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用死了。”孙胖子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民调局的几个人全部将目光聚焦在黄然身上。
孙胖子这几句话好像把黄然问住了,黄然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抬头看了孙胖子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阮六郎的见闻上没有提到刚才那一幕。他只说温泉水退后,有一盏茶的时间可以通过温泉的区域,进入到前方的通道里。至于‘诡丝’的事,他的见闻里没有提到。”
“诡丝……”我重复了一遍黄然的话,这两个词没有在资料室里见过,八成就是当年被黄然从民调局的资料室里顺走资料中的一件。不过郝文明在听到诡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郝主任应该知道诡丝的来历。
孙胖子翻着眼皮看向黄然说道:“说别的没用,不是我说,老黄,你是不是把阮六郎的见闻拿出来,给大伙见识一下。可是个把错别字你没认出来,把意思误会了也说不定?”
黄然还没有说话,蒙棋棋和张支言走到了黄然的身前,蒙大小姐已经还是张支言的发言人:“胖子,你这节奏还想看什么……”蒙棋棋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黄然一把拦住,黄然转回头看向我们,微笑着说道:“现在还不是把阮六郎的见闻给你看的时候,让我先保留一点神秘感,时机到了,我一定会把见闻交出来的。”
“见闻不见闻的,以后再说吧。”郝主任看着黄然说道:“不是我说,现在怎么走,你是不是要给句话了?”孙胖子本来还有话要对黄然说,但是自己的主任发话了,他也只能闭上了嘴,在一旁看着。
黄然点了点头,手指着前方通道的尽头说道:“一直向前走,没有岔路。不出意外的话,走到头就到了妖冢的中心了。”黄然说完之后,再没有人说话,场面静悄悄的,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手指的方向。
我们所在的位置被雾气笼罩着,如果是正常的视力,就算用手电照着,最多也只能看清十米左右的景象。好在这里已经出了水晶石矿的区域,这种形式的雾气对我们这些人还造不成影响。这条通道在五六十米的位置拐了弯,至于是不是向黄然说的那样,没有岔路,就要等到走过去才知道。
这条通道和刚才我们走过的那条完全不同,两侧的墙壁和头顶,脚下,总之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被一片淡黄色好像琉璃一样的物质覆盖着。这层物质虽然光滑,却不透明,看着这条通道就像是用烧制唐三彩的工艺制造出来的一样。不过由于这里水汽太大的原因,地面一片的湿滑,我们刚才冲进来的时候,张支言和孙胖子两人跌跌撞撞的,差点摔了一跤。
看清了眼前的形式之后,终于有人说话了:“老黄啊,前面还有没有像刚才那个什么丝的东西?”孙胖子看着黄然继续说道:“要是有你可早说,我就怕突然再出来个类似的东西,吓着我们不要紧,要是把我这只猫惊着了,它再可劲来那么一嗓子,我们可谁都受不了。”孙胖子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和那只黑猫有心灵感应,黑猫竟然抬起了头,冷冷地看了黄然一眼,之后又重新将头埋在了孙胖子的胳膊里。
黄然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理论上我们民调局这几个人都是黄然的俘虏,但是有了孙胖子抱着的黑猫之后,让这种理论充满了不确定性。黄然也不想在进入妖冢的过程中再节外生枝,他说道:“本来在路过温泉之前,我还相信这一路都是安全的,但是现在不敢保证绝对安全了。按着阮六郎的见闻上看,除了过温泉和前面开启妖冢有些麻烦之外,再没有什么危险的事了。”
说到这,黄然顿了一下,扫了一眼正在看他的郝文明,又将目光对准了孙胖子,继续说道:“但是刚才从泉眼里突然冒出来的诡丝,阮六郎的见闻里却是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不知道是当初阮六郎进来的时候没有遇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们继续向前走,会不会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就听天由命了。”
黄然说完之后,孙胖子还要说话,被郝文明拦住了:“大圣,你省点唾沫吧。不是我说,已经到这里也回不去了,继续朝前走吧。再说了,关于妖冢的资料,欧阳偏左那里几乎就是白纸一张,我也想见识一下这座妖冢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第三十八章罗四门
