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紧张盯着浅滩前那片芦苇丛,稍有风吹草动他都会不停探头探脑查看明白,在他身后,是五百名全副武装的董卓军,与难以计数的石油坛,张松出卖贾龙时,董卓军从无当飞军补给点搜出大量石油,对付无当飞军时也没全部用完,后来接到南蛮军与刘焉军的情报后,深知藤甲兵联合的康鹏就再没敢动用这批石油,宁可拿昂贵的硫磺、火油去守城,也要把这批石油留下招待藤甲兵。
子时初刻,城墙前的血战已经进入白热化,喊杀声益发震耳,而吴懿部队仍然没有发现藤甲兵的踪迹,吴懿不禁暗暗心慌,难道藤甲兵是在另一处河岸登陆?如果真是那样就糟糕了,现在的成都城中,只有自己这支仅有五百名战士的生力军,其他的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一旦让藤甲兵成功杀入城内,那董卓军的种种布置就要功败垂成。
吴懿正紧张间,芦苇丛前爬着的一名斥侯忽然站起来,扯开手中气死风灯的灯罩,对着吴懿部队晃了几晃,吴懿大喜,大手一挥,五百名董卓军士兵搬上石油坛迅速冲进芦苇深处,尽往芦苇密集处泼洒,往复几次,直到黑色的石油浸透芦苇丛的土地,其中两百名董卓军士兵才抱着两百坛绕过芦苇丛,到浅滩两旁的树林中藏身,那两百名士兵刚藏好身形,芦苇丛前方的河滩上便出现了无数黑影。
为了涉水渡过流速极快的岷江,藤甲兵互相之间都用绳索缚身相连,以免被水流冲走,随着第一批藤甲兵艰难上岸,手拉肩拖,后面的藤甲兵便借势登岸,不到半个时辰,八千多名藤甲兵便全部登岸,但也累得筋疲力尽。
最后一名藤甲兵上岸后,兀突骨松了口气,正要命令士卒解开绳索,却发现地上不大对劲,伸手在地上摸了一摸,回手再看时,发现手上沾满一种古怪的黑色液体,黏黏糊糊的,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兀突骨忙将土安叫来,问道:“土安,昨天晚上你到这里时,地上有这东西吗?”
土安也发现了那液体,老实答道:“没有,这前面是一片沼泽和芦苇,只有淤泥和积水,没有这黑色液体。”
兀突骨心中咯噔一下,正要再查究竟,前方芦苇丛中忽然有人大喊,“有敌人,快去报知太师!”紧接着有十来名黑影直往城中疾奔。兀突骨不敢再担搁,忙大叫道:“快进城,别给敌人准备的机会。”八千藤甲兵拔足疾奔,就连绑在身上的绳索都没全部解开,只是边跑边用利刀砍断绳索了。
八千藤甲兵刚进入芦苇丛,那两百名埋伏在树林中的董卓军便迅速冲出树林,将最后两百坛石油浇在浅滩上,阻断了藤甲兵的退路。而兀突骨此刻还不知道自军已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只是迅速窜出芦苇丛,迎面却见火光通明,一军拦住去路,为首一员大将手执火把大喝道:“兀突骨,我乃西凉军上将吴懿,汝已中我家太师之计,赶快投降,可饶你们不死!”
兀突骨先是一惊,可看清拦路的董卓军士兵仅有三百人时,不禁哑然失笑,叫道:“你是白痴吗?就凭你这点兵力,也想对付我们刀枪不入的藤甲兵?”
