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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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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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燕赤侠不再多言,转身大踏步而去。
    陈剑臣目送他离开,顿觉得脑袋有些眩晕,他刚才喝的酒,未免太多了些。他强打起精神,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越发觉得头重脚轻起来,赶紧在街边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休息,准备等缓过这阵酒劲后再回去。
    “喂,这位公子!请醒醒……”
    恍惚间陈剑臣感觉有人在呼唤,声音飘渺,不知深浅。他霍然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刚才竟眯着了。
    眼前站着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孩子,不过十一二岁模样,正冲着他叫呢。
    陈剑臣晃晃头,问:“姑娘你叫我?”
    那丫鬟抿嘴一笑,道个万福,道:“公子想必是喝醉了吧?”
    陈剑臣苦笑道:“确实喝多了点。”
    丫鬟伸出手,手上有一根用白纸包住的东西,道:“这是陈年葛根,解酒效果很好的……嗯,是我家小姐叫我拿给你的?”
    “你家小姐?”
    陈剑臣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在街边打了会盹,一下子就被某个千金大小姐看上了?
    ——好吧,这绝对只是自我感觉良好!
    丫鬟手一指,正指着停在不远处的一顶精巧的轿子。
    轿子停在那边,帘布都盖得实实的,看上去,如同一个笼子般。仿佛感觉到了陈剑臣的注视,那帘布微微掀开一条缝儿,有盈盈的目光从里面往外探出来,和陈剑臣的眼神一触,帘布儿立刻又遮了回去。
    应该不是聂小倩,否则何必遮掩?
    陈剑臣干咳一声,站起来,道:“你家小姐的心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
    做一个礼,施施然举步离去——眯了一会,酒意散了大半,行动自如了。
    那丫鬟一跺脚,只得跑回轿子那边,说:“小姐,那书生不领情呢。真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多少人眼巴巴着要小姐送东西呢,他可好,居然掉头就走了;我看呐,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
    从她的角度看,自是陈剑臣应该欢天喜地地接了葛根,然后彬彬有礼地道谢,再打听自家小姐的名讳——接下来顺利投缘的话,就可以演绎出一次荡气回肠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了……但那书生倒好,拍拍屁股走掉,屁都没放一个。
    轿子里传出幽幽的声音:“香儿,我们走吧,只是街上偶见,他这般做也属于人之常情。”
    那香儿很八卦地问道:“话说,为什么小姐要送给他葛根呢?难道是看那书生长得俊?”
    “香儿,你越来越多问题了。”
    香儿一吐舌头,嘻嘻一笑,吩咐轿夫起轿,依依呀呀地走了。
    陈剑臣回到家中,莫三娘闻到他一身酒气,忙道:“阿宝,快冲一杯浓茶来。”她以为儿子和王复去喝酒了,朋友之间的应酬,在所难免,自是不会多说什么。
    阿宝很快就泡好了浓茶,端过来给陈剑臣醒酒。
    陈剑臣喝了一大口,精神为之一爽,接着几口喝完,然后向母亲告了声罪,回房睡觉去了。
    时日如飞,十来天一晃眼就过去,八月十五来到,吴文才早早就把状元楼全部包了下来,不接外客,大摆酒宴,只接他请来的贵宾。
    陈剑臣也是其中之一。
    他和吴文才之间只是有些摩擦,谈不上怨恨,既然对方开口邀请,却不好拒绝。况且,他已经写好了送给聂小倩的字,恰逢其会,可以找个机会把字墨送给她,了却一桩心事。
    中秋佳节,月满中天,名流云集,肯定会是一场热闹缤纷的大宴会。在宴会之上,想必很多人都想争着出境要捞个引人瞩目的角色了吧。

