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闭上,一把利刃就从它的后脑穿进去,剑尖在它的嘴巴里露出来小一尺,再向前几寸就能毁我的容。
就这样,红人还是没死,虽然鲜血正随着它的嘴巴一条直线似的流着。可它还在嘎嘎地叫着。后面的人将剑尖转了半圈,沿着红人的嘴巴向左边横着豁开,这样就算把红人的脑袋整个豁开了。红人的嘴里喷了一口血,仰面栽倒,这次才算是彻底死了。我看了一眼,一个两米多高的大个子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他正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现在红人死了,我的支撑点却没有了,四十多度的高烧(我猜的,没有量过)加上刚才被摔打之后,又被人掐着脖子差点吸干了我的阳气,我真的支持不住了。我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有人在叫我:“醒醒,快到地儿了,飞机要降落了。”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个胖子,我恍惚了一下,说道:“我……是谁?”
胖子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没事儿吧,嗯,有点发烧,你烧糊涂了?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看着我一脸迷茫的样子,他正色道:“你叫孙辣,我叫孙德胜,你是我……”没等他说完,我已经认出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胖子,抢先道:“我是你大爷。”
从河床的地洞里出来之后,我就感到有些不舒服,当时还不在意。等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在回首都的飞机上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做了个身在其中的噩梦。
说几句题外话,我们出来之后,县里也来人了,领头的还是县里的一把手——甘大叶甘县长。
甘县长听说有六个人失踪了,失踪的人还被萧和尚招到了魂,他当时就急了(传话的人是亲眼所见,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船河大戏是甘县长亲自张罗主持的。可是一开戏就祸事不断,先是天天死人,虽然被认定是偶然事故,但甘县长还是天天都提心吊胆的。他右眼皮那几天一直在跳,就怕我们村里再出什么事情。
后来,听说请的戏班子又出了事,戏班班主突发脑中风,戏班的演员连夜把他送回了省城。戏班子都走了。甘县长当时还长出了一口气,就坡下驴,停了船河大戏。
还没消停几天,小清河村又死了人,一死还是六个。甘县长再也伤不起了,第一时间带着县警察局的正副局长赶了过来。
不过,等他过来的时候,出口已经被民调局的人封锁。甘县长的秘书交涉了几次,都被挡了回来,没有多余的话,就是亮了一下国家安全局的证件:“里面的事涉及国家安全,闲人止步。”
县里的大秘还想争辩几句,却被甘县长一把拽了回来。你傻啊,国安局的人在里面,你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了,现在国安局的人出头,也算把甘县长摘出去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现在,一字记之曰——撤!甘县长一刻都不愿多待,带着自己的人马回到县里。
我和孙胖子被二室一个叫西门链的调查员叫到一旁,做了个细致的笔录。之后,欧阳偏左的小弟,一个叫云飞扬的调查员就在原地拉起一个帐篷,在里面给我和孙胖子做了个体检。在确定我们没有被什么邪灵附体后,便不再理会我们俩,放了我和孙胖子开始自由活动。
我给爷爷打了个电话。听见我的声音,爷爷激动得好久没说出话来,等到他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我才听明白。就这么点工夫,村里已经出了好几个版本,有的说这么长的时间没上来,八成已经全军覆没了。还有的说八成是在下面看见了比金元宝更值钱的宝贝,我们几个分赃不匀,当场动了手。这个说得有模有样,大致就是萧和尚被熊跋打死了,我把熊跋打死了,最后我和孙胖子同归于尽了。
现在知道我安然无恙地出来,爷爷又问了其他几人的情况。我编了个故事,我们在下面找到了那六个下坑寻宝的人,不过在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塌方,那六个人被当场砸死。熊所长为了保护孙胖子,不幸殉职。最后只有我、孙胖子和萧和尚从另外一个出口逃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国家安全局的同志赶过来。
