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价宝啊。”马啸林捧着三颗夜明珠,口水差点滴到上面。我和孙胖子对视了一眼,有戏,照这架势,三颗珠子能卖个好价钱。
不过等拉开窗帘后,马啸林的表情又变了说:“不过,还是有些瑕疵的啦!”
我还没反应过来,孙胖子不干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有瑕疵的?”
马啸林笑嘻嘻的,也不生气,将三颗夜明珠递了过来,“孙生,沈生,你们自己看啦。”
我和孙胖子一人一个拿在手中,左右看上去都没发现有什么瑕疵。
“珠圆玉润的,没问题啊。”我看着马啸林说道。
“不是呀,看看这里啦。”马啸林分别指向三颗夜明珠的不同位置,转头又叫过自己的秘书,“放大镜拿来。”
借着放大镜的力量,才勉强看到三颗夜明珠分别有一道肉眼很难发现的划痕,可能是当时在沙漠地下,珠子掉下来时撞到的划痕吧,马啸林不知什么眼神,竟然能看到。
“这个也算瑕疵?马老板,你的眼力在哪儿练的?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孙胖子一手夜明珠一手放大镜,对着马啸林说道。
“呵呵。”马啸林笑着说道,“再小也算瑕疵啦,没办法,有瑕疵就不算完美。”
马啸林还要接着说,被孙胖子抢白道:“你先等等再说,马老板,交个实底吧,三颗夜明珠,你到底能出多少钱?”
马啸林貌似有点犹豫不决地说:“八十万,你们觉得怎么样?”
“八十万?”孙胖子收了夜明珠,“辣子,我们走,来错地方了。”
看到我们要离开,马啸林这才有些慌了,说:“孙生,沈生,什么事都好商量的嘛,八十万你们觉得不合适,那么,八十一万好啦,谈生意就是这样的啦,有商有量的嘛,别走嘛,八十一万要不合适,我们再谈啦。”
孙胖子瞅了他一眼说:“你以为你在打发要饭的?三颗夜明珠你给八十一万?你以为孙爷白混的?”孙胖子干正事不着调,可现在干私活是龙精虎猛的,到底是卧底出身,吃过见过。
马啸林摊开了双手,问“那么你们讲,多少钱合适?”
孙胖子看了我一眼,我伸了一个指头,一百万,分吴仁荻五十万,我和孙胖子一人二十五万,二十五万啊,够我在老家给我三叔盖个小楼了,再给他续个三婶。还能剩几万,给我亲爹亲妈吧,不行,还有我爷爷也得分点。
孙胖子点点头说:“我大哥说了,一千万!”
一千万,能卖一千万?我感到一阵的眩晕。从小到大,我就不知道钱到了千万是个什么概念,当特种兵时,给了五千块的补贴,我都兴奋得好几晚睡不着。要是真能给我一千万,娘的,以后吃小肠陈只要菜底儿,不要火烧!
就在我眩晕的时候,那边马啸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孙生,你开什么玩笑,三颗发光石凭么值一千万?”
“啪”的一声,孙胖子拍了茶几,指着马啸林的鼻子尖大声说道:“你以为我们俩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三颗叫夜明珠,不是什么有放射性元素的晧石。这种品相的夜明珠一千万一颗外面抢着买,现在三颗一共卖你一千万,就算是白菜价了,你还想怎么样?”
孙胖子一阵数落,马啸林算是彻底没了脾气,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八十万是少了一点,可是孙生,你知不知道古玩卖的是什么?”看孙胖子不言语,马老板自问自答道:“古玩卖的是别人的心头好,有钱人说它好,它就是无价之宝,说它不好,那它不过就是一块会发光的石头啦。你把夜明珠卖给我,我还要找真正识货的人卖给他,这个过程可能是五年,运气不好也可能是五十年啦。”
孙胖子不打算和他啰唆了,收好珠子,拉上我就要离开。马啸林见此是真急了,在门口拦住了我们俩说:“你们别走啊,还可以商量的嘛,八十万不好,那两百万啦,三百万,五百万,七百万,七百五十万。”看孙胖子脚步慢了,有了松口的意思,马啸林一咬牙,“一口价,八百万啦,再多的钱,我真的拿不出来啦。”
孙胖子回头看了看我问“辣子,你的意思呢?”
