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九天- 第82部分

日修夜炼从无间断，默默无闻积累实力，秦云或许不是天城剑宗里最有天赋的弟子，但绝对是最为勤奋努力的弟子之一！

日子一天天过去，伴随着纷飞的大雪，新年悄然而至。

因为大雪封山而变得沉寂的玄武城突然恢复了繁华，变得比原来还要更加热闹，进出山门之地的道路疏通之后，许多经过许可的商队带着驼马和大批的货物来到。

玄武城的大街小巷里尽是攒动的人潮，城里的居民趁着难得天晴的时候出来采购新年的货物，不时有顽童拎着爆竹在人群中跑来跑去，银铃般的嬉笑声为这座城市平添了许多的欢乐喜庆。

街道两边的店铺全都张灯结彩，迎接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时刻，对于很多坊铺来说，年终岁尾是生意最好、利润最高的一段时间，容不得有半点的疏忽。

“嘿！大伙过来瞧一瞧，从大瀛州万里运过来的极品云丝稠，只买三天！”

“滴水青瓷，青岚州景德名瓷，大富人家的首选，全部九折出售！”

“刚出炉的灵兵，快来看看错过就没有了！”

伙计们卖力的吆喝着，仿佛苍茫九州的特产全都汇聚到了这里，吸引着许许多多的顾客进入。

秦云很是费了一番劲，才穿过人群来到了水心丹符坊。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坊铺里冷冷清清根本没有什么生意，几个伙计无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面，连站到门前吆喝的劲头都没有。

“怎么回事？”

秦云进门之后不禁好奇地问道：“师姐，你们不做生意了吗？”

正在记账的绿柳愁眉苦脸：“没办法，小姐前段时间炼制的符箓还有丹药，差不多都清光了，没有东西哪里来得生意？”

水心丹符坊里出售的丹药和符箓几乎全部依赖于水婉凝，但是这段时间来水婉凝不是外出就是在教导秦云，没有多少时间来炼制，现在更是上了追云峰闭关。

“我还正想是不是要提前关门歇业呢！”绿柳很是无奈：“还好今年我们碧辰果丰收，否则这个年就难过了。”

在玄武城里开坊铺不容易，除了不断上涨的租金之外，每年还得缴纳给宗门一笔不菲的费用，另外雇请人手等等方方面面都需要花钱。

而水心丹符坊又靠水婉凝一个人支撑，缺乏足够的货品来源，因此经营起来相当的困难。

不过利润还是有的，水婉凝的收入绝大部分都是靠符坊赚来的，她平常的花销也很大。

虽然说过年不是问题，可眼看着别人生意红红火火，自家门庭冷落，作为坊铺的掌管者，绿柳心里自然很不好受。

“原来是这样，你也不早说”秦云沉吟了一下，问道：“我倒是炼制了不少的符箓，不过都是普通的黄符，摆在这里好卖吗？”

“黄符？”绿柳愣了一愣，有些喜出望外：“你来这里这么多次了，难道不知道店里最好卖的就是黄符吗？”

“有多少赶紧都拿过来，能卖一点是一点！”

黄符是最低级的符箓，因为用黄色符纸炼制而得名，九州俗世里许多走四方的江湖道人都靠一两手低劣的炼黄符手段坑蒙拐骗。

不过宗门嫡传的符箓之术绝对那些江湖骗子可以比拟，哪怕是最低级的符箓也有各种用途，因为价格低廉所以很受普通弟子的欢迎。

天城剑宗炼气士众多，能够炼制符箓的数不胜数，所以在玄武城里普通的黄符云符都是摆在店铺里出售，这在外面是很难想象的。

绿柳知道秦云前段时间一直跟着水婉凝学习制符，能够炼制出黄符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反正多多少少也能填充一下柜台，免得空荡荡的实在难看。

可是当秦云带着炼制的符箓回到店里，她一下子完全傻眼了。

“这，这么多”

秦云拎回来一只硕大的包裹，里面装着一沓沓捆扎好的符箓，层层叠叠成千上万无法计算！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拆出一沓，仔细查验了几张，瞠目结：“全都是好符，中品符箓，至少是中品！”

“下品的也有，我都分出来了”秦云呵呵笑道。

一个月来，他炼制了多少符箓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用去了不少的宗门贡献和灵玉买来的材料几乎全部消耗，换来眼前各种各样的符箓。

