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已然残花矣,岂敢有误仙长!呜呜······贱妾去矣。”
那管事弟子见状,一步上前,双手抱了不足便胡乱揉捏。不足大惊,本欲饶此修一命,奈何自作孽!
遂回身一拳,其修消散无踪,连一句呼唤都未及发出。而后不足收了衣裙,另换女装一套,往斜径如飞而去。
及至史一清飞来,仔细查视毕,转身谓随行数修道:
“此子或者确乎史不足,然吾亦不敢断定。按理妖修破虚大劫,大能者之修死亡殆尽,以区区法体之修为,十死无生才是。于那等大劫存活?绝无可能!”
其时来来回回仔细查视之另一修道:
“小弟曾参与追查河东陈子安师兄死亡之缘由,其现场所历与此地颇为相似,唯尸屑粉末有异。彼处尸屑颇大,血滴尚存,而此地尸屑若粉,血水似雾消散,而致此林间血腥之气味弥漫。是故,小弟以为,此两地师兄之死亡定为一人所为!”
“由此观之,史不足此人定然于妖修渡劫处幸免!真令人难以想象,法体之修,有何能哉,居然于破虚大劫中幸免?”
“至于是否史不足其人,小弟并未目睹,亦不敢专断,然两地施法伤人之修确乎一人,绝无有错!”
“无论是否史不足其人,此为重大之线索,不得不慎之。目下吾等分两队行事,其一,六师弟领队,往东北追寻,无论是否其修,得遇修众尽皆灭杀,千万勿使此人漏网。某自家亲领一对,往西北追杀。且急以传音秘术将此消息传与七长老,待其定夺。诸位须谨慎,莫使此消息泄露,否则诸般势力插手,混战起来,你我皆有性命之忧也!”
“是!”
众修一声应诺,齐齐飞出,青鸟随即迎空而上九霄飞逝而去。
“报!方舟家族有异动,其大队人马往北移动,似是有所发现。”
“继续细查,莫要错过任何线索。另着内门弟子百人由一众长老带队,辖麾下外门弟子千人一寸寸往北搜寻。着先前封堵之吾家易修门精英,仔细设伏,猎捕冯成,同时谨防他修来犯。”
“得令!”
数队修众鱼贯而出,往远处天地相接处飞去。
此等情景,五六处仙家秘地皆如是发生。
且说不足正急匆匆逃跑,其并非慌不择路,而是识神大开,觅得安全之地域狂奔。又复窥视其四方八向之天罗地网正合拢而来,诸修正摩拳擦掌预备猎杀其魂魄肉体,抢夺其家传至宝三界棺呢。
“真是铁桶合围,毫无间隙可用啊!”
不足复逃得半日,终是无路。
“哼!死则死尔,有何可惧!”
遂迈开脚步往一侧修众聚集处疾行。
“呔!来者何人?咦!难道是史家之余孽?莫要管了,只管杀!”
“杀!”
“杀呀!”
十余修众各施手段往不足迎击而去。其后百余初阶修众亦嗷嗷咆哮着,各持器械杀奔而来。此一群修众,修为高者乃领头之一修,有入道中级之境界。余人凝识者七、八修,凝元者不及三十,其后大多法体之修,然人数者众,几近百五十之多。彼众修成扇面合围而来,及不足取正中冲杀时,左右两翼已然近乎合围而成。上空入道之修静立云头上冷冷凝视。
其修将手一抬道:
“杀灭······”
其音未落,当头一修,身高近丈,体阔膀元,做冲刺状,迎击不足。突然一声惨呼,生生将云头上之大能者之号令打断。众修视之,却见那雄壮若象之修,从腹部处体骨血脉起渐渐化为粉尘,四散飞扬,其体居然崩溃消亡。那惨呼不断,直至其喉结之上尽数粉碎不再方罢!冲击之修见状一时惊惧,顿时停步不敢向前。众修虽人众,然此等恐怖之击杀仍不免撼动内心之恐慌。
“挡某者死!”
不足大呼冲击向外突去。
“猎杀史家余孽,得其首级者赐极品功法一部,得其身藏宝物者赏蕴含灵脉之仙府一座,另赐仙药神丹一瓶。”
那云头上之修见地上诸修胆怯不敢上前,大声许愿道。
众人闻其诺,如打鸡血,嗷嗷然奋勇向前。
“杀呀!一个小小法体之修,有何惧哉?”
