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向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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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向残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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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当所有歌姬从大堂回来的时候,权舆发现异样了。所有人。从她房间路过的时候都要羡慕嫉妒恨的挖上权舆一眼,还要和旁边的同伴小声的说些什么,一开始权舆就犯嘀咕——这帮家伙怎么回事啊,不理她们,继续看书,后来发现卫子夫还没回来,权舆突然感觉不对头了,难道是……权舆摸摸下巴,好像,确实,虽然《史记》《汉书》或是什么《西京杂记》等等野史都没有记载具体时间,但是……应该就是这个时间点附近啊……权舆恨恨的一拳打在自己腿上,怎么就没有注意呢?哎呀,不如去看看吧!
    春寒料峭,猛然从生着炭火的房间内走出去就像被针刺了一样,真是的,平时啥事情都被贤惠的闺蜜卫子夫给做了,自己连房间里生着炭火都忽略了,权舆猛吸一口冷气,赶紧缩回房间添了一件厚厚的复襦——也是卫子夫帮她做的——这,难道这是自己离开了卫子夫就没法活的节奏嘛?哎,不管了,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赶到长公主府大堂的时候,只有平阳长公主一个人坐着饮酒,平阳侯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回封国去了,只剩平阳公主和小曹襄呆在长安。
    权舆蹑手蹑脚的走进去,长公主依旧自顾自的喝酒,也不看权舆一下,淡淡的说:“坐吧!”
  权舆走到她身边坐下,感到她的眼睛似有些潮湿,看着她一杯一杯不管不顾地灌下去,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虽说汉代的酒都是些低度数的酒……但,酒毕竟是酒吧,喝多了,总会醉的。权舆碰碰她的手臂,想提醒她不要再喝了。
    平阳公主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借酒浇愁,她的喉咙像是在哽咽着,她叹了一口气,对权舆说:“卫子夫被皇上看上了。”
  “啊?”虽然早知道结果,可真正确定这件事情的时候,权舆还是不由得震惊了一会会儿。
    “你不是早知道么。”平阳长公主的语气里听不出感情。
    “是啊,额……唉,可是你怎么这样了,她进宫不是挺好的么?也是你希望的不是?权舆疑惑了,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么,为什么平阳长公主看起来反倒伤心欲绝。
    “我一直在为弟弟搜罗了许多女人,一是为了他能早日有子嗣,二来,是想他在立业的路上能有个伴——毕竟,我离他还是很远,能有个贴心的人在身边也是极好的,三来,也是让我这个可有可无的皇姐将来在宫里也有一个立足之地……”平阳长公主越说越伤心,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进了手中的金樽之中,在略略浑浊的酒中溅起一系列小小的水花,又泛起一个个涟漪,就好像现在权舆的心境。
    “嗯……这,不是很正常么……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这么伤心呢?”权舆更加疑惑了。
    “刚刚,看到彻儿看着卫子夫的眼神,看到他把她拉进尚衣轩……我突然就泛酸了……”平阳长公主自嘲的笑笑,“我突然感到,原来我这一生,都在为他人做嫁衣裳,呵呵……”
  又一滴泪从平阳长公主眼里滑落,权舆的心中都被带起了一丝丝的痛。
    “我……从小就被母后教育着如何让彻儿坐上太子的位置,等彻儿当上太子之后,又日思夜想如何保他登基……我并不喜欢曹时那个病鬼……可是,他继承了曹参的黄老之学,深受太皇太后的宠信……我嫁给他……纯粹是为了……唉!”又一杯酒顺着平阳长公主的喉咙下了肚,权舆喉头心上又一阵发紧。
    “如今,又想着如何保住他的皇位,如何为他找妃子绵延子嗣……唉……现在,他也有心爱的人了……可是……可是……我还……我……还是如此的孤单啊……”平阳公主的泪水喷涌而出,权舆顿时傻眼了,她可是从来就不会安慰人的……尼玛……姐姐我一个女汉子,从来没考虑过这些情啊爱啊什么的事情,这……
  突然,外头一个宦官来报,说皇上马上就回来了,权舆立马身手矫捷如猿猱一般窜到帘子后面了,平阳长公主拿起手帕擦擦脸,又恢复到往常一般雍容华贵。权舆在帘子后头偷偷瞧着,不禁感叹这女人,真是一日千变啊。
作者有话要说:  

  ☆、平阳歌舞(十六)

  皇帝大步流星地走进堂上,身后卫子夫低着头小步快趋地跟着。皇帝的脸色泛着潮红……难道是,权舆一惊,虽然早知道结果,可是对于汉朝皇帝这种近似强*奸的方式深以为……不然,权舆在心底骂了刘彻千百遍然而忍不住打量起这个未来的千古一帝是什么样子。
    经历过一年的阅人,这个十八岁的男人,在汉代应该算是很帅的吧。但他浑身上下的气质中,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霸气,一个人自信到这种程度也确实能让人吃惊呢,有一种看到就不由双膝跪地的冲动,真真是,果然帝王风范十足啊!权舆不由得赞道,还好你权舆姐姐校内心极度强大,就算你刘彻这么霸气看到你也不会双腿发软,哼!
