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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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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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凝聚金丹,变成人形,修炼的又是正宗正统的昆仑法术,浑身上下,不含半点血煞违和之气,普通修者如何认得出她真身来?
    陈剑臣道:“我在想,这李部郎家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那公子说说会出什么事?”
    陈剑臣一本正经地道:“闹鬼!”
    婴宁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可爱:“对哦,我就说呢,一路进来,感觉怪怪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陈剑臣问:“你也感觉到了?”说一个“也”字,自是表明自己有同感。其实正气乃一切邪魅的天生克星,对于不干净的东西,嗅感可比道释两家的法门敏锐多了,稍有动静,泥丸宫世界里的《正乱贴》,以及浩然养吾剑便会骚动不安,会发出预警。
    婴宁眼睛扑闪扑闪的:“可惜不是很确切。”
    “距离太远了,不好把握。”
    “那该怎么办?”
    陈剑臣一摊手:“人家不是请了道士高人嘛,或者,根本不需要我们操心。”
    “那样子就最好了。”
    在灯下说着闲话,这时丫鬟又敲门送热水来了。
    陈剑臣粗粗梳洗了下,把废水端出去倒了,丫鬟提着桶告辞。房间内,婴宁已从血檀木书筪中取出文房四宝,以及陈剑臣要看的书,都摆在了桌子上。
    今晚风雨交加,又适逢其会,估计会有事情发生,自不能太早就睡觉。况且,陈剑臣平时就不习惯早睡,每天晚上都会做够一段时间的功课,看书,或者写字什么的。这样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里去了,一如道士们每天都要打坐吞吐,释家和尚们天天都要念经拜佛一样,成为了标志性的举止动作。
    房间一下子静谧下来。
    灯火微微跳跃着,映照出两张端正认真的脸容,婴宁没有如常地读书,而是先盘坐在床上吐纳做功夫——虽然跟随公子,做个贴身小书童,但她修为上的功课,不曾松懈落下。因为她知道,唯有自己的修为提高了,才能更好地帮助公子实现他的抱负。
    只是,如这般公子读书写字,自己在一边练功的两人状态,仿佛已很少有了。自从公子和鲁姐姐成亲后,某些事情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化。倒不是说彼此关系产生了膈膜,而是自己不那么好意思整天陪伴在公子的左右了。
    嗯,人,为什么会成亲呢?
    听阿宝说,成亲是为了生宝宝……应该是不对了,因为如果单单只是为了生宝宝,人,为什么会刻意地选择某一个对象成亲呢?
    真是很深奥的问题呀,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眼睛偷偷打开一个缝儿,瞥一眼正在认真看书的公子,见他剑眉朗目,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非常的庄肃……又听阿宝说,人成亲后,会做很多有趣的事情儿,可如何有趣法,她却脸红着说不清楚。只知道一说到这方面去,便会忍不住嗤嗤的笑。
    那个时候,自己就会和阿宝一起笑。只有公子被瞒在鼓里,那些事儿,阿宝说决不能和别人说的,就算公子也不能。
    此时陈剑臣看完了一页书,翻页之际微微抬起头来。
    婴宁赶紧闭上双眼,开始真正的沉浸如修炼的忘我世界之内。
    窗外的风雨,下得更大了。
    ……
    李府,厅堂之上,凌风真人坐在上座,旁边陪坐着一位花甲老人,三缕胡须雪白一片,虽然他坐在椅子上,腰杆子挺得笔直的,但面容上的憔悴之色,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他,正是李府的主人,李鼎,前任礼部部郎。
    “真人请用茶!”
    凌风真人很有风度地捧起一杯好茶,小抿了一口,道:“李老官人,这茶不错,上好毛尖。”
    李鼎赞道:“真人果然为茶道高手,一语中畿。”
    凌风真人又喝了一口,很是享受地眉目都舒展开来,放下茶杯,开门见山:“老官人,不知你派遣下人,急急忙忙的来到傲来峰请贫道下山赶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呢?”
    李鼎眉头一皱:“那阿水没有和真人说明白?”
    凌风真人撸一撸短须,心中莫名萌生几分烦躁——这胡须他可是蓄了好几年了,奈何总长不了,每次撸时,长度不够,老会撸空,十分不爽,总觉得有损己家气度颜面:“呵呵,那下人倒是说了些,不过言语胡乱,不甚清晰,所以还要请老官人亲口分说一番。”
    李鼎重重叹了口气,愁眉不展。
    凌风真人见状,慨然道:“老官人有什么烦扰事端,尽管说出来,自有贫道帮你分忧。”
    李鼎面露苦笑,略一沉吟,终于缓缓说了出来:“真人,实不相瞒,敝庄近日闹鬼呀。直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好生令老夫头疼苦恼!”

