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着远处的族人,又转回抬头看着无念,咬了咬牙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你的朋友无恙。”男孩终于开口。
“哦,谢谢!”无念听完吐了口气。
“但是若不及时救治就会成为木偶人。”男孩儿下一句话将无念的心撞击了一下。
“会怎样?”无念急着问道。
“虽生犹死,只听他人令。”小男孩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无念顿时怒火上升,那个舍瓦该死!还有这个族群也是帮凶,全都该死!冷冷的扫视远处戒备的男男女女,一手持棍一手在身前快速画符。
男孩儿见眼前这个少年怒火上涌,火焰直指自己的族人,赶快站在了无念面前,双手再次张开。
“请你放过我的族人,我能治好你的朋友。”
“罪魁祸首死,其他人活。”无念冷冷的道。
“不!请你放过所有人,我愿用我身为奴赎罪。”男孩儿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族人,将头转回,沉痛的跪了下来。
“不!不要!”远处的人纷纷冲了过来,就要与无念拼命。
无念抬手一群爆裂符在那些人的前面爆开将那些人逼退,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犯错的人如果不能惩罚,那么他还会犯更大的错,而不是由其他人来承担。”
“百谷圣人曾言,过无论大小只是过,仇无论大小都是仇,我柏古叡只想用此身化了这段仇恨,赎了他们的过错。”男孩儿说着就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我族人做错事伤害了你朋友,你的人也杀了我族人,今日我暂留此身治好你友,自断一手化去这份仇怨。”说着他将自己左手按在地面,右手持着匕首割下,顿时血肉翻卷,血水如开闸般流出。
无念看着远处的人再次冲来,他再次用爆裂符挡住,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童用匕首隔开了自己的皮肉。嘴角一翘,伸手一点,一道真气将男孩儿的右手击开,让泽泽过去在周围人惊呼声中一把将少年抓起放在泽泽背上。突然嗞嗞的破空声传来,无念一惊,瞬间施放了神龙甲,龙身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化去。无念回头看着骑着魔豹冲来的那人,两个爆裂符冲了上去爆开将其阻挡,泽泽扭身远离,与其对上。
“你若想让此子死就接着动手。”无念将那个男孩儿拎起,只见他的手腕血流如注,那男人刚要冲来却被一人喝止。
只见一个老人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前像是要和他说什么,那个男人将头低下,然而等来的却是两个响亮的耳光。男人一下蒙了,其他人也是呆了,老者打完那个男人后颤颤巍巍走了过来,走到无念身前,看了一眼无念手中提着的那个男孩儿的手腕。
“我代表我的族人向你道歉,你要的罪魁祸首我会交与你处置,只希望你将叡儿交给我们救治,希望这段仇怨就此化去。”老者深深的一鞠躬。
“爷爷!”被无念提着的男孩儿拼命的挣扎,但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爹!”那个男人赶快从魔豹上翻身而下,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然而老者一伸手就让他远远的停下,男人跪在地上,将头深深的低下。
“求你让我们救治叡儿。”老者再次鞠躬。
无念看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看着周围人的敢怒不敢言,罢了!身上蓝光亮起,柏古叡的伤顷刻便好,鲜红的血液也不再滴下。周围人这才想起,这个少年是道家出身,看着叡儿奇怪的摸着自己的手腕,就知道他已经无恙,不过叡儿他依旧被那少年提在空中,周围人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只是老者没有发话他们不敢过来。
“只希望你们让我的朋友醒来,其他事既往不咎。”无念硬承了这位老者的躬身,这是他们欠自己的,不管理由为何,是他们无缘故的掳掠了希雅,并且将她交给了那个舍瓦,根本就是不可原谅的事儿,但看在这位老者与这个小男孩儿的面子上,无念只希望希雅能醒来,草原他也不准备呆下去了,他日也很难相见。
“你朋友我们会治好,不知其他人?”老者见叡儿已经完好,而这少年也开口,可见他并不是其他人所说嗜杀之人,试探着询问其他人的过错。
“我们都死了很多人,是也不是?”无念淡淡的说道,见老者叹息,望着他花白的头发和沟壑纵深的脸,“死罪可免,但需惩罚。”
“哼!小儿休得猖狂!”那男人一下子跳起就要冲过来。
“你认为你能抓住我吗?你又认为你能打的过我吗?”无念嘲讽的道。
那个男人见父亲阻拦顿时停下,羞愧的将头低下,他的魔豹跟不上那少年坐骑的速度,而自己又被他的法术弄得手忙脚乱,他知道如果二人一直斗下去,自己终将会是败的一方。无念见他不言语了,冷哼了一下,要不是怕伤到希雅,看小爷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昂儿退下!”老者对男人呵斥道,然后转回看向无念,“何种惩罚请讲?”
