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五面大鼓,这是麦仲肥设计的,火药是国家机密,麦仲肥也不敢私下做鞭炮,又想弄出点响动来,就从军营里借了这十面大鼓,以壮声威。本想弄个鼓乐班子,可问了才知道,这时候吹奏的只有笛子、萧和竽,而斛州甚至连这些都没有。
等大队人马出现时,唐军的几个士兵开始擂鼓,“咚咚”的鼓声中,黄飞鸿把铁蓝扶下马。到了这里就成了汉族婚礼了。有人端来火盆,放在门口,黄飞鸿扶着铁蓝跨过去,寓意红红火火,接着又有人拿来马鞍放在地上,铁蓝轻松越过,寓意平平安安。
进了府门,一溜染成红色的毛毡,一直铺到大厅。铁蓝刚进门,依娜和席家两小子还有格日楞家的两个小子,也用奶制品开始向铁蓝抛掷,同时几个小家伙嘴里都鼓鼓的。
席慕容氏过来给铁蓝盖上盖头,拿过一根中间有个红绣球的红绫递给铁蓝一头,另一头递给黄飞鸿。扶着铁蓝跟着黄飞鸿进了大厅。
大厅里娄师衡已经换上一身大红吉服,端坐在椅子上。身后是黄飞鸿父母的排位。旁边站着一个的道士,穿着一身大红色前心后背各有一太极图图案的道袍,手持拂尘,十分搞笑。
这位道士是斛州道观来的司仪。本来是麦仲肥当这个司仪的,麦仲肥还亲自设计了司仪服(就那道士身上穿的。)当看到自己穿上后形象实在不佳,为了维护刺史大人的尊严,才让这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道士来当。
这时众人跟在黄飞鸿两口子身后,都进来观礼。除了有唐军的人外,麦仲肥授意黄飞鸿把在斛州做生意的周边部落的人也都邀请来,让他们全程观礼,为将来推行斛州特色婚礼打下坚实基础,
有黄飞鸿这商业局的头衔,那些商人那个敢不来?这下可把这些人苦坏了,大清早跟着跑到铁蓝家迎亲,后又跟着接亲,现在总算是看到曙光了,累的一个个呼哧气喘。
打扮的和红衣主教一样的道士,拿出个罗盘,看了看。大声喊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喽!”外面的十面大鼓“咚咚咚”一阵急响后安静下来。麦仲肥、席君买等有身份的人早就在两边的椅子上坐好。
红衣主教般的司仪,一甩拂尘高声大喊:
“一拜天地!”黄飞鸿鞠躬,席慕容氏按着铁蓝鞠躬。
“二拜高堂!”这回铁蓝不用席慕容氏按了,和黄飞鸿对着娄师衡和后面的牌位鞠躬。
“夫妻对拜!”两人对拜。
“送入洞房!”席慕容氏扶着铁蓝被黄飞鸿牵到后宅去来。
后宅里,火炕上绸面棉被和褥子叠成长条一条条放在靠墙的位置上。一床棉被被叠成四四方方的放在炕正中间,席慕容氏扶着铁蓝拖鞋上炕,让铁蓝盘腿坐在四方棉被上,这叫“维富贵”。
席慕容氏对黄飞鸿说“好了这里没你事了,你去陪酒去吧,顺路告诉我家那口子,不要喝醉了!”
