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用硬毛刷子清理着走廊地毯上的污垢。
一双有力的臂膀突然拥她入怀。
“天……噢,是格雷伊先生您么?”黛丽安浑身瘫软,双颊潮红,倒在男人的怀抱里,对方咬着她地耳朵,用那般热情迷人的声音说,“嘘,宝贝,能帮我一个小忙么?”
“当然,我什么都听您的。”
“卡西莫多·伯骑士,你不觉得他很讨厌么?”
伯骑士?黛丽安脑海里浮现出一副丑脸,自己的女主人很看重那人,她也谈不上讨厌或欣赏。
解开扣子的裹率响动,颤栗地娇咛。
“我想让他被赶出城堡。”道尔揉着手掌中柔软的事物,恨声说道。
“你能有什么高招整治他呢?伯骑士阁下是主人的亲信,本身有权有财,而你只是个弹曲子的食客。”
“储妃殿下能庇护他,却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巴,你晚上……”
“您真是混蛋,让我和他上床,然后故意被众人发现,陷害他?”
黛丽安眯着眼,不满地说,“但会坏了我地名声。”
“不需要来真的,到时候,你只用大声叫救命就够了,我会第一个冲进来。”道尔回答。
这种贵族强迫女仆交欢的风流事儿并不算什么,但黛丽安是王妃身边的人,虽是仆从,身份却比普通小贵族家庭的小姐更尊贵,当前的局势又很敏感,如果有男人传出不好的风评,佩姬为了避免被人认为放荡,丈夫生死未明,急急和色棍搅在一起的嫌疑,只能让对方暂且滚出城堡。
只要对方离开了储妃的视线,荒野外,发生一起谋财害命的凶案并不稀奇。
哪怕这男人在传言中是个精通格斗,懂得魔药的冒险家,但终究是普通人。他做为神秘莫侧的龙脉者,有的是方法置一个凡人于死地。
不过当道尔欲火难奈。想把黛丽安拖到房里时,姑娘巧妙地从他怀里挣脱开,“快两点了,主人还等着我服侍呢?下次吧。”
“该死。这妞每到紧要关头,就用理由躲开。”道尔揉着自己血气方刚的东东,气恼地想,他寻思该去罗安娜,还是苔斯。或者自读,来发泄下体的火。
……
福兰在走廊和道尔相遇,他喊住对方。
“影王组织内部地叛乱还没有平息?”福兰皱着眉头,“身为首领,考利昂先生未免太不顾全大局了。在目前,不能将精力放在一个女人和老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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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骑士阁下,你不清楚对方的威胁性,安·考利昂小姐是龙脉者中最……”
“但他到现在也一无所获,甚至连对方的行踪也没查到。”福兰严厉地说,“让他带齐所有人回到城堡附近隐蔽起来。等候指示。”
王妃授权伯骑士掌控全局。道尔没理由反对。
望着丑汉子的背影,美男子狠狠吐了口唾沫。
福兰知道这个龙脉组织的干部对自己非常不满,但他没放在心上。
就像猛兽不会将土狗的挑拨当回事。
他只是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安玫不会受到围攻堵截。
既然她正寻找着影王,企图报复,那么,自己将考利昂召集于身边,慢慢等着她来。
不过,福兰心中有个小小的不解,“她怎么和卓尔法·隆奇混到一块了?我和那个男人,还真有着孽缘。”
……
外臣不便和皇室成员日夜共处于同一宅都,福兰·弗莱尔住在黑天鹅堡主宅临近的一栋别墅里。两层楼,环境同样华贵,各类奢侈物琳琅满目。
夜幕刚刚笼罩天地,福兰·弗莱尔用餐完毕后,处理了手头地几份文书。
他刚接触到金雀花家族势力的冰山一角,不由啧啧自语,这个数百年传承的家族能力大得惊人,从政治、商界、军队到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士,都施展着威严的影响力。
“我的目标不光是那位大小姐。还得毁灭这个导致我不幸的残忍家族,他们是。”福兰的眸子有着燃烧的火,“即便按照律法,幕后黑手的罪名更重,毁掉她,也要毁掉他们。”
他将文书锁进抽屉,下楼,来到浴房,宽阔地银制大浴缸里已放满了热水,蒸汽缭绕。
热水浴是个消除烦闷和疲劳地好法子,福兰阖上双眼,让脑海中纷至沓来的各种思绪渐渐平息。
不知过了多久,滚烫的热水渐渐变温时,他敏锐地感官察觉到一些轻微的动静:钥匙插进锁眼的转动、开门声、脚步声……
一位穿着黑紫色带蕾丝边女仆服的妙龄姑娘像只栗鼠般偷偷溜了进来,觅着水声而来,“嗨。”她钻到浴室,关上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浴池里男人的身躯。
“有事么?”福兰盯着她,这姑娘叫黛丽安西瓦尼亚,是深受佩姬信赖的随身女佣。
“夜晚,男人和女人,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姑娘耸耸肩。
福兰唇边闪过微笑,好像懂了她的意图,“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找点乐子。”黛丽安耷拉下眼皮,轻咬嘴唇,瞅着地上的陶瓷马赛克,模样儿清纯又勾人。
“再然后呢?”