吴懿微微一笑,顺手将火把朝兀突骨迎面掷去,兀突骨闪身躲开,那火把便落在他身后芦苇上,那些芦苇都是被石油浇透了的,遇火便迅疾燃烧,顿时蔓延开去,兀突骨吓得魂飞魄散,但三百名董卓军都已将火把雨点朝芦苇掷来,诺大的芦苇丛立即变成一片火海。
“快退!快退啊!”兀突骨的喊声撕心裂肺,可时间已经晚了,藤甲兵身上的绳索互连,仓皇撤退间互相扯拉拥挤,刚才穿梭芦苇间,身上又沾满了石油,一遇火焰便混身通燃,只见芦苇丛中火焰乱舞,哭喊声震天动地,焦臭不可嗅闻。后队的藤甲兵有人侥幸冲出芦苇,却见浅滩与水面都已着火,方圆十余里具是火焰冲天,藤甲兵奔走四窜都不能投,八千人被烧伸拳缩腿,没有一人能够幸免,可怜的兀突骨是董卓军重点关照的对象,早在退出芦苇前就已被接连不断的火把掷中掩埋,活活烧成了一截焦尸。
“啊!”“救命啊!”“救命,我不想死!”听到藤甲兵临死时的凄厉哀嚎,吴懿等人也心中惨然,但吴懿就算想饶过藤甲兵也来不及了,大火已经将芦苇丛彻底点燃,又都是石油引燃的大火,水浇不灭,吴懿只得硬下心肠命令道:“立即通知太师,我们已经得手了。”
其实就算吴懿不派人通知康鹏,康鹏看到这边的火光,也知道自己的奸计已经得逞,便对贾诩命令道:“去发信号吧,让奉先和子龙动手。”贾诩在亲兵掩护下匆匆奔下城墙,不一刻,城中忽然升起几团火星,升到半空炸开,变成几团美丽的明亮花束,然后成都东南方向也升起几团同样的烟花,一直传续而去。康鹏的化学虽然没有好到可以制造TNT炸药的地步,但用镁粉制造烟花还是能办到的,这也成了董卓军在黑夜中联系的独有手段。
孟获正率军冲击城墙间,忽见城中火光冲天,心中大惊,藤甲兵如果得手,肯定是里应外合直接冲击城门,不会在城中点燃对他们极为危险的大火,忽又见城中升起古怪的烟火,心中更惊,这时候,城上忽然锣鼓大震,董卓军的喊杀声强大了许多,正在冲击城墙的刘孟联军士气大挫,被董卓军迅速赶下城墙,孟获见形势不明,也不敢再驱军攻城,战事暂时停歇。
康鹏肥胖的身体在众多亲兵执盾掩护下出现在城墙上,康鹏大笑道:“孟获小儿,你可是期盼那兀突骨与你里应外合,攻破成都城墙?”孟获更加惊疑不定,却不答话,只是呆呆看着火光中的康鹏,康鹏肥手一挥,一具烧得焦黑变形的尸体抛下城墙,康鹏大笑道:“孟获,这就是你的爱将兀突骨,本相大发慈悲,让你替他收尸吧。”
“兀突骨!我的兄弟啊!”孟获虎目含泪,疯狂大吼着想冲上去,可被部将死死抱住,部将大喊,“大王,你不能上去,那里是在弓箭的射程内。”
这时候,董卓军又押着一人到康鹏面前,孟获远远看去,赫然竟是祝融,而祝融的脸色苍白,站立不稳,显然失血过多,康鹏大笑着祝融苍白的嫩脸上摸了一把,淫笑道:“孟获,你知前日本相为何要让祝融与你说话吗?”
祝融闭着眼睛,看到尸横遍野的城下,已经累得站都站不稳的刘孟联军,她还不能明白敌人为什么让知道计划的自己与孟获说话?只有孟获还在不明就里,只是大喊道:“为什么?”
“很简单!”康鹏大笑道:“本相在成都的粮草只够维持七天之用,成都的重建也不能再拖延时间,不让祝融在你面前自杀,你会急于与本相决战吗?”
孟获如遭雷击,一连串画面急速出现在他的脑海,先是二十一万大军旗帜掩天,然后是自军成片成片倒下的画面,象兵被烈火烧得四处狂奔最后惨嘶着倒下,还有就是疲惫不堪的士兵被精力充足的敌人轻松砍倒的情景,最后是现在这些站着都在瞌睡的士兵。
“夫君,你快走吧。”祝融流泪大叫道:“我对不起你,我被魔鬼欺骗了,你快回南方重整军队再来报仇,我来生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于你。”
“晚了。”康鹏大笑着又做出一件刺激孟获神经的动作——一把撕掉祝融的半截衣衫,康鹏淫笑道:“孟获,你回南方可以,但你的老婆本相就要接收了。”说到这里,康鹏的肥手竟然伸进祝融的衣服里胡乱揉摸,惹得董卓军上下一阵淫笑。
虽然明知董卓又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可孟获还是忍耐不住,拼命甩开部将,疯狂朝城墙狂奔,口中大呼,“董卓,你敢侮辱我的爱妻,我和你拼了。”后面的南蛮众军吓得魂飞魄散,忙追上去,想用盾牌掩护孟获,可平时速度缓慢的孟获气急败坏下暴发出神力,速度陡然加快了许多,南蛮军那里追得上。
孟获冲到距离城墙仅有两百步时,城上忽然一阵梆响,铺天盖地的箭雨直奔孟获,孟获那里躲闪得开,刹那间全身上下就插满羽箭,可孟获的速度丝毫不减,仍然在城墙狂奔。
