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费氏庄园与白希云的庄园隔着二十里左右,开车很快就到,庄园内部是苏州园林风格,假山流水,鱼池树林,曲径通幽,建筑古色古香,飞檐吊角,雕梁画壁。
三人一到,马上有一个老管家引三人进云,穿过假山与树林,转来转去,穿过一片花园与小湖,最终来到一座平坦的练武场。
练武场铺着青砖,干净利落,旁边摆着一些兵器,刀剑枪,西角带摆着一片木桩林,每个桩子一人高,共六十四根,煞是壮观。
宋仁道:“师弟,费老练的是梅花桩。”
方寒点点头,打量着已经抵达的人们,一共有三十多人,已经架好了五架摄像机,前后左右上各有一架。
二十几个人正在忙碌,有漂亮的主持人,还有急躁导演。
这帮人不远处,还站着九个人,个个气质不俗,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正仔细打量着方寒。
他们身边站着一个短发青年,身穿墨绿和服,闭着眼睛,腰间佩一柄日本长刀,正抄着袖子一动不动站立如雕像。
方寒的目光最终落在他身上,这个青年就是谷田一郎了,怪不得师伯一看就不让宋仁上来,此人精气神达到了英华内敛的程度,浑圆如意,与周围完全融为一体。
方寒点点头赞叹,果然不能小瞧了天下英雄,这个时代能练到这个地步的寥若晨星。
他又摇摇头叹息,可惜他是日本人!
师父江承对日本人最痛恨,尤其见不得日本练武之人。
方寒又转向那几个日本的大人物,扭头看向宋仁,宋仁低声道:“他们是日本的大家族里的人物,代表着日本武士阶层。”
方寒皱眉道:“他们不会玩什么阴招吧?”
“咱们盯着呢!”宋仁沉声道,他有这个自信,日本的山口组是强,致公堂也不是吃素的。
方寒打量一眼那些大人物,摇摇头,这些家伙看起来不是那种遵守规则的人,先前在餐厅外试自己身手应该就是他们的主意。
怪不得他们敢全世界转播,是已经断定自己的功夫不如谷田一郎,方寒摇头笑笑。
一个白发老者笑呵呵走过来,扬声道:“老夫来迟啦,看来大伙都到了,白老大,你干嘛不亲自下场?”
白希云哼道:“费老头,我一大把年纪,小一辈的事就交给他们解决吧,我该享清福了!”
费靖点头呵呵笑道:“那倒也是!”
他扭头对谷田一郎道:“小伙子,我跟你师父的交情不错,他是一个不错的家伙,你替师父报仇也没什么不对,但我希望你们能比武切磋,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
“是。”谷田一郎躬身应道。
费靖笑眯眯的道:“那好,既然都到齐了,就开始吧,怎么样?”
白希云道:“老遇,你也太不严肃了,这是电视直播呢。”
“管他直播不直播的,咱们的目的是解决恩怨,来来,两个小家伙到我跟前来。”费靖笑道:“我跟你们讲一讲。”
方寒与谷田一郎站过来。
费靖道:“小方是吧,你也用剑?”
方寒点点头:“当然。”
“哦,现在可很少有人练剑了,难得难得。”费靖点点头道:“刀剑无眼,小心点儿,一郎,你师父跟老白是剑法之争,不是私人恩仇。”
“是,费老先生。”谷田一郎用僵硬的中文回答。
费靖又道:“比武不能用暗器,只能比剑,或者拳脚,违规的算输,好,你们知道了,那就开始!”