先在小乾坤世界里练习，手法纯熟之后再真正炼制，符纸都是几百张几百张地挥霍，炼制的成功率稳步上升。

“快，快！给我全部摆到柜台上去，小六子等一下你去门口吆喝！”

绿柳这才如梦初醒，笑靥如花地嚷嚷道：“我们要开张啦！”

第一百一十八章踢场的来了！

“哎呦，绿柳姑娘这是要开张啦？”

突然间从外面呼啦啦涌进了好几个人，领头的是一名油头粉面的锦衣男子，他涎着脸嘻笑道：“卖什么呢，让我来开开眼好吗？”

他二十来岁模样，锦衣蟒带配冠携剑，腰间还挂着代表外门弟子身份的木牌，虽然看上去相貌堂堂，但是眼眉之间透出邪气。

看到这个人，绿柳顿时沉下脸怒叱道：“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锦衣男子丝毫不以为意，笑道：“我可是客人啊！绿柳姑娘怎么能这么对待客人呢？把你店里的东西都摆出来，我全买了！”

口气大得惊人，似乎是个出手极为阔绰的豪客，但是秦云从他嘲弄的眼神里看出，对方绝对不是来买东西。

更像是踢场子！

玄武城里的店铺成百上千，彼此之间竞争十分激烈，虽然上面有剑宗管着，但是明里暗里的生意冲突经常出现。

通常情况下，只要做得不太过分，剑宗也是不会管的。

秦云还不明白对方的来历，更不清楚锦衣男子和绿柳之间有什么矛盾冲突，所以在事态进一步激化之前，他还是决定先冷眼旁观。

反正不管如何，秦云都绝不会让绿柳吃一点亏。

听对方这么一说，绿柳脸上顿时露出了讥嘲的笑容：“全买了？古老板您还真是来巧了，我今天刚到了一批上品符箓，既然您全要，那我正好出个清空好过年！”

她将摆放在柜台上的包囊外布掀开，里面堆放的符箓立刻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绿柳冷笑着拿起一沓符箓拍在桌上：“上品聚火符百张，便宜给您八块灵玉！”

她绝对是狮子大开口，拿话来挤兑对方。

啪！

又是一沓！

“上品护身符百张，十块灵玉！”

啪！啪！

一沓沓符箓拍在桌上，锦衣男子的脸色顿时变了：“你，你从哪里搞来的货，你家小姐不是在追云峰上闭关了吗？”

他也是做同样的符箓生意，所以一眼就看出这些符箓全是真品，虽然未必如绿柳所说的那样全是上品，但绝对不是粗制滥造的货色。

“这就不劳穆老板您费心了”绿柳下巴抬得高高，脸上的讥嘲之色愈发浓烈：“古老板既然全包了，我给您算一算总数，看在大家都是同行，我给您打个九五折！”

“嘿嘿”锦衣男子干笑了几声，说道：“绿柳姑娘，方才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店里生意忙，下次再聊！”

他的脸皮极厚，被当场打脸脸不红，满口谎言眼睛都不眨一下，立刻找个借口带着手下走人。

“呸！”

绿柳往他身后吐了口唾沫，泼辣的本色显露无疑。

秦云不禁问道：“师姐，这人是谁啊？”

“一个黑了心肠的家伙！”绿柳恨恨地说道。

原来这名锦衣男子名叫古利，剑宗外门弟子，三年前在水心丹符坊的斜对面开了同样的一家丹符店。

两家有生意上的竞争，平常井水不犯河水，古利为人精明擅长交际，生意做得要比水心丹符坊更好一些。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古利丹符店变得很不安分，和水心丹符坊针锋相对搞起了小动作，降价竞争、挖人挖墙角、暗中传扬对水心丹符坊的谣言等等，似乎一心要将水心丹符坊搞倒。

“前几天我联系了一名符师，对方答应为我们提供一批符箓，结果没有想到被古利知道了，居然硬是抬高价格抢了过去！”绿柳说起来也是头疼：“他自家都有三个符师了，这样抢价还能赚钱吗？”

低级符箓高级符师不屑去做，普通的符师又有成功率的问题，所以店铺贩售的利润很低。

“这个家伙，还想着”她抿了抿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秦云从她羞恼的神情里多少看出了点什么，于是沉声说道：“师姐，我们不用怕他，这几天我给铺子里多炼制一些符箓出来，哪怕是不赚钱也不能让对方得意！”

