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公子要娶大姐。”
陈清熙陡然惊呼,却克制讶异住了声音,只见她眸光颤颤,娇躯微抖,竟似急的要哭出来。
陈霜晚站在一侧,只是一眼便收回目光。陈清熙视如珍宝,她却只觉得恶心泛呕,想着雪缨那日所说情景,这谢云沐究竟有何脸面还来求娶她。
“皎皎,你可是认得这个谢三公子?”怀柔郡主见陈霜晚面色有异,垂眸相问。
“不过几面之缘,我也不料他竟会登门提亲。”厌恶的皱起小鼻子,只想将这媒婆带礼都给赶出去。
“哦,情投意合?”怀柔郡主故意压低声音,打趣道。
“非也,郡主不知,此人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怎会喜欢女子,他与华府华庭相交甚密。”
陈霜晚垫脚,在怀柔郡主耳边小声道。
“什么!”
怀柔郡主也是满面愕然,她不是不晓得龙阳之好,要知道达官贵人府上多是娈童成风。可万万没想到这谢公子有这种爱好竟然还想来娶陈霜晚,做法太过令人恶心。
“谢三公子,又是何人?”王氏冷然相问。
“这谢三公子可是阆苑谢氏的嫡子,其父官居五品,久居京都,亦是百年世家。且这三公子生的面如白玉,朗朗风仪,更兼是金科进士,前途无量。”
李媒婆舌灿莲花,将谢府夸出千般好了,所有话语都不待重样的,听着,听着,让众人也觉得这谢公子很是不错。
“李媒婆,论你说来这谢三公子果真是少年英才?”
“那可不是,小妇人字字真切,绝无虚假。”
王氏微微颦眉,想着什么。
安滢心里一急,王氏不会就这般答应了吧。
“妹妹,你与老夫人相熟,可能猜中她的心意?”
君氏眉眼微愕,心中泛起疑惑。其实她与安国公夫人也不过是几面之缘,只是相识也算不上熟络。
本来今日她是已经决定来做陈霜晚的正宾,若不是也不会选择了这件颜色鲜亮的衣服。
却不料出门前,安国公夫人亲自登门拜访,并且说明其来意,君夫人惊愕之余,更是欢喜,毕竟安氏的身份比自己实在太好,这才有临场换正宾这一出。
“老夫人心思缜密,自然不会应下这么亲事。而且,以我拙见,老夫人是真心疼爱陈大小姐,定会给她寻个极佳的夫婿。”
君夫人心中急思,安国公夫人对侯府之事如此上心,定是有什么缘故。
“实在不瞒与你,其实我今日来此也是为了皎皎,有件事还需要妹妹帮姐姐说项说项。”
安滢眸光一转,看了李媒婆一眼,觉得情势所迫,她更应该加快步伐,不免想要让君夫人帮忙。
“安姐姐,不知所谓何事?”
“还不是我家那大郎,如今将及弱冠,这婚事还没定下,这不,便想和侯府结上一场殷勤。我今日来此,便是带着十足的诚意,妹妹可一定要帮我。”
君夫人心中鼓动,面上不胜欢喜,安国公府的门楣,可不是任何贵女都能进的,晚娘子可真是好福气啊。
“好说,好说,待此间事了,我便去寻老夫人说项。”
“如此,便劳烦妹妹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果然不出君夫人所料,王氏聆听了一会,便觉得不耐,想着不知道那里出来的,竟敢称作百年世家,着实可笑。
“李媒婆,这谢家儿郎如此之好,自当不愁好女相嫁。我们家晚娘子才刚及笄,老身还想再多留几年。”
“啊。”
李媒婆笑意僵在嘴边,连忙又道:“老夫人,就算想留几年,也可以先定下亲事,你看我们这聘礼都抬来了,可见是诚意十足。”
“怎么,你们这谢家的媒婆还想逼婚不成?让你们主子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样子。”
怀柔郡主冷笑一声,周身气场全开,若是这谢三公子在这里,绝对把他打成猪头。
“小姑娘牙尖嘴利,老夫人还没说话,你多话啥。”
李媒婆觉得失了颜面,虽然见这少女衣着华贵,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声。
“嘶。”众人倒吸了口凉气,看着媒婆的眼光像看了死人。
“掌嘴三十,逐出府去。”
怀柔郡主冷淡笑道,身后的婢女上前,一人按住李媒婆,一人张嘴,啪啪作响。
这些侍女们都身怀武艺,不一会儿李媒婆就被打的嘴角流血,脸蛋肿红如猪头。
“凭什么打唔!”