  只见刘彻一挥衣袖就在正堂最上坐下了,脸颊的潮红似是喝了许多酒似的,嘴角微微有些上扬,权舆捕捉到他那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是该替卫子夫高兴呢,还是替她悲哀?又想起征和年间的巫蛊之祸,看向刘彻的眼神又不免带了几分厌恶——还好自己躲在帘子后面,不用当面见刘彻,否则这样厌恶的表情一定忍不住,若是惹火了刘彻到时别死在这里了,姐姐才二十三,这样的花样年纪还不想死啊!
    权舆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想起刚刚平阳长公主说的一番话,蓦然想到自己如今还没脱单呢,作为鼓励学生自由恋爱的闵行理工学院的学生竟然从没谈过恋爱也算是一朵奇葩了,但是身为女汉子颜权舆总是非常矛盾地鄙视着“爱情”这两个字——无论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还是“燕燕于飞,差池其羽”,这些文学上极为美好的主观描写从来没有打开过权舆的心,她热心没错,对每个人都好也没错,可是她却对于男生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甚至已经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青春期女生了。
    卫子夫垂手低着头站在皇帝下首,面对着平阳长公主,权舆看不清卫子夫的脸,她其实很想知道卫子夫自己怎么想,可是却听到刘彻发出一个满意的“嗯”——这个语调让她恶心不已,平阳长公主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霎时又恢复到原来那般雍容华贵的微笑了。刘彻星眼微旸,略带醉意道:“皇姐,朕……想向你要件东西……不知,姐姐肯不肯给啊……”
  什么什么?卫子夫就是个“东西”,唉,不过在这个根本没有人权意识的时代,一个奴婢,就好比一件衣裳——甚至连件衣裳都不如!颜权舆已有些许怒意,但却不敢发作,只是暗暗握紧了拳头,她有些不想再听下去了,于是从后面绕了远路回到了自己和卫子夫同住的房间。
  大堂上平阳长公主,嘴角微扬,却不带一丝笑意,淡淡道:“臣姐府上的一切是臣姐的,也是陛下的,皇上看上了,拿去便是。”听不出一丝感情。
    “那朕……就提前谢过姐姐了!哈哈哈哈哈……”豪放却略显苍凉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大堂上震耳地回荡着。
    “彻儿,你来,姐姐和你讲些事情。”平阳长公主突然唤起了刘彻的小名,刘彻似是很久没有被别人这样叫过,先是一愣,又马上恢复了豪放不羁的态势,点点头便辅修站起。平阳长公主又对卫子夫说:“子夫,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能给别人的就都送了,进宫去是不需带些什么东西的。”卫子夫三叩九拜之后就默默退了出去。
    权舆刚回到房里,炭火已灭了不少,卫子夫又不在,就只能自己去拨弄了。凑近炉子边上,听到旁边一房间有人说话,古代墙壁的隔音效果极是差劲,权舆不想听也全听到了。原来是两个歌姬在谈话。
    “……哎呀,今天皇上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竟然看上了卫子夫那个小丫头……”
  “唉!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看呐,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罢了,说不定……一回宫就会扔一边呢!”
  “是啊是啊,卫子夫又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之前长公主物色的那些绝色女子皇上竟是一个也没看上啊……唉!真是……”
  “哼!凭什么就她那么好运气!”
  “是啊!谁叫咱们命苦呢,唉,之前她不是傍上了那个权舆么……听说很受长公主宠信啊!”
