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尼尔相信,这些人这些组织不会让自己死去的。哦,对了还有,光明圣殿,他们还需要利用自己的能力来征服世界呢。
丹尼尔看着撒尼尔,他明白了一些东西,起码,这个人目前不是自己动的起的。他知道自己在黑暗神殿是个什么位置——只是最低等的成员而已,他也知道,撒尼尔对于黑暗神殿有着怎样的价值——从他们非常重视的态度来看,起码是非常重要的了。
他之所以用了这样的手段,无非是一个常年生活在荣誉和尊重中的王子,幼稚的希望得到别人的更加注意的方法而已,十七岁的他还只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他只是希望得到黑暗神殿的重视,只是方法有些太不得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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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忧伤的雨和那无望的爱
更新时间2013…7…19 12:16:40 字数:2063
黄昏的余韵已经完全褪去,只留下了一片漆黑的夜幕。
“这里的天空怎么这么阴暗啊。”尼古拉斯注意着窗外的景象,嘀咕着。
房间里地板上的冰已经褪去了——这是撒尼尔喝下的悼亡者的哀怨的效果。丹尼尔也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行动。
他听到尼古拉斯的话后走到窗边,朝屋外看去:“要下雨了,在戴沃尼德大陆下雨的日子可是不多呢,看样子这场雨还会下的不小呢。”
听到这样的话,撒尼尔皱了皱眉头,他真的不喜欢雨水,尤其是刚刚开始下雨时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尘土和铁锈混合的味道,实在是令人很厌恶。
仿佛是为了印证丹尼尔的话一样,一道闪电瞬间而过,那一瞬间,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随后不久,天空中便响起了沉闷的雷鸣声。
“戴沃尼德大陆还真是有趣,现在还是春冬交际的时候呢,就会有这样的雷雨天么。”尼古拉斯轻笑着。
丹尼尔继续盯着窗外,他站在窗户旁,双手背在身后:“戴沃尼德大陆的天气一直都与其他大陆不同,出现这样的状况也不会令人觉得非常惊讶,只是在这个季节下雨还是有点奇怪的。”
尼古拉斯说:“您在想什么?您看上去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不,没什么,多谢您的关心,只是忽然开窍了吧。”丹尼尔摇摇头,声音有些清冷。
“那么请你们先休息吧,我先走了,为你们每人准备的房间就在旁边,外面有侍者,他们会为你们引路的,有什么需要也只用告诉他们一声就好。”说完后,丹尼尔朝四个人点点头,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尼古拉斯站起来:“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这几天不间断的赶路你们也都累坏了吧。”说完他也离开了。凯瑟琳和雪向撒尼尔道别后同样离去。
撒尼尔继续盯着窗外。不久后,瓢泼大雨如期而至。
晶莹的雨水把窗户弄成斑斑驳驳的样子,透着这不再清晰的玻璃窗户,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外面人偶之都中还是一样的繁华。耀眼的魔法灯在窗户上投下一圈光晕,朦胧而繁华的景象与寂静的王宫形成对比。
是啊,王宫从来都是这样的,除了举办舞会聚会的时候其他日子里显得都是那样庄严而沉重,黑暗而寂寥。就像一具棺材那样,把里面的人牢牢锁住,死气沉沉。
这就是国王们为自己准备的华丽而孤独的棺材了吧,他们要在里面享尽荣华富贵然后在命运的欺骗和谎言中迈入坟墓。如此忧伤的送行之雨啊。
……
卡德维尔大陆,拉特山脉,费希尔小组。
瑞慈在前面带路,费希尔他们则跟在后面,也许是因为路线的原因,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强大的魔兽。马早就已经被放走,在这种地方骑着马无异于找死。
“先生,前面就是另一座古代祭坛遗址了,我们过去吧。”瑞慈扒开灌木丛,扭头对费希尔说。
费希尔点点头。一行人走了过去。一路上瑞慈等人一直战战兢兢,尽心尽力,都想表现自己以获得一个贵族的身份,但是很不巧,不管东西到最后有没有被找到,他们都得死。
这座遗址已经非常残破了,残破到只剩下一个斑驳且带有裂缝的小小祭台以及一些灰白色的残缺石柱。
然而,这样拙劣的环境也无法掩盖祭台上一样东西的光芒——黑色的指环——幽暗祭司。
瑞慈他们都是眼前一亮,觉得自己的好运来了,马上就能成为贵族了,他们没想到自己能在其他冒险者之前找到这枚指环,并能得到贝恩公爵的赏识。
费希尔走过去,把那枚指环拿起来,轻声念叨着:“幽暗祭司,在拥有使用者的十年内,将吞噬使用者的生命,腐蚀使用者的肉体,并占据使用者的灵魂,使使用者成为一个没有智慧和意识的浮灵。”
