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半天爬不起来,只感觉臂膀麻木,似乎受伤不轻,挺起身再次冲过来却被张劲弩得势不饶人,一拳又记载右臂,彻底失去战斗力。
推己双掌越轮越快,许多老生在他神奇的掌力下纷纷震开。
卢无恙双脚快如轮转,每次总是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踢中敌人,而且他越战腿法越快,只见无数腿影乱飞,许多山海书堂老生给这无可捉摸的脚踹飞老远。
而作为主帅,卓藏锋也并不闲着,看到身字失去控制的敌人过来,一个脚蹬,或者一记重拳,或者横切一掌,让他们本来已呈败象之态直接彻底落败。
卓藏锋将最后一个家伙一脚踢到,急速扑到前方,虎视眈眈望着对方观看的人群,大声说道:“还有谁不服气,一起上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形势突变
此时,山海书堂老生早已失去还手之力,如同秋风之下的黄叶,躺倒一大片。
这还是念着同为太学院学生,每个人都手下留情,并不攻击要害部位。
今天遇到这批新生,修为境界更是出乎意外的高,而且实战经验更是丰富。
张劲弩上过战场,卢无恙浪迹江湖,卓藏锋在逆境成长,那一个不比他们强太多。
参与打架的山海堂老生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哼哼唧唧不成体统,竖七横八不成模样。
一时热血上涌,卓藏锋也不管什么养心不养心,先打个痛快再说。看没人再上前,意犹未尽。
第一次问了一遍,人群被他气势震慑,不由后腿一步。
卓藏锋逼前,恶狠狠盯着他们,怒道:“还有谁不服气?一起上来!”
第二次问出之后,独钓翁恰好过来,冷冷接口道:“我!”
卓藏锋也没留意话音是从背后传来,看也不看,对身边小和尚说道:“推己,上,一块打!”然后看到推己眼瞪得跟牛眼一般。
他转过头,惊讶看到独钓翁脸沉如,慢条斯理而来。
难怪这些家伙噤若寒蝉?难怪小和尚目瞪口呆?原来这个老酸儒跑来了。
边远疆刚刚提起的气息急忙收敛,牛粉碟紧握的拳头也悄悄松开。
独钓翁单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指指点点,怒声斥责。
“威风!果然威风!四个人放到一片,你们真是三十六天罡下凡,七十二地煞出世,了不起!真是给我老朽增光!”
然后他又转向卓藏锋,望着他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连我都要打吗?来来来!不要客气,为人师表就要勇于承受老拳,来,打呀!?”
身为天机阁教习,独钓翁并没有斥责山海书堂老生,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山海书堂那位斤斤计较的刘教习就会赶来处理此事。
刘纯风也是一名修行者,境界不凡,据说修为是四品武夫境,只是为人骄横苛刻,尤其是对于学生犯错,更是以凌厉无情驰名太学院。
这次事件,属于斗殴性质,自然不是战场上那种你死我活的拼杀,双方都留有分寸。
那些被打倒的老生受了些轻伤,但面对这卓藏锋等四名经历过生死之战的老手,看起来伤势并不严重,疼痛之感却是越来越重。
刘纯风干干瘦瘦,看起来极为精神,赶来之后立刻破口大骂,大有一竿子打死全场之人的架势。
他的眼里根本没有独钓翁这个老儒,话语中把对方也捎带着骂了个体无完肤。
独钓翁此时并不计较,等他大骂一通,怒气发泄的差不多,带着卓藏锋四人转身就走。
刘纯风眼看山海书堂学生疼得哼哼唧唧,歪嘴裂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四人,立刻飘身拦住,说道:“打了人拍拍屁股就走,这是太学院,不是深沟野壑,太学院有太学院的规矩。”
独钓翁忍了很久,勃然大怒道:“太学院的规矩就是不敬同僚,不敬尊长?”
老翁说完之后更是激动,索性指着刘纯风连声质问。
“我与你同为太学院教习,学生打架,你不分青红皂白,连老朽都一块辱骂,眼里可有同僚?”
“老朽年长你二十岁,当年也曾传授过你学问,你不敬师长也就罢了,还胆敢恶言相对?”
“老朽好歹也是四品官员,被你随意辱骂,眼睛里可有朝廷?”