“你这人真罗嗦。”姑娘开始解自己的忸扣。
“准备什么时候喊强暴?”
黛丽安瞪大眼睛,停止了解衣宽带的举动。
“出去!”福兰异常鄙夷地大吼了一声。
“原来您猜到了我地想法。”姑娘笑嘻嘻地说,“如果我也喊呢?
这种情况,人们总愿意相信弱者,瞧,您多强壮,我只是个弱女子。”
“这么说,我被你陷害呢?是道尔·格雷伊先生让你来的吧,他似乎很讨厌我。”福兰从浴缸站起来,随手拿过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水,边穿着换洗的衣服,边询问。
“谁让你和道尔过不去。”黛丽安靠在墙上,揉乱自己的头发,把衣服的袖子撕开一道道口子,望着福兰朝自己走过来。于是猛地将套衬扯下,露出纤细漂亮,只剩下小内衣的身子,浑圆的左侧胸脯上,绣着一朵小小的淡红色曼陀罗花纹身,在灯下娇艳欲滴。
福兰和她擦身而过,拉开浴房地门。
“救……”姑娘刚准备大声叫唤,想让以和储妃新任秘书官交流下感情的名头。带着一大抑子城堡的随从,估摸时间刚来到别墅门前的道尔格雷伊得到信号。
声音嘎然而止。
浴室外站着一群目瞪口呆的人,都是皇室随行的文员和文书官。
在黄昏时,福兰召集他们,处理一些烦琐的文案工作,已经在二楼的工作室忙碌了好几个小时。
城堡内外一共有三百多人,这种临时地人事调动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文官们听到福兰在浴室的大声叱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急迫的大事,于是急忙赶下来。
房间和楼梯厚实的毛地毯掩盖了脚步声,以至于黛丽安对多了一大群听众浑然不觉。
所有的对话尽收他们的耳底。
“你赢了。”黛丽安嘟着嘴。把衣服重新穿上。
福兰看着姑娘丝毫不紧张的表情。突然笑了,他挥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文员,凑到黛丽安耳边。“我正奇怪,按殿下的个性和喜好,怎么会让一个无脑地花痴女人服侍在身边?她什么都知道吧?请你转达殿下,我可没时间演这种无聊幼稚地游戏给她看。”
※※※
佩姬靠在椅子上,放下手头的书,听着黛丽安委屈的报告。
“那家伙是故意戏弄我地,他早就清楚道尔·格雷伊的小诡计。”
姑娘说,西瓦尼亚家族世代是金雀花的扈从,潜伏暗处,参与主人的权谋。贴身服侍和保护每代主人。
“这种无聊幼稚的把戏,也亏格雷伊想得出来。”佩姬淡淡笑着,“影王的属下都是这种愚笨的货色么?”她望着自己忠实的女佣,“好了,我总算有个理由,把你送给卡西莫多了。”
“我会如服侍主人般,将他服侍得妥妥当当。”黛丽安低下头,提起裙摆,朝储妃行礼。
表现得再忠诚的人。佩姬也不会在心底完全信任,不过硬把一个眼线塞给伯骑士,只会引来反感,大小姐不会干这种拖杀属下忠诚心的蠢事。
就算安插眼线,也得让对方无话可说。
“不过,卡西莫多挺清心寡欲地。你什么都可以干,但别勾引他上床……”佩姬又说,不过似乎觉得自己吩咐得太慎重了,停住了嘴。
黛丽安挑了下眉毛,仿佛听出了某种话语之外的意味。
当晚,道尔·格雷伊被秘密赶出了黑天鹅堡。
“让乔·考利昂派点像样的人来,而不是一只耍小把戏的猴子。”
佩姬让黛丽安传话给他。
“我的黛儿,我的宝贝。”美男子羞愤地喊到,“首领会愤怒得砍下我的指头,你帮我向殿下求求情,至少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噢,我的道尔,我为什么要帮猴子求情呢?”黛丽安娇媚地说,眼眸里却闪着嗤笑,“而且,我地主人现在是伯骑士爵爷,那更不应该了。”
一瞬间,道尔清醒过来,这妞从头到尾没喜欢过自己,都是装的。
自尊心的严重打击和羞恼,让道尔丧失了理智,忘了攻击储妃殿下的仆人,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连考利昂首领都保不了他。
姑娘纤美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像抓一只鸡怠般,将这个男人提了起来。