“吾等修行所缺者功法、丹药尔,杀此修,转眼便有了。杀呀!”
不足其时心存死志,反而若古井之静,虽风骤依然无波。他将识神笼罩百里方圆,仔细寻找彼方破绽。观其布置,居然丝丝合扣,难有突破处。
“不可如是般做莽夫之怒,行匹夫之事。得设法搞出一场大乱局来,或乱中有机可乘,突出重围,则小命或可得保。”
不足一边挥动神拳,辖四诀,催神能,聚元力,以万军斩为技,以必杀技为用,与此间众修混战;一边仔细查视周遭敌修之动静。见四围数地之修众尽皆向此地赶来,心下忽然开朗。众敌修此番大动,居然露出数道生门!不足心道:
“无需死战,只需彼众敌修凌乱不能顾,某家便可乘乱遁逃也!”
于是悄悄将识神化出,于西向八十里处凝聚成形。其形貌仿若不足,唯浑体霞光灿灿,似神似仙,岂是那凡俗不足可以相较!十里外三队敌修渐渐近前。那不足神体手结法印,金口居然大开,滔滔咒语不绝,只是些许时光,一方十余丈广阔,由天地元气结成之巨手印缓缓抬起,散发万道光芒。
“报!前方十里有神能元力之大波动。”
“众皆上前,仔细查视,或是那史家遗宝也说不定。”
三队近二百许修众几乎同时抵达。
“闻长老,此是何物?”
“老夫不知,似乎既非人修,又非神体,到底是何物?”
忽然那巨手掌向下一压。众修大惊后撤,然急切间,相护冲撞,nǎ里撤退得及!于是神通强大之修轰击弱小者,此方击杀彼方。一时之间竟然混战起来。然而那巨手掌已然击下。
“啊!”
数十修之惨叫,同时俱发,声震四野。有法力高绝者,冲天而起,击破巨手掌,飞身立云头上。再回视巨手处,则五彩神人已然无踪,巨手掌亦是了无踪迹。
“便在此间仔细搜寻,观其人之形貌似与史家余孽相像。”
三队修众一时之间四散而开,仔细在此林中搜寻。
第一百五十三集
东边某处,数队修众,不知为何ji烈出手,大打特打。
不足本体处,其人已然浑体浸血,似是血水中捞出。其身上下,半为己身伤口之血,半为敌修受击伤亡之血。那新换女装已然碎裂若条块状,鲜血淋漓,不复雪花似的洁白矣!
非是不足功力了得,实乃诸般势力皆不愿不足落入他派之手。故不足倒在何处,其他势力必努力攻击其地,反将不足解救而出。然不足却亦无法逃脱。凡不足突出之处危机,则数派必合力攻击。眼看天光大暗,黑夜降临。不足长吁一口气道:
“须谋一良法,晚间脱身,否则必死无疑。”
于是晚间黑幕刚刚拉开,不足便急不可耐,将识神之躯凝聚,频频出手。此地方圆数里人声兽吼好不热闹。
“诸位,请听一言!此为史家小贼之奸计,欲乘乱逃脱呢!”
“此点谁个不知,然相互混战,非死即伤。若不动手,难道伸了脑袋引颈受戮不成。”
其一修回道。
“诸位,吾等只需点了火把,相互不再出手,只是将圈子围牢靠便是,待明日天明时再攻击不迟。”
“此计大妙!”
于是诸修手中火起,将此间山林映若白昼。那不足见此冷笑连连。
“汝等之信誉几若为零,相互之间nǎ里会存一丝一毫信任。待某家破之!”
那不足本体仍四下出击,神体所逆袭之处据此间稍远,咆哮呼喊之声不绝于耳。一时之间这边大叫道:
“史不足已遭大方舟家族擒获,快强抢其家传至宝哇!”
一时另一边又有人叫:
“不好了,三界棺已为暗隐所得!”
