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脸上冰冷的面具,身体感觉到一阵空虚和无力,但是只要一想到她,他的内心就踏实了很多,毕竟,这已经是他唯一生存下去的勇气了。可是又想到自己必须装做不认识她,还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自己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尤其是那个该死的林逍,可她居然看上去还对他一副情有独钟的样子。
可恶!懊恼的捶了一下墙壁,他恨不得现在就可以把林逍除之而后快。叹了口气,现在他才惊觉现在实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应该快点找到出路才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刚刚机关关闭的那一刹那,好象看见她和那个林逍在一起的哪!
四周的墙壁突然有种若隐若现的奇怪视觉效果,仿佛只一眨眼间就会马上消失在自己眼前一样的。眯了一下眼睛,当眼睛再次睁开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从墙壁里浮现正浮现出红sè的墙砖,就如在那幢楼里一样的情景,周围有的,只是暗红sè的墙砖。
怎么回事?他有点心虚的握紧了拳头,那幢楼里发生的一切自己已经再也不想回想起来了,三年前那个寒冷的雨天,空气yīn冷的就如同现在一样。还有那在湿冷的空气里拼命挥动的斧头和温热的,飞溅到自己脸上的鲜血。
暗红sè的墙砖表面渐渐浮起一层细密的露珠,仿佛是黄梅天里yīn湿的空气里飘出的霉味,伴随着的,还有浓浓的,呛鼻的血腥味。摸了一下墙壁,感觉到手指上黏附上了稠腻的液体。
自己当时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早已经记不清楚了,又或者说是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并不想牢记它。只有那疯狂的举动和宣泄后的爽快让他永生难忘,当然,还有对方不可思议的眼神和绝望的尖叫声如鬼魅噩梦般伴随了自己整整三年的时光。
空气里透着一股奇怪的光线,灰蒙蒙的,眼睛看出去,连墙砖上都披了一层灰膜,而表面的粘稠液体却在慢慢的蠕动着,向一处汇集。
朦胧,自己仿佛又看到了一张脸,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渐渐的,液体汇总成了一个人型的痕迹轮廓,恰如一个站在砖墙之后的人影。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已经开始浑身颤抖,握紧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不可能,除了她谁都不会知道的,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的!拼命的摇着头,他希望可以把眼前这一幕甩出自己的脑海。可是天不从人意,人型轮廓上的墙砖已经渐渐有从里面推动出来的痕迹,就象是有一个人在墙后面努力敲开这些砖头一样!
想要逃离,可是身体却已经僵硬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砖墙里伸出了一只已经变成了褐sè的干枯的手臂,手指呈爪状,指尖处还似乎流有挖开墙壁而产生的血迹。
轰隆,是墙壁倒塌的声音,一个还算是人型的物体正从墙壁里挣扎着站了出来,蛋白质腐烂的特殊臭味立刻弥漫开来。物体的脸部已经被击打得稀烂,只有一个眼珠还耷拉在了下颚骨处,晃晃悠悠地看着他。脑袋已经裂开了缝,黄白sè的脑髓正从里面流了出来。僵直晃动的身体摇摆着前进着,带动了耷拉着的眼珠如荡秋千一样的来回摇摆。
“你是人。。。是。。。鬼?”他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丝声音,问。
人型物体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摇晃着蹦向他,当那只干枯腐烂流脓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时,从人型物体的腹腔里咕哝出一种奇怪的音调,道:“活下去的,只可以有一个。”
我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月姬,似乎是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点端倪,可惜,她的眼睛里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不论是欺骗我的惊慌或是想要我相信的诚恳,都没有办法看到。
“活下去的,只可以有一个。”月姬轻轻的对我说,“这就是作为双生子的命运。”
“胡说!”我立刻否认了她的说法,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腹里震起一阵回音,道:“每一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都有它存在的价值。”
“哦,是吗?”月姬微微露出了笑容,几乎是质问我道:“那么既然是一模一样的,又为何要有两个?这第二个不就是多余的吗?”
