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罗惜梦想了想,站起来,拎着“唐”在穿衣镜前比比划划起来,非常投入。
“哦——嗦嘎!”黑子的眼神略邪恶。
“对了,巴黎时装周马上就要开始了,司徒找人订下了一个展厅,花了不少钱,后续花费将会更多。虽然上周霍子松担保的贷款下来了,但咱们只有三十万,要办一场t台秀,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罗惜梦从镜子里看见黑子的眼神,赶紧转移话题,这家伙一向不老实,她早已习惯了。
“一切从简。”提到钱的事情,黑子就有些头疼。
虽说,去巴黎是一个极高的起点,对产品销售促进效果可能会很明显,但关键是他拿不出钱,更担心花了钱后没效果。司徒说过,在巴黎时装周折戟沉沙的事情可多了去了,虽然老头子打包票说他的设计绝对会一炮而红,但黑子不敢相信,这老头儿的话还不如大白狗不靠谱。
“再简单也不够,我算了下,就算最简陋最抵挡的t台秀,至少也要三十万翻十倍的价钱,而这种秀根本没人看。展厅是司徒龙飞的朋友借的,不花钱,但是咱们得请模特,设计制作宣传册,请服务的人员,为嘉宾提供高档饮品,请主持人、歌手、乐队,还要招待媒体……”
“宣传册?还设计?咱们是中华风,去县城请个书法协会的老头儿,给点钱让写一份,再配一副国画仕女图,那啥,到时候印出来就行了。服务员什么的,请些非洲移民凑合,专挑最黑的那种,颜色深,走来走去也不抢镜,多好!高档饮品?红酒?香槟?咱们是中华风,给他们整龙井!再次一点,花茶怎么样?其实我有考虑过大锅茶!什么歌手,什么乐队啊,咱们是中华风!去请个会拉二胡的瞎子,再叫上两三个学古筝、琵琶的女学生。”
“咱们走的是中高端,纯手工轻奢侈品路线啊!不能太喽!”罗惜梦以手扶额。
“哪儿喽了?这叫中华风原生态!对了,也别整什么舞台灯光了,还得花钱,整一千只蜡烛!保证亮堂!”黑子振振有词。
“蜡烛……”
“对!蜡烛!咱们没钱,就别穷抠搜了,要另辟蹊径别开生面。同时,所有模特从中国带过去,挑次一点便宜一点的,身材够高就行,全部戴上三星堆青铜面具,嘿!老子就不信了!我看你身材就不错,噢,不行,我看电视里那些模特,胸都特别小,你不合适,不合适。你去是节约一点钱,但你上去露肉,我就亏大了……”
“什么叫你亏大了?”罗惜梦没心情试包了,叉腰质问黑子。
“别闹!”黑子拉着她坐下,歪着脑袋思索,“哎,对了!咱们不生产服装,只做皮草,所以,咱们其实可以找一家服装品牌合作!咱们有展厅,有模特,跟他们联手做,让他们给钱。先赚个百来万,不就行了?”
罗惜梦张大了嘴,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这货还真是鹅卵石也能攥出二两油来!但是,真能找到合作者吗?
“有了钱,咱们就不用这么伤脑筋了,可以办正常的t台秀!”
罗惜梦提醒黑子,他的逻辑出现漏洞了。
“错!中华风才是最牛掰的!”
黑子斩钉截铁道。
无人知晓,就在方才,黑子脑中又神秘地灵光一闪。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此后数十年,随着中华国力日渐强盛,中华风将会风靡全球,同时,这个世界也早已对单调的欧式风格产生厌倦了。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什么就什么吧!”罗惜梦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品牌注册的事情,我去找朋友联系了一下,可以先在省城注册,你有想好叫什么名字吗?品牌必须在我们去巴黎前注册好,现在恐怕又要提前了,要找合作者,总不能以黑山镇皮料加工场的名义吧?”
“你也有百分之五的股份!”黑子道。
却说黑子拿回了刘家占据的百分之七十股份,自己只占了百分之四十,张麻子十万块买了百分之十,黑子送了罗惜梦百分之五,因为这件事上,罗惜梦贡献颇大。剩下百分之十五,给了司徒龙飞,当然,与张麻子和罗惜梦不同,黑子只是将分红权给了司徒龙飞,他若离开,带不走股份,股份所有权,还在黑子手里。
罗惜梦没说话,继续等黑子拿主意。
“造梦者,怎么样?”黑子道,不过,黑子乡音很重,“造”在大西南的发音是“糙”。
“什么?”罗惜梦脸色微红,“换个名字!”
