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被白毛僵尸的骇人气势所威慑着,忽然只见眼前白光一闪,白毛僵尸已经如同瞬间移动般,还没来得急眨眼就如同闪电般出现在我跟前,几乎连丑陋腐脸上有多少根白毛都能数的一清二楚!
“这么快……”来不及避让的我大惊失色,可这一句还没说完就再也说不出下文了!
因为白毛僵尸已经用那只长满白色尸毛的利爪,牢牢扼住我的喉咙!
“呃……呃……”我一时间给卡得死死的,不仅抓住的地方痛彻入骨,而且完全呼吸不了,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发觉自己憋得头都肿了——可任凭我怎么奋力挣扎,两手就只能摸到白毛僵尸刚如钢针的白毛,更遑论掰开那犹如铁钳般的巨手!
背后的双尾黑猫怪叫一声,“嗖”地从我后背跳起,迅若鬼魅地沿着卡死我的巨手冲向白毛僵尸面门,做出突然袭击!
要说快,双尾黑猫可谓蹑影追风,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时迟那时快,倏忽间白毛僵尸血红双眼精光暴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另外一只巨手,电光火石间便一把就抓住了双尾黑猫的尾巴!
双尾黑猫哀嚎一声,正想逃脱魔爪,不料给白毛僵尸抡到头顶便是大力旋转,双尾黑猫立刻给甩成直升飞机的螺旋桨,还没等残余的猫群上来救驾,便“咻”地一声如同烂麻袋似的给丢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摔在墙壁上,震落大堆石块后,便“吱”地一声再无任何声响。
我眼睁睁地看着双尾黑猫给重摔出去,自己却动弹不得,心里极度恐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白毛僵尸狰狞的丑脸似乎变成了两张,在我面前晃着晃着,让我内心填满了绝望。
恍惚间白毛僵尸的丑脸已经变成了三张,我愈加悲观,双手已经再也使不上半点气力,只能搭拉在白毛僵尸干瘦的胳膊上,象征性地敲打一下。
不对!
多出来的那张丑脸……
居然是老猪奇的!
我忙定睛一看,老猪奇竟趁白毛僵尸接连对我和双尾黑猫发难的时候,悄悄躲到了白毛僵尸的身后!此刻,他高举着进来地下水道时小丫头赠我的一把剪刀,对准了白毛僵尸糜烂不堪的头颅最顶处!
“去死吧白毛怪!”老猪奇嘶吼着,使出全身蛮力,把整个锋利的剪刀全部插进了白毛僵尸的脑门!
“呀……”
白毛僵尸犹如野兽般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碧绿色的尸液从头顶上的伤口处犹如小喷泉般迸射了老猪奇一脸,钳住我脖子的力度霎时间就松了下来!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我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挣开了巨手,跌到了地面上,可已经虚脱得几乎连呼吸都不能自主,差点没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白毛僵尸已经发了疯,癫狂地把两双巨手舞得风响,老猪奇躲避不及,被硬生生地打到胸膛,立刻呕出一口腥臭的黑血,仰头倒下,生死未卜。
我艰难地喘着粗气,借着丢在一旁地上的手电筒的微弱光线,看着白毛僵尸狂躁地用双爪在四周乱抓乱扫,头顶不住地流出腐臭难当的浑浊液体,气息似乎已经大不如前,显得羸弱迟缓,刚才全身暴涨的白色刚毛也已经耷拉下去,整个尸身顿时变得干瘪不少。
渐渐地,不知道为何,在极度的昏暗中,我的双眼竟十分奇怪地看到了白毛僵尸腐烂的肚腹间,似乎有拳头大小的浑圆物体在不停蠕动,随着白毛僵尸发狂的动作慢慢放缓,此物的异动更为剧烈,似乎在破敝的衣袍下,隐隐透出了昏蒙光亮。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我暗自惊叹。
我还兀自吃惊,忽而察觉到白毛僵尸佝偻的肚腹处之上,肚脐眼已经变得斗大,宛如一个碗大的黑洞般叫人不禁张口结舌,错愕不已。就在我目瞪口呆之时,那颗圆润发亮的异物竟一点点凸了出来,在一片混沌中还似乎有点点星光在此中闪烁抖动,此时此刻的情形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第一百零一章 遍地猫尸
被老猪奇一剪没顶的白毛僵尸一双血红鬼眼朝外放射凶光,暴躁癫狂地吼叫着乱抓着,可看上去似乎已经失去了判断力和感知力,此时犹如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劈死了几只悲催的猫儿,有几次几乎就擦着我脸,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可是在白毛僵尸肚腹处的偌大肚脐眼上,那颗圆润发亮的异物此刻越发精芒外泄,诡异地不断蠕动不断扩张,并跟随白毛僵尸的肚皮一鼓一胀,似乎有什么邪魅之事在酝酿着,似乎下一刻便要破体而出一般。
面对眼前此等怪异无比的情形,我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由得目瞪口呆起来。
我只知道,肚脐为活人体内中唯一可以用手触摸、可以用眼睛看到的重要穴位,名为神阙。神阙穴是胎儿生前从母体获取营养的通道,在胚胎发育过程中为腹壁直接相连,而且它内联十二经脉、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五宫、皮肉筋,因而历来被医家视为治病夺命的第一要穴。
然而现在面对的是一具陷入癫狂状态的僵尸,按理说是已死之躯,肚脐只能说作为象征性意义的器官存在,而再无实际功能和作用。奇就奇在这,为什么眼前这具尸首为何会会有此等古怪现象,肚脐眼里会有一个光芒璀璨的浑圆怪球般的物体?
