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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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之痕-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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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梧“哦”了一声,下意识地低头,反手摸向被轩辕剑气贯穿的胸膛,那里,此时却半点伤痕也无了。“洛绮……是你帮我疗的伤?”
  那怎么可能嘛,我自己的旧伤也还没好呢。洛绮打了个哈哈:是姐姐啦,只有她有这个能耐治轩辕剑的伤啊。她说,你这个样子可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成呢。——啊,快到正午了,你在这儿坐着哦,我到外边叫几个菜去。她说着,转身就走。
  外边?强梧一愣。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是在一家客栈里。推窗一看,外边风景甚是陌生……他们这是在哪儿?
  很快,洛绮回来了,还跟着好几个客栈的小二,他们手上都被一盘一盘菜肴给占满,鸡鸭鱼肉、大荤大素什么都有,足足摆满了一桌子。哇……这也叫“几个菜”吗……分明是一桌宴席啊……“喔,都是给你补身子的。”洛绮一边阔气地朝小二们甩出一大个银锞子,一边笑脸盈盈地对他说:“总有一个是你喜欢的吧!加减吃一点,别浪费了啊!”又把一双筷子递了过去。
  于是,看着满桌子的菜,他犹豫着,还是先把筷子伸向了一个盘子里的鱼。洛绮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对了,小丫头,你为什么会跟着我去巫山?吃到一半,他忽然想到,上次的问题,她还没有回答呢。
  “没有怎么,就是想看看我改良以后的元戎弩,到底好不好用啊!”女孩眨了眨眼,“这好歹也是我花了好几天才弄出来的作品,那个速度,还有它的内部容量,还满意吧?那个机簧用了三百多年,早该老化了。如果不换过,你以为你那天还能占到那么长时间的便宜?”
  ——是很让我吃惊……对了,我听仙子说,你好像很会做这些东西?是小时候学的?
  可没想到,这句话刚出口,洛绮的脸就从未有过的一沉,语气也陡然转冷:“小时候的事,我不想再提。你若真的想知道……为何不问我姐呢。我八岁的时候,就和姐姐相遇并被她收留了,我小时候发生过什么,她也清楚的。”
  哦,对不起……对了,这是在什么地方?仙子呢?为何不见她?
  洛绮吸了一口气:“这里是长沙啊。姐姐她本就没和我在一起,她是知道你决斗输了以后,才特地过来看你的,一帮你疗完伤她就走了,只交代我在这儿陪你——喂!你去哪里啊?!”话才说到一半,她就见强梧站起了身,不顾心口的伤势就要往外走,连忙一个闪身,拦在了他的前面,“你身上还有伤呢!”未想对方却直接绕过了她,径自走了出去,她叫了多次也没有回应,只得跟了上去——“他的恩怨不是已经了了吗?!他这会儿,到底要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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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远在几百里外,陈靖仇等人刚刚用独孤宁珂赠送的通关令牌向南过了武关,正艰难地行进在前往长沙的道路上。——为何会说“艰难”?若是只有陈靖仇、于小雪和拓跋玉儿三人,那倒也谈不上;可现在,队伍里却多了两个不会武功的人,从大兴来的路上,一路盗匪流寇也不少,为了保护他们、照顾他们的脚程,原本去长沙只有三天的路程,现在看来就要翻一番了。
  “我们雇辆马车吧?”连走下来几日,陆雨寒的鞋底已几近磨穿。毕竟曾是官家小姐,平日养尊处优,好容易又捱到了一处驿站,她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可话刚出口,就听陈辅冷哼一声:“隋人就是隋人,骨头贱!老夫年纪一大把了尚且还走得动,你嚷嚷什么?不要以为我们是专程陪你游山玩水的!”陆雨寒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阵红阵白,低下了头,一语不发。拓跋玉儿见状,连忙握了握她的手,以表安慰。——这也是他们行程无法加快的原因之一:一路上,陈辅和陆雨寒的矛盾就从来没有平息过,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其实这种“矛盾”,说白了也只不过是陈辅单方面的找碴儿而已,不知为什么,他对陆雨寒的反感和厌恶,甚至比对拓跋玉儿的还要强。虽然每次这样的事都以陈辅数落了个够、陆雨寒独吞了所有的委屈而结束,而陈靖仇怕惹师父心情不好而一次也没有为陆姑娘说一句话,但是玉儿知道,人的忍耐,再好也是有限度的,往往,她越是这样隐忍,日后一旦怒气爆发,就越是可怕!更何况——不知为什么,自己对她,也和对小雪一样,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没有对小雪的感情这么强烈,但是,她也把这当成了一种难得的缘分,所以一路上,陆雨寒的安全都是由她一人在保护,她们也常常聊天,俨然已成了好朋友。
  “陆姑娘……请你无论如何,再忍耐几天吧!”陈靖仇也心知实在委屈了人家,只得趁着一次吃饭的机会,将她叫到一边,悄悄地对她说:“我师父因为一次意外失去了所有的武功,所以看到同样没有武功的你,心情就会不大好……他、他不是有意针对你的,还请你多多包涵他老人家,在找到宇文太师之前……”
  “他的心情我理解。”陆雨寒截口打断了他的话,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但,我终究还是个小心眼、会记仇的女人。陈公子,万一将来有一天,我想要找你师父出这口气了,你怎么办?”