“梦工厂?”
“那是美国一个动画公司,重名不好,容易侵权。”
“梦工坊。”
“可以。”
“其实,我还是更倾向于‘造(cao)梦者’。”
“滚!”罗惜梦红着脸啐了黑子一声,这家伙越来越放肆了,天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欺负自己?不能惯着他!她扭身走到角落给受伤的手指贴创可贴去了,那还是一周前被刘奇禄推倒划伤的,本来早已痊愈,刚才洗衣服,似乎有崩开伤口了。
“手指还没好?”黑子关切道,“手指伤了,就别经常碰水嘛,反正乐于助人的我就住你对面……”
砰——
三秒钟后,黑子又一次被关在了门外,这一次他不孤单,大白狗也被扫地出门了。黑子隔着门道:“我没说帮你洗内衣,我的意思是我这买了一台二手洗衣机,你犯不着自己手洗!”
大白狗幽怨地看着主人,意思很明显:是你害我没吃完饼干。
咚。
门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黑子灰溜溜往回走,以他对罗惜梦的了解,不用看也知道,这女人又把拖鞋扔过来了。但是他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对!
难道,我说让她手指别碰水,她不是误会成洗内衣,而是其他什么事情?
哇,好邪恶!
难怪她喜欢红色那款手包!
第二十四章秣马厉兵
雪丫赶到的时候,正巧看见罗惜梦将黑子赶出门,还将三个皮包砸在黑子哥怀里,又骂了黑子哥几句,砰的一声关上门,态度恶劣至极!
雪丫当即怒发冲冠去踢罗惜梦的门,黑子哥缺心眼,还笑眯眯把她拉走。
进了黑子哥的房间,雪丫努力要做出彪悍的样子,可惜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于是乎,再也坚强不起来,八爪鱼一般攀到黑子身上,连抓带咬起来,黑子很敷衍地“惨叫”两声,一点也不凄凉,
雪丫还是原谅了黑子。
不是雪丫宽宏大量,接受了罗惜梦那狐狸精住到黑子哥对门的事实,而是不知母亲准备把她嫁给表哥,误以为母亲认可了她和黑子的“娃娃亲”而窃喜,忍不住要说出来跟黑子哥分享。
“你还小,上完初三还有高中,然后是大学。”黑子摸着雪丫的脑袋,循循善诱道。
等你八年后毕业,哥的娃都会打酱油了吧?
想到这里,黑子就忍不住想起唐觅蝉那绝美的容颜,那日,她打电话来,竟然主动认可了黑子成为她的实习男友。黑子高兴之余,始终觉得梦幻,难以置信。当然,唐觅蝉说过,做她的男朋友,哪怕是实习的,也很危险,黑子自然没有当真,心说,难道你命硬克夫?那不怕,咱会堪虞之术,逆天改命什么的,也玩过,虽然是坑钱的把戏,但算命的从来不信命,跳神的绝对不拜神,黑子不迷信。
雪丫带来的好消息不止这一个,还有个好消息。
秋天到了,山里野物早就肥了,黑子接手皮料场后大肆收购皮料,价格不低,各村猎手们也变得积极起来,听说,好几个村的猎手们准备拉帮结伙进山大干一场。
而后,黑子带雪丫去街上买了些日用品,便让她去学校。雪丫磨磨蹭蹭不肯走,说要给黑子哥做午饭,下午再去报道。
黑子就问:“你暑假作业抄完了?紫薇眼睛刚瞎的时候,你说你还没开始做。”
雪丫大吃一惊,麻溜提起书包跑了,给黑子留下七个鸡蛋,是她在家偷偷为黑子藏的。不一会儿,雪丫又跑回来,期期艾艾从门边探出半个脑袋:“黑子哥,以后做出很多很多包包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一个那个白色的?”