说实话,刚才马啸林喊到三百万的时候,我就绷不住了,现在卖八百万,我做梦都能笑醒。我说:“大圣,我看也差不多了,马老板也不容易,八百万就八百万吧。”我压抑住正在狂跳的心,假模假样地说道。
孙胖子冲着马啸林点了点头,说:“算了,我大哥都发话了,这次就便宜你了。”说着将三颗珠子扔给了马啸林,“八百万,你的了。”
马啸林将夜明珠收好,掏出支票本说道:“八百万的支票,没问题吧?”孙胖子摇了摇头说:“不要支票。”
马啸林一愣,“开玩笑,孙生,你不是要现金吧?八百万现金,银行会要说明啦,我怎么说?”
孙胖子笑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了笔记本电脑,说:“想什么呢,银行转账。八百万的现金,我们俩拿得走吗?”
孙胖子还有个人账户,还真是真人不露相,不光是我,马啸林也是一脸惊讶,说:“看不出来,孙生你是有备而来啦。”说着,当着孙胖子的面,将八百万划到了孙胖子的账户里。
交易完毕之后,马啸林让他的秘书倒了三杯香槟,说:“来,让我们庆祝一下,这笔生意的成功,双赢啦!”
“没空!”这次是我喊的,我一把拉住孙胖子,小声对他说道:“走,银行取钱去!”
到了银行我才知道,敢情转账之后,孙胖子就立即将八百万自动转了几家银行,已经分三份到了他名下的账号,我开始怀疑了,业务这么熟悉,他以前到底在哪儿做卧底的?
在孙胖子的极力推荐下,分到我名下的两百万变成了一张银行卡,我本来想要存折的,那个小本本看着踏实。不过孙胖子说存折的安全系数不如银行卡,看他在这方面几乎就是专业人才,我听取了孙胖子的意见。
第四十一章衣锦还乡
还没等出银行的大门,我的手机就响了,打电话的是我三叔,电话里说了二十多分钟,总之就一句话,让我请假回趟家。
老家出了大喜事。我的三太爷爷(爷爷的三叔)就要到一百一十岁的生日了。老人家就此成为我们老家有县志以来最长寿的老人。
为了配合小清河的旅游项目(去年有一家外地企业到我们老家的小清河投资开发旅游资源),我们县长已经拍了板,借着三太爷爷的大寿,恢复消失了百年的船河大戏。我爷爷也发了话,所有在外面打工的沈氏宗族男丁,都要在三太爷爷大寿之前赶回来,为三太爷爷贺寿。
考虑到我是少有的在外地工作的公务员(主任级科员,理论上是干部),我爷爷给我放宽了限制,大寿那天要是回不来的话,船戏那天一定要赶回去。
讲完电话之后,我摸着藏在内衣里的银行卡,心想,一年多没回老家了,是该回老家看看了。正好这时孙胖子也给吴仁荻的那四百万办好了转账手续(也亏得有他,要是换我,八成要提着钱跑到南京送去了)。
出了银行大门,在闲聊时,我跟他说了我老家的事,孙胖子一脸的古怪,很有些不自然。我这才反应自己是说错话了,胖子已经没什么亲人了,说老家那一大帮亲戚的事,有点刺激他了。正想找点别的什么事情来岔开话题时,没想到孙胖子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带着我吧。”
回了民调局就直奔一室,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郝文明,没办法,我和孙胖子先找到了破军。比起我们俩,他也算是民调局的老人了,向他咨询一下,像我们这样的调查员能不能请个七八天的大假。没想到破军笑呵呵地看着我们俩,“请什么假。你们本来就有半个月的休假还没有用。”
破军解释了,按民调局的规矩,调查员在处理完类似麒麟市这类大的事件后,都可以申请五天的假期来调整状态的,如果遇到特殊情况,连续处理几个事件后,休假是可以累计的。加上上次在沙漠地下那件事,再加上周六周日的法定假期,我和孙胖子有半个月的假期。不过干了这么久,怎么没人告诉我们还有休假?
这时,郝文明溜溜达达地回了一室,听见我们说假期的事,郝主任显得很惊讶地说:“你们还没休啊?不是我说,你们也知道平时领导工作多忙,休假这样的事儿,要提醒一下领导嘛。”
这时也没心情和他掰扯了,我和孙胖子办好了休假的手续。我开始打电话联系在火车站工作的战友,买两张回老家的火车票。说了没几句,孙胖子就扣了我的电话,说:“还火车票?坐飞机吧。”
孙胖子人面广,他托人买了两张明天下午直飞铁岭的机票。事情看似办得很顺利,就等着明天上飞机了。不过我心里一直觉得堵得慌,好像有什么事没办,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还是孙胖子一句话点醒了我“你太爷爷大寿,你是不是得准备点礼物?”