“对不起,您在说什么?”瑞慈问,他并没有听清费希尔的话,只是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以为他又要下达什么命令了。
费希尔把指环套在自己的手上,那黑色的戒指啊,那样的美丽,想要拥有它却要付出可怕的代价。费希尔笑着说:
“你做得很好,那我就给你一份赏赐吧。”瑞慈欣喜的低下头。
费希尔伸出带着戒指的手指,微微一笑。一阵阴风瑟瑟,这风并没有带来什么,却永远的带走了瑞慈等六人的生机。而他手指上那枚恐怖的戒指上的黑色,则更加闪耀且妖异了。
这就是幽暗祭司的效果:夺走精神力比使用者低的人的灵魂。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能使无数人陷入死亡。费希尔是魔法师啊,而且是双系魔法师,他的精神力绝对要比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高的多。
妮丝有些担忧的看着费希尔,幽暗祭司的力量和代价她也知道,因此她也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最多只有十年可活了。
妮丝心里有些涩涩的,她知道自己对于这个男人有好感,所以才会如此难过。可是这就是他们的选择,不光是费希尔,她自己不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吗?他们所做的着一切不过是牺牲了自己,但却完成了一项更加伟大的使命。
费希尔走向她:“妮丝小姐,”他笑着说,“我希望可以拥有您作为我的妻子。”说完,费希尔一丝不苟的单膝跪地,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枚戒指来——这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是他父亲给他母亲的——是他们爱的见证,也将是妮丝与费希尔爱的见证。
妮丝温柔地笑着说:“费希尔先生,我也希望,您能成为我的丈夫啊。”话音落下,那枚戒指已经戴在妮丝的手指上了。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份无望的爱情,他们相爱了,他们结婚了,又能怎样?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死在不久后的圣战中。而且,即使他们没有因为战争而死亡,费希尔也将会在十年后死在幽暗祭司的手上。
但他们就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既然已经相爱了,那又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的脚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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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不为毁灭,只为救赎。
更新时间2013…7…20 13:53:50 字数:2094
屋子中只剩下了撒尼尔一个人。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注视着窗户中倒映出的自己模糊的脸。
他的双手自然地垂下。屋子中唯一一盏仍然在亮着的魔法灯闪烁着昏黄的光晕。撒尼尔忽然抬起右手,注视着自己的手指。慢慢的,慢慢的,寒冷的气息从指缝之中泄露出来。
忽然“啪”的一声,脆弱的魔法灯变成了一地碎片。伴随着魔法阵和灯体本身的碎裂,魔法元素渐渐的消弭于天地之间。只在那原本魔法灯呆着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
撒尼尔微笑了一下:丹尼尔,看来我还真得感激你一下呢。如果不是因为你威胁到了我的生命,我体内潜在的悼亡者的哀怨的力量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激发出来,操控冰的能力,还是很有用的呢。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寂静。只有窗外透进来的那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光芒,以及撒尼尔蓝色的两只眼睛还在照耀着这片黑暗的世界。
外面的街道是那样的繁华和热闹啊,可惜,王宫里听不到人们的声音,闻不到小吃的馨香,摸不到那各式的物品,只能远远地观望着,用灵魂去往其间畅游。
撒尼尔终于理解为什么身处在王宫里的人们总想着要逃出去,不想永远呆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了。不管是塞莉娅还是丹尼尔,又或者是拉德斯,他们都感受到了那种源自于王宫深处,并存在于王宫的每一个角落里的束缚感和寂寞。