  ——啊?陈靖仇不由得一愣。看她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不过转念一想,她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又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亲人,就算她真的记起了师父的仇想要报复,她又能怎么?尴尬之下,他挠了挠头,打个哈哈:“陆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你不会的。”说完,又随着陈辅的一声呼唤,急急地又回到师父的身边去了。陆雨寒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脸上,隐隐浮现出了一丝阴冷的表情。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一只冰凉的手掌搭在了她的肩上,寒气直入骨髓,可回头一看,却半个人影也无——难不成,是遇见了鬼?!陆雨寒面色霎时一变,却也丝毫不慌,只朝那片触感冰凉之处稍稍偏了偏头,浅浅地笑了笑。
  又听那边,陈靖仇对师父道:“师父,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还有一条捷径可以走,可是那里荆棘丛生,对您和陆姑娘来说恐怕甚是难走,所以徒儿想请师父定夺。”陈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大事重要!自然是该走捷径无疑了。为师一点也不打紧,至于那隋女……”他用眼角不屑地斜了陆雨寒一眼,“你去告诉她,她要是不敢走,就尽早离开!咱们带着个拖油瓶,要是坏了大事,责任,就让她一力承担!”
  陈辅话音刚落,就听一个有些轻浮的男声从驿站门外飘了进来:“哟,陈兄弟,真巧!”一袭银亮的袍子首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接着又是一张不大像汉人的脸——不是历飞云是谁?他虽然注意到了一旁陈辅的臭脸,但也只把他当成空气一般,直接越过了他,和陈靖仇来了一个熊抱。“陈兄弟,我现在总算是自由了!”历飞云显得满面红光,声音里也透着兴奋,“我找到我师父,和他好好谈过了。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就说服他老人家,虽然……他把我的鉴妖罗盘拿走了,但是继续和你们一起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还是绰绰有余的啦!”眼下,陈靖仇也正在为没有什么帮手可以对付宇文太师而头疼,虽然历飞云总那么有点“不请自来”的味道,但好歹也是并肩作战过的同伴,很爽快地便答应了。
  “跟美女一起旅行的感觉真好啊……”历飞云笑着看了看小雪和玉儿,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他便注意到了玉儿身边的陆雨寒,眼睛霎时变得雪亮!“又有一位美女啊?!”不顾拓跋玉儿在一旁不屑的目光,历飞云满面春风地凑了上去:“天哪……用你们汉人的话说,这不就是‘肤若凝脂’的标准‘窈窕淑女’了吗?姑娘你好!我叫历飞云,请问姑娘芳名?”
  陆雨寒显然是被他的主动吓到了,怔了好一会儿,才道:“历公子好,我叫陆雨寒。”
  “呜哇,好美的名字啊!”历飞云更是双眼放光,“陆姑娘,小生至今尚未嫁娶,要是姑娘有意,不如……”“你这色鬼给我滚一边儿去!”拓跋玉儿忽然上前,差点就给了历飞云一个爆栗:“人家是可是千金小姐,弱不禁风的,你这癞蛤蟆,别妄想着能吃天鹅肉!要是让我看到你想占她便宜,我就——”“啧啧啧,玉儿姑娘啊,你怎么还是那种母老虎的性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嘛!”
