看着王迤首先施了一礼,说道:“当年的事,当时某年幼,做错了,还请王兄恕罪。”
说着一拍手,一个仆人走出去,随着他带着两个仆人抬着一件箱子进来。他又说道:“这是某从荥阳买来的二十匹上等的绸缎,略表歉意。”
王画看着父亲的神情,又听到他说当年这些词眼,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可听到荥阳两个字时,王画眼睛还是眯了起来。
尽管他早就想到了有这种可能性,也是最怕的这种可能性。
那个青年又转向王画说道:“这位没有猜错,正是名闻遐迩的王画王二郎吧。我最佩服王二郎说的一句话,天下大势,分分合合,没有真正的敌人与朋友。某早就想与君见上一面,今天得偿心愿,心中实在很高兴。”
他话说得极其客气礼貌,然而在话音里藏着机锋。
顿了顿又说道:“几月前,你没有与太原王家做成朋友,但现在我代表荥阳郑家!而不是我家里一个不长眼的外室子弟,真正向二郎伸出友谊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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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花之绽苞 第五十九章 邀请
王画微微一笑:“请问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郑,在家排行十三。”这个郑十三郎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
这才是真正的世家子弟,虽然王画心中对他十分地反感,也不由地佩服。这种风度,就是自己经过几十年的修养,也不过如此。相比于这个郑十三郎,那个王家三郎倒底是岁数小了,稍嫩了一点。
王画说道:“郑十三郎,多谢你的好意。我只有一句话回答你,我是说过没有真正的朋友与敌人,但你是我的敌人嘛?”
郑十三郎被他这一句话问倒了。
王画又说道:“而且依小子的家庭,能够有资格做得上你家的敌人?这事莫要传出去,传出去,小子年幼,家中只有两座破瓷窑洞,反而对贵府不美。”
郑十三郎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有些愠怒,但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不是敌人就好,那么就是朋友吧。”
“既然不是敌人了,又何来朋友之说。况且小子也攀附不起。论家世,小子等于是寒门,论财富,与小子家中相比,贵府拨下来一根毛发也比我家粗。论人才,贵府有才济济。论权势贵府,从朝堂到地方,有多名弟子担任官员。”装风度么?王画也会,他一边说话,一边微笑,比这个郑十三郎气质更优雅。但他话风一转:“要知你们贵府,连皇帝陛下都敢藐视的,况且小子乎?”
后面这句话诛心了。
“门不当户不对,何来朋友之说,小子只有一句话,小子只是自保。贵府小子没有资格谈朋友敌人,更没有胆量招惹。”说完了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郑十三郎差一点想命仆人冲过去,将这个狂妄的小家伙揍一顿,但他还是忍了,说道:“那么希望你这句话是发自内心吧。”
说完就走了。
两个人说的话,王迤有的听明白了,有的没有听明白,虽然两个人一样,面带笑容,笑得就象春风吹来,吹得花儿都要开了。可王迤也听出来,两个人语气并不是那么友好,而且结果也是不欢而散。
他担心地问道:“为什么拒绝人家的友谊?”
王画这时候面色才冷下来,他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父亲,为什么婚姻在门当户对?所谓的友谊只能寄托在平待的地位。想一想,如果母亲是公主的话,这些年会不会任劳任怨,跟在你后面受罪?于其想得到人家的友谊,还不如想怎样将自身的实力提高吧。”
“可是,”王迤有些焦急,不管是真是假,可你也不能拒绝啊,得罪了于杜两家还好一点,得罪了荥阳郑家,这不是在找死嘛?
“父亲大人,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在洛阳写了一首诗,说过不想折腰事权贵,现在如果接受了郑家所谓的友谊,首尾两端。皇上一定会生气的。让皇上生气,还是让郑家生气,你自己儿想想吧。”
还有一件事,王画没有说,也是最主要的一点。这个郑十三郎说话温和,可骨子里很傲慢。最主要郑家想要伸出友谊之手,也绝不会让郑十三郎前来,而是换作了其他的弟子,以免大家产生尴尬。
没有诚意,何来友谊,别要到时候让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郑十三走后,天气也越来越冷了,连瓷窑开工也断断续续的。到了一月才开了三炉窑瓷,并且因为王画在试验,时好时坏,情况不太良好。有一炉瓷算下来,还亏了本。可是王画并不急,淡淡地看着那些碎片思考问题。
王迤也没有说。本来研发就需要成本的,当年他与手上技术工人研发时,花费的许多成本更多。
到是中间一段时间,陆二狗几个人回来一次,神情有些焦急,跑到儿子房间里,谈了半天,然后神情沮丧地再次离开,问王画,王画也没有回答。这让王迤感到有些担心。
现在对这个小子越来越看不透,说不定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还有可能继续与人谈笑风生。
但王画的身份终于被人揭晓。更多的人已经猜到王画就是洛阳的王画。虽然很多人不解,没有看到过他制作或者学习过漆器,怎么会的漆器活?
可现在人也比较好胡弄,解释不通的事,于是就问鬼神了。各种传言再次升起,从王画小时候的与众不同,然后到王画会走路尿尿时,就知道躲藏在一旁,不让人看他的小鸡,什么事情都翻了出来。
最后结果就是一个,天生神童。
这就象王迤也没有办法解释,只好气闷地说,在书上看的!
真在书上看的?漆器不说了,古琴不说了,现在又来了一个瓷器,这些工艺都是保密的,可现在他做起瓷器活来,似乎比自己还内行十倍。这个是那本书看到的?为什么我没有看到?
如果不是他儿子,他都能向官府举报,咱青山沟出妖怪了!
还有一个后果,就是巩县一些读书人,开始前来拜访。对于这种情况,王画早在预料之中,没有时间交际,新瓷在逐磨,还要为科考做准备,苦读经书。那来的时间?不要说交际,就连他本来想尝试一下,制作一些毛笔,收集了许多动物的毛发,也没有工夫却制作。
但对于这些学子,王画也没有慢怠,让李红出面,解释原因,上茶招待,招待完了,王画还让李红拿出自己练习的字贴,分散给他们。本来李红就善长这一点,一番言语哄得大家眉开眼笑,加上王画态度真诚。虽然王画没有亲自接见,这些学子还是很开心地离开。毕竟是读书人,知道科考的难度,一年才录取那么一点人啊,如果王画不努力读书,还会高中,当真是妖怪不成。
但在心底里有一点艳羡,皇上亲自下旨,要求参加科考的。这是何等的荣光。
又是几场雪飘过去。天气真正进入了寒冬,连冶河边上都开始结了一层薄冰。
然而朝中又一次罢相。
武则天询问宰相陆元方外事,陆元方答道:“臣身为宰相,大事不敢不向陛下禀报,但人间细事,不足烦扰陛下。”
武则天一听就来火了,喝道:“何为大事,何为细事?请教我!”
她刚刚接受郑家十三郎前往王家的消息,自己是怎么吩咐的,打压王画,让他知道权势的作用,使他醒悟,可现在好了,郑家却反其道而行,伸出什么友谊之手,当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其实陆元方也是好心,天下的事那么多,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但碰在武则天火头上,立即贬职。
但让一干清臣们高兴的是,武则天立了皇太孙李重润为邵王、李重茂为北海王,这代表着李氏地位进一步巩固。
眼看就进入了一月,青山沟却来了一个客人。李红认识,老熟人,宝林斋的贺掌柜。没有敢怠慢,立即通知王画。
王画听说了,立即放下书本,出来迎接。
两个人虽然是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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