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
尹治平既到,自是坐了正中间的主位。那名丐帮弟子仍是坐了左列上首之位,对面右列的椅子上则换坐了杨过,郭芙坐在杨过下首。
落座之后,又先是几句客套话,然后那丐帮弟子便转入正题,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两封信来道:“这便是郭大侠与黄帮主托我帮转交给尹真人、杨少侠与郭姑娘的信。”
杨过起身过去从他手中接过。看了眼信的封面,见给尹治平的信是单独一封,而他与郭芙的信则合装在一个信封里。当下先过去把尹治平的信呈上,然后再转回来与郭芙拆了信。分别取阅。
尹治平从杨过手中接过信,先看信封,见是郭靖的字迹。转过背面。火漆封口完好,上面也印有郭靖的印信。当下拆开信封。抽出里面信纸来,展开而阅。
信中字迹与信封相同。也是郭靖的。而且信里面措词语气虽是夫妇两人的口吻,但主笔的仍是郭靖。信中开头先是一些惯常的问候话,其后提到他们夫妇在襄阳也已听说了尹治平在临安所受的封赏,对他表达了一番祝贺。信的最后部分才是这封来信的重点与正事,却原来是黄蓉所怀的第二胎已然生产,并且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啊!”郭芙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声,拿下手中的信向着杨过满脸欢喜地道:“我妈妈生了,而且还是十分难得的一对龙凤胎,我一下就多了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是啊,这可真是大喜事一件!”杨过这时也已看到了信中所提的这事,亦是欢喜地向郭芙回道。
尹治平才看到黄蓉诞下一对龙凤胎之事,后面的还没看完就被郭芙一声惊喜地尖叫给打断。这时抬头看了郭芙与杨过一眼,便又低下头来继续看信。
信里面也提到了新生龙凤胎的名字,与原书中不差,正是郭襄与郭破虏。这回黄蓉是顺利生产,母子女皆平安,可再没有原书中被小龙女抱走郭襄这等意外。
想到此处,尹治平又不禁心中一动地暗道:“若是郭襄没有了原书中这一段幼时曲折险恶的经历,却不知长大后还会不会是原书中郭襄长大后的那个性子?现在为止,这一处神雕世界已是世事大变,却不知十六年后,还会不会有那个‘小东邪’?”
他心中略加感叹,但随即就摇摇头甩脱了这想法。郭襄会不会成为将来的“小东邪”,又跟他有何关系?虽然他很喜欢原书那般性格的郭襄,但他现在难道还要为了保持郭襄的性子不变,而故意去劫持了郭襄,好让郭襄经历一番与原书中类似的险恶波折?若真的去这么做,那他可真是脑子抽疯了。
事件的某一环节变化,总是不可避免地会造成一系列连带反应与后续变化,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而且非要去保持原本的故事情节与人物性格,那又有何意义?他穿越过来可不是干这个的。
在这个世界里,他算是个先知。但经过了许多事情的变化,现在他也无法推测一些事情的变化,最终会出现什么结果。不过,他既不想顾及那许多,也懒得去顾及那许多,而且实际上也根本顾不过来,现在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事。郭襄长大后会不会成为“小东邪”,与他无关;就是变作了第二个郭芙,不撞到他手上来,他也懒得管。
说到郭芙的性子,最近郭芙经他管教,性子却是变得比以前收敛了许多。而且现在郭芙最是怕他,尹治平估计现在自己的吩咐可能都会比郭靖、黄蓉的还要管用些。
耳闻得郭芙欢喜地叽叽喳喳与杨过说个不停,尹治平听得有些嫌烦,又抬头带着微愠地瞧了郭芙一眼。郭芙一接触到他的眼神,立即悻悻然闭嘴不敢再多话,又继续低头看信。她也是才看到黄蓉诞下龙凤胎,就欢喜不已,忍不住要跟旁人述说,后面的内容却也是还没来得及看。
郭芙住口不言,杨过自也不会再多说。尹治平见她安静下来,又继续看信。信的最后几句,郭靖却是要尹治平同意让杨过与郭芙一起回襄阳来。若是杨过有事不能脱身,也要让郭芙独自回来,毕竟是她母亲诞子,她又新添了妹妹与弟弟,这个时候自然是应该回去与家人团聚。同时,也能帮着照看刚生产后的母亲以及尚在襁褓的弟弟与妹妹。
