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习修瞧得心一软,温声道:“我不走,我会陪你去的。”
“真的!?”白露眨巴眼看习修。
“嗯。”习修点点头。
“太好了!”白露高兴得直拍手,“这样的话这一路上我就不会无趣得发霉啦!你是男人,可是要说话算话,不能反悔的咯!”
“……”习修眼角跳跳,他还以为她是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路上不安全,谁知她竟是觉得路上无趣要他陪着打发时间而已。
他还真是想多了。
“对了小肚鸡肠,你我这究竟是怎么换回来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后脑勺这么疼?”她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殿下:本小可爱来啦~~~
☆、第三十三章
白露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和习修是怎么换回来的,她只记得那天夜里她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习修想到她那天夜里又哭又闹还说了一堆胡话的模样以及老树砸下后他只护住她下半身的情况,决定就这事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白露因为换回了自己的身体开心得不得了,也没有一直缠着习修来问,这倒是让习修吁了老大一口气。
既然已经换回来了,就真真的是男女授受不亲了,习修不打算再和白露同乘一辆马车,奈何白露的无赖性子上来了,不但拦着他不放,竟还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了。
“不嘛!你就还是和我一起坐一辆马车就好了嘛,要不这接下来的路都没人和我玩没人和我说话,我会长霉的!”白露说什么就是抱着习修的胳膊不放,惹得客栈里的其他客人都笑了。
习修羞得有些无地自容,他轻轻斥了白露一声,“有什么话你松手了再说!”
“我不!”白露摇摇头,“你要是不答应我,我现在就在这儿喊说你要抛弃我不要我了!”
白露说完,得意地朝习修抬了抬下巴。
习修被逼无奈,只好妥协道:“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他怎么愈来愈对这个荒唐公主没辙!
不对,是无赖公主。
听到习修答应了,白露朝他咧嘴一笑,笑得甜极了,“嘻!小肚鸡肠,我越来越发现你也挺好的!”
“……”习修别开眼不看白露那灿烂的笑,“行了,你可以松手了。”
“啦啦啦啦,我吃饱了,在外边溜一会儿等你啊,你记得把行李都拿上马车,别忘了啊!”白露说完,欢欢喜喜地跑了。
坐在旁桌的大嫂忍不住对习修道:“哎,小兄弟,你这小媳妇儿可还真是可爱,欢欢喜喜的。”
“那肯定是人家小兄弟疼媳妇儿啦!不然像你我这样,哪还蹦蹦跳跳得起来哪!”另一位大嫂笑呵呵接话道,“是不是啊,小兄弟?”
习修正在抿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最后他匆匆将账给结了,走了。
这纵明县,根本就不能让人好好待着!
习修走出客栈,没瞅见白露,正想着要去寻她的时候,便见着她怀里揣着什么一堆东西朝他跑来,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朝他怀里塞来,让他根本不得不抬手来抱着,他很嫌弃,“你这一会儿时间内都买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说我买的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白露不服,“这可都是路上要吃的,待会儿你可别吃我的,哼!”
“哎呀,我好像又看见了个好东西,你等等我,我这就去买回来!”白露说着又要跑开。
习修一把抓住她,“别买了,你买得够多了。”
再让她去买,怕是买到太阳落山她都买不够。
白露噘嘴,“那要是不够我吃怎么办?”
习修忽然觉得白露的嘴小小的粉嫩嫩的很是可爱,让他心生出一种想要咬一口的邪念来,他赶紧甩掉这个想法,“到了下个镇子或是县里了再买。”
“那要是到了下个镇子或是县里你又反悔了不给我买怎么办?”白露脸上写着不相信。
“不会。”
“那好吧,我就相信你啦。”白露点点头,然后便又笑了起来,“出发咯出发咯!”
习修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成了白露的“搬运工”,他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更不觉得反感。
客栈里的两个人女人婆还在笑呵呵地议论,“这小两口,长得可真是漂亮,那小媳妇儿笑起来的模样可真是把我这老大姐都甜住了,我要是也有这样一个儿媳妇儿就好了!”
“得了吧,那首先你要有个那么漂亮的儿子才行。”
“我想想也不成?”
“让你看看你就该很高兴啦!”