“学生打架,管理不严之罪各有指责,我的学生凭什么要受你处罚?”
独钓翁越说越气,索性指着对方。
“你不要以为新任祭酒乌得禄是你连襟老朽就怕你,实话对你说,乌得禄见了老朽还得恭恭敬敬。”
“老朽来太学院传教,是皇帝陛下亲旨,你算什么东西?来此地第一天就横眉怒对,老朽欠了你钱不成?”
“你……”刘纯风被他一通反问噎得说不出话。
他知道面前的老儿身受陛下信赖,此刻见他厉声回绝,完全不是先前畏缩模样,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转身命令学生会山海书堂。
独钓翁血性大起,意犹未尽,对着他的背影吼道:“实话对你说,这次学生打架,罪在山海书堂,天机阁新生实属被迫无奈,老朽不但不予处罚,还要嘉奖!”
眼前的形式下,学生们各自围在自己这方教习身边,独钓翁说完这句话后,山海书堂学生群情激奋,怒目而视。
而在天机阁新生这边,人数虽少,但丝毫并不惧怕,也怒目相对。
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刘纯风回转身,望着独钓翁那张令他感到厌恶的老脸,忍了忍,说道:“你这是在怂恿学生打架闹事,太学院将因此而不得安生!”
独钓翁面对他这句有些威胁意味的话,冷笑道:“老朽平生不怕鬼神,更不怕麻烦,不要以为我们学生占了上风此事就算了结。”
儒门老翁此刻无明业火发作,也不管什么护短不护短,真有些得势不饶人,痛打落水狗的味道。
他转过身,对着卓藏锋四人竖起大拇指,高声道:“打得好!打得痛快!我们天机阁不欺人,但决不允许别人欺负,以后记住‘不欺人,人勿欺’,明日我就找人刻一牌匾,挂在厅堂。”
其实独钓翁初来太学院之时,刘纯风就横眉冷对,加上又一次在谈到天机阁新生之时,这个家伙竟然提议院方收取新生的食宿费用,明显不把上级的命令当一回事。
加上独钓翁也算太学院新人,连自己都受到欺生之气,何况这些乳臭未干的天机阁新生?出于同仇敌忾的心态,他认为这次天机阁学生的反击是正义之战。
何况夫子那个挑事精一番灌输,更加让这个孔门老儒坚定。
人善被人欺,诚然是千古至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次天机阁学生和山海书堂学生之间爆发的第一次斗争,如果认输服软,此后会受到更多欺负,甚至在其后的龙门大试中对山海书堂学生产生极大的心里压力。
所以,无论如何要强硬到底,为的还是其后在龙门大试的成绩。
龙门大试不仅仅是太学院众生,还有来自天师院,国师院的修行者,若是学生此刻在气势上输给山海书堂,势必很难崛起。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断他一次,打他一次,要的就是这种气势,而且还要让这种气势贯穿下去,直到龙门大试。
面对己方学生逐渐强大起来的气势,独钓翁很满意,而山海书堂的学生在听到打得好这句话后,彻底激怒了。
两个不顾对方是教习身份的山海书堂学生立刻大骂:“你这老儿,指指点点,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再来比划比划?”
天机阁学生也毫不示弱,反唇相讥,“比就比,谁就怕了你们,狗仗人势……”
这一下情势反转,原本由学生打架事件上升成为教习带领学生闹事。
第二百一十八章 祭酒大人急对群骂
所有人似乎都被自己热情所感染,他们沉浸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荣辱感中,破天荒地变得齐心协力。
就像沙场上那些临阵的大将,总要立马大骂一通然后才挺枪厮杀,此时天机阁新生与山海书堂老生骂战正酣,就连双方教习都无法阻止。
情势越来越严峻,随时都有混战的可能。
这或许是太学院数百年来声势最为浩大的一场骂战,各种污言秽语铺天盖地,口沫横飞,群情激昂,挥臂捋袖子者有之,跺脚吐口水者有之,汗流浃背,满面狰狞。
都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既然佛祖都能为了一炷香而引发事端,何况这些正当少年,血气方刚的修行弟子。
此时老儒独钓翁眼观鼻,鼻观心,对身边谩骂不管不顾。
刘纯风阻止不了学生,索性甩手不管。
反正自己这边人多,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对方,尽管天机阁那边学生脸红脖子粗,声音都喊哑了,但他们发出的声音很快就被己方淹没。
骂战达到白热化阶段,对骂之人除了知道自己骂了些什么话,其他的都是充耳不闻,甚至有些人骂出口连自己骂的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就是卯足了劲大骂。
夫子在藏书楼探出头,听到这令人烦躁的声响,拿起一本书翻了两页,然后又把书放下,自言自语道:“境界太低!这骂人的高境界不是骂人不带脏字吗!”