“老爷爷,只要你救醒我朋友,而他要向我朋友道歉,一切的事都既往不咎,你看如何?”无念抬手指向那个男人一字一顿的道。
见那男人还要冲上去,老者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无念,“好!一言为定。”说着那老者将自己手指咬破,在空中画了一个符箓出来。
无念见他竟然画出了契约血符一愣,不过见他如此,将还在提着的柏古叡放下,咬破手指画符,而后意念一动,两个字符融合在一起,金色从血色中一闪而逝,接着那字符在空中一点点如同血滴般向上飞去,顷刻消失在天边。那个男人看着那血符消失,咬着牙攥着拳头,突然将全身力气散去,颓然的低下了他高傲的头。
无念从泽泽背上跃下,稳稳的落地,跟着老者和那个小男孩儿进入了一处毡帐,那个男人也紧紧的跟在后面。进入毡帐,无念将希雅解下,让她躺在毡帐内的垫子上,而后让开半身,让那位老者靠近。只见那老者吩咐了柏古叡去取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那小男孩儿就取来一个药箱似的箱子,老者开始为希雅治疗。无念得知要将希雅救醒需要每日一点点打通她被药物禁锢的意识,那药物通过真气引导能将人的意识禁锢,而脑中正是人的重要所在,稍有偏差希雅就真的醒不过来,无念一方面暗恨这药恶毒的同时,也不得不让制造出这种药的人去治疗。
无念寸步不离希雅的左右,老者只能让那个男人骑豹去给勒科莫利鲁送信,也将蒙库达的解药送去。而那个柏古昂到了营地门口将自己的怒气全都撒到这,叫嚣着让人出来接信,出来的是勒科莫利鲁,二人再次大战了一场,将勒科莫利鲁的骏马斩杀,柏古昂将信件与解药丢下大笑着离去。勒科莫利鲁将解药带给了蒙库达,见信件正是无念所写,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勒科莫利鲁根本看不懂。
蒙库达将其翻译给了他,原来无念所写乃是那小男孩儿的那套,洋洋洒洒的陈述冤家宜解不宜结,还让勒科莫利鲁自己考虑,然后告诉蒙库达那个解药,还有自己已经将希雅追回,但希雅身有小恙,需要这里的长者治疗,自己与希雅不日便归。还有那魔虎看看主人死没死去,可否交予勒科莫利鲁作为坐骑,让他自己想办法,最后说道就是将一切准备好,当他回归时就要入中原,当他完成了事情后再回归草原完成他们共同的心愿。
蒙库达说完,手上燃气火焰将信件烧毁,他还有一段没说的是就是无念不准备为了他死去的那些兄弟报仇,如果勒科莫利鲁执意报仇的话,无念不会去管,他蒙库达更不会去管,那个营地原来与勒科莫利鲁一直有隙,而希雅正是遭了无妄之灾。又是那个舍瓦不知如何知道了希雅的所在而助其攻打响马营地,说到底还是他这里内部出了叛变者,相信勒科莫利鲁也应该猜到了什么。
勒科莫利鲁还沉浸在得到魔虎的喜悦中,他们这些响马都是草原流浪的人聚集到一起的,说是兄弟,更多的说是一起靠劫掠生活的人差不多。虽然自己追随了无念,但自己依旧是这里的统领,无念与蒙库达也没有夺走他这些手下的意愿。他也隐约从无念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看来自己要清洗一下这里了,但不是现在,刚刚损失了这么多兄弟,他不能让他们心寒。
既然希雅无事,而无念又对他的失职不追责,他也乐得清净,没有罚又有赏,他这个亡命徒算是愿意跟着无念了。想着自己也能有一匹猛兽坐骑就兴奋又激动,这些年吃过的亏全因为坐骑的关系,而后他将不再害怕那些骑将,自己也有了和其一搏的机会。整顿手下,准备留下与自己忠诚的人,其他的亡命徒都送与银钱散去,他们要追随自己去中土,有些人甚至自己如果死在中土可能再也回不了草原了,想到此他也有些唏嘘。所以转念他就确定了,自己一定要助无念,助自己用命压下的这个赌注,让无念越来越强大,而自己的命也就越来越有保障,自己的复国梦也将越来越近。