“好！”绿柳笑了起来：“这才是我的好弟弟，不过有你带来的一大包黄符在，这几天的生意应该没有问题了。”

她指挥着店里的伙计将所有的符箓按照种类摆上柜台，指派另外一名伙计去门口吆喝招揽生意。

按照她的话说是不争馒头争口气，怎么也不能让对面的家伙看笑话！

坊铺的伙计都是普通人，但做惯符箓生意眼光还是很厉害的，很快就吆喝开来。

“快来看看，水心丹符坊刚到的中品黄符，聚火符、冰水符、静心符二十张只售一块灵玉，护身符、避火符二十张两块灵玉赠送五张！”

购买符箓通常都要用灵玉来支付，黄符最便宜，虽然不少店家也可以用银子买，但是价格往往很贵而且不是很受欢迎。

这些符箓主要销售对象都是剑宗门内的普通弟子，他们外出游历、下洞采矿狩猎，有符箓傍身会安全许多，有些地方不带护身符根本无法进入。

这边吆喝开来，立刻有过路的剑宗弟子走了进来，开始挑选摆在货架上的符箓。

由于价格公道，很快就卖不出了不少，十几块灵玉入账，绿柳高兴得眼睛眯成了缝，前前后后忙里忙外地帮着招呼客人。

可是没多久，她就笑不出来了。

“绿柳姐不好了，对面的古利丹符店在搞价！”

在门口的店伙计停止了吆喝，急急回来对绿柳嚷道：“他们的价格比我们还低！”

“快来看看，古利丹符坊符师特制的中品黄符，聚火符、冰水符、静心符二十张一块灵玉送两张，护身符、避火符二十张两块灵玉送七张！”

两家铺子只隔着一条大街，对方伙计的吆喝声可以清晰地传入店里面，立刻有顾客走人离开。

一样的货色，为什么不买更便宜的呢？

水心丹符坊的符箓一向卖得不贵，像聚火符等有中品品质的黄符也只卖一块灵玉百张，利润绝对是微薄的。

古利丹符店比这价格还有低，那绝对是不惜血本的恶性竞争了。

而且对方的针对性实在太强了，水心丹符坊卖什么他们就吆喝什么，绝对是恶劣之极。

“混蛋！”

绿柳气得眼睛都红了，死死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欺人太甚！

秦云剑眉竖起，也是怒上心头：“那我们也降价，他们不是二十张送两张吗？我们送三张、八张，我就不信拼不过他们！”

“可是”绿柳捏着裙角为难地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就亏本了，而且那个古利很卑劣的，他肯定就想等着我们降价，然后再派人来我们店里大量收购。”

“他们本钱雄厚，我们是小本经营，这样拼是拼不起的，不如先让他得意，反正这些符箓留着以后都可以卖不出的，他们也不可能永远是这个价！”

“不需要！”秦云摇摇头，虎眸闪动着寒芒：“我看对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认输只会让他们更加得意猖狂，我们就降到那个价钱，他们尽管来买好了！”

“师姐，你手头还有多少灵玉，全部拿出来帮我购买制符的材料，这两天我就留在这里炼制符箓！”

“他们要战，那就战吧！”

绿柳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她突然发现自己对秦云了解得其实很少，在这一刻秦云所显露出的刚硬霸气和绝不低头的勇气，如同大锤狠狠地敲击在她的心房上。

“师姐，怎么啦？”

看到绿柳瞠目结舌的神情，秦云不由地挠挠头：“不会吓倒你了吧？”

绿柳俏脸顿时红了一红，摇头说道：“没，没有”

她振奋了一下精神，用力挥了挥小拳头：“好！那就听你的，我们也降价跟他们拼了，我马上去购买材料！”

炼制黄符需要上好的符纸还有朱砂丹墨，价格都相当不菲，一张炼废损失足有几十两银子之多，可是由于能炼制黄符的人很多，炼制好的符箓售价并不高。

按照正常的情况下来，二十张送三送八基本是要亏的，但是秦云却不一样。

因为他现在炼制黄符的成功率达到了八成甚至九成，不要说送三送八，送五送十也亏不了，和对手竞争自然是极有底气！

这可是极少优秀符师所能达到的水准，照理说秦云区区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学徒，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秦云和普通人不同。

首先他足够勤奋努力，更有在小乾坤世界里无数次的反复练习试验机会，没有哪个符师能像他哪样能够不需要付出代价的随意挥霍材料，而且还有十倍的时间来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