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向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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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向残歌-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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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
  上官天赐一听此言,竟然不怒反笑,“这就对了!我哥哥确实三岁就离了家!那时我家还很穷,然后就将哥哥卖给了一户走南闯北的商家,然而将哥哥卖了之后,第二年结果咱家家境好了起来,也就有了我。”
  上官天赏冷眼看着,他自己说的是假话,对方说的也是假话,然而两个人说的都这么逼真,权舆和平阳长公主都有点不的不相信了。上官天赏当初对平阳长公主打的谎言,一点不落的又在这两人的话语间又活灵活现的演绎了一遍。
    ——那上官天赐大概是听信了平阳长公主传出去的谎言。毕竟上官天赏只是个随神君修道的童子,云中君的身份自然是越符合常理越好。
    “是吗?”上官天赏将信将疑。权舆猛吸一口冷气,胸脯顿时大了一圈,这他妈的全是假话啊,这家伙竟然演的真有那回事而似的,这演技,加上这俊脸,为何不去北影上戏啊!
    “如何不是啊?我已经加冠了,母亲去年离世了。临终前特地嘱咐我,一定要寻到哥哥。”
  “哼!一派胡言!”上官天赏一听此言,冷哼一声,抬脚进了房门,毫不客气的坐下。
    权舆和平阳长公主相与对视一下,也默契地走了进去,寻了位置坐下。上官天赐微眯了眯眼,心想这情况似乎不是特别对头,看来自己不应该怀疑上官天赏,而颜权舆才是真正需要寻找的人。微微点点头,嘴角上扬了一些,昂首挺胸走了进去。在上官天赏对面坐下。
    上官天赏将汉朝那最古朴的茶叶细细一片一片的挑出来,他现在正在一叶楼的后院种植各种茶树。虽然他经常性的出去“踏青”,然而毕竟爷爷楼还有一个闲的没事干的颜权舆可以帮着他照顾些,况且茶树这种东西,也不是非要种的名满天下不可。一片片茶叶滑进陶碗,没有骨瓷的白皙,只有最本真的泥土的颜色,然而滚烫的开水冲进去,在烧制的泥土的缝隙里,茶汤缓缓渗入又缓缓溢出,倒是多了几分现代好瓷冲泡而没有的滋味。上官天赏就自顾自的泡了茶,又自顾自地喝起来。
    上官天赐有些坐不住了,喉结上下动了动。旁边树枝状的铜灯烧的是名贵的檀香木,一圈一圈的向上蔓延,将整座屋子熏出佛堂的感觉了。上官天赐咳嗽两声,意在引起上官天赏的注意。
    上官天赏听到这两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如此突兀,上官天赏重重的将茶碗放在了桌上,茶水溅起几滴,在他雪白的衣袖上泛起一个个茶色的年轮。
    “哼!二十年没见过的人,如何张口便认我是你兄长?!”上官天赏剑眉一拧。
    “我不是说了吗?!要不是这一个月都待在你店里留意,我也不会贸然认你做我的哥哥!”
  “哼!假话,全是假话!”上官天赏的声音都已经透出隐隐的愤怒了。
    “你凭什么说我说的是假话?”上官天赐的声音转眼高了一个声调,不甘示弱。
    “那,你也得拿出证据啊?!没有证据,我凭什么认你?!”这次茶碗狠狠地摔在桌案上,茶水溅了上官天赏白衣一身,权舆在旁边看的心疼,那可是上好的绸缎啊!就这样给毁了……不过平阳长公主那儿有很多,这富贵日子,咱也得好好过几天不是?权舆这么一想也就不心疼了。
    “我,自然是有证据的!”上官天赐有些邪气的笑着,脸凑到上官天赏的边上,双目炯炯。权舆在一旁看呆了,这好家伙,竟然比上官天赏还帅呢!犯花痴了吧!
    “哦~那就拿出来啊!”上官天赏脸一扬,傲气毕现。
    “哼!”上官天赐冷笑一声,从胸前衣内掏出半个玉环,这玉环通体乳白透明,包浆很厚,看来是年代挺是久远,被日夜盘玩过得。这到没什么,最是新奇的无非一缕青绿贯穿其中,而于中间断裂处断裂,看来是在另一半续了下去,这要找到另外一摸一样的,还真是几乎不可能呢!