黄飞鸿忍着笑,说“嫂子放心,一定把话带到。”
等黄飞鸿来到大厅,大厅里已经热闹非常,几十桌酒宴已经开始,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是一桌的都开始胡吃海塞起来。
麦仲肥这时候才有时间问席君买“大哥,听说嫂子只给你喝一滴酒,是不是真的啊?”这一桌都是斛州的领导班子,一听麦大人在问这事情,全把耳朵竖了起来。
本来还热闹的一桌立刻安静的鸦雀无声。“没的事,别听别人胡嘞嘞,今天咱兄弟们不醉无归。”席君买豪气干云地说。
黄飞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席君买背后,一脸诡笑地说“席兄,受嫂子嘱托,让给你带个话。不要喝醉了,否则…”
席君买“……。”
第113章 邪门的皆醉轩酒楼
今天提前发,一会要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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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年春,麦仲肥对斛州官员进行了一系列调整。着重对一些年轻有能力的官员进行提拔。黄飞鸿手下寒门士子之一孟轩孟易扬被调到普耶手下任仓户参军,作为普耶的助手主管民政,刘长有任城防军统领,萧都尉任兵曹参军为席君买助手,另一个寒门士子许茂许明锐任法曹参军为娄师衡助手。另两名士子仍然跟随黄飞鸿,都被授予参军一职。斛州骑军作为地方武装仍然归录事参军事铁勒木率领,格日楞为录事兵曹掾协助铁勒木。
看着身边的朋友、下属一个个都成了家,连最喜欢热闹的席君买都被席慕容氏管理的服服帖帖,回想当初一帮人是何等热闹,现在都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无所事事的麦仲肥很气闷,拉着娄师衡和涅德鲁两个老头上街散心,没办法,只有这两个老头是孤家寡人。
三人一路走,一路观察和讨论着斛州的风情。转眼中午时分,麦仲肥感到饿了,带着俩老头向城南走去。
一家门厅冷落的酒楼引起了麦仲肥的兴趣,这正是当年宴请大理寺丞张蕴古时来的那家。斛州扩城后原来沿街低矮的土坯房,如今都被二层砖混结构的小楼替代,而且是光租不卖。每年的租金被麦仲肥一半贴补了斛州的官员另一半贴补给学堂,这是麦仲肥高薪养廉和公费办学的创举。
麦仲肥抬头看酒旗,才知道这家饭馆叫“皆醉轩”。麦仲肥突然心血来潮,想看看这家饭馆的饭菜质量是否有所提高,对俩老头说“我们就来这家吃饭吧。”
一小二门口站着看到三人过来,急忙上前迎客“三位客人,要吃饭?”
“是啊!买皮袍肯定不来你这。”麦仲肥笑着说。
“那是,这位客人可真是会开玩笑。”小二一乐。对里面喊“客人三个,里面请!”
“来客三位!请!”里面接应的小二也大声吆喝着。
“恩,有点改观!”麦仲肥看了看里面的设施,自语着带俩老头走了进去。小二殷勤地把三人带到靠窗的位置上,一边用手里的麻布擦桌子,一边问“三位客人要吃点什么?”麦仲肥随便点了点适合老人吃的菜式,那个小二转身去厨房报菜。
门口的小二拎来一壶茶,摆上三个茶碗,给每人倒上,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好茶!”娄师衡闻着茶香,由衷赞叹。
“确实不错!”麦仲肥也抿了一口,齿颊留香。
“那是,这是我们老板自己喝的茶,你们是今天第一拨客人,我自作主张,给你们沏的。”小二看看四周小声说。
“你就不怕被老板发现?”娄师衡一边喝茶一边说。
“老板不在,出去了。哎!我们这个老板人是好人,就是不会做生意。”小二无奈地摇摇头说“您三位慢用,我还要到门前招呼。”说完小二想走。
“哦?怎么不会做生意?我看你店里冷冷清清的,还有什么可招呼的呢?不如和我们聊聊。”麦仲肥来了兴趣,拦住小二,随手放在桌上十多个铜钱说。
“这…好吧!多谢客官赏赐!”小二把十多个铜钱收进口袋,也不急着走了。
“我是一年前来的,从我来这里就没看到过超过两桌的客人。老板竟然也不急,还是每天照常开门做生意。”小二打开了话匣子。
“那你在这里还能挣到钱吗?”涅德鲁也好奇地问。
“这位客官说的是啊!刚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估计一个月是白干了。可到了月底,老板依然给我们两个开了工钱。这我就好奇了,这么惨淡还开工钱,上那里找这样的好地方啊!”小二一脸兴奋地说。
“这里这么惨淡,你还说好地方?”娄师衡不解地问。
“您想啊!客人少,我们就清闲,还照样有工钱拿,这不是好事吗?”麦仲肥三人对望一眼各有各的想法。
麦仲肥想:难道是雷锋叔叔穿越来这里了?
