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画的图画和一些奇怪的象形文字。
郝正义看着墙上的图画文字眼熟,但是一时之间信息量太大,他脑中的信息就像卡住了一样,并没有马上就看出来墙上画的是什么。郝正义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还在聚精会神盯着壁画的杨军,没等他开口,杨军突然说道:“墙上画的是孽逆天而出的过程。”杨军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是盯着壁画,就好像他是在和壁画说话一样。
听了杨军的话后,郝正义的瞳孔一阵紧缩。他已经认出来墙壁上面的文字,这种文字是在北宋末期短暂流行过一阵的道家密文。北宋末期有一段时间,佛道两教交恶,为了防止佛教信徒来窥视道家典籍,道教正流罗云观创造出一种道教特有的文字,之后又将这种文字传播于各大道观之中。当时罗云观在酝酿一场浩大的工程,准备将北宋境内所有的道家典籍都改用这种道家密文重新抄写。
后来还是另外一位道教大家,当时还未成名的重阳子王知明独闯罗云观,从下到上,几乎和罗云观的大道士都辩了一次。最后和罗云观主辩道:“如此法得行,上至天子或疑我教造密文欲行不轨之事,下至万民或因不得法而弃我教。佛法广大因不吝经文广传四方,此密文乃是毁我道教根基之祸根,密文若行,汝乃我教之贼也。”王重阳这一通骂,将五十多岁的罗云观主骂得大汗淋漓,同时也让他明白过来,断了以密文撰写道家典籍的念头。
道家密文只流行了很短一段时间,要是欧阳偏左来,还能勉强认出来百八十个字,顺着溜或许能明白个大概意思。郝正义虽然勉强认得出来是密文,但是也看不懂其中的意思。牵扯到孽的事情,就不能空手而回。他把鸦也叫了过来,掏出预备好的卡片相机,两人一起把墙上每一个壁画的细节都拍了下来。
杨军说完刚才那句话之后,就一直不言不语的,郝正义给壁画拍照的时候,杨军就这么一直盯着壁画看。等到郝正义拍完之后,他才转头看着郝会长说道:“还应该有一条路,是直接通到最里面往生台的。你在这面墙上,离地五尺,从左至右找到第十三个低洼的陷坑。顺着陷坑按下去会有火油流出来,等火油流干之后,用火点着便会出现一幅火油图。按着火油图的路线走下去,终点就是诞生孽的往生台。”
等杨军说完之后,郝正义顿了一下,他的目光从壁画转移到了杨军的身上:“我听说杨军先生你在海上漂泊了很长一段时间,刚刚回到陆地也没有多久。不过看起来你知道的事情也未免多得不合乎常理了吧?”
杨军迎着郝正义的目光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把陷坑按下去,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之后的路我们就各走各的吧。”郝正义的眼睛眯缝了起来,看着杨军说道:“各走各的……你的意思是说跟我们分开走?”杨军看了一眼前面广场的出口说道:“你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在往生台里,我们的目的不同,现在也应该分开走了。”
听了杨军的话,郝正义更感兴趣了:“我们的目的不同,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还有,杨军先生你对这里也太熟悉了,这不是一部藏天图志能解释得清楚的吧?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如果你还是这么吝啬的话,我和鸦先生怎么敢和你分开走?”杨军看了郝正义一眼,他叹了口气之后,说道:“以前我在海上的时候,有个朋友知道我在船上苦闷,每过一段时间就拿一些他认为能解闷的书籍来看我。时间有的是,有些书籍成年累月地看,看得多了想忘都忘不了。有一年,那个朋友带过来的书籍里面夹着几封北宋末期董棋超写给他一位朋友的信。不知道这几封信为什么过了几百年会转到我朋友那里。”
“董棋超在信里面向他的这位朋友说了,在辽金之地发现了一处阴穴,这座阴穴是被某位前辈高人用来炼制孽,不过当时已经荒废很久了。但是董棋超还是找到了当年那位前辈高人留下来的手记,他在信上和朋友说他要再次让不同种类的孽诞生出来。”
杨军还是有些虚弱,他换了一口气之后,又说道:“董棋超之前游历名山大川,一共辨别出来三十三处阴穴。他将这三十三处阴穴连在一起绘成了一幅图,还取了个名字就是藏天图志。不过他那个朋友见到藏天图志之后吓了一跳,怕后人用它来做不轨之事,便将藏天图志一分为二,制成了有图无字的地理图和有字无图的藏天图志。”
听到这里,郝正义再也忍不住,他插了一句,说道:“等等,你是说这幅藏天图志是董棋超制成的?”杨军并不在意郝正义的抢话,他点点头,说道:“董棋超给他朋友的信里面就是这么说的。不过他当初不知道为什么,制成藏天图志之后,他又亲自给藏天图志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副本,后来我看到的就是他后来制作的副本。