“即使出自同一个娘胎,即使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却有着不一样的灵魂哪!”我想起了老姐林遥,虽然我和她在长相上很相似,可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xìng格,我和她,没有一个是多余的,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灵魂。
“呵呵,真是好啊!”月姬并没有被我的口气激怒,倒是凄然的一笑,道:“要是族人也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就好了。可惜,时光已经不能倒回,族规是没有办法更改了。”
“那你就放我走吧!”我看着眼前的月姬,知道现在是得到帮助最好的时机了。
月姬默默的看了我一会,最后终于叹了口气,道:“在前方。”朝前面指了指,又道:“前面有两条一模一样的道路,一个可以通往出口,而另一个却通往死亡。至于走哪条,就看你的造化了。”
“谢谢!”虽然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但是总比没有要好,我感激的朝她点了点头。转身刚想离开,却又被她叫住了。
“随时都要确定一下,你可以信任的人,是谁?”月姬的话让我有点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是让我注意身边的人吗?
迷茫的冲她点了点头,我朝前方奔了过去,不一会,就有两条路出现在我的面前。真的是一模一样的两条路,黑暗、cháo湿、yīn冷、yīn森的恐怖着,根本看不出哪个才是通往出口的道路。
连路都可以双生吗?月影族的人对双生可不是普通的偏执啊!而且又是一个通生一个赴死,难道活下去的,真的只可以有一个吗?
第二十四章 死路?
两条看上去一模一样的路,可是却注定了一个给你生机一个给你死亡,这样的抉择,并不好做。就象现在的我,已经在这两条路前磨蹭了好久了,可就是想不出该走哪条路好?当简单的左边还是右边成为一种生死的判断时,没有人可以很轻松的做出决定。
深吸了一口气,我望着同样都是黑漆漆的两条道路,没有一丝亮光从里面透出来。顾诚曾经说过:黑暗给了我黑sè的眼睛,可是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那么现在哪?我的光明又在哪里?
黑sè的眼睛!我浑身打了个冷战,突然发觉这两条道路其实就是两个山洞的入口,圆圆的,一对,就好象是。。。。。是恶魔的一双眼睛!
恶魔的左眼吗?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挪向了右面的洞口,右面是不是就是通往生机的出口哪?望了望左边的洞口,yīn风阵阵带有悲咽的呜呜声。
好了,决定了!就右边好了,我的脚已经有一半踏入了里面。
“啊~~~~!”一声女子的惊叫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左边的洞里传出,我浑身一震,虽然只有一声,但我听的很清楚,那是阿宝的声音!
方蕾应该也在那里吧?我伸回了已经跨入右边山洞的脚,一转身,急急的就蹿入了左边的那个山洞。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瞬间,原来的洞口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背后。先前的一丝光亮也被洞内狰狞的黑暗吞噬,没有幸存。
“阿宝,方蕾!”我冲着前方大叫,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况且一个人单独逃生真的是件很可耻的事情哪!
没有人回答,我感觉我的心跳很重,胸口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不安、恐惧、焦虑、烦躁。
继续朝前在黑暗里摸索,我用手扶着不算宽敞的山壁表面,冷冷的露水立刻打湿了我的手掌心,寒意刺骨。
突然,脚下好象扳到了什么东西,几乎让我当场跌倒在地,手下意识的一摸,立刻感觉到一样冰冷的物体触到皮肤表面。好象是块石头,不是很大,上面还有好多凹坑,奇怪的是这块石头并没有其他石头那样坚硬,相反倒有一点点轻微的弹xìng,手感就好象是冬天里冻裂的橡胶一样。
什么东西?我皱了皱眉,可惜四周实在太暗了,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走,心里却还是对刚才的奇怪石头有点疙瘩。
手扶着山墙,越往前走越发现路开始变的很不好走,总有什么东西散落在地上,有时候脚不小心踢到就会咔啦咔啦的滚出去,就好象是尸骨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该不会这地上散落的全是尸骨吧?甩了甩头,我努力把这个想法赶出我的脑袋,实在是因为散落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要如果真的全是尸骨的话,那需要多少人的尸骨才行啊?
