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在这边更危险,刘哥不能离开你身边。”
“不要再说了,”顾长安摆了摆手,道:“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更重要。”
顾惜眼圈一红,感动道:“谢谢爸爸,您在江城也要小心。”
坐上飞往京城的航班,顾惜的心绪如同盘旋而起的飞机一样,不停的起伏,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惜惜,你不舒服?”詹明远拿过一片口香糖,塞进她嘴里:“嚼这个会舒缓一点。”
薄荷的香气冲顶而上,顾惜感觉紧张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和。“我没事,只是有些担心大哥。”
詹明远压下心底的忧虑,安慰道:“别怕,有姨父和大舅在,大哥不会有事的。”
顾惜冲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飞机平稳地向前飞行,顾惜看着窗外的白云,慢慢将思绪沉淀下来。时光已经倒流了十年,顾明珠还没有回国,季飞扬也只是一个没毕业的留学生,现在的他们,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势力。这样看来,从季飞扬手中救出大哥就多了几分胜算。
只是有一点顾惜想不明白,季飞扬现在没有能力去左右云州的事,季家也不会因为他对一市的正职出手。从魏劲松身上得不到什么好处,那么他挟制魏劲松的目的是什么?更令顾惜想不明白的是,季飞扬既然挟制住了大哥,那他应该得意洋洋地向魏家提条件才对,可是为什么他一直按兵不动,反而气急败坏的吼什么收尸之类的话呢?
顾惜脑子不停的运转,却始终抓不到迷雾中的真相。到最后,她不得不捧着发疼的脑袋瓜子停止了思考。
八月的京城,阳光炙烤,热浪逼人。
一出机场,詹明远就护着顾惜上了一辆出租车。小刘作为顾长安派给顾惜的头号保镖,亦步亦趋的跟着。后面还有辆车,坐了小刘的两名手下。
“师傅,麻烦去大唐酒店。”没有询问詹明远的意见,顾惜径自下了决定。
詹明远很少来京城,对京城的酒店并不熟悉。看着顾惜熟门熟路的样子,他只觉得是顾惜提前做好了功课,不由得有些惭愧。明明应该当哥哥的来照顾妹妹,可是顾惜表现的很独立,反过来还要照顾他。
车外景物飞驰,再度来到这个曾经煎熬了十年的城市,顾惜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如果依她的本心,这一世她再也不想遇到季飞扬和顾明珠,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奇特,越想逃避的,越是逃不开。
既然逃不开,那就努力面对吧!顾惜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前世她能隐忍十年将季顾两家的犯罪证据捅出去,没道理这一世她还会输。机会都是人创造的,为了保护家人,她可以突破任何禁忌。
詹明远看着顾惜变幻的神色,打开一瓶水递给她,道:“惜惜,喝点水吧。”
“谢谢二哥。”
“跟哥哥还说什么谢字。”詹明远摸摸她的头,道:“我看你脸色不好,一会儿到酒店后先好好休息休息。”
“哪有时间休息啊。”顾惜摇头道。
“听哥的话,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回江城。”
看到詹明远眼中满满的关切,顾惜心中一暖,道:“好。”
大唐酒店位于京城的中心地带,整间饭店不论是外观还是内在,都体现出一股浓浓的华夏古典风韵。
顾惜踩着光可鉴人的仿金砖地板,穿过雕梁画栋的走廊,随着女侍者的脚步来到了一扇雕花门前。
“请进。”女侍者打开门,弯腰请顾惜入内。
顾惜入住大唐酒店,也是花了大价钱的。这家酒店因为装饰独特,服务优良,向来都是一房难求。目前京城还在旅游旺季,订房就更加困难。京城的酒店这么多,并不是非大唐不可,可是顾惜坚持入住这里,也是有理由的。
只因为大唐酒店距离季飞扬最爱去的兰芷会馆最近,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快接近季飞扬的途径。