“大王!大王!”“夫君!”在南蛮军众人与祝融的凄凉惨呼中,全身插满羽箭的孟获越跑越慢,到距离城墙还有百余步时,孟获已经是步履踉跄,几乎是挣扎着一步一步向前爬。“夫君!”祝融忽然大叫一声,奋力挣扎出董卓军的挟持与康鹏的魔掌,跌跌撞撞的冲开董卓军的包围,也不管全身被董卓军的武器划出无数伤口,纵身跳下城墙,幸喜城墙下已经堆满尸体,给祝融做了缓冲垫,但祝融也被摔得满身是血,可祝融仍然拖着一条被摔断了左腿奋力向前爬去。
两军阵前,双方大军都不忍打扰这对情侣,只是呆呆的看着全身插满羽箭的孟获与遍体鳞伤的祝融越爬越近,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两人爬过的地面,留下两道鲜艳的血痕,当孟获与祝融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孟获满是鲜血的丑脸上笑了,也永远闭上了眼睛……“夫君,等我。”祝融沾满泪水和鲜血的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无比美丽。左手从孟获的身上拔出一支羽箭,反手插入自己的心窝,可她的右手仍然在紧握着孟获的大手……“大王!夫人!”南蛮军上下失声痛哭,一起朝他们二人围来。刘焉却面如土色,对董和使个眼色,带上刘璋就往东南方疾弛,就连抓来的壮丁和心腹青羌兵也不管了。
刘焉三人狂奔出不到五里,前方突然蹄声震天,黑压压的铁骑出现在地平线上,两面大旗在阵中迎风招展,一面大旗上书四字,汉温侯吕!另一面大旗上则书着五字,汉寿亭侯赵!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卷最后一章,《铸成大错》。
第五十七章 铸成大错
孙子曰: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
虽然只是初次自作战术决策并指挥战斗,从没接受过系统军事教育的康鹏表现确实可圈可点,以小部队诱敌深入后,以重军坚城最大限度消耗了敌人的力量与士气,又使死士骚扰敌营,待敌疲惫不堪兵无战心时,遣四万西凉铁骑席卷扫荡,城中大军也出城接应,最终大破强敌。
汉初平四年三月十七夜,南蛮王孟获与爱妻双双死于康鹏毒计之下,刘焉见大势已去,携嫡子刘璋与心腹董和逃亡荆州,路遇吕布、赵云大军,被赵云部下生擒;南蛮军元帅金环三结变成吕布方天画戟亡魂,孟获之弟孟优死于乱军之中,尸体被铁骑踏得血肉模糊,南将阿会喃被魏延斩首,木鹿大王率残余的五头大象突围不成,被赵云射杀,木鹿大王的动物部队无人控制,大部被董卓军射猎,少部逃入深山老林,其余南将或死或降,无一逃脱。
汉初平四年三月十八日清晨,董卓军与刘孟联军战事进入尾声,十万南蛮军被俘近六万,其余尽皆战死。十六万刘焉军投降近九万,值得一提的是,刘焉那支为数四万的青羌兵因焚粮毁城之事,益州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康鹏顺水推舟下了一道命令——不接受这支军队的投降!四万青羌兵被董卓军全歼,少许侥幸逃脱的士兵狼狈逃入乡间,都被愤怒的益州百姓活活打死,无一幸免!当然,这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就此不提。
至此,董卓军吞并益州的战略宣告完成,益州富饶的盆地全部落入董卓军手中,南方仅有一支民贫地瓜的士燮军,借士燮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招惹董卓军,董卓军只管过去接收南中九郡就可以了,基本不会再有什么意外。
时近午时,董卓军收兵回城,缴获军械辎重不可计数,粮草堆积如山,新成都府库第一次仓满库盈,抓获的十几万俘虏被看守着打扫战场,并在城外建起大量战俘营,派有重兵看守。俘虏之中最受益州百姓的自然是刘焉父子与董和三人,他们三人押在囚车中还没到成都,就被闻讯而来的益州百姓用石头砸得头破血流,若不是董卓军还要把他们押到康鹏面前请功,三人肯定不能活着进成都城,而康鹏也没让益州百姓失望,在城门前历数三人残害百姓的事实后,亲自挥动鬼头刀砍下三人头颅,为被他们焦土战术残害的益州百姓报仇雪恨,益州百姓无不感恩戴德,益州民心尽归。
当夜,益州百姓香花灯烛,迎门而庆,康鹏命杀猪宰羊,犒赏三军,并取缴获的敌人军粮赈济百姓,军民大悦。又在府衙中设宴,款待文臣武将,席间热闹自不用说,酒过三巡,康鹏开始封赏百官,进川首功被挂到吕布与张绣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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