但也只有这样寂寥的环境,才让撒尼尔感到安心。察觉到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撒尼尔自嘲的笑笑:
怎么,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和那些野心家,独裁者们一样了?只顾着贪恋权利的巅峰,难道这样就可以弥补空旷的灵魂和心灵了吗?我可是还没有登上王位呢。
忽然,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撒尼尔握紧了自己的双拳,他的眼睛盯着前方,双眼没有在某一个点上聚焦,仿佛那双眼睛盯着的是整个世界。
他喃喃自语着,语气却又是那样的坚定,仿佛他现在便已经君临天下:
“不为毁灭,只为救赎;为了做到这一点,我必须学会享受这样的孤独。王,没有情感,因为孤独磨灭了他们曾经的喜怒哀乐。王,不需要情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守住他们永恒的荣耀。”
另一个声音响起:
“说到底,王不就是奴隶吗?是属于权利的奴隶;是属于荣誉的奴隶;是属于所有人的奴隶。”
撒尼尔笑了一下,却并没有回头:“丹尼尔殿下,这么晚了您来这里有是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丹尼尔从黑暗中走过来,和撒尼尔并着肩站立:
“不,我只是来请你喝茶的。”王子殿下的话音落下,跟在他身后的侍者把手里精致的盘子放在茶几上,然后退了出去。
撒尼尔闻闻空气中弥漫着的略带一丝甜味儿的香味,平静的说:“我不喜欢红茶,更不喜欢加了糖的茶。”
丹尼尔没有过去端茶,只是转过身看看撒尼尔:
“您的眼睛很美。”是啊,那双眼睛确实很美,在这片无星无月的夜幕上,这双眼睛就像是星星,却散发着月亮的光芒。
“可惜,在这双原本美丽纯洁的眼睛中,掺杂了太多冰冷的令人恐惧的东西。您一定杀过很多人吧?”丹尼尔猜测着。
“是的没错,我杀过很多人。”撒尼尔点点头承认了,他没有等待丹尼尔继续开口,而是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曾经,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也有一个人这样说过我,可惜,不久后他就去世了,被埋葬在一片玫瑰花丛中。”牧师先生。
丹尼尔笑着抿抿嘴唇,仿佛在谈论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
“舒尔茨·欧文·默多,对吧,罗兰先生,在您十二三岁的时候与您有过交集的只有舒尔茨先生、尼古拉斯先生、夏慕斯先生、杜拉蒙德先生以及马戏团的诸位,当然了,还有法克斯小姐。可是能这样评价您,并已经去世的人只有舒尔茨先生了。”
“您对我的了解还真不少,或者说,黑暗神殿想利用我的野心真不小。”撒尼尔同样用着轻松的口吻。
丹尼尔愉快的笑着:“那是当然。”
“您很厌恶王宫。”撒尼尔突兀的说。这句话说得确实非常突然,让丹尼尔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后,丹尼尔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没错,我很讨厌这个我出生、成长的地方。”
撒尼尔忽然打开窗户,手指伸出,让手掌上布满冰凉的雨水。
“您这样说是有什么用意呢?”丹尼尔问着。
撒尼尔摇摇头,什么都没跟他说,只是默默的让雨水在自己的手掌上聚集。这样沉默的气氛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撒尼尔才再次开口:
“虽然厌恶,但却渴求着。厌恶这里永恒的寂静孤独,却渴望着那权利的宝座。所以,才会有一次又一次为了争夺那权利王座的杀戮,才会有一次又一次的挣扎。”
丹尼尔接着他的话说:“挣扎于那染血的王权,到底,该不该接受呢?是拥有权利,还是拥有自由。”
“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死亡。”撒尼尔的嘴巴里总是在这种时刻吐露出冰凉刺骨的话语来。
“其实,”撒尼尔的预言中散发出神秘而古老的气息,“不久之后,我们就会被毁灭,被神毁灭。”
丹尼尔没有接话,也没有想到别处去,他以为撒尼尔在说人类的生老病死,以为所谓的“被神毁灭”不过是一种宗教的说法——神带走了人的灵魂嘛。
他没有想到撒尼尔正在诉说的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直到不久后,那场战争降临,他忽然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才明白了这句话中蕴含的真正含义。
“不为毁灭,只为救赎。”当丹尼尔离开了这个房间,撒尼尔又一次念叨起这句话来。这就是他作为一个王者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