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只要你取得‘五行灵霄锤’来,立时便替你解了。”
听她说什么‘刻骨断肠散’,完颜守坚不由大惊,骇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杨妙真“咯咯”娇笑道:“我不就是杨妙真喽?还会是谁?反正,只须你识相,这毒,我会替你解去,而且,妾身尚会永远伴随君侧,服侍公子。”这话说得极是诱人,自有一股媚惑蕴涵其间。
眼下完颜守坚那里还敢让这等狠毒之妇相伴身边,瞧着她时下的媚样,便觉不寒而栗。狠声道:“呸!贱人,休想。我完颜守坚平生虽说风流但并不下流。尤其是背师偷盗的下流之事,更是不屑去做,你死了这条心吧。”这番话说来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一副视死若归的神态。
萧枫闻听,不禁心下喝彩。
杨妙真从地上极为优雅地站起,摇着那丰满绰约的身姿,踱到完颜守坚身前,撩人地问道:“你真的不怕死么?只须取得‘五行灵霄锤’来,便能换你一命,何苦这么固执?”
“哼——!”完颜守坚转过头去,甚是不屑。
杨妙真仍不死心,继续劝诱道:“你不再想想?年纪轻轻的便这么替师傅去死,岂非冤枉已极?”
完颜守坚依旧不理,神色间尽是倔强。
杨妙真见无法说动于他,何况身份业已暴露,轻叹一声道:“好,既是你固执,我便料了你忠国孝师之心”。当下引毒发作,了决于他。
须臾之后,只听那完颜守坚在地上哀呼悲嘶,翻身滚撞,极是凄惨。
而杨妙真脸上殊无悲色,更无一点不忍,隐隐然尚有一丝快意。片刻之后,风流种完颜守坚已然一命呜呼。杨妙真瞧着他毙命,再望了望四周,见已事毕,便即离去。
萧枫听到这里,不禁暗叹:完颜守坚,完颜守坚想你一生必然风流快活,逍遥似仙。在那万花丛中自也片叶不沾,怎知今日就是撞入这魔女之手,反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可悲,可叹。又想,此人虽说小节有亏,但大义不灭,终是一条英雄好汉。念及此,不忍他就此曝尸荒野,走上前去便想掩埋。
方走数步,便听的天上一阵鹰鸣,刹那间一个磨大的黑影急扑而下。邃惊下,萧枫即忙纵身跃开,定睛一看。原是一头巨鹰正疾速掠过完颜守坚的尸身,似想叼啄尸肉,饱餐一顿。想来这段时期,途边饿殍千里,路有冻骨,这厮已然吃上瘾,老远见着,不管有没活人,迳自扑下就食。
就在那巨鹰欣喜之际,又有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临。
那是一条粗如成人大腿般的黑白色大蛇,长约三丈,萁斗大的鳞片在夕阳的余辉下泛出丝丝冷凛,不过数个游绕,即已盘垣在完颜守坚的尸首旁。昂首向天,口中“嘶嘶”作响,满含敌意的对着半空的巨鹰。看来这条大蛇定是被完颜守坚身上所中的毒素给吸引来。
萧枫见及,不由心想,这完颜守坚的尸身,怕是将不得安宁。
巨鹰见食物旁有一巨蛇与它相争,自不会买帐,双翅一振,当空而掠,直盖大片林间。
大蛇见了,当下首尾呼应,盘旋而就。巨鹰啄首,它则尾应,巨鹰啄尾,它则首应,啄中而首尾互应。
巨鹰也是毫不示弱,在苍穹间盘旋几匝后,忽而俯冲奔趋,行那长空一击,忽而盘旋绕舞,觑隙抵暇。只须大蛇稍露破绽,它便急冲而下,势若厉电。双抓疾缩迅伸,啄尖疯点狂泻。双翅带起的劲风,直把周遭的枯枝刮得松散飞起,沙砾旋舞。
二兽这般激斗,萧枫在旁见了大觉有趣,他也不感骇怕,索性寻了块大石坐下,迳自观赏起来。过不须臾,先感一阵甜香扑鼻迩来,继而脑中直觉一阵晕眩,双眼模糊得简直不能视物,比之适才的饥饿感受实非同日而语。当下便是“噗嗵”一声,重重地从石上摔跌下来,昏厥了过去。
第一卷 潜龙腾渊
3
迷迷糊糊中,萧枫睁眼醒来,转头四顾,发觉自己似是躺在一间厢房之中。只是天色已晚,一时间却亦瞧不清楚。恍惚中只见不远处正有一年少道童横倚在一张大大的方桌上,双手蒙着头,正在乎乎大睡。
不过,他倒甚是惊醒,萧枫仅是稍作移动,他便立时回醒。先是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接着掌起方桌上那盏昏暗的油灯,缓走到萧枫跟前关心地问道:“小兄弟,你醒了,身子还舒服吗?”
