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界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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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界风云录-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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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逸飞和罗妙妙同时一惊,原来昨天早上目见的那场撕杀,果然是聂县官与朝廷叛军的撕杀!罗妙妙更是急问:“他们怎会打杀起来,聂县官有没有受伤?”
杨啸道:“虽然未曾受伤,这个吃惊倒是不小。谁也想不到,崔雄的手下竟然乔装普通人士,先向聂县官一伙抢先出手,胆子不可谓不大!但是济南城捕快可不是吃闲饭的,而且聂县官也有一身好武艺,这回叛军死伤惨重,死了十几个人,仓惶而逃。”
孙逸飞认真听完,抬起头问道:“杨老前辈可知牛大磊牛大哥的行踪?”
杨啸是人间奇人,一生游戏风尘不拘小节,这时打个哈哈道:“前辈不敢当,老弟若不嫌弃,咱们订个忘年交,你老弟风神如玉侠义无双,称呼小老儿一声‘老哥’得了。”
孙逸飞微微一笑,算是答应了。实则,他也不希望一个老头子对自己躬腰哈背,一口一个神仙高人云云。何况现在的自己,简直比一个凡人还不如?
杨啸也微笑点头,接下去道:“牛大磊一伙,我也不知其行踪,不过附近出现了徐虎和司马莲,连崔雄的儿子崔光也出现在济南,事情可就透着蹊跷啦!”
徐虎是崔雄的亲信手下,司马莲是崔雄的妻子,另有大批从长安叛逃的崔雄手下,如此大手笔地出动,哪里会有简单的事?
——霍地,杨啸跳了起来,将“九叶灵仙草”递与孙逸飞,急急说道:“这仙草食用不易,须得在温火里炖个七七四十九天才有药效,你先收好。如今外面风声鹤唳,过不多时便有贼人纠缠,可得想个法子。”
这天下午,“悦福”客栈里出了一件不吉利的事:一位刚刚住店的病公子忽然病死在客栈里头了!
棺木是死者的父亲委托店家去采办的,死者身旁,一位年轻的妇人垂泪不止。店家心里叫着晦气,好不容易将死者装棺入殓,灵车上贴满白纸,还系着纸人纸马,给人一种肃穆凄怆之感。
一切准备妥当,死者的父亲招呼那个年轻寡妇,坐上马车,打好缰绳准备驰去。
忽然一拨携刀配剑的人马从店外涌进来,将马车团团围住了。为首的,正是崔雄的亲信徐虎,只听他冷冷地一哼,道:“棺材里装的是什么人?”
这个徐虎,正是不久前妄图抢夺仙草的贼人。他一时大意,让仙草给人夺去,又失意放走了孙逸飞,心里不禁又怒又悔,调来大批手下,以期亡羊补牢,好对崔雄有个交代。
灵车上的老者颤抖着身子,像是害怕到了极点,战战兢兢地说道:“好汉们,小老儿命苦哇,儿子客死他乡,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各位大爷,你们问这干啥?”
“嘿嘿!”徐虎心下怀疑,冷笑道:“我问你,这棺木里头可真是你的儿子吗?这么巧就死了?若有半句虚言,我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总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正当此时,那个年青的寡妇哭道:“我真是好命苦啊,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相公,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各位爷,你让我们走吧,死者为安,千万莫要惊动了他……”
“是吗?”徐虎见这位年轻的寡妇容貌颇为俊秀,一时犹豫着该不该开棺验尸,继而想到,这回若办不成事,崔将军那边不好交代,于是硬声道:“我可不管什么死者安不安的,来人哪,开棺看一看!”
那老者大急,不禁又怒又怕,身子连连摇了几摇,竟似快要倒下去了,说道:“各位好汉们,这怎么是好?我儿为世善良,从未干过坏事,你们行行好,千万别开棺惊扰了他的灵柩……”便说不下去了,泪如雨下。
这时四周早就围满了住店的旅客。店家为怕影响生意,又以为这是一般的江湖纠纷,忙着解围:“各位好汉们,这位老人家确实是刚刚死了儿子。若要开棺,那是对死者大大的不敬呀。”
一个旅客接道:“不错,这大白天的,无缘无故就要动人家的棺木,哪里有这个理儿?”
徐虎骑虎难下,狠狠地哼了一声,内心游移不定。这次行动格外隐秘,崔将军再三交代,务必寻得第二棵“九叶灵仙草”,双草合用,内力激增,便可天下无敌了。
而他是朝中叛将,全国通缉,不敢轻易露面,是以这事只得落在徐虎身上。

浪迹天涯第一百八十四章 :瞒天过海(下)

不料那老者似乎无可奈何,用手抹了一下老泪,道:“我不知好汉们要开棺做啥,唉,合该我儿命苦,死后还要遭这等侮辱!也罢,就让各位看看吧,免得当真疑心我老儿藏了什么人不成!”