第两百四十七章:女鬼

    “闹鬼”二字说出,李鼎只觉得眼皮子都在不由自主地跳。
    凌风真人呵呵一笑,胸有成竹地道:“原来如此,小事耳。”
    李鼎眼睛一亮:“真人果真能替老夫解除此患?”
    凌风真人哈哈一笑:“不是贫道托大,等闲小鬼在我看来,不过土鸡瓦狗也。”自信满满的样子。
    李鼎大喜。
    关乎凌风真人的身份来历,以及名声,他早就有所耳闻的,知道其为青城术士,据说有一身法力,只是为了游历红尘,才来到渭南镇北面的一座傲来峰上,建起一间道观,名曰:明阳观,在里面打坐吐纳。
    昔日建观之时,凌风真人来到渭南镇化缘,手持铜钹一扇,背负木牌神像,沿街敲钹募化,请施主施香钱。
    当日许多乡邻不大相信灵验,所以都只是坐观。
    有镇南的苏员外,年过五旬,多年来娶了六房妻妾,但蛋都没生出一个,不知跪拜过多少菩萨,依然毫无动静。当时他便对凌风真人说,如果能保佑其香火不断,便会一力承担起所有建立道观的人力物力。
    凌风真人微微一笑,从囊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娃娃,让苏员外绑在右手腕处,说道:“绑此物行房事,必有灵验。”
    然后飘然而去。
    三个月后,苏员外的一个小妾果然成功怀孕。这可把苏员外高兴坏了,当即拿出百贯钱财,又雇佣了劳工,浩浩荡荡奔赴傲来峰,替凌风真人建筑道观。
    此事传扬开来,诸人知道凌风真人法力不凡,甚至有“送子观音”的功能,当即蜂拥而去,捐钱出力,帮他在傲来峰上开辟出一个规模宏大的道场来。
    那时候,李鼎也是捐了十贯钱的。
    现在听凌风真人轻描淡写说可以解决闹鬼事件,心情一下子舒展开来,道:“那就劳烦道长了,届时必有重谢。”
    凌风真人喝了口茶:“还请老官人详细说说,那鬼是怎么个闹法的?”
    原来五天前的一个晚上,李府西北一间没有住人的院子里,突然传出嗤嗤的笑声,声音颇为清脆悦耳,仿佛少女。
    这院子,多年没有住人了,草木郁郁,缺乏打理,到了晚上,便有几分阴森的气氛。
    恰好听到笑声传出的,正是李府管家老李,当时他吓得可不轻,赶紧找来两个健仆,一起提着灯笼进入小院里观看。
    这一看不得了,就见到厢房中有灯火之光,隔着纱窗,就见到一道曼妙婀娜的身影坐在里面,手里似乎捧着一卷书。
    老李登时头冒冷汗,壮着胆子喝道:“什么人!”
    一喝之下,灯灭人消,全无声息。
    “鬼呀!”
    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先喊出来,然后三人仓皇逃窜出去,根本不敢进去房中观察。
    将此事禀告老爷后,李鼎还不甚相信,等到了白天,便纠集起府上所有的下人,浩浩荡荡的,进入院子房间里查看,可什么都没有发现。
    李鼎便叱喝老李他们眼花乱喊,蛊惑人心。
    然而到了晚上,入夜之时,小院的房间灯火再度被点亮,绰约的身影被灯光映照到纱窗上,甚至还传出了琅琅的读书声。
    读书声娇嫩圆润,浑如豆蔻少女的声音。
    ——夜间,一个少女在无人居住的小院房间内读书!