    上官天赏一见,立马傲气全无,瞪大了眼接过左右看看,又很是珍惜的抚摸了一会儿。然后也从胸口的里衣中掏出一块与之对称的,拼在一起,浑然天成。
    ……
  上官天赏就这样多了一个兄弟,他安排上官天赐住在二楼,然后自己为表亲近也搬到了他旁边——当然之前也装模作样的向神君求了许可。
  刚搬来的时候,上官天赐还很好奇的去看了看(认真仔细的看了看)上官天赏曾经住过的地下室,然后义愤填膺指责颜权舆苛待下人。权舆一见他那帅气劲儿,上官天赐一提出说要住在一叶楼,权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又说兄弟间要好好交流交流感情于是硬拉了上官天赏同住在二楼。
    为了这个弟弟,上官天赏可是花了大量的时间陪着他游玩长安城。搞得权舆天天叼着根野草不胜寂寞。这两家伙倒真像亲兄弟一样,天天回来都是眉开眼笑的。
    一日上官天赐终于说要自己出去办些事情。上官天赏这才抽出空来。这不,一大早就走进权舆的房子,冷心冷面起来。
    权舆一见有人进来,可不乐坏了!可一看到上官天赏那张冰山脸,霎时就笑不出来了。这家伙为何就不能向他弟弟学学,多笑笑,多点子表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叶知秋(十一)

  “怎么,今天怎么不和你那弟弟出去了?”权舆斜着眼瞟着他,淡淡问道。
    “你以为,我愿意陪着他?”上官天赏反问一句。
    “哦……原来都是装出来的……演技可真好……”权舆撇撇嘴,整个身子正要倒向床,一把被上官天赏拉住了。
    “我找你是说些正事的!”声音不大,但那股子胁迫感让权舆心里都颤栗了一下。
    “……啥事啊……”
  “咱们该搬进柏梁台了。”上官天赏的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权舆很是讨厌他这自以为是的性情,就想和他对着干:“为啥啊,我可不想走,这地方……”
  “你以为这地方好吗?”
  “那当然了,宫里多不自由啊……龙潭虎穴……”
  “你要这么以为也行……但是你必须跟我走,就算以后经常回来也行。”
  “为什么啊?!”权舆一把把上官天赏的手甩开,脸上的怒气早已毕现了。
    “你别管,我是为你好。”上官天赏仅仅盯着权舆的眼睛,权舆怒火中烧也狠狠盯着他,但是最后还是被盯得发毛,看向窗外。
    “为我好?我从小到大多少人对我说要为我好?为我好……你去死吧!”权舆还是一个猛子倒进柔软的床中。
    “具体原因不是我该说的,你不听我的话可以,但是我懂得身份你一定要按那天的说!”上官天赏的声调提高了些。
    “凭什么啊?!你不让我说我偏说。”权舆白眼瞪着他,张嘴便喊:“上官天赏是……”
  嘴被上官天赏拿了条毛巾将她的嘴一把捂住,权舆挣扎着喊了几句却只泻出几个不明不白的字,只好作罢。
    上官天赏放开了她,指着权舆说:“听到了没有?!”
  权舆愤恨的吸了口气,昂着头,许久,才点点头。
    上官天赏也一脸愤恨,生气啊!缓缓退出了房间。
    然而权舆生气归生气,到底还是明白事理,大抵上官天赏就是看清了这点,才会一直如此。权舆虽然很想不按他说的做,但是听上官天赏=口气里的那份郑重,心想可能是有什么非常重大的事情,也许真的会有什么危险……权舆不是特别想的清楚这些事情,但上官天赏确确实实有些神秘,权舆看不透他,但是她不明白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男生,为什么总是感觉带着些许沧桑之感。想起以前上官天赏略略透露出来的一些有关他家里的事情,权舆心里也隐隐透出些不安,然而这不安一会儿就过去了。作为一名典型的白羊女,权舆总是不惧挑战不怕困难。
    然而那个新出现的上官天赐,倒是让权舆浮想联翩。彬彬有礼,成熟有风度,就算放在三千年后的现代那也是相当的是帅气。权舆美滋滋的想着,意*淫起来。
    ……
  转眼平阳长公主就把各种事情办妥了。一边和上官天赏商量着让上官天赐看着店铺,神君依旧占楼,然而只在每旬有一次驾临一叶楼。一楼依旧是饭馆,二楼依旧是小厢房,只是又叫了些没父没母的女子,交给弹唱什么的曲艺、歌舞之类的。后院也开了些小桌案,亭台楼阁也做的恰是风韵正好。
