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皱着眉头,一切有我。”
青年的声音令人格外安心,带着稳重和令人信服的魅力,他只是继续牵着陈霜晚的手,向长街走去,却给她一种天长地久的美好。
“好,我等你。”
陈霜晚认真的说道,这一刻世俗的阻碍抵挡不出两颗相依的心,更何况,他们的命运在初见的那一刻便已维系在一起,谈何惧怕。
“华府之事,你全作不知,华庭此人已经将所得的二十万两银子尽皆献给了五殿下,所以此番,五殿下必会保住华庭。”
“这岂不是结党营私。”
陈霜晚皱眉,只言了一句,便不再言说。如今圣上年迈,诸皇子尽已长成,羽翼即将丰满,到时候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所以,小心些,有什么事情,便来寻我,通信的方式你知道。”
“好。”陈霜晚没有固执,牵扯到皇子之事,可不是她小小女子能搅和的。
“那你也小心。”
“嗯,放心,如今我是圣上的人。”
“那就好。”
一下午的时光匆匆溜走,待斜阳日晚,颜善之这才将陈霜晚送回侯府。
一入府门,便被桂嬷嬷迎了上来,面上神情有些古怪,透着陈霜晚看不懂的意味。“大小姐,您可回来了,府里出事了。”
陈霜晚心中一惊,忙道:“可是祖母?”
“不是,是,诶,这是老奴也说不出口,大小姐你还是快同老奴一起去暖燕堂吧!”
陈霜晚微愣,这到底是出了何事,也连忙跟了上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生米煮成了熟饭
穿过拱形的月亮门,陈霜晚一眼便望见正跪在堂中的两个人,秀眉轻扬,明眸微动。
永襄侯整个人瘫跪在地上,衣着凌乱,宽袍大袖褶皱露出白色的里衣,有些衣带还未系紧,神态稍显落魄。
“祖母。”
陈霜晚迈着小碎步走到王氏面前,面色稍显茫然,看着王氏冷硬的神情,厌恶的眼神,心中疑惑。
“晚娘子,坐吧!”
王氏神色稍缓,看着明眸善睐的陈霜晚,紧抿的唇角松开,命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这父亲还跪着,坐在他面前好吗?陈霜晚想了想,依言应声而坐。
“祖母,为何让父亲跪着?咦,怎么表姑也在这里?”
陈霜晚微呀,看着衣着明显精心打理,却分外素雅的王乔儿,唇角笑意渐收。平日里王乔儿喜欢颜色可多为明艳之色,今日却穿着素色的衣裙,未施脂粉,着实令人奇怪。
王乔儿抬眸悄悄探看了陈霜晚一眼,盈盈目光你汽氤氲,衬着素净的脸蛋,直爽的墨发,到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意。
“你们做的好事,老身都没有脸去说,然而晚娘子是家中唯一的嫡女,你们出了这档子事,她是有权知晓的,这事你们就自己说吧。”
王氏唇角讥笑,黛眉微挑,似是不屑,端着茶碗,不疾不徐的品着。
“祖母,您这茶可真香。”
陈霜晚倒也不急,知道祖母没出事之后,她这心倒也安了下来,对陈秋年,她可没表现的这般上心,此时还饶有兴趣品尝新茶。
蒋茶盏置与鼻尖轻嗅,有淡淡清香萦绕,若雨后空山清心雅意。素白的指尖提着茶盖如蜻蜓点水浮走茶沫,一根根宛若针尖锋利的叶片汇聚在薄胎的中心,在激流的水涡中稳稳当当。
“还是晚娘子眼光好,这是峨眉山上好的竹叶青,今年的新茶,自然滋味不同。不过有些人,却偏好陈茶,殊不知这陈茶味重,酸苦,尤其容易被热水滚烂,茶汤略污,所以这品茶,也要看眼光的。”
王氏不紧不慢的说道,言语中也不知到是在说人,还是说茶。
“祖母说得对,晚儿就是喜欢新茶,有种淡淡的清苦和香甜,虽说普洱是越陈越贵,可晚儿还是不爱。”
“这品茶就如品人,里面的门道不少,晚娘子可要好好学的。”
“是的,祖母。”
陈霜晚幽幽的品着,好奇的目光看看陈秋年,看看王乔儿,就是不问也不说。
王乔儿被看得,脸越垂越低,都快埋进高耸的胸里了。
“咳咳。”
陈秋年脸皮略红,努力装作一副严肃端庄的脸,然而他浑身酒气,颈部的红点,却出卖了他的浪荡不羁。
“母亲,儿子也没想会发生这种事,您也知道,今日华轩来府里,言行恶劣,还指使他儿子怒骂与我。小儿猖狂,不识好歹,着实气煞了人,那两个不争气的,还因为华莲儿的事情,跟着一起走了,所以儿子这才喝多了。”
陈秋年为难的揉着酒醉眩晕的眉头,心中五味杂醋。
“因为华府,你便喝多了酒,做出了此等龌龊之事!是我让你讨好华府,还是我让你接待他们,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任凭小子登鼻上脸,还拐子了自己的儿子女儿,侯府的面子都被你给丢尽了,我都嫌为你丢人。”
王氏倒不是生气或者恨其不争什么的,这无爱自然无恨,她只是觉得恶心,觉得疲累,就像是看到了一坨屎,屎的旁边还绕着一层层的苍蝇,恶心的都要把隔夜饭给吐出来了。
“是儿子眼拙,这华府哪里是乘风的船,明明是吃人的狼啊!”