道尔难以置信,这个他眼中的床上猎物,身手之高,简直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他想施展自己的龙脉能力:魔琴手,只需要几秒钟,他就能在虚无中演奏出令人产生幻听幻觉的乐曲。
骨头被扭断的剧烈摩擦声,道尔疼得连喊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现在代表着小姐的意志,攻击我,就等于玷污了金雀花家族的荣誉,你可死有余辜。”黛丽安依旧笑眯眯地轻声细语,“不过得说,龙脉者真是什么破烂货色都有。如果不能使用超能力,近身战斗就如个,孩童。”
她将男人扔在地上,擦了擦手,随脚踢断了道尔的喉咙。
在蛮荒的时代,法师、圣武士、德鲁依、术士,无数种超自然的流派出现在世间,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文明的开化,在近世代,除了芶延残喘的奥法,已丧失支配力的神术,剩下的都湮灭于尘埃中。
如果有人研究神秘学,会发现,有一种流派不依靠任何法术,只凭借肉体的特殊锻炼,拳脚间就能产生莫大的威能。
据称这种流派最初发源于遥远的东方,所以它有个极东方式的称呼:武僧。
佩姬最忠诚的仆从,西瓦尼亚家的黛丽安,就接受过这种锻炼。
※※※
“这姑娘凭着我的宠爱,过于放肆了,作为惩罚,我将她送给你作为仆佣,阁下可以随意处置。”
福兰想着大小姐的话,摸了摸额头,心知肚明地望了望跪在面前的黛丽安,如果强行拒绝这个美丽的间谋,那么,佩姬显然不会完全地信任他。
“主人,如果您拒绝,就是对西瓦尼亚,我的家族最大的羞辱,那我唯有自裁,用血洗刷耻辱。”黛丽安可怜兮兮的,眼眶里蕴着泪花。
他盘算着利弊,只能无奈地说,“西瓦尼亚小姐,你留下吧。”
姑娘破涕为笑,“主人,你只用称呼我为黛丽安,也可以喊我黛儿,我什么都会,还是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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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孪生
假如有神灵用那一览无遗的洞察之眼,来窥视福兰·弗莱尔与佩姬·冯·科摩的脑子,会发觉两人极为相似,聪明、狡诈、固执、逻辑缜密、懂得借助外力、精通法学、行事别具一格,有着天才的闪光点和自负。
但这对思维构造上的双胞胎,在性格上却丝毫没有合拍之处。
这源于两人背道而驰的道德观。
道德是种奇妙的情感,它让人摆脱野蛮,脱离蒙昧,如创造天地的神,在人心中分离出善和恶。圣人因它产生崇高的美,恶徒由它发出腐臭的气息。它如空气般瞧不见摸不着,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如果失去道德产生的秩序和约束,整个社会都会混乱甚至崩溃。
他们都不是有自我毁灭倾向的厌世者,也不是慈悲为怀,愿以微薄自身来承担世间苦难的圣人,而倾向于现实的利己主义。
只不过佩姬傲慢地践踏嘲弄着道德,认为它只不过去弱者企图保护自己的幻影,在姑娘的视野中,名声赫赫的家族,高楼林立的城市,辉煌庄严的国家,都和野生的丛林无异,甚至更加残忍。
在丛林中,道德、怜悯、爱,都是死神的毒药。
福兰却认可道德,懂得要向这至伟表现出卑微,固守着最后点清高,当他为佩姬的要求,为案子做出有倾向性的不公判决时;当他得到在旁人眼中,是值得羡慕的机遇时,心头都会感到挣扎和苦痛,像有着噼噼啪啪的火星时刻灼痛。
对,就是因为这点点苦痛,福兰终究成为了他自己,而不是另一个,长着那东东的佩姬。
所以他们之间没有拥抱,只有仇恨。
这本源上的差别并不能让人察觉,至少在黛丽安·西瓦尼亚眼中。
她的新主人兼监视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