萧枫打量了他一眼,瞧这小道童年约十五六岁,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举止间仍是跌跌冲冲,好似还未全醒,但目光中的关切,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已深。当下一阵温暖在心中缓缓流淌,想自己从幼至今,记忆中用如此目光看自己的除了爷爷和奶奶以外,便数长安城内的马大嫂等几人,其余之人莫不是打骂随心。
念至此,万般委屈不由袭上心头,顿时微感酸楚,恨不能放声大哭一场。
小道童瞧他目泫欲泣,当即全然返醒,原先的惺忪已是片丝不存。直道他想念家人,便道:“小兄弟,你是哪人啊?怎地会昏迷在终南山下呢?”
这般温馨感受,尤其语音慈和,萧枫一时间满怀的悲意又是涌上胸头,忍不住热泪盈匡。
小道童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他拭泪,'wap。fywap。net'劝慰道:“小兄弟,别哭,别哭,你到底住在哪?到时,我好禀告师傅,让他派人送你回家便是。”他只当萧枫是念家过甚,方才这般痛哭流涕。
便在这时,听得厢房外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说道:“志常啊,这孩子在哭么?究竟为了何事?”说话间,从门外走进一年老道士。鹤发童颜,面相清矍,身着一件黑色道袍,胸前却绣着一金光耀眼的七星图案,身材雄伟,气势威严,飘飘如仙人。尤其当他一踏进厢房,萧枫顿觉整个空间似乎都已被他填满,天地几欲以他为中心而转。
感受到这股无穷威严,不禁心下惶惶,再则老道士的言语仿佛极为不满,故而他是脸色通红,立时拭干眼泪,低垂了头甚感羞愧。但由于心下好奇,随即用眼角偷看那老道士,见他也正望着自己,忙又低下头来。
这时,小道童笑了笑说道:“回禀师傅,这小兄弟自醒来就一直哭至现今,想来不是感怀身世,便是身子尚未止痛,忍耐不住。”继而又侧头回望萧枫问道:“小兄弟,我说的对不对?”萧枫听了很是羞愧,喃喃不语。
老道士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想回家自无不可,但你身遭毒气侵袭,若未尽数化解,只怕还会殃及家人。”说到这里,他沉吟余裕,又笑道:“既是你如此着急,贫道便为你察察脉!看看你身子还有否不妥?”
笑声中,右手探出捏住萧枫脉门,灵力微运,想查知萧枫时下的毒气是否完全消清?但令他惊诧的便是,此刻的灵力,无论趋向何处,无不畅然无阻。心感骇异下,不禁思忖,前些时日为这孩子运气疗毒,虽感气劲滚动顺畅,但也有些许迟滞,终究没有今日如此通畅无滞,犹如坦荡大道无所不容。
念及此,他双眉紧蹙,百思不得其解,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又想,莫非这孩子竟是道书上所说的先天道体,全身八脉俱通,更且脉路开阔?
小道童见师傅沉吟不语,且面色闪烁,心下大是不安,急问道:“师傅,小兄弟可是有甚不对?”
他与萧枫虽说相处时日不长,只是从他醒来到现今就那么一会儿,纵是加上萧枫昏迷的时日,也不过三数天。但他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萧枫仿佛是多年未见的兄弟,对他充满了怜惜和疼爱,不想他再受磨难,再遭苦楚。
老道士轻轻摆手,示意小道童不要扰他。
过了半晌,老道向萧枫沉声问道:“小兄弟,在这之前你可曾习过什么武学?或是服过什么天材地实?”
萧枫一听,心道,我都三餐不济,还天材地实?思忖间口里却是未停,急忙道:“不曾,不曾,我此趟游历原就是为了上终南山寻找神仙传授我本事。”说到这里,他忽而想起适才小道童说自己昏迷在终南山脚下,不由一个机灵,朝着老道士打量不已。瞧着他白须飘飘,仙风道骨,心下逐渐明朗,迟疑道:“老、老前辈莫非便是神仙?”
老道士闻言与小道童二人面面相觑,随即“呵呵”大笑。小道童也是捧腹不已。萧枫被他们笑得糊里糊涂,当真是如堕迷雾,索性抓耳挠腮的在旁不语,望着他们师徒二人。
老道士笑了良久。片刻后,似也觉得有些放骸,当即收声止笑,向萧枫道:“小兄弟,谁和你说终南山上有神仙的?”