第六十四章:宴会

    中秋,月圆之夜。
    夜幕初临,那圆盘般的明月就跃然跳上了柳枝头,急不可待地要向全世界洒出柔和的月色。
    天统王朝重时节,而中秋佳节又是一年之中的大节日,是以每到这一天,大到府城,小到乡村,都分外的隆重,气氛极其热闹。
    这一天,江州城的宵禁也从戌时推迟到了子时,为的,就是让百姓们在团圆之夜可以尽情的娱乐。
    天上的明月是万人聚焦的焦点;而今晚整个江州城的焦点,自然就是状元楼。
    前任知州,当今礼部尚书的吴大公子为了庆祝获得明年乡试的资格,花费千贯之财把整座状元楼包了下来,大开宴席,遍请江州内有头有脸的官员,以及明华学院的师生,还有江州地界成名的文人骚客……
    最后的嘉宾人数达三百余人。
    可以说,这一场宴会规格之高,起码都是十几层楼的。
    而状元楼只有三层。
    具体的宴会进行,布置,早就安排妥当,明华学院的学员们统一分在了第一楼,而一般的文人骚客以及稍低层次的官员则被安排在二楼;至于三楼,个个都是重量级的人物。
    楼层分明,代表着阶层分明。
    天统王朝是个礼仪之邦,规矩规格可是分得清清楚楚的,不可逾越,否则就会成为被人攻击的把柄。
    状元楼内灯火通明,笑语不断,几十个店小二奔走忙碌个不停。
    相比一二楼的喧闹,三楼显得相对平静。
    状元楼三楼,装修豪华,平时用于间隔的屏风画壁等基本都被移开,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空间。
    地方不小,但只开了三桌。
    居中主桌,坐于上首者相貌堂堂,留三缕飘逸长须,正是知州大人聂志远,聂小倩的父亲。
    同一桌的,主人吴文才当然能占得一席之位,坐在聂知州身边,其余几个,有同知大人,通判大人等。其中一个,年过六旬,面目清癯,却是江州有名的儒学大家宋之远,他注释圣贤书《德书》的礼记,可是被朝廷列入了科举范畴的,印刷满天下,举足轻重,影响力非同小可。
    至于聂小倩,却在一边角落处,用屏风围出一个地方,宛如个小厢房般,独自在里面用膳,自有丫鬟伺候着。
    席间,那宋之远忽问吴文才:“文才,据说你有个同窗叫陈剑臣的,少年才俊,十分了得,可有此子?”
    吴文才嘴一撇,老大不情愿地回答:“确有此人,不过少年才俊之说嘛,倒不好判定,他今年岁考科考,不过只考得四等成绩。”
    宋之远抚须一笑:“经义时文,不同等闲,他初进学院,发挥不佳倒不奇怪……嗯,据说今年三月你们去笔架山踏青之时,他曾即时赋诗一首《黄昏》,诗曰:向晚意熏熏,萧萧登险峻;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诗有大才也,果真是他三步之作?”
    吴文才心里叫苦,实在没想到陈剑臣这一首诗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连宋之远都大加赞赏,不过此事早传遍开来,根本无法否认,便道:“当时的确如此。”
    旁边张通判观颜察色,此时插嘴道:“宋夫子,那首《黄昏》确是好诗,意境深远,哲理警醒。不过观其意蕴,萧索深沉,倒不大像是一个十七岁少年人所能做得出来的。”
    言下之意,隐隐表示陈剑臣有欺世盗名的嫌疑。
    听到这句话,吴文才立刻大感快意,不动声色地朝张通判做了个手势,表示感谢。
    张通判登时心花怒放:吴尚书膝下只得一子,对吴文才无比宠爱,自己搭上了吴公子的线,就等于搭上了吴尚书的线,好处多多的。
    聂知州眉毛微皱,道:“此诗本知州也有闻名,确实不俗。”
    他没有多加分说,但旁人都已知道其态度立场——这等即时赋诗,事先又不知道题目,想弄虚作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简直就是瞎猫碰到死老鼠。
    宋之远不置可否,呵呵一笑:“原来知州大人也觉得此子有才……嗯,今夜之宴,此子也是受邀而来了吧,不如请他上来,待我等好生看看如何?若真是可造之才,自当勉励一番,使其成才,他日可成江州之栋梁。”
    聂知州笑道:“大善,咱们江州已多年不见如此惊艳后生,今日好机会,一定要请他上来见一见。”
    宋夫子提议,聂知州同意,众人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当然纷纷附和,表示赞同了。
    吴文才心里大骂:话说今晚他才是独一无二的主角人物,吃好喝好了,就借驴下坡地找个机会当众向聂小倩提亲,何等欢乐!
    但如果被陈剑臣跑了上来,可会坏了大事的。万一那小子表现出色,不得把他的风头全抢了去?