爷爷听说熊所长死了,语气也开始唏嘘起来,还要问我一些具体的情况,我怕编漏了,推说有国安局的同志要找我了解情况,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高亮那边也有了结果,洞里已经清理完毕,除了留守人员之外,剩余的调查员全部乘坐最早的航班回首都(民调局的专机在大修)。很意外的是,萧和尚被高亮说动了,他将作为顾问和我们一起回到民调局。
在飞机起飞的时候,我就开始昏昏沉沉的,什么时候睡的都不知道,再睁眼就看见了穿越版的萧和尚。
我浑身大汗,内衣裤已经湿透了。我向空姐要了一杯冰水,喝了之后才感到舒服了一点。机舱里都是民调局的人,看见他们,我的心里才平静许多。
看见萧和尚就坐在我的后排,我便和后面的同事换了座位。这货人老心不老,小七十的人了,正在给空姐发他凌云观影视娱乐公司总经理的名片,“小姐,你很适合做我下部戏的女主角,我们是不是约个时间试试戏?我们这部戏的导演是国际大师黑泽明,这个机会很难得,喂,别走啊,好商量……”
民调局的人被他丢到家了,周围的人都在东张西望,装作不认识他。我开始后悔换座位坐在他的身边了,“老萧,黑泽明死了二十多年了。消停会儿吧,你这样算是性骚扰。一会儿机长出来,把你绑起来拴在机翼,让你飘在天上。”
萧和尚斜了我一眼,“你当我没坐过飞机?还拴在机翼上?你让机长打开逃生门试试!”
我和他胡说八道了几句之后,开始说到了正题,“老萧,在山洞里肖三达和你说过什么赤霄的,还提到了高局长,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萧和尚有点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小屁孩,别瞎打听,知道多了就是害。”
我换了个语气,压低了声调对他说道:“肖三达扔手榴弹的时候,没有提醒你们?”
萧和尚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手指着我说道:“谁告诉你的?”
周围的人都被萧和尚吓了一跳。刚才那个被萧和尚调戏的空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对着萧老道说道:“先生,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着陆,您这么做非常危险。”
萧和尚不理会他下一部戏的女主角,看着我说话时都带了颤音,“你怎么会知道?高亮告诉你的?”高局长坐在前排,听见萧和尚说到了他,回头看了他一眼,“和尚,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别让空姐为难。”
萧和尚瞪了他一眼后,才重新坐好。高亮被他瞪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拿萧和尚没有办法。
“高胖子还对你说什么了?”再说话时,萧和尚就没什么好气了。我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想知道?王八蛋才想知道。”
萧和尚歪着头看了我一眼,“等一下,小辣子,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骂我?”
“你就别咬文嚼字了。”我的语速有点急了,萧和尚看出来了不对头,问:“真的不是高胖子和你说的?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当是肖三达给我托的梦吧。”我将梦里的所见所闻跟萧和尚毫无保留地说了一遍。萧和尚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是惊讶。最后,当我说到一个大个子用宝剑把赤霄的脑袋剖开时,萧和尚的嘴巴大得能放进去五个鸡蛋,“濮大个你也看见了?”
“嗯。”我点了点头,“当时就听你们说大个大个的,还真不知道他姓濮,不过看见他之后,我就晕倒了,再睁开眼睛,我就醒了。”
“你让我想想。”萧和尚不停地眨巴眼睛。两三分钟后,他喘了口粗气才说道,“我想起来了,濮大个进山洞里干掉赤霄之后,肖三达的确是昏倒了。我们把他背到山下,在县城的医院住了半个月,肖三达才算是好利索了,这些……真的是你做梦梦见的?”
“废话!”我哼了一声,“老萧,我怎么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骗过你?老萧,你是老前辈,问你一句实话,有没有什么法子,把自己想的东西,或者是回忆,加到别人的梦里?”