“可能是董棋超只有一个人,时间一长便觉得闷了,竟然邀请他的那位朋友来这里找他,可能怕他的朋友发生危险,还将阴穴里面的布局,包括墙上壁画,还有火油图的事情,都在信里说了一遍。他没想到,那位朋友没来,多少年后还是有人凭着他写的信进来了。不过可惜,我只看到了阴穴里面布局的信,阴穴具体地址的那封信应该几百年前就已经遗失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可能误打误撞地走到这里来。”
郝正义皱着眉头听完了杨军的话之后,低头细细品着杨军的话,找不到什么可疑的地方。郝会长抬头看了看杨军,说道:“那么你为什么一定要分开走?再往前走是什么地方?”杨军再次看向前面广场出口的地方,顿了一下,他才说道:“再往前走,是董棋超的墓穴,董棋超最后一封给朋友的信里,说了他已经感到自己命不久矣,但是距离孽的诞生每次只差一步就能成功,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董棋超又说不清楚,这让他懊恼不已。他的原话是,死都不甘心。”
“还是我们俩陪杨军先生你过去吧。有什么事情也好互相有个照应。”郝会长看着杨军说道,“之后我们再返回这里,一齐去看看往生台里还有什么东西。”杨军最后没有办法,只得带着郝正义和鸦继续向前面走去。
第四十五章魂髦
从广场出来继续向前走,偶尔出现几只怪物,也都被鸦和郝会长扑杀。继续向前走大约十来分钟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铜门。自打进入阴穴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金属出现。
杨军见到铜门之后,他也不说话,直接将铜门慢慢地推开。借着这道门缝看过去,郝正义就看到在距离大门不远处的地面上停放着一口巨大的铜制棺材,“看看吧,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董棋超就在里面躺着。”
看见里面空空荡荡地只停着这一口铜棺,郝正义的表情多少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杨军这么坚持一定要到这里,是因为董棋超的墓室里藏有某种法器珍宝。但是现在一眼就能见到底,这座墓室里除了这口巨大的铜棺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过郝正义也没轻易犯险进入墓室,他只是站在杨军的身后,用手电仔细查看了墓室里面的情况之后,扭脸对着杨军说道:“想不到堂堂董棋超的灵柩会这么寒酸,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放的是董棋超的灵柩吗?”墓室的大门被打开之后,杨军也和郝正义一样,将墓室的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他的目光也落在铜棺上面。听到郝正义这么说,他也扭脸和郝正义对了一下眼神,说道:“那就把棺材打开,问问里面躺着的人是不是董棋超。”说完,他一闪身第一个进入了墓室之内。
既然杨军都进了墓室,郝正义和鸦也没有什么顾忌的了。只不过他俩走得十分小心,只踩着杨军的落脚点,一步一步地跟在他的身后。杨军进了墓室之后直奔铜棺,他先是围着铜棺来回地转了几圈,随后又伸出手指在铜棺的各个位置敲打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事之后,杨军回头看着郝正义,后退了几步之后,指着铜棺说道:“有什么要问的,你还是直接问董棋超吧。”
郝正义没有说话,他也围着铜棺走了几圈。随后郝会长回身,举着手电向鸦接连做了几个手势。鸦点了点头,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小的木匣,木匣里面有几张红褐色的符纸。这种符纸和民调局的黄裱符纸不一样,这种红褐色的符纸上面画着金色的符咒。鸦抽出来一张符纸,用一小块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压住,摆在了铜棺的棺头。然后他又把之前咬破的手指重新挤出几滴鲜血,将指尖血滴在符纸上面。鸦将鲜血滴到符纸上之后,马上快速地后退了几步,同时右手抽出六棱法钴,左手握着手电紧盯着铜棺方向。
鸦一套程序下来之后,并没有见符纸有什么异常。但是郝正义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他转头看着杨军说道:“董棋超的棺椁会一点禁制都没有吗?”这时杨军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没有回答郝正义的话,没容郝会长再次发问,杨军突然快走几步,走到铜棺的旁边,双手扶住棺盖同时发力,就听见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千斤的铜制棺盖竟然被杨军推开一半,露出来铜棺里面的景象。
郝正义没想到杨军的胆子这么大,会独自开启宋朝大道士董棋超的棺椁,想要拦他已经来不及了。更没有想到杨军的力量会这么大,这还是他在身体吸入死气,没有恢复到常态的情况下,若换在平时那还了得?