郝文明说完之后,转脸对着黄然又说道:“我们需要能防身的武器。”我们这几个人只有孙胖子的武器装备还在身上一些,他有黑猫护身,黄然三人都不敢过去缴他的械。可惜刚才在温泉被诡丝缠住时,孙胖子的手枪不知掉哪了。现在他倒是还有吴仁荻的短刀和弓弩,只是面对黄然他们三支突击步枪,孙胖子这一刀一弩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看见黄然沉默不语,郝主任又说道:“枪你不也会给我们,把甩棍之类的武器给我们就行。”郝文明说完,黄然又是一阵沉默,他脸上虽然还是挂着招牌一样的笑容,但是这层笑容里却多了一丝狐疑的味道。
犹豫了一阵之后,黄然让张支言递过来一个口袋,里面装的是从我们身上搜走的装备,我们的枪支都在他们手上拿着,口袋里装着的都是符咒和甩棍之类的装备。我的那把短刀也在其中,只是这把短刀的刀鞘是后配的,样式有点不伦不类。蒙棋棋从我身上搜走的时候也没有拔出来仔细看,就扔进了口袋里。
黄然将口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都倒在地上。我的心里一阵紧张,暗自祈祷他千万别看出来这把短刀的与众不同。我这把刀都来之不易,可不能便宜了他。怕什么来什么,黄然一眼就被这把短刀吸引住了。他从地上捡起了短刀,却不着急将短刀拔出来,只是伸手在刀鞘上慢慢地摩擦着。
黄然挨个在我们脸上看了一眼之后,说道:“这把刀是谁的?”我深吸了一口气,站出来说道:“我的。”黄然好像有点意外,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谁给你的?”“祖传的。”这个我倒是真没说谎,只不过传了半辈而已。
“祖传的……”黄然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惊讶之色,两只眼睛开始向我的肉皮里钻,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我。不过片刻之后,他就恢复了正常。黄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反转刀柄,将短刀还给了我,说道:“祖传的东西就收好了,传到你这儿不容易,好好保存,丢了不好向你的……祖上交代。”黄然知道这把短刀的来历,看起来这是误会我和吴仁荻的关系了,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差问我姥姥家是不是姓吴了。
当下我也不点破,暗自窃喜地接过了短刀,将短刀别在后腰上。黄然又在口袋里扒拉了一阵,将里面的甩棍掏了出来,但是犹豫了一阵之后,还是没有还给郝文明和破军。最后将张支言和蒙棋棋身上的匕首要了过来,给了郝主任和破军。
虽然匕首不是很趁手,但是现在这种场合,怎么也比空手强,郝文明和破军默不作声地将匕首收好。看到我们几个人准备好了,黄然微笑着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向前走了?”
插曲告一段落,我们继续向走前走去,由于有了在温泉时的突发事件,再向前走时,我们这些人小心翼翼的,张支言和蒙棋棋两个拿枪的走在最前面,我和郝文明这几个人走在中间,黄然自己押后,而孙胖子则怀抱着大规模杀伤武器走在最中间。
这次黄然说得没错,这条路的确没有岔路,但是九曲十八弯的,几乎每过三五十米就是一个弯道。而且这里的温度也开始慢慢下降,走了一会儿就开始庆幸刚才没有将厚重的大衣扔掉,我们逐渐地将刚才脱下来的衣服又穿了回去。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之后,我凑到了郝文明的身边,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根,替他点上之后,自己也点上一根香烟,说道:“郝头,把阮良拖走的诡丝到底是什么东西?枪打刀劈都没有用,断了还能自己接上。”
提到了阮良,郝文明狠抽一口香烟,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诡丝是动物或者植物彻底妖化后的产物,是肉身接受天地灵气的一种纽带。简单点说,就像是生孩子时的那根脐带一样。就因为是妖化的产物,本身就具有妖性,以前也有过诡丝袭击人的记录。而且诡丝也不属于魂魄的范畴,大部分对付冤鬼的符咒和法器几乎对它没有任何作用。传说神话故事中捆仙绳的绳筋就是用诡丝特制的。但是诡丝已经绝迹很久了,没有想到在这儿又能在看见,而且一次就是六七根这么多。”
说到这里,郝文明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破军,轻轻地叹了口气之后,又接着说道:“不是我说,我们民调局也有一根诡丝,以前的一位老主任用它来连接法器的。要不是1975年……”郝文明话说了一半,觉得失口马上闭上了嘴,把后面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1975年那件事好像成了民调局的禁语。不过后面的话也不用郝文明再说了,他刚才回忆的事情,严格来说,我知道的比他清楚。原来当年濮大个手里大宝剑上面绑着的细丝就是诡丝。仔细再想想,破军的本名也是姓濮,难不成他和濮大个有什么关系?