第五十九章 东去
更新时间2012…10…15 13:15:06 字数:4121
在与老者一次深谈后无念带着希雅随着整个营地的人迁徙,原因是他将舍瓦伤了一只眼睛,而现在舍瓦回来追逐他的话将给这个营地带来灾难。老者寻思了一下就召来同族人,商讨了一下确认迁徙,那个柏古昂还要阻拦却被无念一句话给打下了气焰。柏古昂根本打不过那个舍瓦,而他的魔豹无论在速度上与强壮上都与那人的魔豹不可比,即使加上无念也只能将其逼退,但他早晚有来寻仇的一天。
就算无念现在带着希雅离开,那个反复无常的人也许会将气焰洒在他们族人的头上。柏古昂想着那人掳到这个少女后就不再帮助他们攻打响马,而是带着少女先行离开,可见那人根本不守信用,但他与这个杀了他很多族人的少年憋着一口气,父亲不计较了,他还耿耿于怀。每日见到仇人就在眼前,他的怒火一次次的上升,一次次的压下,即使全族迁徙了,他也躺在马车上终日酗酒,如狼般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无念的身影。
无念知道此人想要报仇,他表面上无所谓的与柏古叡聊天,但始终警惕着柏古昂的动向。与乌哈所谈皆是见闻兵法,但与柏古叡相谈则是为人为官甚至为君王的道里,无念发现自己有些地方还得虚心向这个八岁的孩子学习,这让他感到有趣的同时也感到有些憋气,因为往往他的王道总是被柏古叡嗤之以鼻,被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小孩儿看不起,无念经常与其置气,但是过了几个时辰两人又重归于好。
柏古叡也不再如先前一样害怕无念,虽然血腥的仇恨依旧在族人与无念间存在,但他像是无所谓似的依旧当着族人的面与无念往来。最初人们连带他一起愤恨,但想起了他为他们所作的一起,也只能将愤恨压在心中,而后生出无奈。他们知道这位柏古叡的为人,从小就是善良的一塌糊涂,望见云雀被鹰所食也要哭泣一番,但谁也抹灭不了他对族里做的一切,如果没有他阻挡,那个叫李无念的少年魔鬼可能已经将他们屠戮。
“为何羊群是一群,狼群是一群,狮群是一群,而豹子却是独自?”无念躺在载着希雅的木车顶问躺在旁边的柏古叡。
“羊群为百姓,狼群为兵将,狮群为王公,豹子则是游离于山野的修士,然而无论狼群也好,狮群也罢,亦或是豹子,他们的肚子都是羊群填饱的,上古的天洪国主懿问大夫濂溪,何为治国之道,濂溪言:百姓为上。懿不满,濂溪言:君以狮自居,驱狼之兵守疆土,圈羊之百姓,如若无羊则狼兵散,狮孤,无食,则羊为上。懿又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然修道者一心追求长生而不果,食国之粮而蛀,当驱逐。”
“懿怨恨修道之士是普天下皆知,他不过想找个借口而已,然而濂溪则认为不可,修道之士为豹虽然与狮抢食,但存在即为缘由,天道自有天道循环,一国危难之际,修士斩妖除魔平定天下,而天下平则隐与山林,谁能言其无功,大王之所以不喜则是他们不听从国令,但若有妖邪食国之羊,狼不可敌,难道要狮出?懿听罢便将围剿修士的想法搁浅,因此天下道家才能绵延如今。”
无念本想将其考住,没想到却让自己学习了不少,有些不服气再次出题,“天有云浮于地之上,天有鹰遨于云之下,为何君王拟为鹰而不拟为云,云气象万变正是君之脸,而鹰只有一个形态翱翔于空。
“君为天子但其为人之一,鹰虽翔于空但其为万兽之一,他们皆是同类王者;而云多变为气象,不能统领风雨,还要被其左右。”
既然辩论不过无念也只能默默的躺着看着天空的朵朵白云,果然被风左右,而风又被其他物左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