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夏无惧扭头看向了夏无畏,很是严肃的继续说道:“大长老,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若能听进去那自然是好,若是听不进去我也没有办法。自从你当上了大长老以后,这些年来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心里有数。你究竟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全都在为了家族着想,还是更多的只为了你个人,大家也都明白。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夏无惧根本不理会夏无畏和其他几名长老的反应,转身也如同夏天涯那般径直而去。
一时间,整个观战台上便只剩下了夏无畏和其他几名长老会的长老。
“呯!”
一声巨响,夏无畏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猛地一掌拍在了他身后的座椅上,顿时将那把檀木椅拍了个稀碎!
其他几名长老被夏无畏这突然的发泄吓了一跳,一个个噤若寒蝉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走……我们去三长老那里看看。今天的事情很古怪,无论出现再多的意外,一名一品武者在没有强大炼宝的情况下,都不大可能杀的了一名三品的武者。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胸膛一阵剧烈的起伏之后,夏无畏终于勉强压住了自己的怒火,虽然愤怒,但夏无畏的头脑还算是冷静,思索了一番后,开口说道。
“是,大长老。”
几名长老赶忙答应道。
……
……
“行了,就我和依然在这里,其他人都守在宅子外和院落门口呢,别躺着装死了,赶紧起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夏凡抱回了他的宅院卧房里,径直扔到了床上后,夏天涯坐到了卧房内的椅子上,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被扔到了床上的夏凡这才睁开了双眼,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后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接着在夏天涯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仔细的检查了下自己卧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确定没有任何的遗漏后这才笑呵呵的坐到了夏天涯的身旁,开口道:“反正您已经差不多全都猜到了,我也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东西了。”
“这场决斗究竟从一开始就是你的谋划,还是由于决斗出现之后,你才临时起意的顺势而为?”
夏天涯冷着脸问道。
虽然态度看起来很是不好,但眼神中却并没有多少生气的味道。
反倒是颇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欣慰。
“决斗是一个意外,不过既然这个意外已经发生了,当然就要借着这个机会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从您当上家主以来,长老会便一直都是个尾大不掉的毒瘤,想要将长老会的问题彻底的解决,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必须一步步的来。打击长老会在家族内的声望,对长老会进行孤立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做的,是进一步剪除长老会对于整个家族的影响和控制。”
夏凡收敛了自己的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继续说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当前的青阳城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内忧外患下,家族必须有、且只有一个声音!”
“任何一个势力,只有当其膨胀到了无法继续扩大规模的瓶颈之后,才需要建立一个由多种声音共同掌权的阶层,通过权力的分化来避免集权状态下对整个势力有可能造成的伤害和影响。但是在发展期间,一个绝对强势的声音要远比所谓的权力分化更有效果!将希望完全寄托于某个人的智慧,其实远比寄托于一群人的智慧要更可靠一些。因为参与决策的人数越多,平均的智慧水平,只会越低下!”
“没错,更麻烦的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想要发出声音的人越多,各种各样的不同诉求所带来的矛盾就会越多。这种情况下,大部分的精力都会被消耗在内斗之中,对于发展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夏天涯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看向夏凡的眼神则是多了几分惊异的味道。
在他的印象当中,这还是十几年的时间里夏凡第一次和他谈论起关于家族内部的问题!
“所以既然有了这场决斗的机会,我当然就要想办法将其所能够形成的影响最大化。不过实际上在决斗开始之前,我也没有想过整件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只能说,夏源比我想象的更加愚蠢,而夏无恨在这些年里也实在是习惯了长老会说一不二的态度,当一个人失去了应有的敬畏之心,从谨小慎微开始变的傲慢自大,也就意味着这个人距离失败不远了。”
夏凡算是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做出了自己的解释。
“那么伪装成身受重伤的样子又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为了有一个合理的去杀掉夏源的借口吗?况且在我看来,留着夏源应该会比杀了夏源更有用处一些,若是放在以前,我会认为你是因为看不到这其中差别,才会下杀手。但是现在,我不相信你看不透这些东西。
夏天涯微微皱眉,有些想不通的问道。
夏凡不由的苦笑了一声。
如果不是因为两年之后的灭门惨剧,他当然会使用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去处理家族内部的事务,以便将这种内部清洗对于整个家族所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但问题是,他现在的时间极为宝贵,丝毫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
哪怕要因此损害到一部分家族的实力,他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够尽可能多的争取到时间,那么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所以在这样的考虑之下,夏凡毫不犹豫的按照预期的设想当场杀了夏源,目地就是为了刺激夏无恨!