既然郝文明不想再继续这件事,我正好换个话题:“那么刚才的温泉呢?郝头,我好像听你和黄然都说过莹泉,那一大滩荧光水到底是什么东西?”郝文明正好抽完最后一口香烟,随手将烟蒂扔掉之后,才说道:“不是我说,那滩荧光水要是欧阳偏左那个酸货见到,准保乐得鼻涕泡都要冒出来。简单点说吧,莹泉就是妖泉,之所以温泉水都变成了蓝色的荧光水,应该是在温泉的底部泡着一具完全妖化的尸体。要是把它挖出来,应该可以进局里的地下四层了。是这样吧?黄然……”郝文明突然回头对着黄然说道。
黄然呵呵地笑了一声,说道:“理论上应该是吧,关于莹泉的资料我都保存在台北了,具体的记不清了,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看一遍。还是郝主任你厉害,民调局里关于莹泉的资料都没有了,你就是那么多年前看过一眼,现在还能记的。”郝主任听了这句话之后,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看了黄然一眼,就把头转回来,继续向前走着。
孙胖子在旁边好像刚刚明白过来一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辣子,那就是说,刚才那些温泉水就是怪物的尸水?我说嘛,怎么刚才有一股腐尸的味道。幸好刚在温泉爆发的时候,没有水溅到我的嘴里。”他胡说八道的时候,突然向我眨了一下眼睛,同时手向下顺了一下,虽然动作很小,但我还是能感到他在瞬间将一件很小的东西放进了我的衣服口袋里。
我装作没事人一样,和孙胖子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黄然,他的注意力还是在郝文明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孙胖子的这个小动作。趁着他不在意,我在口袋里掏了一下,口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让我感到十分诧异,刚才孙胖子明明放了什么东西在我的口袋里,还向我暗示了,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啊。
我的手在口袋里又仔细地转了一圈,最后在缝隙中摸到了一小团好像线头一样的东西。这团线头刚才我就摸到了,但是错疑了真是线头,当时就没在意。我用手仔细地摸了摸,这种手感就是刚才把阮良拖走的诡丝。明白了,孙胖子和阮良身上的诡丝都是黑猫给咬下来的,八成是孙胖子趁着刚才混乱,偷偷地截留起来的。
这根诡丝是好东西,为了不引起黄然的注意,我将手掏了出来,装作没事人一样。诡丝就藏在我的手指缝里。就在我想该怎么样利用这根诡丝时,走在最前面的蒙棋棋和张支言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们一个人一个手电同时照在前面三十多米远的地面上,一具被蜡化的人尸首躺在那里。
这里的空气虽然不是太潮湿,但是也没有干燥成可以让尸体蜡化的地步。由于之前我和这样的蜡尸和干尸打过太多的交道,结果都不是太愉快,看着这样的一具尸体,我心中老是有种预感,他会从地上跳起来,向我们扑过来。
这具蜡尸身上的衣服已经和身体连成了一片,浑身上下的闪着油光。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他身穿一件老式的短衫,在他的腰带上别着一支老古董一样的短铳。
蒙棋棋第一个走过去,站在蜡尸的身旁,粗略地检查了一遍之后,她对着黄然做了一个手势。
黄然走过去的时候,郝文明已经赶在他前面到了蜡尸的旁边。蒙棋棋本来想拦住他,却被黄然一个眼色制止。黄然站在旁边,看着郝文明对蜡尸进行了仔细的查看。
郝主任直接跪在地面上将蜡尸正体表面都检查了一遍,尤其是手心脚心、头顶和七窍,他检查得更是仔细,简直就是脸贴脸盯着蜡尸看了。大概过了十五分钟,郝文明才将注意力从蜡尸的身上移开,郝主任先是看了一眼身后的黄然,随后站起身来,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