园丁帮工,火夫庖丁,四处管事,打杂的,扫地的,各种身份的人都围了过来,远远的站一边张口结舌望着这稀奇而有趣的事情。
几名教习也站在人群后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乌得禄刚刚得到认命,轿子还未落地就听到这件大事。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正在轿内想着怎么把这三把火烧得更旺,得知饭堂那边已经自动烧起了一把大火,气得胡须直乍。
两名官员相随官员的小骄落地后,这个年老的新人祭酒乌大人早已赶过去“灭火”。
其他看热闹的教习眼看新父母官赶来,匆忙走过去陪着笑脸解释,并申明两方吵得不可开交,他们苦苦劝阻根本无效等等。
乌得禄走到跟前,一看坏了。
不让自己安心的那个山海书堂教习正是自己的小舅子,而天机阁的教习他是招惹不起,这独钓翁满腹经纶,就连皇帝陛下都礼敬非凡。
乌大人眼珠一转,按照惯性就想开溜。他原来就是这幅德行,遇到麻烦事不能解决第一个就是跑。
还有老婆发现他从青楼妓馆回来刚扬起巴掌,他哧溜早窜了,用他的话说“宁肯睡衙门,也不见那娘们”,所以无数个夜晚他都是在官衙内渡过。甚至还作了一首拙劣的诗:
“孤灯冷床不寐人,
温酒暖意知心者。
一入青楼深似海,
耳畔长留五指山。”
当然遇到动刀动枪的事情他也是比任何人都溜得快,唯一的一次没有开溜,就是在那次陪伴皇帝陛下左右,然后换取了今天这个地位。
他突然想起自己是太学院一把手,这个时候三把火一把都没烧起来,怎么能旧病复发呢?于是振作精神,对身边跟随耳语几句,大步而来。
也别说,这个看似昏庸的老官也有自己的招数,他知道自己站在那儿镇不住场子。
一来皇帝的任命还没有正式下达,各种文书凭证还留在轿子内,而来面对吵吵嚷嚷如同苍蝇群一般的学生,既不认识他,也听不到他的喊叫。
一名随从把太学院挂在殿后的一面铜锣拿来,这铜锣原是化解五黄煞之用,乌得禄曾经见过。
随从站在乌得禄等人面前,使劲敲击铜锣。
“咣咣咣咣!”
一阵乱响,两方对骂的学生果然停止不骂。
乌得禄整整官服,双手后背,大刺刺走入场间。
身后两名授职官员随后赶来,为了早点平息这眼前乱糟糟的场面,顾不上繁琐的仪式,当着众人面前把皇帝的旨意宣布。
这一下就如陛下亲临,所有人都不再吭声。
送走授职官员,乌得禄酝酿酝酿官威,原本想威严的喊上一嗓子,谁知道喉咙有痰,气息在嗓子眼受阻,只发出一声类似公鸡打鸣般的尖叫。
立刻有几个不严肃的学生笑出声,然后发觉眼前形式不适合发笑,急忙捂住嘴。
乌得禄脸色阴沉,走到小舅子面前噼里啪啦把他一顿好骂,气势嚣张的刘纯风立刻像秋天的茄子蔫了。
杀鸡给猴看,骂自己人给独钓翁瞧。
乌得禄也算聪明,骂完小舅子,又不咸不淡批评了独钓翁几句,算是没有失了颜面。
至于这件事的后续处理,他还没想起来,先让他们都退下去再一步步解决。
推己是畏女人如虎,乌得禄却是大爱女人,唯独畏老婆如虎。
望着方才激烈的场面镇压下去,学生们各自回去,乌得禄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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