一边是陷入暴怒的白毛僵尸不断挥舞的巨手,一边却是其肚脐眼出现叫人大惑不解的浑圆发光异物,面对如此凶险诡异的境地,我也是按耐不住内心的焦虑,一时间不知所措。
眼看白毛僵尸逐渐向我走来,那狰狞的腐脸,已经看得一清二楚,那狂乱的利爪,直叫人胆战心惊。距离是如此之近,甚至于呼啸而过的掌风掠过头顶,很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意味。
呆坐地上的我忍不住满腔的恐惧,生怕下一秒那双巨手便会扫到我的脑袋上,直接把我送上极乐世界。可此刻双脚如同抖糠般不停颤悠,怎么有点丁气力抬起?
只见昏暗的岔道中,越发衰弱的白毛僵尸嘶吼着往前走出一步,刚好一脚重重踏在我鼻子的地面上,溅起污泥一片,还没等我叫出声来,森白尖锐的利爪一下子刮断了我不少头发,差点没把头皮削掉一块,那种逼人的惊悚气氛简直叫我窒息!
但是,也就在这惊魂一刻,我看到在白毛僵尸破敝的衣袍下腐肉之间,怪珠夺目的精芒竟已四处迸发,一时间照亮了半边岔道。而不知道为何,我从心底最深处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嗖”地一探身,刹那间已经把那颗璀璨怪珠夺在手掌之中!
就在怪珠离开白毛僵尸那一霎,白毛僵尸“呜”地发出一声凄厉叫唤,全身刚毛骤然竖起,紧接着站住不住颤抖,瞬间佝偻干瘪的躯身急涨成雪人一般的吊诡模样,那对慑人的血红双眼也往外极度凸出,顿时状如凝血的红球,鼓胀吓人,惊得剩下的猫群不住尖叫!
我两眼死死盯住面前这番前所未见的可怕画面,忽然感到一种极度炽热的灼烧感正从手掌处迅疾蔓延至全身。
我心头一懔,慌忙低头一看,此时手掌上紧握的怪珠竟宛如火炭般温度超高,焚烧着我的手掌,更加令人心里止不住发毛的是,那种痛苦,似乎不仅仅是在肉体上,而像是……
来自我的灵魂!
没错,那种噬魂的痛楚,简直叫我痛不欲生!
此际,我已经完全顾不上那边白毛僵尸的怪状,全部精神和注意力都给这怪珠和剧痛统统吸引过去了!
我死命想甩开这邪魅的怪珠,可任凭我再怎么用力,甚至发狂般在地上摔打磨蹭,怪珠却如同在我手上生根了一般,根本挣脱不开,甚至隐隐地惊觉在刺眼的光晕下,自己的手指有丝丝的黑烟往上飘散,如同焚焦一样!
我痛到再也叫不出半点声响,随着那种极端的炙热感传遍身体每一个角落,我忽而又感到丹田处又有一股热浪似乎得到共鸣般喷涌而出!