*
由纵明县到边南郡的青都镇,一共花了整整七天的车程。
白露趴在马车里,软趴趴地说什么都没了下车的力气,她蔫了吧唧地看着已经下了马车正站在马车旁沉着脸盯着她瞧的习修,软绵绵道:“小肚鸡肠,我骨头散架了,脑袋也昏沉沉晕乎乎的,我动不了了,你抱我下去好不好?”
说完,她还非常不要脸地朝习修伸过来双手,一副“我要抱抱才能起来”的无赖模样。
习修不说话,依旧沉着脸看她,眼角跳了跳。
这个荒唐公主,真是一路上朝他撒娇撒习惯了!
见习修不说话,白露只好改口道:“那你背我下去总可以吧?我真的一点儿都走不动了嘛,小修修……”
“小修修”是路上白露说着说着玩笑就给习修取的称呼,她发现这个称呼非常有用,每次只要她一这么叫他,他就什么都答应她了。
果不其然,只见习修浑身轻轻一颤,然后阴着脸背过了身,“过来,我背你。”
他要是再不答应她,“小修修”这三个字怕是整个青都镇的人都知道了!届时他还要不要脸面了?
“我就知道小修修你不会不答应我的!”只见白露两眼晶晶亮,一爬就爬起了身,哪里像是浑身散架没力气的模样,分明就是自己不想走耍赖要习修背着她。
“你要是再说,我就走了。”习修颞颥突突直跳。
“好嘛好嘛,我不说了就是嘛!”白露笑得开心地扑上习修的背。
她绵软的身子伏到习修背上的瞬间让他躬着的背僵了僵,当白露双手环到他脖子前时他更是动不了了,双颊红得厉害。
“好了,我伏好了,走吧!”白露笑嘻嘻地发号施令。
习修愣了愣,这才将双手背向后勾起她的双腿。
“怦怦,怦怦!”习修觉得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哎哎哎,小肚鸡肠,先别进客栈,先去那边那边,我饿了,我要去那边的面馆先吃一碗面!”
“……”
“去嘛去嘛!我知道你不会不给我去的!”
“……”习修只好转身,背着白露往不远处的面馆走去。
快到面馆时,习修将她放了下来,“你自己走。”
省得遭大伙笑话。
白露又蹦又跳地朝面馆跑去。
习修在后边看着她满身的活力劲儿,心想他怎么就能一次又一次被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给骗了?
习修无声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想着还没有告诉车夫先将马车赶到客栈马厩里,习修便转头要向还候在原地的车夫说一声。
就在这时,迎着夜幕里路旁将将挂上的风灯光线里,他看见了一抹锐利的白芒。
这抹白芒正划破夜色朝蹦蹦跳跳的白露疾射而来!
“白露——!”习修惊惶地唤了白露一声。
“嗯?”白露停下脚步,有些嫌弃地转过头来看向习修,干什么突然叫她叫得这么惊恐,会把她想吃面的食欲都吓跑的。
然,她看到的不是总是一脸嫌弃或沉着脸看她的习修,而是看到一向斯文古板的他朝她狂冲而来,她看到的是他紧张惊惶的脸。
紧着,便是他将她搂在了怀里!
白露愣住了,“喂,小肚鸡肠,你干什么啊?”
习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紧张地问她,“你有没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白露不明所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没事忽然整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就好。”习修舒了一口气,他笑了笑,“没事就好……”
习修话音才落,白露便看见他嘴角流出一道腥红的血水来。
白露惊住了,“喂,小肚鸡肠,你这是干什么!?你别突然这么来逗我行不行!?”
习修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他已经垂下头,靠在她的肩上,失去了意识。
白露吃力地托住他不住往下沉的身子,这才看见他背上,赫赫然插着一支精铁□□!
白露怔怔地看着插在习修背上的□□,忽尔仰天咆哮出声,“蒲桃——!给本宫把人抓回来——!!!”
*
“梁丘?”白露半眯起眼,看着蒲桃押到他面前来的人,语气森寒得入骨,“还是本宫应该叫一声谷梁丘?”