他挥一下手,后退了几步。
摄像机靠拢过来,摄像师也跟着一起,好像要扑过来一般,同时一个人拿着话筒哇哇说了一通日语。
方寒目光一凝,顿时抛除了周围一切干扰,眼里只有谷田一郎,谷田一郎是他目前见过修为最深的,他想好好了解,而且用剑是生死一瞬,即使强过对方,稍一大意也可能被杀。
他看得出来,谷田一郎目光冰冷,没有点到为止的心思,他杀气盈盈,显然是要杀自己的。
谷田一郎躬身一礼,退后两步,缓缓拔出武士刀,方寒手按剑柄上,一动不动看着他。
“嘿!”谷田一郎吐气如炸雷,长刀如电,瞬间到了方寒额前头,当真快如闪电,身刀合一,不给方寒反应的时间。
方寒腰间寒光一闪,剑尖刺中长刀剑身,“叮……”袅袅不绝的清鸣未断,又一连串的清鸣响起,谷田一郎长刀挥舞着一刀接着一刀,好像不知疲惫,方寒的剑尖不停的刺中长刀,发出清鸣。
一眨眼功夫,两人过了二十几招,方寒的剑宛如一条盘着灵蛇,不管从什么部位过来都逃不过。
周围的人们紧张的不喘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方寒一边挥剑一边赞叹,果然不愧是剑法奇才,刀刀致命,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第490章教官
“叮……”一声清鸣声袅袅不绝,谷田一郎的长刀飞到天空,翻滚着一直往上,约有十层楼高才缓缓下落。
方寒一步闪到谷田一郎身前,剑尖抵到他喉咙前。
谷田一郎的反应快,却没看清方寒的身法与剑,好像一瞬就到跟前,来不及反应。
“你败了。”方寒盯着他缓缓收剑,左手抬起,天空落下的长刀准确落到他左手。
“好剑法!”费靖鼓掌赞叹:“都是俊杰,方寒更胜一筹,一郎,你可是服气?”
谷田一郎双眼死死瞪着方寒,半晌后,躬身行礼:“多谢赐教!”
他扭头对费靖道:“费先生,我输了!”
费靖抚掌笑道:“好,那这次的比试就算结束了,你们都是练武的奇才,应该好好亲近。”
谷田一郎躬身点头,对方寒道:“方君,我会再次登门领教!”
方寒微笑:“好啊,我等着你。”
谷田一郎直起身,目光落在方寒左手。
方寒似乎毫无查觉,扭头笑道:“师伯,宋师兄,幸不辱命!”
白希云呵呵笑道:“好小子,剑法到这般境界了,难得!……走吧!”
他对费靖道:“老费,改天再聊。”
费靖摆摆手道:“滚蛋吧!”
白希云缓缓扫过那些脸色阴沉的日本人,哼一声:“走吧!”
他转身离开,宋仁拍拍方寒肩膀,两人跟在白希云身后,上了车后,宋仁亲自开车。
他长舒一口气,摇头道:“换了我,真要死在这个谷田一郎刀下!”
谷田一郎的刀太快,气势慑人,别看在方寒跟前不堪一击,换了自己,不堪一击的是自己。
白希云沉着脸哼道:“这次幸亏有你,方寒!”
“师伯,到底是什么恩怨,怎么感觉他有杀意?”方寒皱眉。
白希云轻咳一声不说话。
宋仁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师父,笑道:“四位师母里有一位日本人。”
方寒一怔,还真没看出来,听姓名没有日本名。
宋仁道:“白师母用了中国名字,谷田一郎的师父与师父一起追求白师母,最后白师母选了师父。”
“夺妻之恨?”方寒恍然的点头。
白希云哼道:“她根本还不是龟田的老婆!”
方寒道:“谷田一郎的师父想必郁郁而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谷田一郎要杀人。”
“感情啊……”宋仁摇摇头。
白希云道:“小方,你也得小心点儿,女人太多不是好事。”
方寒笑眯眯的道:“我看师伯你很快活啊。”
“那是!”白希云得意的笑道:“所以我传你龙虎秘法,有用吧?”
方寒摸摸鼻子:“很玄妙的秘术。”
白希云哼道:“没有这秘法,你铁打的汉子也不行!”
宋仁道:“师父,什么龙虎秘法?”
“你用不着。”白希云不耐烦的摆摆手:“一个女人就把你治得服服帖帖,净给我丢人!”
宋仁笑了笑摇头。
两人在这一点上有根本的分歧,说着说着就要吵起来。
“这群小日本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还面向全世界现场直播,原本想宣传他们日本剑术的神奇,现在傻了吧?”宋仁呵呵笑道。
方寒道:“师兄,他们没现场直播。”
“没有?”宋仁一怔。
方寒道:“应该只是录下来,播不播未必,看来是播不出去了。”
“前两天扑天盖地的广告,这会儿就不播了?”宋仁摇头道:“那也忒不要脸了吧?”
“他们才不管这个。”白希云道:“算了,不播就不播,这小子是个厉害人物,还会找你的,小方你得小心!”
方寒道:“给他目标,让他老实一点。”
“这倒也是。”白希云道:“总不能一直防着那些老鼠!”
日本的黑社会扬名世界,要是一股恼的对付他,烦也被烦死了,致公堂的人不少,总不能开战吧。
宋仁道:“要不要使点手段,让他们录的播出去?”