至于伪装成重伤的样子,其实更多的是为了麻痹那名隐于暗中的杀手而已。
他并没有指望这种小手段能够瞒得住夏无畏那些老狐狸,在麻痹住隐于暗中的那名杀手的同时,对整个家族的普通族人形成影响,也就足够了。
至于以夏无畏为首的那些老狐狸是否能够看出其中的问题,其实并不重要。
虽然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但少数要服从多数。
只是这些东西却没有办法对夏天涯进行解释,所以面对着自己父亲的询问,夏凡苦笑了一声之后,便只能回答道:“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只是这些想法无法宣之于口,所以我希望您能选择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这些行为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但我依旧这样去做了,就证明我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这样说或许非常的任性,但我还是希望……您能接受我的这种任性。”
夏天涯的眉毛微微扬了起来,盯着夏凡看了好一会后,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从座椅上站起了身,朝着卧室门外走去。
一直走到了卧室的门口,这才停顿了下,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一直都很任性,不同的是,以前的任性让我痛心,现在的任性却让我欣慰。我很高兴,你终于长大了,或许很久以前你就已经长大了,只是我不知道。但那并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我是你的父亲,既然你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么就放心大胆的去做,无论如何,我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你的选择。人生最可怕的其实并不是失败,而是面对失败的可能时瞻前顾后。”
说完,夏天涯迈步而出,很快又传来了宅子大门打开又闭合的声音。
“你有一个了不起的父亲,和修武的境界无关。”
叶依然看着卧室门口的方向,忽然开口说道。
“没错,我很认同你的说法。”
夏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爬上了自己的床铺,继续伪装成了重伤垂死的摸样。
第六十七章夏无畏的分析
三长老夏无恨的院子里一片冷清。
当夏无恨抱着夏源的尸体面色阴沉的一路回了自己的院落后,第一时间便大声吆喝着将整个院子里所有的仆从全都赶了出去。
诺大的宅院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夏无恨父子两人。
或者说是一尸一人。
将夏源的尸体就这么直接摆放在了院子的空地上,随后夏无恨一屁股坐到了旁边,呆呆的看着已经冰冷下来、没有任何温度的尸身,大脑一片空白。
夏无恨早年寄情于武道,却受限于天资,于武道一途上几无建树。
中年婚娶、寄情于女人,却又由于少了那种年轻时的冲动,很难真正的爱上,最终沦为了纯粹肉体上的发泄。
直到老来得子、寄情于后代,这才真正的开始体会到了那种十指连心的感觉。
这种情感上的寄托,随着夏源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而不断的堆积,直到夏源逐渐的长大,便已经达到了近乎于走火入魔的程度。
对于夏无恨来讲,这些年来似乎他所有的一切包括活着的意义,都完全是因为夏源。
而如今,夏源死了。
夏无恨心如死灰。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宅院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几名长老就在夏无畏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将一直大脑空白的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夏无恨惊醒了过来。
“无恨,节哀。”
看着夏无恨虽然扭头朝着自己这边看来,但双眼空洞的毫无神采,夏无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
“节哀?呵呵……节哀……是啊……人死不能复生,除了节哀……我还能做什么呢?”
夏无恨重新扭头看向了夏源的尸体,第一次感觉自己竟是那样的苍老。
说话的语气中,无论是言词还是神态,都没了以往对夏无畏的那种尊敬。
“无恨,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痛苦,我也能够理解你究竟有多么难受。但现在不是自我放逐的时候!夏凡有问题!我们恐怕在这之前都小看了他,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振作起来!然后为源儿报仇!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难道你想让源儿死不瞑目吗!”
夏无畏沉声说道,心里面则是更不痛快了些。
夏无恨的态度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冒犯,尤其是他方才在决斗场上就已经被夏天涯冷眼相对,再加上夏无恨父子又将整件事情弄的一团糟,他心里的火气虽然随着那一掌发泄了一些,但终究还是积存了大半。
此时带着其他长老前来,结果夏无恨又一改往日对他的毕恭毕敬,让夏无畏几乎就要忍不住当场发作。
只是看着夏无恨那空洞的双眼和毫无生气的模样,夏无畏很清楚发怒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便只能强行忍住。
自从他当上长老会的大长老以来,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憋屈过!
“源儿都已经死了……对我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你理解我有多么难受?你怎么可能理解?不……你不理解的……”
夏无恨摇了摇头,脸上忽然浮现起了一抹惨笑,一边笑着,眼角处竟是还出现了泪水,顺着满是褶皱的脸上直接滑落。
“没错,源儿确实是死了,任何人对此都不会有任何办法。但你还活着!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应该为死去的人做些事情!我还是那句话,你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所以你就想要让源儿死不瞑目吗?”
夏无畏强忍着心头的火气,一身元气波动外放,提高了音量的呵斥道。
夏无恨微微一怔,再次扭头看向了夏无畏。
看着夏无恨的眼神终于不再那么空洞,夏无畏隐隐的松了口气,赶忙继续说道:“无恨!今天的事情非常诡异,你仔细的想一想,从源儿所说的让夏凡三招开始,一切似乎就都在一步一步的按照着某种既定的方向发展,一直到最后,源儿身死,所有族人对咱们长老会也同时产生了极度不满的情绪,要说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内在的联系,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夏凡有问题!”
这是夏无畏将‘夏凡有问题’这句话第二次重复了。
听着夏无畏反复的强调,夏无恨有些犹疑,想了想后这才开口说道:“可源儿最后偷袭的那一拳,同样也让夏凡受了重伤,也正是源儿那偷袭的一拳,才让整件事情最终发展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夏凡谋划出来的,那么他凭什么知道源儿会偷袭他?在那之前,就连咱们也根本就没有想到源儿会对夏凡进行偷袭……夏凡此时也在源儿的偷袭下身受重伤就是证明。”
“如果真实的情况是,夏凡并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呢?”
夏无畏重重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夏天涯对于夏凡的溺爱不在你对于夏源的溺爱之下,否则他们两人也不会成为家族著名的两大纨绔。可之前在决斗场上,明明夏凡已经身受重伤,夏天涯抱起夏凡后的第一反应却并非找医师对夏凡进行检查,反而抱着夏凡在那决斗场上不停的对群情激奋的族人进行安抚!难道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吗?”
“你的意思是……”
夏无恨猛然一惊,双眼中的空洞终于彻底的消失不见。
“我认为,这场决斗根本就是夏天涯父子在演的一出戏!其目地自然不言而喻,源儿最后偷袭的那一拳也势必没有给夏凡造成我们所认为的那么严重的伤势,从这一点来看,夏凡必然不可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