  算了,我懒得跟你斗嘴。拓跋玉儿不耐烦地摆摆手,又坐到了陆雨寒身边。“你们到底走是不走?”陈辅一句极不耐烦的话,这才催得大家匆匆上了路。临走之前,不知怎的,陆雨寒手腕上戴的一串紫色琉璃珠忽然全部散了架,一颗一颗掉在了地上,她想去捡,却又遭到了陈辅一阵喝骂,因为老人家觉得,出行遇到这样的事,就是大大不吉!后来她只得作罢,随着众人怏怏而去,玉儿注意到,她一路上都不是很开心,想来……那一定是她平日很宝贝的东西吧……陈老师父,你虽然是长辈,可是,又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刚刚遭受丧家之痛的女孩子?
  按着地图,陈靖仇终于找到了他们上次从长沙到大兴去时走过的那条捷径——一处相当隐秘的森林,里面灌木、荆棘丛生,虽然甚是难走,但比起走官道来,路程起码可以快上三分之一。今时不比以往,上次来时,只有一个陈辅在,他们三个人为一个老人家开道,只要用点力气把周围的荆棘灌木踩弯一些,就可以让老人勉强通过,而他们自己也不过是损失了几件衣服罢了;可这次就不同了,多了陆雨寒以后,陈靖仇一忖度,恐怕要把沿途遇到的荆棘丛全都砍掉,再踩成一条比较宽阔的道路才行,那么这样,他们四个会武功法术的人,可就要忙活得半死了。
  “让我也一起帮忙吧!”陆雨寒听说这件事以后,主动提了出来:“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是还有点力气啊!粗活儿,我还是能干一点的,反正,陈公子你说荆棘丛也只有三分之一的路程不到,能帮到你们,我心里也好受些。”“不行啊,陆姑娘!”历飞云第一个显得十分心疼地说:“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本来就是应该保护好女孩子的!你又不会武功,怎么能让你这个千金大小姐来干这么累的活儿呢?我就算是累死,也不能让你做呀!”陈靖仇点了点头,本来也想附和一句,却听师父在一旁猛地咳嗽了一声,连忙不做声了。
  “没关系的……”陆雨寒似乎读懂了陈辅“你本来就该帮忙”的眼神,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一下子夺过了拓跋玉儿腰间的长刀,走到了荆棘丛边,笨拙地砍了起来。会武功的四人登时面面相觑,一个也不敢再闲在那儿,也分别加入了砍荆棘丛的阵营。陈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当看到他的徒弟已经能十分自如地挥动薄薄的长剑,将足有手腕粗细的荆棘毫不费力地斩断的时候,他满意地微笑;看到白发的小姑娘能运用相当高阶的土系法术、并突破木克土的限制,成功将斩下来的荆棘压平的时候,他点了点头;当看到拓跋玉儿和历飞云二人武功还犹在陈靖仇之上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唯独,当他看到最后一个相当笨拙的身影的时候,冷冷地、略带讽刺地哼了一声。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般讨厌那个东莱太守的女儿。或许正因为她是自己最憎恨的那类“隋人”吧,可是……不知怎么,只要她一进入自己的视线,自己就会立刻产生一种莫名的寒意,如同将整个身子浸在了大冰窟里。若是不知道她一点武功法术也不会,他定会怀疑,那是不怀好意!但……这种莫名的恐惧感,到底从何而来?!
  “哎呀!”刚想到这里,那边就传来了一声娇呼。转眼一看,正是陆雨寒,她的一条手臂,被荆棘丛无情地刺破了,流下了鲜红的血。其他三个伙伴赶紧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围了上去,尤其是拓跋玉儿和历飞云二人,更是忙不迭地为她包扎上药,问这问那,简直把她当公主一样的捧着。
  “没关系的……我又不是脚受伤了,能走!”她笑着,对其他的伙伴们说,可是越是这样,陈辅就越看她不顺眼。——矫情!演戏!“靖仇!人家都说没事了,那还不快走?”他忍不住,对徒儿大声喝道,陈靖仇这才回头,匆匆应了一声:“知道了,师父。”
  好在,荆棘丛在整片树林里的比重并不大,等他们将整片荆棘丛清理完,也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当然,一路上,他们再没让陆雨寒帮忙,实际上有她也快不到哪里去——当他们终于能走在柔软的泥土里时,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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