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门口,无念就忍不住扶在了毡帐上,却身体一软,整个人倒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中,回头一看原来是希雅跟了出来。无念笑了一下,就在门前盘膝坐下,采气势起,天阳之气与地阴之气源源不断的吸入丹田中,在丹田内旋转又不停的流到身体各处。身上蓝光亮起,无念边吸收天地灵气边治愈自己的伤势,这次受得伤太严重,体内乱成一团,意念随着蓝色粒子一点点修复。
当无念从疗伤中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转暗,天边的彩霞告示着夜幕即将来到,无念深深的吐了口气,感觉自己又生龙活虎了。手向后想要拄着地起身却摸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一惊之下回头,只见希雅坐在身后头靠在毡帐上沉睡,被无念碰到后醒来,眨着她的大眼睛,似乎还没有将意识收回。无念看着她的憔悴样儿,哪儿还有自己刚见她时的光彩,度了一缕真气过去在其身上游走,但她根本没有修炼过,体内的的经脉处处受阻,无念只能令真气游走于大的经脉中,即使这样希雅也瞬间精神焕发,大眼睛眨着奇怪的看无念摸在她的腿上,然后一股既温暖又凉爽的气流冲入自己体内,感觉丝丝痒痒的同时又无比的舒服。
“好多了吧?”无念问道,将手从她的腿上拿起,看着她的脸似乎有了些精神。
希雅回复了他一句,无念依旧听不懂,但见她笑盈盈的梨涡开来她精神却是好了。翻身站起,无念伸手将希雅也拉起,问了她泽泽的所在,似乎总是听到泽泽一词,她已经知道了泽泽说的是谁,拉着无念就走。两人来到了一个毡帐前,只见泽泽趴在那个毡帐的旁边打着呼噜。身上的铠甲还在,伤好了许多,但还是隐隐的有血渗出,无念走了过去,蓝光流转为睡梦中的泽泽治疗,泽泽伤的也很严重,但与无念不一样在不是致命伤,不然它为何躺在这里呼呼大睡,而从空气中无念也能闻出这座毡帐中浓浓的肉香。
闻到肉香无念的肚子也饿了,不知道这座毡帐是谁家。听见了无念肚子的咕噜噜叫,希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拉着无念就钻进了帐子里,只见斯亚在那里煮着一大锅的肉,看那锅确实不小。见无念二人进来,斯亚顿时高兴的为二人倒上奶茶,听希雅说无念饿了,马上捞出一大块肉放到盘子里递给无念。无念吃着羊肉喝着奶茶,也不管腻或不腻了,胃口大开之下开吃。
夜里他还和希雅挤在一个毡帐中,无念想这个毡帐也许是希雅的家,而他这个客人无处安放了,只能寄宿在希雅家,虽然感觉有些别扭,会失眠,但两个人相隔着很远的距离用两人都听不懂的两种语言聊着天,最后逐渐入眠。第二日早起却见整个营地的人都聚集到一起,原来是今天举办葬礼,无念与希雅骑着泽泽与库巴等人来到了泽泽戏耍的大湖旁,只见族里的人将厚厚的干草铺在地上,将人的尸体放在上面,而另一旁则一群人在挖一个大坑,坑挖好后那些死去的羊被扔到里面,然后埋好。
人类的仪式要复杂的多,先是那个头顶兽头骨的女人祈祷神灵接收这些亡故人的灵魂,然后又众人匍匐在地向天上叩拜,无念见希雅也在那里叩拜,他看向遥远的天空。那里有座大门,他曾在几年前去过,那里是不是就住着神灵,不过他相信神灵的存在却不相信神灵能佑护自己,打小岛上灌输的就是无神论,不过他想着有朝一日去天上看看,看看神仙们长什么样,神仙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噗嗤一下打了个喷嚏,将仰着的头落下。
亡故人的尸体在干草的燃烧中火化,当最后一缕火苗熄灭的时候,那个戴着兽头骨的女人走上前去,一点点将燃烧的灰烬聚集起,然后众人便吟唱着一首安魂曲,那个女人抓起那一堆灰烬将其洒入湖中,直到歌曲唱完,女人再将剩下的灰烬顺着风洒向天空,风卷着亡故人的身体飘向远方、飘向生养他们的草原。
“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回去的路上斯亚告诉无念。
“为什么?”无念疑惑的问道。
“哈里克的豺狼还会来的,再来时就将会带来死神的眷顾。”斯亚回头望着身后逐渐远离的大湖阵阵哀叹。
“你们要去哪儿?”无念想着他们离去,自己是不是也要离去,已经耽搁了几日了,不过他对这里,对这些人有些不舍。
“一路向西,随着祖先的足迹去寻找新的家园。”听了斯亚告诉他与无念说的话,一旁的库巴插口。
“祝福你们能找到更好的家园,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我会义不容辞的。”虽然有些伤感,不过无念的家不在这里,他还要寻找回家的路,这里不过是记忆中的一段美好回忆。
“无念兄弟,你不和我们同行吗?”听了斯亚的翻译,库巴充满希冀的问道,“我们找到祖辈的足迹,将族人召集起来去抵抗哈里克,像雄鹰一样去征服这茫茫的大草原,无念兄弟,你不向往吗?”