就是礼物!我刚才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就是贺寿的礼物,而且现在已经晚了点,去市中心的商业大楼怕是来不及了,置办礼物的事只能明天再说了。
不过还有个技术性的问题。我和孙胖子的装备怎么办?放在宿舍不放心,带着走又怕说不清楚。我们是去探亲,揣着手枪和甩棍算是怎么回事儿?再说了,机场安检就过不去。
可惜郝文明和破军出去吃饭了,也没个问主意的人。想来想去,装备是从哪儿来的,再送回哪儿去呗,帮着保管几天,总应该没有问题吧。
于是乎,我和孙胖子带齐了装备,直奔五室,万幸,欧阳偏左还没有走。不过,任凭我们好说歹说,他就是死不松口,“没这个规矩咧,我这里只管出货,保管不归我们管。”没办法,我只能讲了我的情况,问他该怎么办?
欧阳主任打了个哈哈,说:“你们两个瓜怂,枪和棍棍带着嘛,又不沉咧。”
孙胖子直摇头,他以前虽说是卧底,可也算是警察出身,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就算是去外地办公的警务人员,如果需要配枪,是要随身携带持枪证明和上级机关下达的公文的,何况我们这种连工作单位都不敢张扬,动不动就要掏别的单位证件来撑场面的人了。
“瓜怂了吧?”欧阳偏左的眼睛转了几圈,嘿嘿一笑说:“你俩等一下哈,给你俩点好东西。”说着,欧阳主任进了五室里面的套间,没过一会儿,欧阳主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件警服,“正好是你俩的尺码,便宜你俩咧。”
等看清了警服上面的警衔标志,孙胖子瞪大了眼睛问“欧阳主任,你玩得太大了吧?二级警监和二级警督,我和辣子穿?谁信啊?”
我不清楚警监和警督意味着什么,回头对孙胖子说道:“什么警督、警监的,很大吗?”
孙胖子看了我一眼,说道:“不算太大,警监比你们老家县长大两级,警督比警监低两级。”听他的话,我也反应过来了,对欧阳偏左说道:“欧阳主任,这是有点夸张了。”
“就这两件,爱要不要。”欧阳偏左还来了脾气,“瞧你们两个瓜怂的样子,怕个球?天塌下来有高亮顶着嘛,再说咧,你俩以为这两件是假的?实话说,就没有比这两件更真的警服咧。”
欧阳偏左做了解释,民调局虽然在八十年代初就脱离了公安部,但是为了方便调查事件的需要,理论上包括公安部在内的各大政府部门内部几乎都有民调局的编制。
欧阳主任拿出来的两件警服,警督是高亮的,警监不知道是哪个主任的。这几身警服常年在五室存着,今天听了我的事儿,欧阳偏左灵光一动,才把这两件警服亮了出来。
听欧阳偏左话里的意思,理论上我和孙胖子也算是公安部的人。经他这么一说,借用这两件警服充充门面也能说得过去。只是孙胖子和高亮的体型差不多,那一身警监的皮子就便宜他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孙胖子早早就收拾停当,在去机场之前,孙胖子拉着我直奔市中心的周生生珠宝店。开始我还纳闷,买寿礼进珠宝店干吗?直到孙胖子指着橱窗内一个标价八万八千八的24K纯金寿桃说道:“辣子,这个怎么样?够气派了吧?”
我围着金寿桃转了一圈,说道:“你让我送这个?太张扬了吧?我太爷爷没见过这个,再把他吓着。”
“我还嫌它不够张扬。”孙胖子撇了撇嘴,说道,“辣子你想想看,拜寿的时候你太爷爷坐中间,旁边摆的是你送的金寿桃,所有来磕头的人都知道金寿桃是你沈辣送的,你爷爷是什么心情,你三叔是什么心情,你亲爹亲妈是什么心情……”
我拦住了孙胖子的话,说:“他们什么心情我不知道,就知道等他们大寿的时候,送的寿礼不能低于这个金疙瘩。”
“有几个能活到你太爷爷那岁数的?”孙胖子看着我慢悠悠地说道,“别犹豫了,再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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