蒲桃看着白露寒着脸的模样,他知道他这个主子真的生气了,很生气。
他是白露养在长公主府里的面首,实际则是她的暗卫,白焱将他身边十八暗卫中最沉稳的三人安排到了白露身边,蒲桃便是其中一名,翠衣将梁丘狂揍的那夜,正是他将梅君引到白露院子里去的,当然他已然知晓白露早已不在寝殿中,否则他不会只是将梅君引过去而已。
这次白露由京城前往边南郡,身为暗卫的他自是要一路相随,只不过从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罢了。
虽是如此,但白露知道他们一定在跟着她,以保她的安全。
可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猝不及防的一支□□,来自梁丘之手!
蒲桃觉得,殿下惩罚完梁丘之后,就轮到他了。
护主不力。
梁丘脸上虽消了肿,但瘀伤还在,嘴里那上下四颗门牙更是无法补得回来,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蒲桃朝他腿弯用力踢了一脚,他便狠狠跪倒在地,狼狈到了极点,但他看着白露的眼神也狠毒到了极点。
“呵呵,怎么?不服?”白露轻轻一声冷笑,她手里玩着那支精铁□□,慢悠悠走到梁丘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就凭你这么一副孬样,还想从本宫这儿得到些什么惠及你们衡国的东西?”
“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衡国的皇子?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接近本宫是有目的的?”白露眼里写满了轻蔑,“本宫不治你,是因为本宫晾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本宫倒忘了狗急了可是会咬人的,竟然险些挨了你这疯狗的咬。”
“本宫现在生气得很,你说,本宫要怎么处置你才好?”白露说着,将那只□□的箭簇抵在了梁丘的额心。
梁丘双目大睁,“你敢!你若是敢动本王,便是置你衍国百姓于水火而不顾!见不到本王回去,届时本王的父皇必然向你衍国举兵!”
“啊——!”梁丘话才说话,便听得他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双腿之间,血滴答滴答而落。
白露手中的□□,此时就正正好插在他双腿之间!
“闭嘴吧你。”白露将梁丘一脚踹翻在地,“衡国连自己朝堂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敢向我大衍举兵,也要看你们衡国有没有这个胆!”
蒲桃看着地上没了个人形的梁丘,陡然举得心惊胆战。
他从来没见过殿下气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殿下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第三十四章
箭入体不穿透,入肉寸许,这样的箭最是难拔,必须要先剖开箭簇周围的皮肉才能将其□□,若是强行拔出,只会反钩皮肉,让人痛不欲生,尤其这支□□的箭簇还是个四棱箭簇。
如此便罢,这支箭正正好插在习修心脏旁,假若取箭时稍有不慎,便会伤及心脉,届时便会危及性命。
更甚者,这箭上,淬了毒!
这让前来医治的大夫手一直忍不住颤抖,根本没法果断迅速地将□□从习修胸膛上拔出,最后还是白露一咬牙一闭眼,将那支淬毒的□□从习修胸膛上取了出来。
倘若箭上无毒,白露兴许还不会气得让人心惊,梁丘可能还有一条生路。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倘若,就像白露假若知道自己有危险绝不会让习修给她挡箭一样。
*
白露坐在习修身旁,安安静静,一点儿都不敢吵他。
习修睡得很沉,很沉。
那支淬毒的箭虽然没有伤及心脉,可毒素却已在体内蔓延,虽已让他喝了解毒的药也在伤口敷了药,但终究不是在中毒的第一时间得以处理,现下也无人知晓接下来他的情况会如何。
大夫虽然口头上安慰白露说毒已经解了,他大约会昏睡个三五天便会醒来,可但着大夫那凝重的面色,白露就算没有追问,也知道习修的伤非同小可。
“小肚鸡肠,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梁丘那个贱人我没弄死他,但是绝对让他这后半辈子活得生不如死。”看着习修闭得紧紧的眼睑,白露轻声道。
她一脸的咬牙切齿怒不可遏,但声音却是轻轻的,生怕吵到了习修似的,可不与他说些什么,她又觉得不自在。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没人和我玩儿我很无趣的你懂不懂?你到底还要睡几天才会醒来啊?”白露撇撇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还有,你不是很讨厌我很烦我吗?你干什么还要帮我挡箭?你心里头想些什么啊?”
“我又没有叫你帮我挡箭,你这样,会让我一辈子都欠着你的恩前的你懂不懂?”
“当时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该不是你……喜欢我了吧!?”
这个念头突然一闪过,白露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惊得当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