白希云道:“别节外生枝。”
“好吧。”宋仁有点儿不甘心。
方寒道:“宋师兄,他们已经够倒霉的,没必要再添一把火。”
“就依师弟。”宋仁道。
方寒先回庄园,以后有时间再过来看书,安妮科尔一直在庄园等他,他在车上就打了手机,告诉比试结束,马上回家。
走到半途,他接到克拉拉的手机,克拉拉告诉他,CIA正在用他建议的办法,成果不行。
那些心理学专家们很厉害,句句攻心,可那帮家伙已经疯了,坚信不移,不管专家们怎么说都动摇不了他们的信仰,反而更加坚定。
克拉拉取笑,他这个法子根本不灵,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不然只能把这些人送进监狱。
方寒叹了口气,表示无能为力。
回到庄园,安妮科尔冲他发了一通脾气,方寒很快哄她高兴,两人翻云覆雨一番,然后到湖边草地上相拥着看书。
傍晚时分,奥本海默领着英格丽特与埃尔顿来到湖边,看到方寒与安妮科尔拥着看书,英格丽特紧抿红唇,扭过头看周围的风景,埃尔顿呵呵笑。
安妮科尔忙从方寒怀里坐直,冲英格丽特与埃尔顿笑笑:“咖啡?”
“谢谢。”英格丽特点头。
看她袅袅离开,埃尔顿笑道:“嗨,伙计,羡慕死你了!”
方寒笑笑,英格丽特冷哼一声:“埃尔顿,我们是来说正事的!”
埃尔顿莫名其妙看英格丽特,英格丽特道:“方寒,弗雷德想请你做FBI的搏击教官。”
方寒一怔,摇头笑道:“别开玩笑了!”
“我像是开玩笑吗?”英格丽特冷冷瞪着他。
英格丽特今天穿了一件典雅的职业装,虽然还是职业装,却优雅动人,与往常的黑白套装截然不同,风姿绰约,美丽动人。
方寒打量着她,看得出她是精心打扮过的,不由暗自叹息,愧疚与怜惜揉合在一起。
他转向埃尔顿:“弗雷德怎么有这个荒唐主意的?”
“弗雷德一直有这个想法。”埃尔顿道:“尤其看过你上次抓捕伯古亚的行动,非常动心,不得不说,方,你干得非常漂亮!”
方寒皱眉道:“我没时间,还要上班呢。”
“弗雷德会跟纽约警局商量,暂调你来FBI。”
“这样……”方寒抬头看英格丽特。
英格丽特目光与他一触,垂了下去,若无其事。
这时安妮科尔端着咖啡袅袅过来,分别递给两人,然后倚着方寒坐下,笑道:“我在这里不方便吧?”
埃尔顿忙道:“当然不是!……我们正跟方商量,请他来做我们FBI的教官呢!”
安妮科尔讶然:“教官?”
埃尔顿道:“方的功夫非常厉害,我们想让他教我们。”
安妮科尔看向方寒:“可是他的功夫是不能外传的,需要拜师呀,不适合当教官吧?”
埃尔顿笑道:“不用传我们功夫,只要提高我们的搏击水平就好!”
“方寒……?”安妮科尔看向方寒:“你要去吗?”
方寒道:“我正犹豫呢。”
“暂且先在FBI上一个月班,试一试嘛。”埃尔顿诚恳的道:“方,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是你跃入更高平台的机会!”
安妮科尔觉得有理,点点头,却没出声,让方寒自己决定。
埃尔顿道:“方,还有什么犹豫的?”
英格丽特哼道:“你是FBI特聘雇员,自由度很高。”
她最明白方寒要的是什么,提前征得弗雷德同意。
“我需要看一下条款。”方寒道:“我想有更自由的时间安排,不必每天按时上下班。”
“嗯,可以。”埃尔顿点头道:“你要做的只是训练时间到就可以了,我们一周训练两次。”
“……好吧,那就没问题了。”方寒笑道:“我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就暂且试一试。”
“明智的选择!”埃尔顿笑道,与他撞了一下拳:“你不会后悔的!”
方寒道:“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可以吗?”埃尔顿道:“越早越好。”
“没问题。”
第二天上午十点,快要吃午饭时,方寒才来到FBI大楼,先见弗雷德,弗雷德勉励他几句。
他再见到英格丽特时,她又恢复了黑白职业装打扮,神情冷冷的,越发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她办公桌旁边的空气仿佛都是冷的,没人过来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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