老者话声一顿,又道:“不过各位好汉,动了我儿的灵柩,这可不是小事,事后必须为我儿磕一个响头呢。”
那年轻寡妇颤声道:“爹爹,这如何使得,相公刚刚入殓,他的灵魂会不依的……”
老者叹口气,劝道:“这又有什么办法?——唉,好汉们,就请动手吧!”说着,跳下马车,就要去开棺。
围观的人群喋喋不休起来,有的道:这可不行,既然入了殓,那怎能再开棺?有的道: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死就死了,还受这个罪!有的道:对,打开来让他们瞧瞧,还得让他们赔上几个响头不可!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徐虎又见那老头儿竟想自个儿去打开棺木,不禁对原先的怀疑给否定了去,暗想定是我多疑了,里面若真是孙逸飞或那个夺仙草的汉子,他怎会容我开棺?若真要打开棺材,搞不好我还得赔上一个响头!
徐虎心思电转,终于微微抬手,说道:“不用开棺了!”招呼手下一起离去。
那守着灵车的老人家向众人抱抱拳,驾起马车,一溜烟地朝城外驰去。
这二人正是乔装改扮的罗妙妙和杨啸,因孙逸飞疾病不轻,不便易容,又恐中途病发让人瞧出破绽,就想出了这招装尸逃难、瞒天过海之法。
只是前途茫茫,接下来他们又该往何处去呢?
杨啸驾着灵车一路疾奔,瞬息之间来到城外荒郊,马车驶入一片丛林里掩蔽不见。
杨啸从车上跳将下来,边骂着叛军狗腿子,边打开棺盖。本来他不欲这么早就停顿歇息,无奈罗妙妙说棺里通风的气孔太小,怕逸飞闷久了加重病势,这才停路开棺,好让他透透气。
三个人坐在一处,杨啸恨恨说道:“妈巴糕子,这狗叛军纠缠不休,早上我取了仙草一路绕过好几个山头,不料还是被他们追到客栈里来,害得小老儿陪哭陪泪,差点磨破嘴皮子!”
他本是江湖人,六十来岁的年纪,隐居白云湖已有十数年,原以为已经磨灭了江湖气息,哪想一番经历,忍不住引发豪性,说话口气不知不觉回复往昔。
孙逸飞笑道:“这会儿杨老哥可不像是个掌柜的了!——咳,都是我连累了大家,害大家如此折腾!”说着,口气黯然下来。
“这是哪里的话?我小老儿做事从来不会后悔!老弟你小小年纪曾经纵横天下,智救大唐,单就这份豪气恩情,咱老头佩服得紧!料说天下有我佩服的年轻一辈,再没有第二个了!”
孙逸飞紧紧握住他的手,两人惺惺相惜,并不因年龄差异而有隔阂。
罗妙妙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她脸上的红霞始终未退,想起来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也是,自己只是一个姑娘家,何曾扮过妇人?而且还是“孀妇”?这一辈子怕是与孙大哥缘定此生了。
孙逸飞的眼神飘向罗妙妙,目中露出深情,道:“妙妹,也真难为了你。”短短一句话,说出心中无尽的感慨。
杨啸眼望天色,说道:“天已傍黑了,咱们上路吧。”又回过头来,问孙逸飞:“老弟有无隐蔽的安身之所?”
孙逸飞摇摇头,泰山“听风庐”都已经为贼人所悉,这一时半刻也不知该往何处走。
杨啸沉吟一会,毅然道:“这样吧,前面不远就是小清河,咱们先在河边找个宿头,明日一早弃车登船改走水路,中途再连番换站彻底摆脱眼线,赶往荷泽。老哥儿我有一位生死之交隐居那里,住处隐秘,人也可靠的很。”
孙逸飞向这位热心肠的老哥儿点头致谢,一切多余的话也不说了——有些人的感情,尽在无言中体现。罗妙妙也不禁为这位老人家的古道热肠折服。
当下灵车重又整顿,健马长嘶一声,扬蹄远去。天黑的时候,他们已经赶到小清河畔,夜晚无舟,只好在一家客栈里住宿。
小清河码头地处偏僻,没一个像样的客栈,三人要了三间比较好的“上房”。
虽说是“上房”,只不过是像样一点的土砖块堆砌而成,房内潮湿阴暗,霉味重,当然比不得城里的客栈。
罗妙妙有些受不了那股难闻的气味,心想也不知有多久没人住了,这样差的环境!抬头望望天色,星星斑斑点点笼罩夜空,遂走出房间,独个儿来到屋外的小院。
院中植有槐树,夜风吹来,空气可好得多了。
罗妙妙坐在石凳上,想心事差点忘了神,蓦一抬头,感觉远处仿佛有人影闪动,再定睛一看,一个人也无,不由得暗笑自己太多心了。
杨啸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从不远处走过来,见到罗妙妙,“哟”了一声问:“罗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呀?”——这会子他可不好再叫“女客官”啦!