娄师衡想:没准是那家的阔少,爹妈随便弄个酒楼来安顿他。
涅德鲁想:事情反常就是妖,这老板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那你觉得你们老板为什么这样做呢?”麦仲肥问。
“小人感觉,我们老板心不在这酒楼上,管他呢,只要有工钱可拿,我才不去操这闲心。你们三位坐,我去忙去了。”小二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多,找了个由头想开溜。
门外进来个中年胖子,小二急忙迎上去满脸堆笑“掌柜的,您回来啦”
胖子点点头,看了麦仲肥他们一眼,职业性地点头笑笑。走进了柜台里坐在椅子上发呆。
点的菜由另一个小二用托盘端上来,一样一样放在桌子上,收起托盘说“三位客人,你们的菜齐了。”说完自己也走到柜台前斜倚着柜台陪着他们老板发呆。
三人看到这奇异的景象,都感到好笑。三人一边吃,麦仲肥一边低声把当年自己和涅德鲁宴请大理寺丞张蕴古时的故事说给娄师衡听。涅德鲁这才想起来“原来是这家啊!我说这掌柜子怎么这么眼熟呢,人老了,忘性也大了。”
“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啊!怪不得张大人说起当年斛州之行,脸色那么怪异呢!咦!这是什么?掌柜的~~”娄师衡盯着自己夹起的一筷子菜大声叫。
“什么事情?客人?”胖掌柜从柜台里跑出来问。
“你看看这是什么?”娄师衡把筷子递到胖掌柜面前。
筷子上一个全身是长腿的昆虫长约25毫米左右、身体细长略扁平,全身分节,最后l对足特细长、全身呈灰白色,是一只已经被煮熟的蚴蜒。
“对不起客人,对不起客人。”胖掌柜一脸堆笑,接过筷子把蚴蜒扔在地上“马上给你们换,马上给你们换。”
“恩,这老板还行啊!”三人想。
“小二,快点给客人换双筷子!”胖掌柜对柜台那站着的小二喊道。
“…换筷子?”
“这是筷子的事吗?”涅德鲁无比困惑地问。
麦仲肥看了一眼双手已经成鹰爪状,随时有可能暴起伤人的娄师恒,忍着笑急忙拉了拉他的衣服。
“要不给你们换盘菜?”胖掌柜在娄师衡快能杀人的眼神下,擦了擦头上的汗,低声商量着说。
娄师衡用颤抖的手指着胖掌柜,半天没说出话来。一甩袖子,转身向门外走去。
麦仲肥和涅德鲁也站起来,看着胖掌柜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娄师衡走了。
“哎!你们…”身后传来胖掌柜的声音。
“掌柜的,没你这样的…”那个多嘴的小二在点评他们掌柜的。
麦仲肥和涅德鲁跟上娄师衡,娄师衡满脸怒色转身对着他们问“那个胖子是不是故意戏耍老夫?”
“我看不像,但这个胖掌柜绝对不是个生意人。”涅德鲁沉思着说。
“我也这样觉得,明显是个门外汉,照他这样做生意,恐怕连房子的租金都收不回来,奇怪的是这个酒楼竟然开了三年?”麦仲肥也疑心大起。
“沿街铺面的租金归谁收取?马上回去查查,看看有没有徇私枉法的。”涅德鲁果断地说。
麦仲肥点头。三人快步往黄飞鸿的商务局的小院子走去。
黄飞鸿刚从家里吃过饭,正坐在自己办公的房间里喝茶,看到麦仲肥等三人到来,急忙起身迎接。没办法,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个是自己的干老丈人,还一个是自己的干爹。
麦仲肥直接走到黄飞鸿的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黄大人,沿街铺面的租金是归你这里收取吧?”
“是啊!大人。”
“具体是谁分管的?把那人叫来,带上账本。”麦仲肥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黄飞鸿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到这三位的样子,就猜到肯定有问题了。急忙命人去把专门管收租金的人和账本带来。
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的本地人抱着一摞账本进来。黄飞鸿给三位大佬介绍“这人叫撒乌苏,沿街铺面的租金都是由他收取后报道王有廉那里核对的。”
“小人撒乌苏见过刺史大人。”抱着一摞账本的撒乌苏躬身行礼。
“小人王有廉见过刺史大人。”刚才出去叫撒乌苏的人也给麦仲肥行礼。
“王有廉!刚提升的税司参军事吧?”麦仲肥翻看着撒乌苏递上来的账本,头也不抬地问。
“是的,大人”王有廉点头回答。
“这些你都和钱数对过了吗?”
“都对过,半年收一次租金,小人都是和撒乌苏一起对账的,完全吻合。”
“把城南皆醉轩酒楼的找出来。”麦仲肥抬起头点着一堆账本对撒乌苏说。
撒乌苏走到桌前,熟练地翻了翻账本,从里面抽出一本递给麦仲肥“皆醉轩酒楼每年租金八十贯,从贞观七年开始租了那地方,一次都没有拖延过。”
麦仲肥看了一眼撒乌苏“所有沿街商铺你都了解吗?”
“回大人,不敢说都了解,只要不是频繁换手的,小人基本都能说出来。而这家皆醉轩酒楼从贞观七年开始就没有换过手。”
“哦?还有几家没有换过手的?”麦仲肥感觉自己的脑海里一亮,问道。
“回大人,一共是五家。”撒乌苏抱拳回复。
“说说哪五家。”
“是,大人。城南是我斛州的商业区,租金都是每年八十贯,共有三家没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