“不,兄长,离开家乡这么久,我的心思念着家乡,思念着娘亲。”无念看着这几十人的小族群,除去妇孺就剩下十几个男人,用这十几个人打败哈里克去征服整个大草原,不得不说自己收了个什么样的兄长,愁人。
“如果你有了神的子女眷顾,不想去征服整个天下吗?”库巴不甘心的再次问道,眼神不自觉的看向无念身前的希雅。
“那是什么?神仙的子女和征服天下有什么关系?我一向都不暴力的。”无念眨巴着他的大眼睛一脸的无知。
当斯亚翻译过去时所有听见的人都在撇嘴,不过看来无念这个勇士不花费一番心血是拉不进他们族群了,库巴与斯亚不经意间对视了一下,不过这个小动作被无念看到了。哎!不是自己不帮他们,实在是自己的事情太多了,此刻救了他们,远方的奚月也许还要自己相救,还有自己离开家乡这么多年,娘亲还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茫茫的大海要如何寻找归家的路,何况这片草原与大海相距天的两端。看着这个多灾多难的族群,也罢,帮人就要帮到底,先解决了他们的安全问题再离去,为了库巴,更为了希雅。
“兄长,泽泽的伤还没有完好,我想我随着你们向西找到新的家园,然后我再离去,你看如何?”见库巴还要再相劝,他赶快拦住,“兄长不要相劝了,我自幼被人掳走,家乡的爹娘恐怕日日以泪洗面,我的朋友也在危难中等着我去相救,几年来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草原虽美但非无念之家,还请库巴兄长谅解。”
库巴似乎是个直肠子,见这个说法不能留下无念,与斯亚说了什么,见斯亚看向希雅,然后点了点头,对着无念说道,“如果这里就是你的家呢?”
“怎么变?”这下无念真不知道了,不过他们总看希雅干嘛。
“我们回去再说。”库巴隐秘的说道。
无念将疑惑放在心里,看着库巴与斯亚在那交谈什么,而怀里的希雅一直向那边看,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回到了营地中,所有的人开始收拾行囊,男人们将毡帐拆掉,叠好放在木车上,女人们则负责收拾锅碗瓢盆等较轻的器具。无念与希雅被库巴和斯亚,还有族中的长者带到了库巴的毡帐里。无念不知道他们要告诉自己什么,不知道又要使出什么办法将自己留下,真是个执着的人。
待众人都盘膝坐好之后,族中的长者站出,无念记得他的胳膊被咬伤,自己给他医治时他的胳膊只剩下筋骨相连。见他对着库巴点了点头,库巴与其他人也全部站起,现在只剩下无念与希雅还坐在毡垫上,仰头不解的看着这一圈人半围着他们。忽然所有人都单膝跪下,一同说了些什么,无念没听懂,但旁边的希雅听懂了,她瞪着大眼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些人跪的是自己,而口中称呼自己为维维。
无念也看出来了,他们跪着的人是身边的希雅,这让无念不解的同时也有点儿惊讶,由于语言不通,希雅的身世他一直都不知道,还以为是库巴的妹妹,或是族里失去双亲的孤儿,可是看现在的场景,恐怕她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见一旁的希雅惊慌的看向自己,手不自觉的拉着无念的手,整个人向无念靠拢,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让希雅如此惊慌。
“斯亚,你们在说什么呢?”
