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要出去几日,悄悄的走,这里就交给先生了。”姚谦坐在桌子前抽出几张纸写下几道书信将其折好,“来人,召韩轲。”
窦铭没有言语,似乎主公悄悄离开前线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又似乎什么对他来讲都不是什么重要之事,除了他口中品着的香茶。
当韩轲到来时姚谦吩咐了一下就悄悄离开了军营,而后独自一人离开了溧水,没人知道他要到哪里去,也没人知道他离开了自己的大军,更没有人知道随意遇到的一人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姚谦。
戎郡,洪怀礼也同样看着眼前的一叠奏章书信,左边是弹劾的,书信两三封,右边是夸奖的,正正好好七封,内容全都是这次沉日城事件的后文。他已经知道了这次沉日城所发生的事,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其中李无念成为了重要的角色,他与其他人一样不相信那魔物是偶然出现在城中的,而他很肯定线索就在李无念身上。因此无论何彦怎样弹劾,怎样将所见之事挑着离奇事说,何彦的书信全都石沉大海。洪怀礼还要继续看看到底李无念身上有什么秘密,另外从沉日城的事件也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而这都需要留着李无念,留着他的职位。除去这些,如同姚谦推测的一样,看似李无念带领的军队无非是个打着勤王幌子拉军功的家族子弟,其实也是洪怀礼的一步重要的棋,何彦要脱下他的鞋休息,他可不会同意。
“沉日城到底是哪方面的人做的,有何用意,一个月时间给我彻底查清,还有找到刺杀我们小都督的刺客,要活的。”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别人,洪怀礼就这样开口说道,说完也没有任何声音答复,但洪怀礼像是已经向某人下达完口令一样。
望着遥远的西方,不知那里在不久的将来会不会很有趣,真期待着那天赶快的来临。
却说无念与公良霖二人到了域中,根本就没找到什么接头之人,也许是联络不上,也许出了其他变故。域中一切无恙,对面的城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士兵也没见增多,城中百姓依旧如常。这一切似乎都很平常,秘密观察守城大将,在那位将领身上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就是如此的平静,令他们感觉很是奇怪。
探不到什么线索,二人也不能贸然去见那位将领,二人绕了一圈灰溜溜的回来,见到其他人也没多说什么。回来时得知严颜找到了藏着的粮食,果然如同无念所说一样被埋藏在地下,不想那地下库房通风好,还干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那么短时间弄出来的。其实那原本就是城里原来的地下粮库,是为了当年针对域中郡的冷战而挖,后来被那群土匪得知,所以才加以利用。
就在他们等待在城中一方面等着域中的官员,一方面等着郡城的官员。等无念二人回来的第二日,域中终于来人,原来域中人不知道那些土匪从何而来,耽搁是因为他们的郡王有事召回。看着那位域中官员,并不像是说谎,听说域中郡的勤王军队早已出发,无念和公良霖讨论了一下马上率领大军出发。为了保险起见,粮草没有像通常那样由粮草军押送,而是每个军团带领自己的。虽然速度降了下来,不过也不用担心粮草一次付之一炬。
九月末,大军顺利到了谯郡,穿过域中时除了总有军队象征性的在旁边护送,但是一切都顺顺利利。在路途中却郡国传来消息,原是一个邪教组织叛乱,郡中已将其扑灭,告知无念无需担心。无念看着手中简短的信件,揉了揉鼻子,要不是自己命大,自己才不会关心呢,谁想这洪怀礼弄个邪教充数就把自己打发了。他参观了惠阳的军队,整个军队是由步兵组成,骑兵较少,但是队阵威武,一看就不是他们这杂牌军能比的。两万人往那里一站,彩旗飘飘,那领队的惠阳郡王瞅了一眼无念客套了两句就没再多言。