  “是啊是啊,会不会是她把卫子夫引荐的啊,卫子夫唱的那个什么“采莲南塘秋不就是她教的……”
  权舆轻叹一声,也不想拨炭火了,这帮女人!
  走向门前,欲将门掩好,蓦然一片洁白的梨花瓣飘落,权舆伸手将它接住了。小小的花瓣,那般柔弱,那般幼嫩,那般娇小,如何能承受得住太多的雨露,太多的风雨呢?权舆轻叹一声,将花瓣吹进了风里,何必委芳尘啊!
    正想将门带上,却见脸上还带着潮红的卫子夫低着头进来。她抬起头,那神情,既是喜悦,又是悲伤。
    “姐姐。”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嗯……今天,可还好?”权舆也小心翼翼,不知道怎样去问这让人似乎抬不起头却又无上光荣的事情。
    “姐姐……难道不知道吗?”卫子夫有些诧异,但又霎时低下了头,不知道是何感想。
    “嗯……这,自然是,知道的……”权舆眼睛望向别处,想要逃离这尴尬的境地。
    “公主说,让我回来将东西收拾下,然后就……”她没再说下去,大概,也是舍不得吧,毕竟,这府上有她的家人,还有权舆这个最最要好的朋友。
    “嗯……”权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况且,她很清楚卫子夫这一去将面临怎样的危险和痛苦,而最最可怕的,还是征和年间的巫蛊之祸。但是,这一切又有什么办法逃避呢?毕竟,她现在还不想在这异域做出什么太过于出格的事情,比如说,因为自己的情感而去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平阳歌舞(十七)

  然后卫子夫就开始收拾东西了,那些好好看的质量又是上乘的衣裳,那些权舆前几天讨来的好好吃的蜜饯,还有一些存起来用的,钱。她说,这些还是要留给母亲,大姐二姐他们。权舆刚听到,还有些不高兴,怎么没些东西给自己?然后再一想也是,就算卫子夫生活条件好些,但是她家毕竟全是奴才,靠着女儿提高点生活质量也是应该的。权舆也不遗余力的开始帮着她整理,哪些给母亲大姐二姐,哪些给卫步广郑青,哪些给虎头虎脑的霍去病……听着卫子夫说出这些名字,权舆才蓦然发现自己很多人都没去看过了,光顾着自己窝在这小小的屋子内要么看书要么和卫子夫一起打发着无聊的光阴。
    权舆一边感叹着,一边卫子夫就嘲笑她:“姐姐曾经说不喜白子画而喜花千骨,看来是根本不记得众人啊!”权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之前学着说书先生讲《花千骨》还专门歌颂过花千骨为了爱情怎么怎么,自由是怎样怎样不可或缺,然后还煞有介事地把白子画批评了一顿,然后卫子夫就有点不高兴了,说白子画为天下苍生,而花千骨实在是太自私了怎么怎么的。这是卫子夫唯一一次和她就某些问题发生分歧,权舆没有怎么去和卫子夫辩论,其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是老师们在上课时讲华夏文学的发展时就特地的统一了思想,为了拿分数,权舆不想去深究——她之前有吃过深究某些和老师观点不一致的问题的亏。
      收拾好东西,仔细瞧瞧还有那么些,权舆想要不自己和她一起去,这样既可以见见那些被自己忘在脑后的那些人,又可以减轻卫子夫的负担。卫子夫本来不想麻烦权舆的,但是想想自己也拿不动这么些东西于是就同意了。
    拎着个超级大布包,权舆和她的好闺蜜就出发了,开始送东西的征程咯!
    第一站,二姐卫少儿。
    霍去病也有一岁多了,在母亲的不太管教和舅舅的超前教育之下已经活蹦乱跳了,权舆去的时候没有见到这个小男孩,估计是去小池塘边上挖沙子了吧!男孩子嘛,跳来跳去也没人管,事实上是根本不愿管,奴才和奴婢生出来的小孩还是奴才,虽然霍去病可以算成官二代毕竟霍仲孺还是个县吏但是他私生子父亲又不要他,卫少儿也不怎么上心。不过要不是早有这样的经历或许霍去病就不是霍去病了。权舆站在自己第一天到的小庑房门口,上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时光。但是她也谈不上什么五味杂陈,只是有点淡淡的悲哀。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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