“叩见乐卫。”斯亚没解释呢,先是转过来叩见了无念,接着库巴等人也一起叩见。
“喂!喂!喂!你们别乱跪了好不好,到底说什么呢?乐卫是什么东西?”无念想要躲开,却被希雅整个人靠在身上,躲不得。
“乐卫就是你们的驸马,而希雅是我们的公主。”斯亚恭敬的说道。
“公主,驸马?等等,希雅是公主,我是驸马?”无念一下子跳起却惊了旁边的希雅,将她拉到身后,看着这些奇怪的人,玩儿什么游戏呢。
“您就是公主选的驸马。”斯亚指了指无念腰间挂着的小刀。
无念看着他指的方向,将一堆挂饰摆弄了一下,除了那把折断的小剑,这里只剩下三个东西了,不知道他指什么呢。就算是希雅是公主,可自己什么时候把她给娶的,希雅是自己的好朋友,这也太突然了。如果只是库巴和斯亚在他也许会想这是两人和他开的玩笑,但是那几个长者也跪在地上,无念自幼尊敬长辈,对长辈给自己跪下甚感难受。
“你们先别跪着了好不?咱们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无念心平静气的向着他们说道,“咱还想刚才那样坐着好不?”
众人相识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那位最年长之人,见他点了点头所有人坐回毡垫上。斯亚开始给他讲述事情的由来,希雅的确是公主,而他也的确成了乐卫,也就是驸马,原因就是希雅送给他的刀,他送给了希雅项链,还有他们已经同房了,虽然明眼人都看出两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大人们的心里才不会说出什么,要造成既定的事实,只因为相信无念是个有责任感的小男人。
无念没有说什么,他第一个感觉就是否定,但是转念一想,他也挺喜欢和希雅在一起的,成为驸马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不过奚月怎么办,做男人真难。看着眼前这几十人的族群,这国家就这么大点儿,好像过家家,无念禁不住的看向一旁的希雅,不过希雅是公主是好事儿,她不是公主谁是公主,哪儿哪儿看都像公主,看库巴和斯亚长的,再看其他人长的,也不知道上天是花了多少心血雕刻她的。
“问一个问题。”无念小心翼翼的问道,他肚子里可藏不住疑惑,“你们国家多大?”
“陨星湖是我们的故土,当年我们族群非常庞大,很多小部落都依附在我们的羽翼下,辽阔的疆土雄鹰飞七天七夜也飞不到边际。”斯亚回忆着说道。
“那么大?!!”无念看着他,不是在吹牛吧,再看向一旁没有听懂一脸迷惑的希雅,她的祖先把那么大的疆土都丢了,却让希雅这个公主现在受这么多的苦。紧紧握着希雅的手,无论是作为好朋友,还是这个稀里糊涂的驸马,他都不想再让希雅受苦,更不会让她遇到危险,就如同当年他没有能力保护奚月一样,先进他相信自己拼了命也能保护好希雅,见她因自己望向她的目光而转过头,原本迷惑的脸上如往常一样绽放开笑容,隐隐的梨涡让无念一切的思绪全部放空,脑中只有她迷人的微笑,为了这阳光般温暖的微笑能每日相见,他抽了抽鼻子,认了。
斯亚看着无念的表情,见他虽然惊讶但没动容,于是自己再次补充。
“我们的国家当然大,南有中州北有达坦,我们的骑兵就像这草原的草一样多。”
吹吧!无念抠了抠鼻孔,那得多少人,“那怎么剩现在这么几个人了?”无念一盆冷水泼了过去。
“这个,国有盛有衰,都是世间的更替。”斯亚算是为自己的国家衰落找了个合理的说法,“哈里克原来不过是依附于我们的小民族,而此刻,哎!”
先生爷爷说过拿先人的荣耀过自己的生活,且长吁短叹,这样的家得家道中落,这样国当然会衰落。无念对他们没有同情,不过看在希雅是那个国家公主的份儿上,就随着默哀一下吧。他在心里默哀了三秒钟,算是默哀这个雄鹰七天七夜都飞不到头的庞大国家。
“哈里克打来时维维还在襁褓中,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全部被哈里克毁掉,而今她长大了,是该告诉她的时候了。我们这些旧臣一直将维维保护在和平的生活里,一直在这个祖先的故土生活,谁曾想那哈里克连我们这么点人都不放过。”
“我们的王庭被攻陷后,一部分人带着族人向西而去,还有一部分人分散着散落在大草原上,另外一些人则被哈里克奴役,我们不过是守卫王庭的一群兵士,王庭陷落后化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