    李鼎亲眼目睹,亲耳闻见,当场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可怜他一大把年纪了,如何能接受得住这些诡异的事情?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赶紧命令仆从冲进去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下几道死命令,又许下重金后,才有三个胆子大的下人拿着锄头扁担之类的工具进去。可当他们靠近,房间的等马上就灭掉,人影随即不见。等点起灯笼火把闯进去,里面空空如也,好像从不曾存在什么异样一样。
    一连几天如此,消息走漏出去,偌大的李府人心惶惶,能辞工的都辞工走了——虽然那女鬼目前没有什么异动,只安安分分地躲在房内读书,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万一女鬼哪一天凶性大发,冲出来吃人,那想逃都逃不了了。
    家中,莫名其妙地住进来一个女鬼,这让李鼎如何能安心?简直是睡不安,吃不饱,束手无策之下便想起了凌风真人,赶紧派人去请他下山来捉鬼。
    听完,凌风真人眉毛张扬:“哼,女鬼猖狂如斯,老官人且稍等,贫道这就是捉那鬼来。”
    李鼎忙道:“真人不必着急,那鬼都是下半夜才出现的。”
    心头之患眼看就能解决,他心情大好,便向老李问及借宿的陈剑臣的情况,老李自然如实回答。
    李鼎撸一撸雪白的胡子,道:“既是游学书生,该当请上堂来喝茶叙话,你且去看看,如其还没有安歇,便请他过来。”
    他退休多年,但一向喜欢提携后生俊秀,也曾资助过不少贫寒书生。眼下心情舒畅,便想与陈剑臣见一见,看其品行才华如何。
    没过多久,陈剑臣便随着老李走上堂来,朝李鼎见过礼。
    寒暄一番后,陈剑臣坐下来喝茶。
    凌风真人瞥了他一眼,见其衣装朴素,虽然长着一副好皮囊,但最多就是个贫寒书生,在如今王朝之内,遍地都是的货色,当即就有几分不耐。他堂堂一位青城山的修道之士,可不愿听读书人那些掉书袋子的废话。
    “留仙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李鼎笑呵呵地问道。
    陈剑臣倒没有隐瞒的意思,回答:“小生本为江州明华书院的生员,蒙得学政大人和横渠先生的抬爱,联名推荐,当下要奔赴京城进读国子监。”
    啊!
    李鼎一口浓茶呛在喉咙里,差点被噎着了——他退休已久,只一心在家中养老,颐养天年,消息蔽塞得很。本以为陈剑臣只是一个外出游学的普通书生,哪里料到对方会是国子监的准监生。
    并且还是横渠先生推荐出来的!
    李鼎的脸色蓦然有些阴沉——他当然知道横渠先生,不但知道,而且认识。不过彼此儒家学派不同,他隶属正统礼派,对于横渠先生的新学一向嗤之以鼻的。想当年,在京城席会,他还当面和横渠先生辩论了一番,争得面红耳赤的,最后灰溜溜败下阵来。
    这一败,被李鼎视为平生的奇耻大辱。
    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横渠先生的弟子会借宿到自家上来。
    ——其实陈剑臣哪里算是横渠先生的弟子?他们之间连面都没有正式见过呢。至于李鼎和横渠先生之间的恩怨,就更加毫不知情了。否则,他也不会托底坦言相告。
    不过从李鼎的立场看来,横渠先生大力推荐陈剑臣进读国子监,这待遇可不是一般弟子能享受得到的,起码得是亲传弟子才行。
    古言道“父债子还”,同样的道理,师傅的恩怨,也该由弟子承担。
    “原来是横渠先生的高足……夜了,你还是回房休息去吧。”
    声调冷淡,再没有了好声气,若不是顾及礼仪颜面,当场赶陈剑臣出门去的心都有了。
    此时陈剑臣还来不及端起茶来喝呢,主人便要逐客,算是很不客气的行为了。他心中有些纳闷,不知好端端的,李鼎为何就突然翻脸了,难道是……
    几个可能性的念头快速闪过,最后捕捉到了某些线索,腹诽道:就算你和横渠先生有旧怨,也用不着翻脸比翻书还快吧!
    咱这算膝盖中了一箭否?
    ——朝廷中的门户学派之见,实在根深蒂固得要命,有时候简直不可理喻。闹得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都比比皆是。
    庙堂之上,是个大漩涡呀!
    无奈这情形,又无法和他认真计较,唯有起身告辞。
    等陈剑臣走后,凌风真人问:“老官人这是……”
    李鼎道:“无它,老夫一派,和那横渠先生颇有些不同的。”他没有说透,毕竟凌风真人乃是出家人,不涉足这些,不会有多少兴趣倾听。
    庙堂中的倾轧,太复杂,很多东西本就无法说清楚明白的。
    凌风真人呵呵一笑,不再多问,继续喝茶,等待时间的过去。
    风雨犹然不休,陈剑臣回到厢房中,婴宁睁开眼睛,有些惊奇地问:“公子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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