另外谯郡郡王被囚禁在皇城中,而摄政的则是他的长子,王子用最隆重的礼节接待了二人。承诺资助两军粮草,但对一起勤王之事却只字不提。惠阳郡王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无念却觉得这个王子眼神飘飘忽忽。见那惠阳郡王不与自己商讨,回来后与何彦等人商议,几人都觉得要静观其变,反正整队之后就要赶往麟长郡。无念虽然感觉有什么不妥,可是还是压了下去。两军合并,一前一后开往麟长郡,准备与域中军会合。熬过这个冬天就是他们前往中州的时刻,那时五路大军全都聚在一起,共同讨伐姚谦。
这日,军队行在路上,无念和希雅躲在马车中吃果子零食。入冬寒冷,无念怕希雅受不了,于是在谯郡时弄了一辆加固的马车。马车中放着火盆,温暖如春,两人惬意的躺在卧榻上,边吃边聊天。正在无念给希雅讲着乖仁给他讲的故事时,忽然外面蒙库达一声冷哼。无念翻身而起,拉开窗口的毡子将头钻出,只见蒙库达与一人在对峙,那人没有骑乘,背着手站在那里,无念却觉得此人有些不凡。
出了马车,让队伍继续行进,他招呼泽泽和勒科莫利鲁守护好马车,自己与蒙库达二人站在那人对面。只见那是个中年人,一身单薄的布衣整洁干净,脚下踏着也是普通百姓穿的草鞋,面上温和,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不大不小的眼睛,不高不矮的鼻子,不厚不薄的嘴唇,只上唇留了一些胡须。完完全全的一普通百姓,不过就是这样普通的一人令蒙库达与无念二人都产生了戒备。
“不知阁下有何贵干?”蒙库达开口问道。
“无事,只是看看。”那人开口,还在礼貌性的微笑。
“阁下恐怕不止是看看吧。”
“哦?不知这位草原壮士有何高见?”
“无念小心,此人化实为虚,已经是渡劫期高手。”
渡劫高手?无念一愣,他练习的心法总共有五重,一重:筑身;二重:元化;三重:吞天;四重:金身;五重:破茧。而今他已经突破第一重,正在努力突破二重。与师傅曾探讨过自己的心法,计算一下二重末期才相当于渡劫期高手。此刻原本的他本来信心满满,不想这荒郊野岭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位高手,而且是他们在行军途中,不是对方来刺杀他的吧。
“两位不必惊慌,我来此别无恶意。”那人听见蒙库达小声提醒,微笑着开口道。
“那你来参观了?看看军队什么的?”无念看向那人。
“在下在附近修炼,正出来透透气的时候听到了军队行进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在下并无恶意。”那人说着还躬了躬身。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名字已忘,不过是个称呼。”
“远来是客,前方正好要扎营,前辈能否屈尊做客?”无念拉着了蒙库达,微笑着对那人说道。
“既然将军盛意邀请,那在下叨扰了。”那人倒是没有扭捏,似乎本来就是游历之人。
“请。”
“请。”
就在这时一人突兀的从那人身边出现,那人一愣,挥手向所来之人攻去。平平凡凡的一掌推出,却让无念感觉到异常的缓慢,这种快而慢的感觉令他感到一阵眩晕。蒙库达手掌按到无念后腰两人后退,并将气运过去,无念这才感觉好受。惊讶的看着手掌缓缓的靠近所来之人,眼看就要拍上,却忽然青光一闪,那人的手掌像是从眼前消失。接着手掌从那人的身前出现,掌心正对着自己,那人一惊,显然也没见过如此的法术。掌心翻转,手掌平平的拍出,那面对他的手掌同样转过成直立状,一掌拍向左边。只见那人身前的空气变得扭曲,仿佛那里的空气被那一掌拍得凹陷进去,空气缓慢的凹陷压缩,忽然一声音爆的轰鸣响起,这一团被压缩的空气瞬间爆出,如同一道翻滚的飓风轰隆声中冲向远方。
人鸣马嘶,身后正在行进的马匹被这一连串如同打雷般的轰鸣惊了,所有人都止步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念呆呆的看着这一掌的威势,再看向那人,幸好刚才没有动手,不然他身后这几千大军全都遭殃。再看偷袭之人,朦胧中一个虚影站在远处,不知道此人又是何人。
“好久没见到这么好的沙包了,哈哈,来来来,接着战!”后来之人从虚影中缓缓走出,无念一看,大熟人!
“乖仁仁!”
“一会儿找你算账,这位肌肉发达的家伙,咱接着打。”说着乖仁便出现在那人身前,一只手掌同样平平的推出,那人见此一惊飞身后退。
“别跑啊,我只是挠挠头而已。”乖仁手掌向上摸上自己的头发,瘙了瘙痒,“小心身后!”