    决不能让他上三楼……
    只一瞬间,吴文才的心思就有了决定,便道:“两位伯父请稍候,我这就派人去叫陈剑臣上来。”
    说完,离席到外面,吩咐忠心仆从旺财,附耳小声地说了几句。
    那旺财心领神会,走下楼去,找到在一楼的陈剑臣,道:“陈公子,我家公子有请。”
    陈剑臣一怔,起身跟随旺财而行,却往楼外走,一直走到状元楼外的一条小巷中。
    小巷里有些灰暗,前后寂静无人,哪里找得着吴文才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
    陈剑臣立刻警惕起来,目灼灼看着旺财。
    旺财双手抱胸,粗声粗气道:“陈公子,我家公子说了,他非常不喜欢你。今晚之宴,只是碍于礼节才把你请过来的。眼下你既然吃喝得差不多了,也就该回去了。”
    逐客令。
    蒙了一层遮羞布的逐客令!
    陈剑臣默然,出奇的平静,嘴里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谢过你家公子的款待了。”
    转身飘然而去。
    旺财一愣,没想到陈剑臣会表现得如此安然,还以为他会暴然发怒呢,反正公子已交代下来,如果陈剑臣敢有抱怨,即可动手,万事有公子担当。现在陈剑臣识趣离开,倒省了不少功夫。
    他目送陈剑臣走远,这才回状元楼,向吴文才复命。
    吴文才赞道:“做得好。”
    回到席间,对聂知州和宋之远道:“两位伯父,刚才下人回报,他去叫陈剑臣上楼时,其突然面色大变,口中说家里有急事,随即匆匆离席而去了。”
    听到这番话,无论是聂知州,还是宋之远,而或在座的众人,都不禁面露古怪之色,不约而同感到此事也太过凑巧了吧。
    那张通判马上阴阳怪气地道:“要请他上楼就说家有急事?呵呵,恐怕是其心虚,不敢上来才对。”
    宋之远面色也有些难看,道:“此子无礼,有言道长者请,不敢辞。纵然他家有急事,也应该亲自上楼分说才对,安能惶惶然离去?”
    诸人就又纷纷附和起来。
    聂知州也颇感不悦:陈剑臣这分明是心里有鬼,才不敢上来,难道真是一欺世盗名之辈?不管如何,他这番行为已让人大感失望,枉自己还看好他呢。
    而此时,他认为是欺世盗名之辈的少年却已走在回家的路上,想早点赶回去,和母亲阿宝两个一起赏月,过个开心的团圆节。
    “陈剑臣,等等我!”
    一声清脆的叫声。
    陈剑臣霍然回头,正看见一身男装打扮的聂小倩踏月而来,眉目如画,仿佛正从月亮上走出来的一样,笑靥盈盈,似嗔似娇。
    “聂小倩,你怎么在这里?”

第六十五章:夜奔

    聂小倩的出现,让陈剑臣颇感惊讶——她还是一个人,穿着飘逸的男装,在月色缭绕之下,俊俏得一塌糊涂,竟让陈剑臣看着有几分眩晕之感。
    俗话有说:马上看将军,灯下观美人,但这月下赏美人却更具魅力。
    “聂小姐,你怎来了?”
    说实话,陈剑臣和聂小倩并没有太多的交往认识,两人之间,从真正的意义上讲,他们只说过一回话罢了。
    聂小倩眨眨眼睛,道:“我若不来,如何向你讨那幅字?”
    她身材甚高,站近来,只比陈剑臣低半个头而已;身穿男装,更显长腿细腰,似乎束了胸,只微微显出一些山峦规模。
    面对陈剑臣,她表现得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捏作态,手一伸,脆生生道:“陈公子,你别说没有帮我写好那幅字。”
    陈剑臣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幅卷轴过来。
    聂小倩接过,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开观看。
    陈剑臣疑问:“你就不想看看我写得什么?”
    聂小倩促狭地一笑:“看与不看,字都不会变的,你说对不对?嗯,不过现在我可要找个地方躲一躲,相信此时,我的丫鬟和爹爹的护卫肯定到处在找我了。”
    陈剑臣哑然:“你是偷跑出来的?”
    “什么偷不偷的,说得那么难听,本姑娘只是觉得状元楼的饭菜不合胃口,楼上的宾客太过于假惺惺,又恰好看见某位书生秀才被人逐了出去,这才出来散散心的。”
    聂小倩巧笑倩兮,仿佛偷跑出来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有一种顽皮的美。
    陈剑臣面色一冷,道:“你都看见了呀?”
    聂小倩呵呵一笑:“我本来是在欣赏月光的,只是偶然看见。话说,你当时为什么不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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