看罢了信,尹治平重新折叠起来放回信封,向杨过与郭芙道:“你们两人信里的内容,估计跟我这封也是大同小异。郭夫人既然诞子,你们二人自然理当回去,我这边没什么不准的。若非我这里事务缠事,也当回襄阳去看望郭夫人。过儿,我会备一份贺礼,到时你代为师向你郭伯伯、郭伯母祝贺。”
杨过应道:“是。”
尹治平一摆手,道:“好了,你们二人若没什么事,便各自回去收拾东西罢。”又向杨过道:“过儿,你把手头的事先跟人交接一下。”
杨过又点头应了,与郭芙一起行礼告辞离去。
目送了二人离去,尹治平扣指轻弹了下信封,摇头笑了下,轻声自语道:“我还当他们夫妻两个写信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件事。却也是我这些日事忙,把黄蓉快要临盆这事给忘了。若不然,该提前让杨过和郭芙两个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
说罢,起身将信拢在袖中,负手回自己的居处。(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梦想追求 宰相遇刺
郭靖与黄蓉的信中却是还提了一件事,是要尹治平算好日子,赶到襄阳参加他们新生的龙凤胎儿女的满月礼。不过这件事却并不算什么马上就要办的急事了,信送到尹治平手中的这一日,相隔黄蓉诞下郭襄与郭破虏才过去五日。算来还有二十多天,而从临安赶往襄阳,走水路的话最多也就需要十天,不太顺风的话也就多耽搁一、两日;便是走陆路慢些,选匹好马代步,也就最多半个月的时间。
所以,尹治平并不着急,他在临安起码也还要呆上十天半个月。第二日,他先是送走了杨过与郭芙二人。等到距离郭襄与郭破虏的满月礼还有半个月时,他才开始着手置办礼品,安排他离开后临安方面的一应事宜;等到剩余还有十日时,他方才进宫去向理宗皇帝请假。
虽然他只有个散官的阶衔在身,并不算大宋官僚体系的正式编制官员,也不需每日去参加朝会,更不需处理什么政务之事;但他毕竟身在临安,而且时常会被理宗召见入宫,这有十天半个月的日子不在临安,自然要跟皇帝这大老板请个假报备一声,得了大老板的准许才能走。如果一声不吭闷头就走,那这根本就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便再是受宠也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尽管事实上尹治平确实不怎么把这位理宗皇帝放在眼里,但这态度老老实实藏在心里就好,绝不能公然地表现出来。也不是尹治平太蔑视君权,而是当今这位皇帝实在不是什么英明君主。也不是什么有德行之君,只能说不算是位灭家败国残暴不仁的昏君。
君主英明。自然受臣子、百姓的爱戴;若君主无德亦无能,相应的自然也不会受臣子、百姓们的拥护爱戴。还会被奸臣把持、权臣愚弄,整个朝野上下真正把这等君主放在眼里的也就没有几个了。
尹治平来自后世的现代社会,提倡的是人人平等,自然的也就有种蔑视君权的思想,不管他面上怎么做,如何地在皇帝面前表达兼卑,又如何地讨好邀宠之类,但至少他心里面不会把皇帝高高供奉起来,视君权如神。把皇帝真的看作什么君父、真龙、上天之子、紫微星君下凡等等。
可如果是遇上了如宋太祖赵匡胤、唐太宗李世民这等英明君主,他心里再怎么视君权如粪土,却也不会不把这等皇帝放在眼里。因为这等英明君主,值得人尊重。而如理宗皇帝这等不作为、混日子的,他是真心难起什么尊重之念,如非现下要借皇帝的势来为助力,方便于传教之事,他哪里需看这皇帝的脸色,不给皇帝甩脸色便算好的了。
行走在皇宫之中。尹治平想着待会见了皇帝之后,又得着意地应付一番,不由得心中有些厌烦。现在虽不在了终南山,却又得了皇帝这一重约束。离个临安一趟都得告假请示一下。不能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真个是谈不上潇洒自在。
行走江湖。就是好一个来去自如,潇洒自在。天地之大。任我独行,但有拦阻。凭剑说话。求的便是一个快活自在,且自逍遥没人管的境界。如果走到哪里都处处受约束,那还谈的什么逍遥江湖行?