    也和皇上商量好了让权舆每旬过来看看,也多派了些厨子。另外在一叶楼旁边也增加了些普通百姓吃的起的小店。现在让上官天赏经营了这么些时候,本钱倒是捞了回来,现在就想着怎么再从那些富商贪官手上再榨取些了。平阳公主看着那些账本,很是满意
    ——现在,可以一心一意的忙活宫里的事情了。她想着,满意的笑了笑。卫子夫那个弟弟最近长高了许多,许是到了男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平阳长公主吩咐人多多炖些骨头、煮些肉什么的,让他多吃些。卫家的事情也要管管了,她平阳长公主送进去的人,怎么能屈于她陈阿娇裙下?那岂不是笑话?!她刘君仪,她弟弟妹妹们,欠她的,也基本上还清了吧,母仪天下?这样的女人,也配母仪天下?平阳公主的嘴角微微勾起,手上的一朵盛开的月季被一瓣一瓣扯了下来满手红色的汁液,随手拉来一块白绸方巾,擦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柏梁风云(一)

  建元二年,九月。(注,汉代十月乃是新年,故而要过年了)
    天气渐渐转凉了,不,转寒了。枯叶在秋风中一片片旋转着落了下来,在长安城中铺出了一条条金黄的大道,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更是苍凉无限,难以尽言。而秋后的柏梁台更是如此。
    位于上林苑中的柏梁台,只有遥襟和纤歌跟着权舆。上林苑本是一大片游猎的场所,奈何这一大片林海无穷无尽望不到边。待在柏梁台还好,只是晚上偶尔听得见些许野兽现代科技过分发达的叫唤,平日里清晨的鸟鸣声声,叶随清风而动,晚风寒凉,晨风舒畅,秋日里枯叶纷飞,好一番自然之景。开始时权舆还是新奇的,毕竟后现代科技发达,处处都是些新奇的玩意儿,哪儿来还有这些原始的东西,然而这些东西见就见了,习惯了却也没什么。依旧是孤独寂寞。还伴着些松柏交横。
    唯一的好处,就是离宫里又进了很多,皇帝经常来问卦,权舆也在自学易经,然而易传如何的博大精深,在学通之前,权舆还没那个胆子在汉武帝面前卖弄。接触到的人也大多品级不低,权舆又能问问卫子夫的事情了,而且不会像以前那样,只有平阳长公主一人的消息。
    平阳长公主有时也回来坐坐,常常送些一叶楼做出来的点心。一叶楼现下基本上在上官天赐的手上。平阳长公主有时也会捏着一块刚腌好的蜜桃笑着对权舆说:“这些可又是上官天赐新做的。”
  这时权舆的眼睛就会睁得大大的,期待的问道:“是吗?我一直以为上官天赏的厨艺已经够好了。”然后有时不小心让帘子后面或是地下或是门外的上官天赏听到了,总是觉得心里什么地方被针刺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酸。
    ——然而,这不是他愿意承认的,自己怎么能承认自己有这么低级的情感呢?
    每一旬那几天回一叶楼的时候,都是权舆特别期待的,一是因为上官天赐做的那些好吃的,二是因为上官天赐这个人。
    一叶楼后院,菊花盛放的时候,有人撷千朵菊花,烹茶以待。而立冬的水饺,更是十多种口味日日相供;渐渐梅花也挂上疏枝,点点胭脂,傲然冰雪,而这时,那彬彬有礼的微笑绽放在他的脸上,仿佛那寒冬的梅花一样冰清玉洁,权舆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偶尔也会和他打趣:一说“疏影横斜水清浅”,二对“暗香浮动月黄昏”,又恰是黄昏时分,冬日暖阳在北方难以化去的冰天雪地之中泼墨一天一地的朱砂,而西方一抹淡淡银月若隐若现,寒梅数点,暗香难掩。
    “诶,豫章郡好玩吗?”权舆眼睛发亮,最喜欢这些新奇的东西了,再说这三千年前的南方是什么样子权舆也很想知道。
    “你说呢?这好不好玩都是人说出来的,下次我带你去不就行了吗?”上官天赐的声音微微带着笑意,权舆则会将头更深的埋进他的手臂,嘴角弯的更是灿烂了。
    而不远处梅树下那无意间路过的上官天赏,咬咬牙,愤恨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流进了他的眼睛,一抹黑色的背影,融进了夜色。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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