“你是电影看多了吧?你以为这是盗梦空间,还是哈利波特?”萧老道突然想到一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起码有一个人可能能办到。”
“是谁啊?”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萧和尚手指的方向坐着个一头白发的人。
第十四章熟人
鬼戏事件之后一个多月,我可以说过得相当滋润。这一个月来,郝文明还是经常不知所踪,一室的日常工作基本由破军负责(说起来也没什么活)。我和孙胖子每天到一室点卯之后,便偷偷溜出来,开车进市区瞎转悠,遇到好一点的馆子,就进去暴撮一顿。只要能在下班之前赶回去就成了。
说来也怪,几乎我们每次出去,都能在门口遇到萧和尚。他在民调局里挂了一个顾问的头衔,顾问的意思就是谁都管不了他。他也管不了别人,整天也是闲得在民调局里乱转。
本来依着孙胖子的意思,是不想带着他的。一个六十多,望七十的老头,带上他,有好多精彩的地方都不能去(按着孙胖子的行程表,当晚我们的目的地是天上人间)。
我刚想找个借口推辞他,没想到他当场就开始数落我,“小辣子,想当初,是谁教你用黑狗血遮天眼的?就是效果不是那么好吧,可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偷看张小花洗澡,我也没和你爷爷说过……”
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怕被人听到,压低了声音说道:“祖宗,那次是你骗我过去的,我才四岁,知道个屁啊!”
越是怕人听到,越是有人会听到。已经有人探头看向我们这边,孙胖子在一旁已经乐得直不起腰了,“辣子……英雄出少年,四岁……你行!”边说边乐,还向我伸出大拇指。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才行!你们全家都行!过来搭把手。”孙胖子的脸色有点变了,“辣子,有点过了,我全家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我苦着脸看着孙胖子,“我错了,孙大哥,你过来拉兄弟一把成不成?”
“就这一次,下次不许了啊。”孙胖子跟我不记仇,帮我架起了萧和尚,直接架到了停车场。找到了我们一室的配车,直接把他塞进了车里。
“老萧,你到底想怎么样?”在车里,我瞪着他说道。不是我不敬老,只是我已经能猜到明天民调局里会出现什么样的谣言,而且不管怎么样都会传上几个月。除非之后马上又有一个倒霉蛋露出头来。
萧老道看着我说道:“首都我也有三十多年没来了,这变化也太大了。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去哪儿得带上我,让我再熟悉熟悉首都的环境。”
“不行!”没等我说,孙胖子先摇开了头,“我们去的地方,你不合适。我们去天上人间。”说着,向萧和尚龇了龇牙。
听了天上人间四个字,萧和尚的眼睛就是一亮,“带上我一个……”
我们真的没有做好带着一个奔七的老头直奔天上人间的心理准备。最后,无奈之下,开车带着萧和尚去了砂锅居,吃了一通炖吊子、九转大肠和砂锅白肉,算是把他应付过去了。就这萧和尚还是一脸的不情愿,“你们俩就糊弄鬼吧,什么时候天上人间还开了分店叫砂锅居的,还开始卖猪下水了。”嘴上埋怨着,可一点不影响他下筷子的速度。我看着菜下去的速度实在太快,又叫了几个菜和九个芝麻火烧,就这,还只刚刚够萧和尚一个人的量。
孙胖子撇了撇嘴,“不是我说,有得吃你就吃吧,又不用你给钱。”他这话说得很是不情愿,倒不是在乎那几个钱,只是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孙胖子已经和我对好了眼神,把萧和尚糊弄走之后,我们再转到天上人间。
没想到萧和尚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住了就不带撒手的。一直跟我们到了后半夜,他还没有回去的意思。眼看着天就快要亮了,我和孙胖子也没了去天上人间的心气儿,最后开车将萧和尚带回了民调局。趁着东方天际破晓的余晖,我和孙胖子才回到宿舍,眯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连好几次,每当我和孙胖子准备溜出民调局的时候,都能在大门口被萧和尚堵到。到了最后,我和孙胖子也习惯了,也不提什么天上人间了,只要一看见他,就往砂锅居里领,砂锅居仿佛就成了我们三个的据点。
时间一长,没想到萧和尚和孙胖子竟然处熟了,以前互相看不顺眼的情绪都没有了。有一次他俩喝多了,竟然要结拜,还拉着我,喊我什么三弟三弟的。
一时之间,我哭笑不得,连忙拉开了孙胖子,“大圣,你和他结拜,也就是和我爷爷一个辈了,你让我情何以堪?”
我把孙胖子拉到了卫生间,等他吐完清醒了一点之后,再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