陈秋年对今日华轩的表现,亦有反感,然而现在他已经被拉下了船,下也下不来了。
“对了,父亲您还不知道吧,今日华庭刚离开侯府,就被京兆尹府提去审问,听说是事涉秋闱舞弊,如今证据确凿,已经将华庭革除功名,贬为庶人,永不复用!”
陈霜晚看热闹不嫌事大,轻描淡写又落下了一个晴天霹雳。
“什么!”
陈秋年愕然,面色陡变,忽晴忽暗。
“看看你交的都是些什么人,赶紧将那两个小辈给接回来,我们侯府可没有这种亲戚,以后也不许他们再登门!”
“怎么会这样!”
革除功名,贬为庶人,永不复用,只是这几个字,就足以想见此时华府的天翻地覆。
“王乔儿,你是我王家的儿女,你做出此事,老身要负上一半的责任。你难道不知晓,无媒苟合视为贱,如今你已非完璧,又无忠贞,你可曾想过日后!”
陈霜晚眼睛突然瞪大,无媒苟合,下手这般快,都进展到这一步了。只是陈霜晚有些疑惑,究竟是谁先下的手呢。
“姑母,这真的非乔儿所愿,宴会上,华家人走后,乔儿便回了内院,因为走得慢些,便遇上醉酒的侯爷,当时侯爷酒意渐浓,身边又旁无一人,乔儿担心,便和丫鬟将侯爷回去,谁想,谁想。。。。。。”
王乔儿拭着帕子,娇弱的抹去眼角的余泪,万分委屈姿态。
“谁想怎样?”
陈霜晚有些好奇,眨眨眼问道。
“谁想侯爷酒意上涌,将乔儿当错了人,就扯了乔儿的衣服,不让乔儿离去。”
王乔儿面色羞红,大小姐怎么问这些。
“父亲扯了你的衣服,你不是还有丫鬟吗?怎么不叫人。”
陈霜晚依旧固执的认真说道。
王乔儿委屈之色僵住,眼泪要坠不坠。
“当时,当时侯爷扯的是乔儿的腰带,已经扯断了,乔儿还来不及喊人,就已经被侯爷压在床上,并且,并且他摸了乔儿,乔儿不敢喊人!”
“够了,乱说些什么!”
王氏突然冷声斥责,万没想王乔儿竟如此不知廉耻,此等事情也能宣之于口。
陈秋年似是想起了那一幕,又像是觉得在女儿面前丢了面子,或许是被华府的消息震慑的了神魂。
不甘不愿的道:“母亲,虽说儿子是酒色误人,但王姑娘明显是半推半就,既然这样木已成舟,儿子也是愿意负责的。”
“哦,你打算如何负责。”
王氏眸色深沉,倒要看着陈秋年能说出什么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霸道王氏显威仪
堂内气氛紧张,唯有陈霜晚最为放松,她对侯府没有念想,至于王乔儿做不做主母,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只要心性不坏就好。
这些日子看着,王乔儿心性虽然略显小肚鸡肠,也无甚担当,但陈霜晚并不觉得这不可饶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总有优点和缺点,单纯来说并非大过。
“责任之重,重与双肩,既然儿子做下的事,儿子愿意一力承担,不让侯府蒙屈。”
王乔儿面上微喜,嗔咬着红唇,只等着陈秋年实现诺言,承诺娶她的话语。
刚才她有些话没说,陈秋年并未将她认错,此情此景,不过是因为干茶烈火,一触即发而已。
而王乔儿自然不愿这么无名无分,既然陈秋年已经在她手中,自然以大开大揽之势擒住陈秋年,这才有了王氏捉奸在床这一出。
“所以儿子愿意将王乔儿纳姨娘,同她一起孝敬母亲,不知母亲觉得意见如何?”