罗妙妙说道:“我有点睡不着。”
杨啸放下手里的灯笼,“那么小老儿陪你聊聊天。”就坐在她旁边的石凳上。
罗妙妙对这位老人家的事充满好奇,就问起来,杨啸哈哈一笑,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侠义之事,说到激动之处,脸上神采飞扬,豪情不减当年。
罗妙妙听得痴了。忽然杨啸的身子如穿花蝴蝶一般飞跃起来,直向对面墙角暗影里扑去,只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个人倒纵回来。
罗妙妙定睛一看,原来是客栈掌柜的。杨啸也感到意外,喝道:“这么晚了,掌柜的不呆被窝里,到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
“好汉的,冤枉啊!”那掌柜叫起屈来,又怕又急说道:“我干啥?小的能干啥呀?只因这几日济南城太不平静,夜里老是闹飞贼,所以小的不得不防范着点,看看会不会有人进店偷东西。昨日一位女客官好凶,抖手就给我一耳光,我也不知犯了啥事!今夜你老又把我提来问话,倒把我当成贼人了!”

浪迹天涯第一百八十五章 :意外得救(上)

“女客官?什么样的女客官?”杨啸心中一凛,急问道。
“这个小的哪里知道?只是有两个受伤的,听他们同来的人叫什么将军之类,好像是在白云湖畔给一棵什么树伤着的,本来快要死的了,结果给那个女客官救活了,好厉害!”
罗妙妙一怔,想道:“那两个伤者一定就是崔雄手下的叛将了,吃妖树一击奏功,却没有将他们杀死,那个女客官会是谁呢?”
这时杨啸放开掌柜,问道:“快说,他们有多少人马?”
“这个……”掌柜的低头想了想,才道:“这帮人约有二十来个,满满挤了一间跨院,喏,就在您老的客房对面——他们凶得很,扬眉瞪眼的,似是要送那两位伤者回总坛救治。”
“总坛?总坛在哪里?”杨啸又问。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他们没有说。”掌柜的战战兢兢回道。
杨啸点点头,装作淡然地道:“他们是谁我们并不清楚,只是随口问问,既然不知那就算了。掌柜的,你就先走吧,早点歇息。”
“是,是。”掌柜的连声应着,慌不迭地走了。
杨啸向罗妙妙道:“当日崔雄手下两个叛将被孙老弟的吃妖树伤到要害,如今还没有好起来,真是让人快意得很。”又皱眉道,“真是冤家路窄,咱们可得小心一些,别叫人瞧出破绽。”
刚才掌柜说的那个凶女客官,正是司马莲。司马莲为崔雄的大夫人,常年行走江湖,修习阴功,权欲霸气深重。二夫人却是一个信佛的善良女子,当日李婉儿落难、住进崔家,就是这个二夫人接待的。
这司马莲是何许人物!罗妙妙、孙逸飞、杨啸等,自一出现客栈,就被她盯上了,直觉感到这三个人不寻常,遂派得力手下暗中监视,不久即被瞧出破绽。
如今这座小栈四周,虽然表面平静,暗里却是步步危机。
罗妙妙和杨啸回到房中,一起去探望孙逸飞,三人谈起刚才的事,都是忧心忡忡。
孙逸飞当机立断,毅然说道:“崔雄的妻子率人齐集这里,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如果真是护卫伤者回去总坛,也不需要这样的排场吧?或许猜知了我们要走水路不成?”
杨啸点点头,觉得颇有道理。
孙逸飞想了想,又道:“事关重大,我们不如趁着夜色,这就上路吧,马车也不能要了,徒步出去方便行藏。”
罗妙妙不由担起心来:“可是夜晚无船,水路走不通呀。”
杨啸道:“这个无妨,咱们先找一处地方避避风头,等这帮狗爪子走了之后再去荷泽。”
议定行程,三人留下一锭银子以资店钱,便借着夜色掩护,行出客栈。此时已是深冬,天寒地冻,罗妙妙将豹皮裹在孙逸飞身上。他凝望面前的姑娘,一丝真实的爱意涌现心头。
罗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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