那人听他说小心身后赶忙身体横移躲开,谁知身后无物,恼怒的一掌拍向在那瘙痒的乖仁。掌风一扫而过,却原来是虚影,忽觉身后有异,反手向后拍出,却见一团电暴向他袭来。那人知躲不过,双掌其上,真气外涌,无声无息的将其抱住,而后向地上一扔,身体高高的向后跃起。轰隆一声,电暴击打在地上,地上原本的白雪被那团电暴顷刻融化,雪下的地表焦黑一片。
这时候无念才想起在泌阳大牢里时自己的遭遇,原来这乖仁仁是使用雷电的高手。再见他将眼前这位渡劫期的高手耍得团团转,不由得想起自己还认为他爱吹牛呢,原来功力也不弱么。但见一团团电光随时出现在那空手之人身前,而乖仁则忽而这边忽而那边,那人找不到乖仁的本尊却又处处提防,打的是缩手缩脚。可是过了一会儿就看出,乖仁只是骚扰,并不能给对方重击,可是只要那人捕捉到乖仁,那一掌下去,乖仁肯定吃不消。
未免伤及无辜,两人越打越远,乖仁也没使出空间截断那样诡异的一招。那招只在防守而发,此刻他的一味的进攻,刚开始还能令那人手忙脚乱,不过待那人熟悉了他的打法后,只轻轻的一送,便将那些惊人的暴雷推到地上。无念二人追了过去,后面跟着的公良霖等人见这样的大战也都围过来观看,不过未免受伤,众人都远远的看着。
随着那人轻描淡写的扫落乖仁的暴雷,乖仁忽然停了下来,接着一手指天,仰头一声长啸。天空瞬间出现一个光点,光点迅速下来,众人只见是三团光球。光球旋转间发出嗞嗞的响声,相互推又相互吸引,分分合合中向那人头上落下。那人见此景,也不躲开,双手向天,身上金光亮起,双掌如同风车一样旋转。只见金色真气随之转动,迅速变成了一团飓风将他围绕。光球落到飓风上时三球一撞而分,电光连接中将他困住。光球越转越快,而那人身体包围的金色飓风也随着同方向越转越快。渐渐得飓风越卷越大,而光球连接则越来越远。忽听得那人大喝一声“开!”,嘭一声,像是弓弦崩断的声音响起,三个雷电组成的光球随着爆开的飓风向着三个方向飞去,轰隆声中一个光球撞击在无念等人身前的地面,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而另外两颗则飞向远方,转而消失不见。
“好了,不打了,跟个乌龟壳似的。”乖仁停了下来,开口道。
“承让了。”那人淡淡的说道,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小子,救了你一命,拿什么报答我?”乖仁一个闪身过来。
“什么?”无念一愣,好久都没见乖仁了,这一问倒给他问住了。
“这人啊,不是来杀你的?”乖仁指着那束手而立之人。
“他并无恶意,何来杀我之说。”无念见今天乖仁倒是没像之前那样衣衫褴褛,一身雪银色华丽的衣服倒也显得他英俊不凡,不过衣襟上脏兮兮的油渍不知道这衣服他哪儿偷的。
“啊,这样啊,哈哈。”
忽而想起了奚月无念赶忙上前,“奚月可好?”
“你说小奚月啊?啊,哈哈。”乖仁打了哈哈,他可不想告诉无念,他当时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了奚月所在,然后将那奚月绑走。一路上吃了那丫头的不少亏,一想起那些随处可见的石子就一阵头疼,所以他现在还在摸着脑门。
“怎么?”无念见他这样,不知道奚月出了何事,顿时紧张。
“没事没事,她过得好着呢,和鲜花沐浴阳光似的。”说着乖仁慢慢的后退就要离开。
“你先别走,一会儿再和你说,对了,有烧鸡,烤羊腿,还有很多好吃的。”无念看他后移的脚步,知道肯定有事,生怕他就此离去,赶忙道出一堆好吃的哄他留下。
“好!好!够意思,今儿我就留下了。”果然,这乖仁本想溜走的,可是一听好吃的赶忙留下。
“前辈是否受伤,我代我的朋友向您赔罪。”无念远远的向那人一揖。
见那人没有回答同样拱了拱手,像是接受了,无念踏步上前,“请营帐里一叙。”
“请。”
虽然无缘故的二人打了一番,不过那人倒是个善面,也不生气,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