尹治平前世之所以喜爱看武侠小说,便是喜欢这些小说里所表达的这一种追求与境界。
不过,在武侠的世界,人还是逃不脱过生老病死。真正的大逍遥、大自在,也是要不受这些的约束,故而他才要去求那长生久视的超脱之道。
有些时候,尹治平很想立即就抛下眼前与手头的一切,去行走江湖,去踏遍天下。去体会那一种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管束,没有任何事心烦。遇着什么不平的事,就去管一管;瞧见什么不爽的人,就去揍一揍。无牵无挂,无有拘束。
但下一刻,他又往往被拉回现实,放不下手头的一切,做不到什么都不管的就那么独自离开。人生,往往就是在这种梦想与现实中来回拉锯。而梦想之所以称之为梦想,可能也就是它永远实现不了。
如果是在前世的那个世界,这确实可能永远都是个梦想。但在现在的这处世界,尹治平却感觉他很接近了自己的梦想。在一个人独自行走江湖的时候,他有时也会体会到那一种真正放下所有,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时刻。虽然时候不多,但他确实体会过,这也让他更加不甘就此放弃自己的梦想。
但现实之中,却又有着无数的羁绊。不是可以说放下就放下,他放下别人也能跟着放下的。梦想要真正去实现,还需耐着心去一步步慢慢来。实现梦想的过程,也是一份丰富的历程,一番心灵的淬炼。何况他要求的是长生久视的大逍遥、大自在,更需有大决心与大毅力,不经波折如何能轻易求得。轻而易举一蹴便能得到的,恐怕真的只能是一场梦。他当初不肯答应巫山神女,也是不相信真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与付出完全不对等的回报。
“尹真人,到了!”
尹治平正自微微有些走神之际,前面引路的宦官停下来说道。尹治平闻言停步,瞧到已到了垂拱殿的后堂。
他今日却是上午进宫来向理宗皇帝告假辞行,打算下午便上船出发。他该收拾打量的都一应收拾妥当,该交待的事情这几日也都已交待下去,就只待向皇帝告了假后,便可随时动身。
他来得颇早,现在却是早朝才散的时候。今日只是寻常朝会,理宗只在垂拱殿召见一些大臣议事,处理政务。一般早朝散后,理宗都会就近在垂拱殿的后堂先喝茶用点心地休息小半个时辰。他就是正凑着这时候过来。
“真人请在此稍等,待我进去为真人通报。”那宦官见尹治平停下,又接着说道。
尹治平点下头,道:“有劳了。”
那宦官又行了一礼,入内去通报去了。不片刻,便即出来言理宗皇帝召见。
尹治平随之而入,进内见了理宗皇帝,行礼拜见过后,先是与其闲话了几句,随即便说及正事,要告假一个月。他往襄阳一行,再由襄阳回临安,一来一去单路上就差不多要半个月的功夫,而到了襄阳后,恐怕也得耽搁些时日,因此便把这告假的期限说的宽裕了一些。
理宗皇帝问过尹治平告假的缘由后,倒也没什么为难,当即便准了。尹治平又行礼称谢,打算再跟理宗闲聊上几句后,便告辞离宫,准备下午的出行。
不料还未说得几句,忽然一名宦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把扑跪到地上,面色惨然地大声道:“官家,不好了,出大事了。史相公他在散朝回家的路上被两名刺客当街行刺,已然不治身亡!。”
“什么!”
理宗闻言,大惊失色。本正端着茶杯饮茶,大惊之下,手一抖,茶杯翻倒,先是掉到他衣襟下摆,继而滚落在地,茶水更是洒落他一身。但他这时也已顾及不到,跟着站起,满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宦官喝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尹治平闻言之下,亦是不由大吃了一惊,这时也盯向那宦官,看他是否有说错。
只见那宦官哆哆嗦嗦地又悲声重复道:“回禀官家,史相公他在散朝回家的路上被两名刺客行刺,已然去了!”
“咚”地一下,理宗闻言,确认无误,又复跌坐在椅上。
尹治平亦是脑中一震,随即立即想到了林芝苓,会不会又是她行刺史嵩之?而那宦官刚才说是有两名刺客,另一个又是谁,会不会是李莫愁在帮着林芝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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