洗过澡,换过衣服,顾惜站在窗边,看着不远处兰芷会馆的招牌发呆。兰芷会馆采用会员制,并不是有钱就能进的。前世季飞扬自回国后就一直是兰芷的常客,可是时间提前了两年,顾惜也不确定他是否还延续着前世的习惯。
正蹙眉沉思间,房门被敲响了。
顾惜打开门,看到詹明远和小刘站在门外。
“二哥,刘哥。”顾惜请他们进来,两个人却摆了摆手,道:“惜惜,我们不进去了。”
“那你要去哪儿?”顾惜疑惑道。
“我和刘哥去大哥的学校去一趟,看看是否能找到些线索。”
“学校都放假了,能找到什么线索?”顾惜有些狐疑,不过还是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在酒店好好休息,我和刘哥去就好了。”詹明远看着顾惜有些疲倦的面容,嘱咐道:“我们去去就回,晚上一起吃饭。”
“好。”顾惜一心想要去兰芷会馆,并没有强求。
等詹明远和小刘走后,顾惜下到了酒店大堂。
“你们别跟着我了,我就在附近转转。”顾惜对身后的两条尾巴,表示了无奈。
“小姐,刘哥让我们不能离开您超过一米的距离。”保镖甲恭谨道。
“我就在酒店里转转,能有什么危险,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一个小女孩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在酒店里大堂里挺招人眼球的。顾惜想到一会儿要做的事,觉得她必须得保持低调,这两个保镖必须得甩开。
“小姐,我们找份工作也不容易,你就别为难我们了。”保镖乙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没有为难你们。”顾惜道:“你们去水吧里喝点东西,我到商店里逛逛。”
保镖甲乙还要说什么,顾惜脸色一沉,道:“难道我要买女性用品也要你们围观吗?”
甲乙脸红了,尴尬道:“您请便。”
哼!顾惜故作生气地进了酒店附设的商店。商店里东西不多,但是都是国际大牌。到大唐酒店住宿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顾惜挑了一套彩妆,又买下了一件小礼服,等她换好衣服,化好妆后,整个人都变了个模样。
保镖甲乙还在往这边张望,顾惜微微一笑,背对着他们将长发绾好,夹上新买的水晶发夹后,清纯小女生立即就变成了带着诱惑魅力的小女人。
当她从商店侧门开溜时,两个保镖还在那里喝咖啡呢。
出了酒店,走上不到十分钟就是兰芷会馆。
天还没擦黑,兰芷会馆前的车子并不多。顾惜站在会馆前面发愁,行头可以唬人了,可是没有会员卡她怎么进去?
小女人蹙眉的神情很惹人怜爱,只是这样的人会所的人见多了,没有会员卡就不能进,这是规矩。
“小姐,请您出示会员卡。”门童见顾惜站在门口,客气地提醒道。
“对不起,进这里还需要会员卡吗?”顾惜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
“我们是会员制单位,”门童见她打扮不俗,也摸不准她的来路,“没有会员卡是不能进去的。”
“那我想办卡可以吗?”
“这个……”门童有些为难,兰芷的会员都是经过筛选的,门童也不太清楚经理筛选人的规则,但是有一点他知道,“会员的入门价是五十万。”
“五十万就可以进去吗?”顾惜问道。
“好像是吧,我去叫经理。”门童见顾惜听到五十万眼睛眨也不眨,心知这是来了大客户,他请顾惜在门厅的入口处稍坐,自己则小跑着去见经理。
顾惜看着脚步急促的门童,心说这事可比想像的要顺利。兰芷在后世时,已经不接受新人入会的请求,一张普通会员卡都被炒到了几百万。
现在五十万就能入会,还算是赚了。
就在顾惜为此行的顺利暗自窃喜之时,门童领着经理过来了。顾惜抬头看去,发现这个经理并不是后世常驻兰芷的谢经理,这个人,她不认识。
“这位女士,很感谢您来到我们兰芷会馆。”经理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顾惜,发现对方无论是气质还是穿着打扮,都可以与京城世家的千金媲美,心里微微觉得有些可惜。
“您好,请问贵姓。”顾惜客气道。
“敝姓王,是这家会馆的值班经理。”
“王经理,我想办一张兰芷的会员卡,不知道方不方便?”顾惜看到王经理身后门童那心虚的脸色,就知道事情起了变化。
“很抱歉,女士。”王经理满含歉意道:“这几天我们内部正在装修升级,暂停了办理会员卡的业务。如果您有意办理的话,请于半个月后再来,当然了,您还需要一个合适的保荐人。”
“保荐人?”