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紫sè光芒,就如黑夜里的启明星一样让我兴奋不已!
“方蕾,阿宝!”我看到了紫光两个熟悉的身影,还有。。。。我停下了脚步,其实应该说是当场僵直了身体更为恰当一点吧!
那团给我希望的紫光并不只有方蕾和阿宝的身影,恍恍惚惚居然有无数个人影站在前方,那微光的脸,各个惊恐而僵硬。
试着再往前走了几步,紫sè的光线已经可以让我看清自己周围的景象,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也终于知道了刚才阿宝的惊叫声是缘于为何了!
山壁的周围,地上,竟然到处散落着早已干枯的尸体残骸,已经弯曲成爪的手、萎缩成很细的手臂、纠缠在一起的腿、黑褐sè的躯干和一个个面露惊异的头颅,就如阿鼻地狱般的场景,散落一地的尸体并没有变成白骨,还是都被风干成了干尸类的木乃伊。通常情况来说,尸体如果不经过特殊的加工处理是无法变成木乃伊的,当然,也不能排除因为气候干燥、寒冷等原因产成的自然风干的尸体。但是从这里的环境来看,根本是异常cháo湿yīn冷的,竟然可以产生如此大量的干尸,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而且更让人感到惊讶和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头颅,惊恐和绝望的表情仿佛还没有从这些脸上褪去,却已经被风干成了木乃伊状的黑褐sè干瘪表面,皱皱的,就如冬天里被冻坏的橡胶!那么,我刚才摸到的奇怪石头就是它们了吗?
“林逍!”前面的方蕾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呼唤,两个人影已经向我这边飞快的奔跑过来。
“方蕾!”当我总算见到安然无恙的方蕾时,心里的一块大石也总算放下了一半。紧紧的抱住飞扑过来的女xìng温软的娇躯,这让我稍稍感到了一丝活着的气息。
“你们没事吧?”我看了看怀的方蕾,和身前的阿宝,关切的问。
“没事,你哪?”方蕾从我的怀退了出来,一手拿着正在发着紫光的莲花宝簪,一手摸了摸我的身体 ,道。
“我也没有事,对了,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月姬帮你们指路了吗?”我好奇的问。
“月姬?她是谁啊?”脸sè依旧有点苍白的阿宝问:“先前的那阵机关启动以后我和方蕾就被关在了一间密室里,后来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出去的机关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们了!结果就这样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
“你们没有碰到月姬?”我摸了摸脑袋,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碰到了吗?摸了摸还在胸口的那本书,刚才应该不是幻觉吧!
“怎么回事?”方蕾有点着急的抓住了我的衣服,问。
“哦,是这样的。”我又搂住了也许是因为寒冷而有点发抖的方蕾,原原本本的把刚才所遇到的一切一字不漏的都告诉她们。
听完我说的话,方蕾突然一脸的难过,喃喃道:“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因为我们让你走了一条死路?”
“呵呵!”我突然开怀的笑了出来,刮了一下方蕾挺俏的鼻子,道:“傻瓜,谁知道右边是生还是死哪?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
握住了方蕾冰冷的小手,我盯着方蕾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没有你,生路也变成了死路!”
“你。。。。”方蕾感动的吸了吸鼻子,连话都开始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反shè出紫sè的光芒,如星星般璀璨。一把反握住了我的手。两只手就这样紧紧的相握着,此时我们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分割开我们了,生没有同生,同死也是不错的哪!
“好了好了,注意一下我好不好?”阿宝无奈的声音这个时候无情的传来,打破了我们最感动的一刻。
扑哧,方蕾居然被阿宝一脸你们可别把我当空气的表情弄的笑出了声,我也开心的朝阿宝笑了笑。即使在这个充满尸体残骸的密道里,我们至少还没有丧失开怀的勇气。
“好了,我们现在还是找找看有什么出路吧!”我提议。
“好的。”阿宝和方蕾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就借助着莲花宝簪上的一点微弱紫光又继续前行,紫光照在这些干枯的尸体上,透着一种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