这般声响虚虚实实,一时诸方临战之上修此时亦是不敢不动,诸上修大能皆不愿冒史不足及三界棺失落他修之手之意外,遂下令化解。听闻何处争斗,便将得力手下调往何处。大战终于越打越大!及至最后,远远近近千修众相互混战。彼等尽皆陆仙上修所领衔,交手之时声势浩大。只是一个左右时辰,此地方圆十余里林木鸟兽尽数毁灭,山峰崩塌,沟壑尽平。水潭小溪蒸腾,与那尘土烟雾纠缠,迷迷茫茫,几不视物。
而其时不足却换了他修之袍服,一身血污向战场之外尽速遁逃而去。脱身之路径早已探知,只是低了头玩命飞驰。然有数道神识之触感惊扰,不足心下大惧。盖因此感觉早在生死斗杀之场所便隐隐约约上了本体之身,便是识神之体亦不免。
“难道遭高人锁定?然其为何不动手擒我,或者直接将某家毁灭耶?不行,得想个法子,摆脱其锁定。”
不足将识神收回,慢慢化尘放出,仔细感悟那道特别之所谓本初元力之天地气机。此本初者已然拯救其于危难中数次,然于寻常时即便不足无数次领悟其技,仍不能自如掌控,大多时候便是连催动亦是不能。此时情况危急,不足已然尝试数十次矣,然此所谓本初者却连闪动都无一丝一毫!
“奶奶的!便是此神秘气机逆天,亦不能躲闪若是!难道是有某种临界之境需觅得么?”
这般想着,其身形却不敢稍停分毫,口中御风诀起,其速已然至不足目下境界之极处。身上如鬼影缠身之数道气机已然紧紧锁定,不曾稍缓。
“如此这般绝脱不得身!此锁定某家之修,定然乃诸派大能上修。彼等不欲失某家于混战处,以防某身具至宝失落,定是想某家遁逃于僻静处下手灭某性命而得宝物。哼哼!好算计!”
不足突然回转身往原来之混战之地飞遁而去。
“咦!此子果然不凡。小小法体之修,居然可以感知老夫识神之锁定。来呀,着三上修前去,驱赶其往吾所布大法阵之地域遁逃。莫要失了先手,再陷于数方混战便不好了。”
于是数修驾云而去。
如此类似布置在其余诸派聚集处亦是悄悄发出。
且说那不足正在遁逃时,忽然识神有感,居然将本初元力之神妙气机捉着,而后那无形无色无影无踪之本初元力随不足识神之牵引,弥漫而来,渐渐密布其浑体内外,那不足居然消失不见。
“不好!快快前去!有大法力者已然捷足矣!”
由是数波上修大能纷纷疾驰而去。不足刚刚消失处,四面高天之上修众近百,成五六处聚集。地面之上近千修众持诸般佛、道、魔器一寸寸前寻而来。
其时不足却悄悄遁走,一边疾行,一边思谋诱发本初元力临界之极境。尽管如此,其前行之方向并未改变。数日夜激战,半夜飞驰,不足之疲惫无复加焉。然前有围堵,后有追兵,此情此景,何敢稍有松懈?人总有力竭时!不足非仙神,虽辟谷已然有年,然以其神通境界,天地元力之吸纳仍如蜗牛攀行,粗不堪言。其身具异果、灵药早被其不顾一切尽数吞服,以暂借元力以为用。而此时其药力未及消耗所凝聚之力已然无力压制,不足遭自家药力反噬!
“真是自作孽也!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此性命交关之时发作,真正要某家老命也!”
不足识神往前方略一感知,知道距一道深涧不过数里之地,深涧中即天溪----乃东大陆第一长河,水量甚大,其流过百万桃花大山,注入东大海。
“只要某家入得天溪不死,便脱身也!”
然此次吞服之灵药太过,反噬之力无能压制。又遁逃得大约半里地,噗,一口鲜血喷出,不足终于倒地。其识神归体,本初元力消散无踪。不足本体鲜血淋淋,倒在石径上。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某家尚不能死!仇怨未了,怎能便如猪狗般死去?”
不足尽力爬起,摇摇摆摆,踉踉跄跄往前面山崖冲去。
“找到了!此子确实了得!不知身具何宝物,居然隐去踪迹,便是吾等识神之强大,百里之内,毫纤入目,无物可躲藏,居然被其所避!左右于吾追击拿人。”
“是!”
一声诺,而后数百修众浩浩然席卷而去。
其间数处修众聚集处,哗然而开,成百成百之修众嗷嗷叫着杀向不足。
那云头上史一清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
“将此子逼入深涧,汝等分两批,一批护其入深涧,一批往此涧中天溪下游分段守候,一经发现,收人回驻地,入蚁穴转移大阵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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