“对。”
“什么是保荐人?”
“保荐人就是我们兰芷会馆的会员,或者符合我们条件的人相关人士。”
符合条件的相关人士?她到哪里去找个有背景的大少来背书?如果她能接触到其他兰芷会员的话,还会亲自跑到兰芷门口来砸钱?!
不得其门而入,顾惜有些丧气。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从会馆的匝道上缓缓开过来一辆车。
车身锃亮,车前的天使标志熠熠生光。
顾惜不知道这辆车上是什么人物,但是她一眼就看到王经理和门童的脸色变了。
看到车子开过来,王经理轻咳一声,身体微弯,脸带谄笑,车子还没停稳,他就已经小跑到车前,准备为车子的主人服务。
“您快让一让!”门童一个箭步把顾惜挤到后面,小身板拔得高高的,像是等待上级检阅的士兵。
顾惜愣在一边,看着王经理拉开车门,小心地将手垫在门框上,那谄媚恭谨的姿态,恐怕伺候亲爹都没这么尽心。
待那车门打开,一只穿着纯手工皮鞋的脚率先迈了出来,露出裹着银灰西裤的长腿,顾惜的眼里满含期待,因为能让兰芷的经理如此巴结的,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等男人完全从车子里走出来之后,顾惜才发现这个人的气质非常霸道,因为能将一件白衬衫穿出侵略性,哪怕是前世的季飞扬都做不到。
这样的男人难得一见,顾惜不怕羞的往他脸上望去,正好与男人锐利的眸子对个正着。
顾惜僵住了,这男人太有范,眼神太利,段数太高,顾惜哪怕修炼了十年,也自知不是男人的对手。
看到男人的眼神往顾惜身上扫过,王经理额头直冒汗,一个劲地给顾惜使眼色,让她赶紧消失。
顾惜被男人的目光盯在当场,想要走出去就得经过男人身边,只一眼就像被看穿了灵魂,这样的大咖她不敢惹啊!
顾惜心虚地往后退,整个人都贴在玻璃上了,那瑟缩的小模样引得男人又是一瞥,王经理的冷汗哗哗地流,等男人终于迈开脚步往里走时,顾惜连同王经理齐齐松了口气。
可惜他们高兴的太早了,就在男人走过玻璃门,将要进入大厅之时。
一辆跑车嘎叽一声停在了门口,一道化成灰顾惜都不会错认的声音追了过来:“二少!请您听我说句话!”
☆、遭遇毒舌大神
听到有人叫他,男人顿住了脚步。
行程被打断,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也只在一瞬间,不悦的神色就转变成了和煦的微笑,他转过身,看着大步追过来的季飞扬,笑问道:“季少,找我有事?”
季飞扬有些尴尬,讨好道:“二少,您叫我飞扬就好。”
男人没说话,笑容里带着淡淡的疏离。他和季飞扬可没熟到叫名字的地步。
“二少,能借用您一点时间吗?”见男人只是笑,却不说话,季飞扬厚着脸皮往上凑。
男人看了看表,道:“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开会。”
“可是……”季飞扬看着旁观的王经理和门童,还有角落里努力假装不存在的顾惜,犯难了。
“如果在这里不方便,请明天去盛世找我的秘书预约。”说着,转身就要走。
“不不不,方便,很方便。”能见郑二少一面可不容易,季飞扬也是巴巴地跟了好几天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男人迈出的脚步无奈地收了回来,他就站在门口,连请季飞扬进门的意思都没有。顾惜觉得以季飞扬自大的性格,肯定不会受此屈辱,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季飞扬在男人面前极力压低姿态,几乎低到了尘埃里。
这男人是谁?以目前的情况看,季飞扬连这里的会员都不是,那么后世他在兰芷作威作福是怎么回事?谁给了他这么大依仗?
“二少,我是为前两天冲撞了您的那个小子来道歉的。”季飞扬一边觑着男人的脸色,一边说道。
“冲撞了我?”男人不解道:“谁?”
“就是那个往您身上泼酒的不开眼的小子!”
“哦,你是说那小子啊!”男人恍然一笑,道:“如果是为了这个,那么你可以走了。”
“二少大人有大量,飞扬我佩服的紧!”季飞扬先给男人戴了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