我再也抵挡不住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吞噬感和消失感,失去了最后残留的一丝直觉……
……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我只感到头昏脑胀,全身无力。
然而想起刚才那恐怖的一幕,我又不禁立刻跃起,却瞬间察觉一阵严重的无力感和困乏感。
岔道里仍旧阴暗肃杀,幸好不远处跌落的手电筒,还坚守着自己的职责,发射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一小圈。
我挣扎地爬了过去,艰难地拿起手电筒。就是凭借着这点残存的余光,我渐渐看清了岔道里的景象。
让我再次目瞪口呆,冷汗直冒!
前一刻还不可一世的白毛僵尸,此刻竟然已经不知道被谁碎尸万段,残缺不齐的肢体散落一地,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尤其那张原本狰狞的腐脸,已经塌扁一大块,血红眼球早已不见踪迹,仅存的半边下颚上,一颗孤零零的森白獠牙证明它原本是一具多么叫人闻风丧当的僵尸。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醒来后,不可一世的白毛僵尸便落得如此下场?”我心中惊叹。
而随着自己眼睛的转移,更叫我大惑不解的残忍画面一一映入眼帘。
在这狭窄阴森的岔道里头,此刻堆满了一地的猫尸!
那些在之前整齐划一、听令于双尾黑猫的猫群,竟在我不省人事的这段期间,全部给残杀殆尽!有的给拧断脖子,有的给开膛破肚,有的甚至直接给撕开成两半,总之死状惨不忍睹,而且无一幸免!
是什么如此残忍如此嗜血,把这些可爱的小生灵尽数屠戮?
是白毛僵尸么?
还是有其他更为残暴的不明生物?
忽然在微光中,我看到原先给白毛僵尸重重摔到墙上的双尾黑猫,此刻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但看上去似乎还有点气息。
“猫……猫爷爷,猫爷爷,你还好吧?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啦?”
我满怀疑惑地走过去,正想低身探下还有没得救,双尾黑猫忽然回光返照般怪叫一声,全身黑毛倒竖,一双充溢着无边无尽惊惧之意的绿幽幽大眼死死地盯住我,宛如见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一百零二章 猪奇之死
见到双尾黑猫如此离奇古怪的表现,我极为错愕,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迟疑之间,我却看到双尾黑猫呆呆望住我,犹如泥塑一般不再动弹。我怔了一会,不经意地轻轻用手碰了双尾黑猫,骇然见到它“骨碌”地翻身倒下,竟然已经气绝身亡——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双尾黑猫从喉咙到腹部,只剩一个黑乎乎血淋淋的大洞,内脏已经不知给谁残忍挖去!
我骇得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眼前这番地狱般的景象!
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惹得我连连作呕,此时我又发现,我的手上,不知何时已沾满鲜血!
“怎么回事?我掌上,竟有鲜血?”我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手。
就在惊魂未定之时,我忽而瞄到角落里,有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动也不动地蜷缩作一团。
这……
这不是先前给白毛僵尸一掌拍飞、生死未卜的老猪奇么?
他,他该不会……
我的心脏登时“噗通”、“噗通”剧跳起来,不知道怎的慌得很,宛如一盆冰水浇灌了全身般不住打着哆嗦。
直到过了许久,我才鼓起了勇气,缓缓移动着灌了铅般的双腿,朝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慢慢走去。
实际上我极不愿意面对即将开蛊的结果,不是生就是死的谜底最让一个人难以接受。但是这就是人生,你不得不去学会面对、试着接受一些超出你承受范围的事情。
我深吸了口气,用力翻过那个笨重的身躯,赫然看到老猪奇那张大脸。
“老猪奇,醒醒!快醒醒啊!”我伏在老猪奇耳边大声叫唤,死命扣紧了他的人中。
可是沉浸在一片惨淡的漆黑中的老猪奇,哪里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他像是睡着了,却没了气息。
一点气息都没有。
“老猪奇……老猪奇啊,你快点给我醒来啊……”我已经压抑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泣不成声。
但是老猪奇仍旧没有半点声响,我已经隐隐感到大事不妙了。
整个昏暗的岔道静得出奇,只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让我无比难受。我终于接受了事实,这个让我事前根本不敢设想、现在不愿承认、相信未来也不想忆起的悲痛事实。
我最亲爱的兄弟,就这么走了,因为我。
更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妖艳夺目却诡计多端的女人。
那种被蒙骗被利用的羞辱感让我咬牙切齿,那种顿失手足的切肤之痛让我更加难以遏制心头的悲恸。
但是目前最实际的是,将老猪奇的遗体拖出这个血腥地狱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