李媒婆不忿,又疼又气,第一次上门说媒被人给打了。
“你冒犯了怀柔郡主,留你一条命在,已经是我们郡主仁慈了!”婢女冷笑,竟单手就将李媒婆给提了出去。
李媒婆眼中闪过惊惧,万没想到她刚才怼的少女竟然是郡主。
媒婆逐走之后,众人摄于怀柔郡主的威严,竟吓得满室噤声,片刻后,陆陆续续向老夫人告辞。
“郡主威武,怕是明天过后,我这个永襄侯府嫡女就要出名了!”陈霜晚无奈一笑,她可真是交友不慎啊。
“有名气好啊,才不会被问你是谁,看来,本郡主还是太低调了。”怀柔郡主摇摇头,一脸怅然。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命定的少年郎啊!
直到日落黄昏,陈霜晚这才将怀柔郡主给送出府去,满身疲惫。刚沐浴更衣,换了件衣裳,没想到桂麽麽竟来了院中。
“这么晚了,祖母还要见我?”陈霜晚微讶,神色不明。
“大小姐今日及笈,可能老夫人有些话语要叮嘱。”
桂麽麽笑的一脸和气,轻声细语,仿佛怕是惊扰了她似的。
“哦。”陈霜晚点点头,随着桂麽麽一同去了暖燕堂。
暖室生着炭火,一走进去便被温热的气息包围,陈霜晚不免舒心的长叹一声。
“祖母。”
王氏正移在塌上,盖着薄被,丫鬟正为她按着额头的穴道,眼帘垂下,说不清的肃色。
“来了就坐下吧,桂麽麽,再给晚娘子上些可口的糕点。”
“祖母还把晚儿当小孩子呢,就不用劳烦桂麽麽了,祖母,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话要和晚儿说?”
陈霜晚有些纳闷,王氏的面色有些冷淡和愁容,是谁惹祖母生气了吗?
“那个谢公子是怎么回事。”王氏皱眉询问。
“祖母,这位谢公子晚儿也并不相熟,只不过是几面之缘。对了,他与华庭走的很近,上次来府里也是同华家一起来的,对于此人,孙女并不太多好感。”
陈霜晚连忙表态,言语真切。
王氏轻呼了口气,挥退了小丫鬟,纵使之前她不晓得那阆院谢家是哪里冒出的奇葩,半天的功夫也将信息收集差不多了,如今问清了晚娘子的心意,心底便放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
如此说来,便是那谢家莽撞,不懂礼俗,前来逼婚的了。
其是王氏是觉得后怕,因为刚才竟有人来禀,说是那李媒婆竟在外面胡言乱语,说是陈霜晚同其早已私定终身,才会协同男方在及笈礼上提亲。
并且多次辱骂侯府,连什么嫌贫爱富的话语都说了出来。现在想来,若不是当时怀柔郡主雷厉风行,杀了个媒婆措手不及,这下半场还不一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还是应该感谢怀柔郡主,晚娘子可是交了个不错的朋友,过几日便送些谢礼过去。
“如此便好,日后外面的生意就交给你表哥管理,你就留在府里,安心做针织女红。”
王氏叹息一声,伸手扯过陈霜晚的手腕温和的安抚着。
陈霜晚愕然,就因为谢云沐,现在她都不能随意出府了,果然她同谢云沐生来有仇,两两相克。
想了想,陈霜晚还是心存侥幸的道:“祖母,日后晚儿一定谨言慎行,绝不招惹是非,但是祖母也不能因为那心思险恶之人,就禁了晚儿的足啊,祖母,你都不心疼心疼晚儿。”
陈霜晚不依的撒娇道,难得一见小女儿般的痴缠。
“你这小丫头,就会怪罪祖母,祖母还不是为了你好。今日安国公夫人突然驾临侯府,给你做正宾,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说到这里,王氏便止不住笑意,眸光微亮,心满意足的看着陈霜晚。
“说来晚儿也觉得奇怪,不过晚儿同安国公夫人倒有几面之缘,安国公夫人看着亲和,却也矜傲有度,若无特殊原因,想必也不会来侯府吧。”
陈霜晚细细一想,如实道来,她心中也好奇为何是安国公夫人,会不会是世子请她母亲来的。
哎呀,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陈霜晚突然面颊绯红,糯糯的低下头去。
“哦,你与安国公夫人相识,怪不得。”