萧枫应道:“是悦来客栈的帐房,王先生!他说终南山上的神仙,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是以、是以……”
老道士见他吞吐,不由接口道:“是以,你就一人离家,到这终南山来寻找神仙了?”
萧枫轻“嗯——”一声。
老道士微笑道:“小兄弟,只怕要让你失望了。这里就是终南山重阳宫,可贫道等却非哪位王帐房口中的神仙,也仅是比寻常人多了一些小小的本事。”
他本道这番话说出,萧枫定是失望已极。怎料他竟而猛地跳起,高声道:“老神仙,老神仙,你就收我做徒弟吧!”
此刻,倒是轮到老道士讶疑,问道:“小兄弟,你不是想寻神仙么?怎么就拜贫道为师了呢?你要晓得,贫道可不是什么神仙!”
萧枫道:“弟子不管什么神仙不神仙的!反正就认准师傅你了!”
老道士更奇,问道:“为何?”
萧枫道:“一看师傅的威态,便知定是一个大有本事的人。弟子若能拜入师傅门下,与拜入神仙门下又有何区别?”
他这话说的老道士委实欣喜。虽然他功修百年,心境非比常人,寻常喜怒更难让他稍显颜色。可萧枫这么一质朴少年,话语听来又是那么诚挚,决非外界的那些阿谀可比。故此,纵是这一真人级的修真高手,也被萧枫逗得甚喜。
当下便道:“要入贫道门下也可,但需一段时日的考察。这样吧!你先在这修养,至于拜师一事,让贫道好生思忖下。顺便,你也可考虑数日,省得入了贫道门下,发觉贫道本事不济,到时若要后悔却亦晚矣!”他这番调侃,萧枫大是尴尬,忙即道:“不会!不会……”
他不知老道士平常为人,倒也罢了。小道童却是清楚得紧。自己恩师由于身膺掌教之职,平时威严无比,不苟言笑。派中诸人除了几个长老以外,其他弟子见了均是畏惧不已,不敢在其面前嬉笑高声。今日不晓为何反常,居然揶揄起了小兄弟,若给其他师兄弟得知必是不能想象。
小道童这当儿还在思忖,老道士朝他吩咐道:“志常,你在此处好生照应小兄弟,他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尚需静养,过些时日便会痊愈。”待志常恭谨应声后,他便迳自出门而去。
于是,萧枫便在志常的细心照料下过了旬日,身上的余毒那是完全清除得干干净净。身体跟着健壮了不少,脸上也丰盈了许多。同时,他也了解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原就是那个老道士。那日,老道士恰值行经,见得鹰蛇相斗处居然躺着两人,当下便出手赶跑了二兽。一番探察下,方知一人已死,另一少年却只中了些许蛇毒喷雾。
随后便是老道士救了他这条小命。听到这里,萧枫更是感激涕零,忙问志常道:“志常师兄,师傅怎地好久未来了?是否厌了我,故而他才不现身啊?”
还未待志常应声,便听老道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胡说……”说到这里,老道士业已踏进厢房,沉声道:“小小年纪,就会在背后胡思乱想。胡乱猜测他人的心思,莫非,你就以为自己很会察人颜色?”
萧枫大羞,听得老道士的斥责,他是喃喃不语,默然垂首。
志常在旁见了,虽然甚想帮忙,但一时也不晓怎生插嘴,便道:“师傅,你来了!小兄弟的毒伤已然全好!你看……”
老道士朝他眨眨眼,即又道:“你即可送这位小兄弟下山便是!我们终南山可不能收下这等多嘴杂舌的弟子!”
一听这话,萧枫大惊,心想,自己千辛万苦寻到这终南山,原就是为了学艺而来。若此刻无功而返,别说无颜回家,单是想起又要增加马大嫂的生活负担,就非他所愿。念及此,索性“噗嗵”一声跪下,朝着老道士道:“师傅,弟子知道错了!你就不要赶跑弟子了。常言道,人非太上,ap.FYwap.et孰能无过?只要弟子日后改了还不成么?”
老道士微笑道:“你日后真改得了?”
闻他此言,再瞧他这神情,萧枫心知有戏,当下诚恳道:“师傅第一卷 潜龙腾渊傅在上,弟子在此发誓,若日后有甚错误,需要师傅教训第二次,弟子还未改,便教弟子决不得好死!”
见他能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