……
又过了十来天,在罗惜梦的奔波之下,总算是把品牌的诸多环节敲定了,皮料场总算有了自己的品牌。
同时,司徒龙飞画功了得,手绘了一份品牌简介,其中有黑子杜撰的大黑山的制皮历史,也有司徒龙飞从古籍上摘抄来的关于大黑山的资料,还有司徒手绘的工艺流程图和厂房图。毕竟,皮料场太过简陋,若是拍照的话,铁定跌份,画成图画反倒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联系时装品牌共用巴黎展厅的事情,是罗惜梦负责。
在这方面,罗惜梦明显比张麻子合适,毕竟张麻子太土气,就凭他那张恰似月球表面的脸,让他跟人谈这种高大上的事情,铁定竹篮子打水。
合作的事情并不顺利,哪怕罗惜梦足够漂亮,也足够有气质,但当对方一问清楚梦工坊的底细之后,十个有九个都会立马挂电话,剩下一个会选择报警。在对方看来,这种连皮包公司都不如的小作坊说自己手里有一个巴黎时装周的展厅,绝对就是诈骗。
对此,罗惜梦也无可奈何。
司徒几乎昼夜不休,赶制出了几款提包,并用狐皮做了一件风格飘逸的皮衣,产品的准备进度,还算不错。可惜,合作品牌始终没有找到,以至于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黑子,迟迟无法真正开始准备t台秀的事宜。
整个皮料场秣马厉兵,为巴黎时装周做着准备。
但,如果最后无法找到合作者,黑子就不得不以那三十万贷款去运作整场秀,这已经不是捉襟见肘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去时装周,为的就是打一个高起点高回报的广告,而如果最后仓促收场,铁定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黑子心里也非常着急。
司徒龙飞和张麻子不止一次关切这件事,显然,他们也非常担心。张麻子负责的皮革鞣制,已经出货一次,赚来的钱却已经用来发工资,根本没有余财。
……
时间来到九月十三日,距离去巴黎还有一周的时间。
这天中午,黑子去看司徒的工作进度,同时也去劝他多休息,听张麻子说,司徒已经十来天没回房睡觉了,家里都结满蜘蛛网了。张麻子担心司徒累死在工作台上,还得花钱火化,这抠门货才特地请黑子出马把司徒赶去睡觉。
司徒又瘦了,整个人跟木乃伊似的,在厂房阁楼上跳来跳去,精神头居然不错。
“奸商,你来得正好!快来,快来!”
见黑子和大白狗爬上阁楼,司徒就热情洋溢地打起了招呼,那一脸激动,仿佛发现新大陆了一样。
大白狗见了骨头,双眼放光,再见司徒是个活人,顿时兴趣缺缺。
黑子走过去,司徒就扯出一条皮裤来,递给黑子:“来,拿去给罗惜梦试穿一下,用你的手机拍照给我看效果!看看有没有细节需要改动。那女人保守得过分,我给她,她一听是紧身的,吓得脸都白了,死活不穿!气死我了,偏偏这镇上就她一个身材容貌堪比模特的女人!”
“紧身皮裤?”
黑子接过,心想,我给她她也不会穿吧?不过,这女人的身材的确没话说,修长婀娜,又不缺肉感!
“对啊!对啊!就是上次我设计皮裙的时候,你跟我提起的那种。这用的是最贴身的设计,弹性最好的皮!配上高腰t恤,露个小腹,绝对性感爆棚!”
“尺码合适吗?”
“我没量,但我相信我的眼睛,35、25、36,绝对错不了!啧啧,你这奸商有口福!”
“额……那啥,听说你好几天没睡觉了?”
“睡了啊!你看我精神很好嘛!”
“精神不错,我只是担心是回光返照。”
“乌鸦嘴!”
“你每天在这里睡觉?睡多久?”
“我每隔三个小时睡二十分钟,午夜多睡一个小时,每天三个多小时。”
“那不等于没睡?”
“切!没见识,这是只有天才才会的多相睡眠法,也叫达芬奇睡眠法,嘚卟嘚卟(此处略去一万字)……”
总之,司徒精神挺不错,得不得不给黑子介绍了一番达芬奇睡眠法,说得黑子昏昏欲睡。黑子见他的确精神不错,十个手指甲有九个月牙白,比大白狗还生龙活虎,也就没再勉强,带着皮裤找罗惜梦去了。
……
“有用,没用,有用,没用……”
赵富贵缩头缩脑走向办公室,手里扯着一朵月季花花瓣,嘴里念念有词,神色虔诚。
“没用!”当扯到最后一片花瓣的时候,赵富贵面色惨白,整个人都僵住了,“怎么会没用?怎么会没用?我辛辛苦苦做了十个小人,都扎得稀巴烂了,居然没用?到底是为什么?难道黑子那混蛋不怕扎小人?没道理呀!”
“不对,一定是我数错了,数数花蕊试试……”赵富贵一咬牙,又开始扯起花蕊来。
结果,最后一根花蕊还是“没用”。
赵富贵恼羞成怒,把月季花枝扔在地上,猛踩一气。
踩得累了,他才又从墙边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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