陈秋年并不是特别喜爱这种贵女,尤其是这贵女还是出自琅琊王氏,总让他有一种低矮一头的感觉。只不过王乔儿姿容生的不错,欲语还休的勾引让陈秋年分外享受,自然有些半推半就。
“侯爷,你说什么!”
王乔儿眸光颤颤,捏着帕子指尖都气的哆嗦起来,她红唇微张,面上惊愕不信定格的表情着实让人尴尬。
陈霜晚略略眨眨眼,只觉的王乔儿你错愕的笑意格外可笑,一双明眸善睐无辜,仿佛在说,难道你不知道永襄候一直这么渣吗。
“说什么,听不懂吗?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也愿意负责,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陈秋年不耐的挥了挥衣袖,眸光躲闪。
“侯爷,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王乔儿怎么可能做妾!”
王乔儿声音微微变得高调,然而她的良好修养却让她克制住内心的悲愤的气怒,眼中迸射的幽怨的光芒,娇躯微颤,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不做妾,不做妾就回金陵,我侯府容不下你。”
陈秋年眸光依旧冷漠,此时他无心在这里多做牵扯,更想知道华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王氏贵女,怎可做且,慕秋,这便是你给老身的交代!”
王氏声音冷如窗外秋霜,不管王乔儿如何不是,王氏宗族的尊严是决不许任何人低贱的,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嗣子。然她却没想到陈秋年竟然胃口这么大,想让王氏贵女给他做妾,也不看自己担不但的起。
“母亲,不是儿子非要如此,实在是王乔儿她自己不修德行,在儿子有首尾前已不是贞洁之身,这种人如何做侯府的主母!”
陈秋年忍耐着对王氏的怒气,不惜爆出此事,来拒绝王乔儿。
王乔儿一脸不可置信,随即难堪的低下头去,若不是她当年错信了人,错付了清白之身,以王家的权势,就算如今也有不少登门求亲者,只是她眼光高,看不上那些穷酸子弟,而世家高阀,却绝不会娶一名失贞女子做宗妇。
可陈秋年又有什么嫌弃她的资格,他年级不小,孩子也快赶上她了,尤其还不能生,只有一个侯爷的爵位勉强能看,竟然还敢嫌弃她不是清白之身,这如何不让王乔儿恼怒和难堪。
“陈秋年,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王氏勃然大怒,本就对陈秋年无期无望的她,竟然在此时生出浓浓的厌恶之感。
“母亲,这怎么是混账话,既已失去贞洁,又如何能做侯府主母。”
陈秋年倒是意志坚定,对王乔儿失贞之事耿耿于怀。
陈霜晚深叹消息火爆,端起茶盏挡住唇边的讥讽笑意,当初,陈秋年可不就是因为误以为她失去清白而让她以死以慰侯府门楣的。如此自私自利的所作所说,非陈秋年不能啊!
“姑母,您别动怒,都是乔儿看错了人,既然侯爷不愿娶我,那便将此事做罢,乔儿就当今日被狗咬了一口,恶心虽然恶心,但终究能过去的。”
王乔儿心儿渐凉,似是终于看清陈秋年的虚伪和薄凉,恼怒之急时也生出了恨意。
“王乔儿,这可你说的,不是本侯不负责任。”
“够了!”
王氏手中的茶盏突然飞起,摔在陈秋年的额头,掉落地面吭哧一声,四分五裂,热水四溅。
“你看你说的那是人话吗?你做出如此恶心的事情,不思弥补也就罢了,竟然还推卸责任,着实可耻!”
“母亲!”
陈秋年万分惊愕,握着痛疼的额头龇牙咧嘴,万没想到王氏竟然直接动了手。
“陈秋年,老身真的是对你太失望了!你是我的嗣子,是我为侯府挑选的继承人,然而你的所做所为,让老身愧对的侯府先祖!”
“你宠妾灭妻,至朱玉儿凄凉而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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