棺盖被推开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而杨军本人似乎因为用力过猛,有些站立不稳,身子晃了两下,还好他及时扶住铜棺,才不至于摔倒。这时郝正义和鸦一左一右已经到了杨军身边,两束手电光照进铜棺之内,棺材里面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副人骸骨之外,没有一点陪葬用的物品。
这副骸骨身上寸布未沾,想必死后是被人扒光了扔到这座铜棺里面的。郝正义借着手电的光亮仔细地查看这具骨骸,最后在这具尸骨紧握的指骨里分别发现了两枚桃核。见到桃核之后,郝正义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了,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紧接着又掰开了骨骸的下颚,又在里面找到了第三枚桃核。凑齐了这三枚桃核之后,郝会长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杨军说道:“三桃献吉,这是罗云观的规矩,看来这位老兄还真可能就是董棋超。”
话说到这里,郝正义还是有些想不通,他看着铜棺之内的骨骸继续说道:“还是不对,董棋超死的时候,这里还应该有别人,是这个人帮董棋超盖上棺材,是他继承了董棋超的衣钵。”说着,他又看向杨军,说道:“董棋超的书信里面没有提到过,这座阴穴里面还有其他的人?”
杨军十分肯定地摇头说道:“董棋超前后几次都在信里诉说他的清苦,还专门提到过这里就他自己,只有几只牲畜和他做伴……”杨军的话刚刚说完,突然墓室里面传出来一阵“嘎巴嘎巴。”的响动,听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断掉了一样。郝正义的手电照向发出声响的位置,就见他们对面的墙上,好端端无缘无故地裂开了一道大缝隙。随后,整面墙的墙皮都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本来压在棺盖上面的那张符纸突然动了,就像是被一阵大风吹过一样,被吹到墙壁的缝隙边缘。
就见符纸上面火光一闪,贴在墙壁上的符纸一瞬间就烧了起来。就是两三秒钟的工夫,这张红褐色的符纸就被烧成了一道飞灰。墙里面有古怪!杨军、郝正义和鸦三人都向后退了几步,六只眼睛同时盯住了对面的那面墙。那面墙体的缝隙越来越大,最后随着“轰隆”一声响,以这道缝隙为中心,周围三米左右的墙体坍塌下来。墙面塌下来之后,露出来里面一个身穿古代盔甲的“人”。
这“人”全身都被盔甲包裹着,只在一些缝隙中才能看到他身上干枯的皮肉。和之前见到的半成品的孽不一样,这“人”的皮肉干枯暗淡,却不是那一种漆黑的肤色可比。“出去!这是魂髦……”郝正义一眼就认出来这“人”的出处,正是我刚进民调局时处理的第一起事件,在沙漠地下古稚国遗迹中遇到的叫作魂髦的怪物。
已经来不及考虑这里怎么会有魂髦了,对付魂髦需要先解除它的盔甲,魂髦忌火,用火烧它的效果最好,当初还是郝文明和丘不老两人联手才勉强除掉了魂髦,当时两位主任可都是拿着称手的家伙,现在这三个人只有鸦的手里握着一根六棱法钴。要想靠这根比筷子大一号的六棱法钴挑开魂髦身上的盔甲,多少有点不现实。
郝正义准备要出去的时候,这只魂髦动了。它慢慢地从墙里面走出来,魂髦出来之后,郝正义才看到原本魂髦所在的位置上露出一条能容纳一人进出的通道。这墓室里面还有暗道!这时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