见王氏感兴趣,陈霜晚便将之前的事情给细细的说了一遍,眼中颇为羞怯,毕竟她那时也算是对安国公夫人不敬了。却没想安国公夫人不计前嫌,竟然还愿意来做她的正宾,不由心里分外感激。
“原来如此,晚娘子,祖母有件事情要同你商量一下。”
“祖母请说。”
陈霜晚眨眨眼,是什么事情,祖母要用商量的语气。
“这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你那父亲也不算靠谱,所以这婚事自然由祖母来做主。在祖母心里,我们家晚娘子生的天生丽质,孝顺贤惠,自然值得最好的人家。”
“祖母,晚儿哪有这么好。”脸色绯红,红彤似火,无端羞怯。
王氏慈爱一笑,继续道:“所以祖母一直想着,慢慢挑,给晚娘子挑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可没想,祖母还没来得及挑选,一门好亲事就上了门。”
陈霜晚脸色骤变,祖母不会认为谢云沐是一门好亲事吧,不应该啊,刚才祖母也明确表示了不喜。
“你可知晓,今日宴散之后,安国公夫人和君夫人留下,同我说了什么话?”
“啊!”陈霜晚心儿砰砰跳,安国公夫人!
“安国公有一独子,名颜序,字善之,是个不错的俊秀儿郎。先不提家世显赫,但是这郎君如今便已官居四品,前途一片光明。而安国公夫人,今日便请君夫人说项,求娶与你。”
“什么。”陈霜晚呼吸急促,脸红的要滴出水来。
世子,世子啊!
“为什么安国公夫人会看上侯府,门楣差距甚大,何况我幼年丧母,哪能做宗妇。”
陈霜晚糯糯言语,心中又急又羞,又不安,有忐忑,更多的是介于未来的迷茫和憧憬。
“先不提这些,既然安国公府有意,少年郎又正直上进,我已经将你的生辰八字交给了安国公夫人,只要和顺,便会定下亲事。这段时间,我们也能好好了解安国公府的意图,而你,对安国公府可有什么想法。”
王氏自然是心里觉得安国公府很好,甚至比她以前所想的更好,只不过,也要看看陈霜晚的意愿。
陈霜晚红着脸,眼神却清明如水。
“祖母,晚儿都听您的。那颜世子晚儿也曾见过,的确是人中龙凤。”
王氏轻呼一口气,如此说来便是晚娘子也有此意。
“好好,祖母知晓了,所以祖母才说让你多待在府里,做些针织女红,铺子里的事情,就别兼顾了。”
“嗯,晚儿都听祖母的。”
陈霜晚柔柔的依偎在王氏身上,脑海中云里雾里,一切都仿佛做梦一样。
“夜也深了,回吧!”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人生若仿如初见
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安国公府果然是诚意十足,拿着八字祭礼的拜帖,就寻了君夫人来,洽谈定亲的事情,并想将定亲的日子定在了元月十二。
“桂麽麽,你说这安国公府日子定的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王氏拿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反复看了又看,有些不知如何去回君夫人了。
“可是查来的资料一切正常,安国公府又是京都世家门阀,风评一向不错。颜国公清风朗月,颇得圣宠,自不会做出龌龊之事。而且老夫人,这可是君夫人保的媒,她是大小姐的先生,若是觉得不妥,自然不会再来登门。”
桂麽麽连忙说道,她倒是很看好这门亲事。嫁女高嫁,娶媳低娶,自古以来不变。
说是高门豪宅失了自由,可柴米油盐百事哀,又有几个郎君不会变心。
“既然如此,那便订下吧!”王氏默默颔首,眉头却未曾展开。
桂麽麽一脸欣喜,拿着帖子去同君夫人回话。
距离元月十二,也只剩下五六日的时光了。
青萍苑内,陈霜晚正将书信整理,递给青枣道:“今天雪势断断停停,城外也滞留了不少乞丐流民,如今祖母不让我出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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